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动画制作1-1班
离开“第二社团活动楼”，程洛拿出手机找到他和朱琦的其中一张合影。照片上两人亲昵地相拥在一起而背景正是面前那栋黑色的二层建筑。
他自然问过薛鹿鸣，无奈对方也不认识名叫朱琦的女生。
“社团名录上也没有朱琦的名字……”
尽管薛鹿鸣说过治安部不会再来找麻烦，可程洛还是提心吊胆，他先是返回寝室把电脑之类的贵重物品锁进柜子，接着在空无一人的公共洗手间内洗漱，最后搬起那扇变形的铁门，掩耳盗铃地堵在空洞的寝室门口。
由于是在大一暑假时遭遇车祸，这次返校也只能安排他插班到动画制作专业1-1班。
走入主教学楼，早有一群学生整齐站在大厅中等待训话。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狭路相逢，这些人居然都戴着治安部的臂章并且为首那位负责训话的正是夜里给过自己一拳的板寸男。
程洛低下头一边装鸵鸟一边快步逃离，谁知在四楼的走廊里他又被一位女生用饱含戒备的眼神死死盯住。
“你是什么东西？”
女生身材不高扎着马尾，样貌算不上好看但很清秀，唇形优美的嘴装点在清瘦的脸上竟也有几分惊艳。
“我是之前因病休学的学生，教务处安排从今天开始过来插班。”对方很可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程洛立刻表明身份免得引起误会。
“是吗，你休学后又回来了。”
她打开教室门接着将钥匙重新揣进衣兜，整个过程中甚至不敢背对着程洛……显然不是什么友好交流的态度。
教室后面里摆放着几套没有人用的旧桌椅。程洛找出一套，坐在班级最后面。几分钟后开始有其他同学走入教室，不过每人都只是径直回到各自座位，似乎对程洛这个陌生人毫不关心。
铃声响起，一个容貌干瘪的老女人进入教室，她目视前方，问道：“插班的学生来了吗？”
程洛连忙举手示意自己就坐在教室里。
“开始上课，把教科书翻到XX页，我们学习动画分镜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水产大学师生日常的行为模式。程洛不动声色地翻开课本，之前只是听薛鹿鸣说还有些不太理解，现在亲身体验，他算是初步领教了水产大学师生的生存之道——对一切视而不见，竭力扮演着正常的大学师生。
玩了那么多游戏什么千奇百怪的设定都见到过，程洛也无意打破这种平衡，可当他遵循指示将书翻到相应页数时，却又发现课本上的内容与授课完全不同。
“老师，我的教材不一样。”
“季小洁，把你的课本和他共用一下。”
被点名的女孩是程洛邻桌，同样在教室最后一排。
接下来的授课过程乏味异常，不存在什么师生互动，全程都是讲台上的女教师在对着几个大色块照本宣科。
随着铃声响起，干瘪女人转动着她仿佛失败木雕制品的眼球，毫无留恋地离开教室。
我这是听了一堂什么课？程洛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看着纷纷离开教室的同班同学陷入沉思。
“你…还坐着干嘛？”
过来搭话的是刚刚在课堂上共用教材的邻桌女生，女生垂下的前发遮住眼睛，本来就参差不齐的头发因为缺乏整理交错在一起，像是顶着个大鸟窝。
程洛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对方，从刘海缝隙间隐约能看见一双富含水分的闪亮眸子……
见他还是一副呆愣的痴呆样，季小洁继续说道：“下一节课，在实训楼的电脑教室。”
看到对方转身离开教室，压根不清楚电脑教室在哪的程洛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实训楼位于教学楼西侧，与高度夸张的教学楼不同实训楼只有五层，两栋建筑物由一条回廊连接，冬天或下雨天可以不用经过室外直接在两栋楼间往返。
到计算机室的路程很短离开回廊就是，动画制作1-1班的同学对客观上结伴同行的两人投以无言的注视，季小洁识相地找到教室里最角落的机位，程洛也跟着坐到她旁边。
“请大家打开附近插线板的开关，接着打开电脑显示器。”
负责计算机课的老师是个秃顶中年人，说话的语调仿佛随时要断气，萎靡的精神状态活像是个常年加班的程序员。
明明是平面设计课，可上半节课的内容居然是教大家如何给电脑开机以及怎样把显示器与键盘接在机箱上，下半节课则是在教学生们如何用可疑的秘钥生成软件来破解正版ps。
程洛那个机位因为连不上局域网也没法接到教师的广播，所以他上半节课在玩太空弹球，下半节课在玩蜘蛛纸牌。
“留下一位同学打扫电脑室，下课。”
秃头程序员惜字如金抬起屁股就走，其他学生紧随其后。而当程洛走到门口时才意识到坐在教室最里侧的季小洁无论如何都是最后一个留下的人。
……这是啥末位淘汰制。
程洛提议道：“我和你一起留下打扫吧。”
“为什么？”
季小洁扬起头，刘海遮住眼睛，让人难以判断她的表情。
听说我高中三年都是班里的劳动委员，所以我一定很热爱劳动。程洛回答道：“两个人更快一点，能省一半时间。”
…………
可能是水产大学的某种传统，季小洁在打扫完教室后也像其他无情的同班同学那样不告而别。
程洛拿着手机站在实训楼门前，他听见淅沥沥的雨声，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水洼。
“原来是如此，怪不得手机上找不到和朱琦的通话记录还有聊天记录。”
没法使用手机就感觉时代一下子倒退了十年，虽然我也没有十年前的记忆。
动画专业的课程属于常年排不满的状态，今天下午也没有课，可想起门被拆掉的寝室，自己又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汪！
不远处传来的犬吠让他回过神来，在教学楼后面的通路中央，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狗正静静地看向这边。
被雨濡湿的犬毛垂向地面，仿佛一件融化的黑色玻璃工艺品……
他自然问过薛鹿鸣，无奈对方也不认识名叫朱琦的女生。
“社团名录上也没有朱琦的名字……”
尽管薛鹿鸣说过治安部不会再来找麻烦，可程洛还是提心吊胆，他先是返回寝室把电脑之类的贵重物品锁进柜子，接着在空无一人的公共洗手间内洗漱，最后搬起那扇变形的铁门，掩耳盗铃地堵在空洞的寝室门口。
由于是在大一暑假时遭遇车祸，这次返校也只能安排他插班到动画制作专业1-1班。
走入主教学楼，早有一群学生整齐站在大厅中等待训话。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狭路相逢，这些人居然都戴着治安部的臂章并且为首那位负责训话的正是夜里给过自己一拳的板寸男。
程洛低下头一边装鸵鸟一边快步逃离，谁知在四楼的走廊里他又被一位女生用饱含戒备的眼神死死盯住。
“你是什么东西？”
女生身材不高扎着马尾，样貌算不上好看但很清秀，唇形优美的嘴装点在清瘦的脸上竟也有几分惊艳。
“我是之前因病休学的学生，教务处安排从今天开始过来插班。”对方很可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程洛立刻表明身份免得引起误会。
“是吗，你休学后又回来了。”
她打开教室门接着将钥匙重新揣进衣兜，整个过程中甚至不敢背对着程洛……显然不是什么友好交流的态度。
教室后面里摆放着几套没有人用的旧桌椅。程洛找出一套，坐在班级最后面。几分钟后开始有其他同学走入教室，不过每人都只是径直回到各自座位，似乎对程洛这个陌生人毫不关心。
铃声响起，一个容貌干瘪的老女人进入教室，她目视前方，问道：“插班的学生来了吗？”
程洛连忙举手示意自己就坐在教室里。
“开始上课，把教科书翻到XX页，我们学习动画分镜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水产大学师生日常的行为模式。程洛不动声色地翻开课本，之前只是听薛鹿鸣说还有些不太理解，现在亲身体验，他算是初步领教了水产大学师生的生存之道——对一切视而不见，竭力扮演着正常的大学师生。
玩了那么多游戏什么千奇百怪的设定都见到过，程洛也无意打破这种平衡，可当他遵循指示将书翻到相应页数时，却又发现课本上的内容与授课完全不同。
“老师，我的教材不一样。”
“季小洁，把你的课本和他共用一下。”
被点名的女孩是程洛邻桌，同样在教室最后一排。
接下来的授课过程乏味异常，不存在什么师生互动，全程都是讲台上的女教师在对着几个大色块照本宣科。
随着铃声响起，干瘪女人转动着她仿佛失败木雕制品的眼球，毫无留恋地离开教室。
我这是听了一堂什么课？程洛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看着纷纷离开教室的同班同学陷入沉思。
“你…还坐着干嘛？”
过来搭话的是刚刚在课堂上共用教材的邻桌女生，女生垂下的前发遮住眼睛，本来就参差不齐的头发因为缺乏整理交错在一起，像是顶着个大鸟窝。
程洛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对方，从刘海缝隙间隐约能看见一双富含水分的闪亮眸子……
见他还是一副呆愣的痴呆样，季小洁继续说道：“下一节课，在实训楼的电脑教室。”
看到对方转身离开教室，压根不清楚电脑教室在哪的程洛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实训楼位于教学楼西侧，与高度夸张的教学楼不同实训楼只有五层，两栋建筑物由一条回廊连接，冬天或下雨天可以不用经过室外直接在两栋楼间往返。
到计算机室的路程很短离开回廊就是，动画制作1-1班的同学对客观上结伴同行的两人投以无言的注视，季小洁识相地找到教室里最角落的机位，程洛也跟着坐到她旁边。
“请大家打开附近插线板的开关，接着打开电脑显示器。”
负责计算机课的老师是个秃顶中年人，说话的语调仿佛随时要断气，萎靡的精神状态活像是个常年加班的程序员。
明明是平面设计课，可上半节课的内容居然是教大家如何给电脑开机以及怎样把显示器与键盘接在机箱上，下半节课则是在教学生们如何用可疑的秘钥生成软件来破解正版ps。
程洛那个机位因为连不上局域网也没法接到教师的广播，所以他上半节课在玩太空弹球，下半节课在玩蜘蛛纸牌。
“留下一位同学打扫电脑室，下课。”
秃头程序员惜字如金抬起屁股就走，其他学生紧随其后。而当程洛走到门口时才意识到坐在教室最里侧的季小洁无论如何都是最后一个留下的人。
……这是啥末位淘汰制。
程洛提议道：“我和你一起留下打扫吧。”
“为什么？”
季小洁扬起头，刘海遮住眼睛，让人难以判断她的表情。
听说我高中三年都是班里的劳动委员，所以我一定很热爱劳动。程洛回答道：“两个人更快一点，能省一半时间。”
…………
可能是水产大学的某种传统，季小洁在打扫完教室后也像其他无情的同班同学那样不告而别。
程洛拿着手机站在实训楼门前，他听见淅沥沥的雨声，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水洼。
“原来是如此，怪不得手机上找不到和朱琦的通话记录还有聊天记录。”
没法使用手机就感觉时代一下子倒退了十年，虽然我也没有十年前的记忆。
动画专业的课程属于常年排不满的状态，今天下午也没有课，可想起门被拆掉的寝室，自己又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汪！
不远处传来的犬吠让他回过神来，在教学楼后面的通路中央，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狗正静静地看向这边。
被雨濡湿的犬毛垂向地面，仿佛一件融化的黑色玻璃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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