005 浓雾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程洛在雨中狂奔，一路跑过213路公交站沿着坡道向下。
因为是在大学附近，临街店铺都是面向学生的超市与餐厅，形状各异又新旧不一的牌匾参差出现在视野里……尽管现在他对望海区的街景毫不关心！
飘上天的那一坨是什么怪物，还有一拳打飞铁门的罗李木，那是特异功能、变种人？X战警还是学园都市？
“TM怎么没碰到出租车？！”
手机也没信号，一路经过的店铺全都关门歇业，只有长明的路灯衬托着彻夜的死寂。
程洛也考虑过用街边电话亭报警，可一想到刚刚有人在电话亭里变成怪物，他就不敢踏进那长方形的玻璃盒子。
只要逃的够远、从这里逃到市区，等到手机恢复信号就立刻报警！
不知在雨中狂奔了多久，早已筋疲力尽的程洛没有看到延伸的街道或空旷的近郊，在望海区边缘，他看到了隔绝一切的浓雾。
“……现在该怎么办。”程洛站在雾前不知所措。这绝不是什么细雨密集形成的水雾，雾气如此浓厚仿佛凝固的脂肪，路灯发出的光在其中散射，让人误以为浓雾本身也在发光。
冲进看上去就不对劲的浓雾？不不不，这明显是恐怖片里作死配角才会干的事。
在地下办公的校长，蛮横又诡异的治安部，还有会使用空气炮的“飞天水螅”，如今程洛已经领教过望海区的诸多怪异，此刻更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望着浓雾感到踌躇无措之际，空旷街道上传来了孤零零的脚步声。
“听说有人从治安部手上逃走了，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年轻女性。
“你好啊。”
女生留着疏于打理的长发，穿着淡色棒球衫，下半身是一条宽松牛仔裤搭配尺寸稍大的运动鞋。
借助灯光能看清她有一张娃娃脸，只是脸上那副消极厌世的表情又让她比看上去要成熟很多。
啪！
打火机的清脆响声，女生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取出根香烟叼在嘴角。
或许是心理作用，程洛感觉周围潮湿的空气中都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薄荷烟味……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棒球衫口袋里掏出一台橙色对讲机：“是薛鹿鸣，我碰到那个大三生了，红色兜帽衫在水产市场北边，over。”
隔几秒后对讲机里传来带有杂音的回复，接着刚刚自称薛鹿鸣的女生看向他。
“这破学校还真有人休学啊。”
从梦中惊醒到午夜狂奔，脑子里一团浆糊的程洛没有理对方的询问，自顾自嘟囔道：“懂了，张医生也说过春季病情会出现反复，其实我根本没离开星空精神病院！”
可紧接着薛鹿鸣缓步走来，直接将他逼向浓雾的边缘。
“你要干什么？”
“别发呆，有些东西亲眼看见更好理解。”
女生拉起他的手直直地踏入迷雾……
雾气扑面甚至连皮肤都能感觉到一丝阻力，鼻腔里充满了呛人的浓烈腥味，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海水中那种腥味的超级加倍版。
……据说海水中的腥味是数十万年间所有尸体腐烂后慢慢累积的味道，想到这儿程洛感到莫名不安，周围的雾气仿佛是另一种形态的深海
隔绝一切的海水换了另一种形态，将望海区隔绝在另一片“深海”中。
呜嗡——
“别四处乱看，记住一直向前走就行。”
可此时程洛已无法将视线从雾中那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上移开，直觉告诉他在模糊的巨大阴影背后不是海市蜃楼、巨大的气球、飞艇，或者在海中深潜的鲸鱼、不是触手舞动的巨型章鱼或大王乌贼。
不属于陆地也不属于海洋，来自星空的某种生物周身缠绕着色彩难以形容的光带！
正当他的视线被那不知名的东西所吸引，感觉有什么将要破眼而出时，耳边传来了薛鹿鸣的低语：“差不多了。”
下一秒，面前是一条条如干枯树枝般伸展的岔路，空中下着似乎永不停止的雨，高低差不同的楼房向上妄图触及灰色的天空。
薛鹿鸣问道：“知道寂静岭吗？”
“游戏？”
“电影。”
“那不知道。”
她略微失望，接着又继续介绍道：“在雾中无论怎么乱逛、怎么绕弯，大约五分钟后都会回到走入迷雾的地方。”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望海区，欢迎就读XX市水产大学！”
…………
“什么，你的复学手续上有校长签字，还有水产大学的盖章？！”
程洛向对方讲述了他是如何遇到“大三学年主任”，接着又是怎么办理复学手续、重新分配寝室和班级的经过，当对方听说他见过水产大学的校长时，露出了目前为止最为吃惊的表情。
“水产大学的校长很厉害吗？”
程洛回忆起那个磨砂玻璃隔间里蠕动的影子……现在他连对方是不是人类都无从判断。
“倒是和其他摆烂的教职工没区别，只是校长职权更高，并且一般人找不到他。”
“这种地方还需要走程序吗？”
程洛看向不远处的“雾墙”，很难想象在被浓雾所隔绝的望海区，会如此重视秩序与规则。
“当然有必要，”薛鹿鸣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就是为什么你我还能站在这正常对话，而不是捉对厮杀。”
望海区被浓雾隔绝的状态从水产大学的前身——水产养殖技术学校建校开始已经持续了31年，这种异常现象每年发生两次，周期分别对应学校的两个学期。
在这与世隔绝的六十二个学期内，一代代师生几乎经历过能想象的所有混乱。
最终他们发现只有继续维持正常的校园运转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在校师生的安全。
“不用担心，”刚刚带着雾中穿行，并告知他望海区恐怖真相的女生此刻却如此宽慰道：“如果把这里当做随处可见的漂流大学，凡事都像旁人那样不闻不问，你还是有机会活到毕业的！”
程洛在雨中狂奔，一路跑过213路公交站沿着坡道向下。
因为是在大学附近，临街店铺都是面向学生的超市与餐厅，形状各异又新旧不一的牌匾参差出现在视野里……尽管现在他对望海区的街景毫不关心！
飘上天的那一坨是什么怪物，还有一拳打飞铁门的罗李木，那是特异功能、变种人？X战警还是学园都市？
“TM怎么没碰到出租车？！”
手机也没信号，一路经过的店铺全都关门歇业，只有长明的路灯衬托着彻夜的死寂。
程洛也考虑过用街边电话亭报警，可一想到刚刚有人在电话亭里变成怪物，他就不敢踏进那长方形的玻璃盒子。
只要逃的够远、从这里逃到市区，等到手机恢复信号就立刻报警！
不知在雨中狂奔了多久，早已筋疲力尽的程洛没有看到延伸的街道或空旷的近郊，在望海区边缘，他看到了隔绝一切的浓雾。
“……现在该怎么办。”程洛站在雾前不知所措。这绝不是什么细雨密集形成的水雾，雾气如此浓厚仿佛凝固的脂肪，路灯发出的光在其中散射，让人误以为浓雾本身也在发光。
冲进看上去就不对劲的浓雾？不不不，这明显是恐怖片里作死配角才会干的事。
在地下办公的校长，蛮横又诡异的治安部，还有会使用空气炮的“飞天水螅”，如今程洛已经领教过望海区的诸多怪异，此刻更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望着浓雾感到踌躇无措之际，空旷街道上传来了孤零零的脚步声。
“听说有人从治安部手上逃走了，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年轻女性。
“你好啊。”
女生留着疏于打理的长发，穿着淡色棒球衫，下半身是一条宽松牛仔裤搭配尺寸稍大的运动鞋。
借助灯光能看清她有一张娃娃脸，只是脸上那副消极厌世的表情又让她比看上去要成熟很多。
啪！
打火机的清脆响声，女生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取出根香烟叼在嘴角。
或许是心理作用，程洛感觉周围潮湿的空气中都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薄荷烟味……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棒球衫口袋里掏出一台橙色对讲机：“是薛鹿鸣，我碰到那个大三生了，红色兜帽衫在水产市场北边，over。”
隔几秒后对讲机里传来带有杂音的回复，接着刚刚自称薛鹿鸣的女生看向他。
“这破学校还真有人休学啊。”
从梦中惊醒到午夜狂奔，脑子里一团浆糊的程洛没有理对方的询问，自顾自嘟囔道：“懂了，张医生也说过春季病情会出现反复，其实我根本没离开星空精神病院！”
可紧接着薛鹿鸣缓步走来，直接将他逼向浓雾的边缘。
“你要干什么？”
“别发呆，有些东西亲眼看见更好理解。”
女生拉起他的手直直地踏入迷雾……
雾气扑面甚至连皮肤都能感觉到一丝阻力，鼻腔里充满了呛人的浓烈腥味，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海水中那种腥味的超级加倍版。
……据说海水中的腥味是数十万年间所有尸体腐烂后慢慢累积的味道，想到这儿程洛感到莫名不安，周围的雾气仿佛是另一种形态的深海
隔绝一切的海水换了另一种形态，将望海区隔绝在另一片“深海”中。
呜嗡——
“别四处乱看，记住一直向前走就行。”
可此时程洛已无法将视线从雾中那若隐若现的巨大阴影上移开，直觉告诉他在模糊的巨大阴影背后不是海市蜃楼、巨大的气球、飞艇，或者在海中深潜的鲸鱼、不是触手舞动的巨型章鱼或大王乌贼。
不属于陆地也不属于海洋，来自星空的某种生物周身缠绕着色彩难以形容的光带！
正当他的视线被那不知名的东西所吸引，感觉有什么将要破眼而出时，耳边传来了薛鹿鸣的低语：“差不多了。”
下一秒，面前是一条条如干枯树枝般伸展的岔路，空中下着似乎永不停止的雨，高低差不同的楼房向上妄图触及灰色的天空。
薛鹿鸣问道：“知道寂静岭吗？”
“游戏？”
“电影。”
“那不知道。”
她略微失望，接着又继续介绍道：“在雾中无论怎么乱逛、怎么绕弯，大约五分钟后都会回到走入迷雾的地方。”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望海区，欢迎就读XX市水产大学！”
…………
“什么，你的复学手续上有校长签字，还有水产大学的盖章？！”
程洛向对方讲述了他是如何遇到“大三学年主任”，接着又是怎么办理复学手续、重新分配寝室和班级的经过，当对方听说他见过水产大学的校长时，露出了目前为止最为吃惊的表情。
“水产大学的校长很厉害吗？”
程洛回忆起那个磨砂玻璃隔间里蠕动的影子……现在他连对方是不是人类都无从判断。
“倒是和其他摆烂的教职工没区别，只是校长职权更高，并且一般人找不到他。”
“这种地方还需要走程序吗？”
程洛看向不远处的“雾墙”，很难想象在被浓雾所隔绝的望海区，会如此重视秩序与规则。
“当然有必要，”薛鹿鸣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就是为什么你我还能站在这正常对话，而不是捉对厮杀。”
望海区被浓雾隔绝的状态从水产大学的前身——水产养殖技术学校建校开始已经持续了31年，这种异常现象每年发生两次，周期分别对应学校的两个学期。
在这与世隔绝的六十二个学期内，一代代师生几乎经历过能想象的所有混乱。
最终他们发现只有继续维持正常的校园运转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在校师生的安全。
“不用担心，”刚刚带着雾中穿行，并告知他望海区恐怖真相的女生此刻却如此宽慰道：“如果把这里当做随处可见的漂流大学，凡事都像旁人那样不闻不问，你还是有机会活到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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