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催眠与选择
“在决定执行现代巫术体系前，我要提醒你，目前为止能平安毕业的特异者屈指可数。”
闫洐的嗓音有些沙哑又异常平和，不同于缺乏起伏的平缓，仿佛带有某种稳定情绪的力量，但她所说的话却让人不安。
“比如甲型特异更容易被自身的暴力所裹挟，会变得难以控制欲望，性格变得偏执、谵妄，暴力倾向并且独断专横。”
“乙型特异者要对业的扰动精打细算，邪秽的知识与冒渎的技巧会不断挤压人性，或者病痛缠身，或者意志力在无尽的幻觉中被不断消磨。”
“丙型特异最特殊，兽化倾向、被不知名的怪异过分关注，失去自我，最终被世界吞食又或者融化在自身营造的迷梦中。”
她稍作停顿似乎刻意给程洛留出思考的时间。
更容易被卷入各种神秘学事件就不提了，发疯、被杀或者干脆人间蒸发，这才是大多数特异者常见的结局。
薛鹿鸣也少见的露出认真道：“学校不会做什么毕业生回访，所以那些侥幸平安毕业的特异者在离开望海区后，现代巫术体系对他们还有没有后续影响也无人可知。”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成为职业者吗？”
失忆前的自己没有选择成为特异者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如此。程洛看着面前的两人，她们更清楚与未来要面临的风险相比掌握几项可有可无的超能力完全是弊大于利，成为特异者从一开始就是赔本买卖。
更别说只要离开望海区超能力就会消失。
……但是自己现在真的还有其他选择吗？
程洛问道：“动画专业1-1班，我那些同班同学里有特异者吗？”
“没有，从学生会那里拿到的资料显示他们没人进行过现代巫术体系。”
“那好，我要成为职业者。”
无论程洛的失忆是否与大三生集体失踪有关，他现在返校就注定会被人关注。
发生在整个动画1-1班与季小洁身上的事，或许与大三生失踪无关，但很难说他们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在未来可能会凭空消失的恐惧才选择铤而走险。
如果找不出大三生失踪的原因，那在这个学期末，被恐惧笼罩的学生能干出多离谱的事都有可能。
……到那时我至少要有自保的手段！
对于程洛的回答薛鹿鸣早有预期，她向着闫洐摊了摊手，一副“你也看到啦”的样子。
对此朋克打扮的女生沉默着划着了第二根火柴，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倒映出豆大的摇曳火光。
…………
坐在被彩灯装饰的办公桌对面，程洛感觉自己像是接受面试要来酒吧打工的服务生。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稍等。”
闫洐整个人钻到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会才找到插线板的开关。
咔哒，装饰在桌子四周的彩灯被点亮，闫洐强调道：“这种催眠只会生效一次，下次会有免疫效果，所以知晓恶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按我说的做，否则会影响到现代巫术体系的执行。”
她滑着火柴，依次点燃放在四个桌角的半截蜡烛。
“现在回忆一些记忆中让你印象深刻的场景，三秒钟后开始。”
回忆场景？她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才对。
“三。”
女朋克开始倒数，周围的氛围随之一变，某种直觉告诉程洛现在正发生的事无法被随意撤销。
“二。”
程洛毫无头绪，求助似得看向薛鹿鸣，她正站在酒吧另一边，嘴角叼着薄荷烟，那副隔岸观火的态度让人不爽。
“一。”
来不及思考，他眨眨眼睛，放任脑海中翻涌的思绪，虽然不想承认，可要让他回忆些什么，除了电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激galgame，想到的都是清醒后在精神病院里生活的几天。
闫洐抬起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相当老派的做法却切实有效，瞬间程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逐渐凝固，就连呼吸空气也像泥浆一样粘稠，在这种难以形容的不适中，他感觉到五感以外更模糊的第六种感觉被唤醒，被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拖拽。
在凝滞的旋涡中心，闫洐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陌生，她像是一具被抽离灵魂的傀儡，眼眸中某种无机质的萧瑟光芒捉摸不定地闪烁着。
站在远处吸烟的薛鹿鸣突然微微张大双眼，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向着办公桌的方向靠近，一直闭口不言的闫洐用更加飘渺虚幻的嗓音低喃着。
“东西被藏起来了。”
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洛。
程洛侧过头看向薛鹿鸣，他张开嘴在两排整齐的牙齿间，咬着一枚爬满藤萝的黄铜打火机……
“恶习是藏东西，还算可以接受。”从刚刚那种恍惚状态里恢复过来的闫洐依次熄灭蜡烛，接着关掉闪烁变换的彩灯。
“如果是说谎、杀人之类的恶习，你也不能成为职业者。”
理论上来讲越偏激的恶习对现代巫术体系的维系效果越好，但前提是那些过于偏激的恶习不会直接影响自身与他人的安全。
杀人、虐待、偷窃、欺骗……持有这些恶习的人不能成为特异者。
程洛还没从刚刚发生的诡异经历中回过神来，薛鹿鸣就径直来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被他咬着的打火机，接着拿起柜台边的抹布开始擦拭打火机上的口水。
……之后还不忘嫌弃地甩甩手。
在两人离开前，闫洐还不忘给程洛留下一句忠告。
“别选神秘系的乙型特异，”
“暴力之人，你现在已经业障缠身了。”
回到水产大学时已经过了正午，薛鹿鸣表示她会通过社团社长的身份替程洛向学生会提交申请，有人代劳自然是好事他也欣然接受。
对于特化类型的选择，闫洐的警告帮程洛却掉了一个选项，甲型特异尽管效果比较直接，可也意味着出现危险时需要首当其冲。
只有丙型特异更偏向辅助，这对毫无作战经验的程洛来说简直是最佳选项。
当天夜里，从薛鹿鸣那里拿到的红色对讲机响起，对方告知程洛在三天后的下午安排他参加现代巫术体系。
程洛也将在那之后，正式成为特异者。
闫洐的嗓音有些沙哑又异常平和，不同于缺乏起伏的平缓，仿佛带有某种稳定情绪的力量，但她所说的话却让人不安。
“比如甲型特异更容易被自身的暴力所裹挟，会变得难以控制欲望，性格变得偏执、谵妄，暴力倾向并且独断专横。”
“乙型特异者要对业的扰动精打细算，邪秽的知识与冒渎的技巧会不断挤压人性，或者病痛缠身，或者意志力在无尽的幻觉中被不断消磨。”
“丙型特异最特殊，兽化倾向、被不知名的怪异过分关注，失去自我，最终被世界吞食又或者融化在自身营造的迷梦中。”
她稍作停顿似乎刻意给程洛留出思考的时间。
更容易被卷入各种神秘学事件就不提了，发疯、被杀或者干脆人间蒸发，这才是大多数特异者常见的结局。
薛鹿鸣也少见的露出认真道：“学校不会做什么毕业生回访，所以那些侥幸平安毕业的特异者在离开望海区后，现代巫术体系对他们还有没有后续影响也无人可知。”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成为职业者吗？”
失忆前的自己没有选择成为特异者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如此。程洛看着面前的两人，她们更清楚与未来要面临的风险相比掌握几项可有可无的超能力完全是弊大于利，成为特异者从一开始就是赔本买卖。
更别说只要离开望海区超能力就会消失。
……但是自己现在真的还有其他选择吗？
程洛问道：“动画专业1-1班，我那些同班同学里有特异者吗？”
“没有，从学生会那里拿到的资料显示他们没人进行过现代巫术体系。”
“那好，我要成为职业者。”
无论程洛的失忆是否与大三生集体失踪有关，他现在返校就注定会被人关注。
发生在整个动画1-1班与季小洁身上的事，或许与大三生失踪无关，但很难说他们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在未来可能会凭空消失的恐惧才选择铤而走险。
如果找不出大三生失踪的原因，那在这个学期末，被恐惧笼罩的学生能干出多离谱的事都有可能。
……到那时我至少要有自保的手段！
对于程洛的回答薛鹿鸣早有预期，她向着闫洐摊了摊手，一副“你也看到啦”的样子。
对此朋克打扮的女生沉默着划着了第二根火柴，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倒映出豆大的摇曳火光。
…………
坐在被彩灯装饰的办公桌对面，程洛感觉自己像是接受面试要来酒吧打工的服务生。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稍等。”
闫洐整个人钻到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会才找到插线板的开关。
咔哒，装饰在桌子四周的彩灯被点亮，闫洐强调道：“这种催眠只会生效一次，下次会有免疫效果，所以知晓恶习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按我说的做，否则会影响到现代巫术体系的执行。”
她滑着火柴，依次点燃放在四个桌角的半截蜡烛。
“现在回忆一些记忆中让你印象深刻的场景，三秒钟后开始。”
回忆场景？她应该知道我失忆了才对。
“三。”
女朋克开始倒数，周围的氛围随之一变，某种直觉告诉程洛现在正发生的事无法被随意撤销。
“二。”
程洛毫无头绪，求助似得看向薛鹿鸣，她正站在酒吧另一边，嘴角叼着薄荷烟，那副隔岸观火的态度让人不爽。
“一。”
来不及思考，他眨眨眼睛，放任脑海中翻涌的思绪，虽然不想承认，可要让他回忆些什么，除了电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激galgame，想到的都是清醒后在精神病院里生活的几天。
闫洐抬起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相当老派的做法却切实有效，瞬间程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逐渐凝固，就连呼吸空气也像泥浆一样粘稠，在这种难以形容的不适中，他感觉到五感以外更模糊的第六种感觉被唤醒，被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拖拽。
在凝滞的旋涡中心，闫洐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陌生，她像是一具被抽离灵魂的傀儡，眼眸中某种无机质的萧瑟光芒捉摸不定地闪烁着。
站在远处吸烟的薛鹿鸣突然微微张大双眼，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向着办公桌的方向靠近，一直闭口不言的闫洐用更加飘渺虚幻的嗓音低喃着。
“东西被藏起来了。”
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洛。
程洛侧过头看向薛鹿鸣，他张开嘴在两排整齐的牙齿间，咬着一枚爬满藤萝的黄铜打火机……
“恶习是藏东西，还算可以接受。”从刚刚那种恍惚状态里恢复过来的闫洐依次熄灭蜡烛，接着关掉闪烁变换的彩灯。
“如果是说谎、杀人之类的恶习，你也不能成为职业者。”
理论上来讲越偏激的恶习对现代巫术体系的维系效果越好，但前提是那些过于偏激的恶习不会直接影响自身与他人的安全。
杀人、虐待、偷窃、欺骗……持有这些恶习的人不能成为特异者。
程洛还没从刚刚发生的诡异经历中回过神来，薛鹿鸣就径直来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被他咬着的打火机，接着拿起柜台边的抹布开始擦拭打火机上的口水。
……之后还不忘嫌弃地甩甩手。
在两人离开前，闫洐还不忘给程洛留下一句忠告。
“别选神秘系的乙型特异，”
“暴力之人，你现在已经业障缠身了。”
回到水产大学时已经过了正午，薛鹿鸣表示她会通过社团社长的身份替程洛向学生会提交申请，有人代劳自然是好事他也欣然接受。
对于特化类型的选择，闫洐的警告帮程洛却掉了一个选项，甲型特异尽管效果比较直接，可也意味着出现危险时需要首当其冲。
只有丙型特异更偏向辅助，这对毫无作战经验的程洛来说简直是最佳选项。
当天夜里，从薛鹿鸣那里拿到的红色对讲机响起，对方告知程洛在三天后的下午安排他参加现代巫术体系。
程洛也将在那之后，正式成为特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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