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人生本就是一坨带屎的毒
方灰喜欢灰色，不只是因为他上一世是被人烧成灰烬而已。
他喜欢穿着灰色的衣服，喜欢用灰色的武器，喜欢看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泼墨，甚至喜欢那些异域风情，稍微带着一些淡淡灰色的眼瞳。
可是现在，他看着地上那一坨灰色的大粪，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说！到底是你们谁干的？”姥姥厉声问道。
就在刘倩月经过一番苦战解决掉那一头灵虎之后，姥姥看着刘倩月将墙上的藤蔓斩断，那柄灵器长剑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让人恶心的是，掉下来的地方正好是老虎沤屎的地方，结果剑柄上就沾上了一些灰色的粪便。
但是刘倩月也没有在意。
灵兽本身便是秉承天地灵性而生的，身体上更到处都是宝贝，很多人也都将灵兽的粪便入药，所以只要将粪便擦下去，洗干净之后又有什么影响？
然而就在刘倩月开开心心掏出一块手帕将剑柄上的粪便残渣擦掉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味道似乎有些冲，紧接着就是头晕目眩。
方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白妹妹居然会在屎里下毒，这样恶毒的……不对，这样精妙的手段都能够想出来，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妹妹的目标就在这二人组的身上，似乎是报仇？没有修为的人想要找武者报仇，无非也就是那几种手段了。
他咽了咽唾沫，扬起头来义不容辞：“是我干的！”
姥姥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就像是夜叉：“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姥姥抬起了手里的拐杖：“既然是你害死了我们家小姐！那就由你来偿命吧！小子，受死！”
“等等！”就在拐杖将要落到方灰头顶上的时候，清脆的声音从白裙少女的嘴里响起：“不是他干的！是我干的！”
姥姥的目光闪动，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拐杖：“到底是谁干的？”
“就是我干的！”方灰赶紧给白裙少女使了个眼色。
然而人家根本就没看他的颜色，依旧倔强地梗着脖子说道：“就是我干的！我叫吴娘！是龙越的朋友！我来报仇了！”
龙越是谁？方灰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的疑惑，却看到姥姥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糟糕！方灰哪里还不知道？刚刚自己的疑惑已经被人家看到了，龙越肯定和这个老婆子、白妹妹和地上那具女尸有关，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局外人。
当机立断，他顿时说道：“总之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她给龙越报仇杀了你家小姐，你也杀我一次，用我换她的命！”
“哼！情种！”姥姥冷哼一声。
吴娘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了方灰，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明明是萍水相逢，而且这人总是无缘无故黏上来，着实是讨厌至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灰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对姥姥说道：“不过婆婆，说实话，小子到现在还是个处男，难为我就要死了，希望死之前能……”
说着，他看向了吴娘，吴娘顿时毛骨悚然：“不可能！”
姥姥都要气炸了，但是被这人一搅和，她也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好收场。自己带着刘倩月来到了铜城，那是受到了总镇叶观星的指派，而且还是叶霜琳亲自接过来的。
现在刘倩月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看护下，尤其是叶观星还非常看重这个女儿，难免自己就要受到牵连，甚至叶霜琳都要……
心中顿时有了一些计较，姥姥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目光变了又变，突然说道：“不管是谁干的！你们都跟我走！”
这个遗迹是不能呆了，带着灵器长剑和刘倩月的尸体开始往回走，方灰和吴娘跟在身后，无数次都像要逃跑，但是刚刚动了一点念头，姥姥的目光就会横过来。
尝试了几次之后，方灰便放弃了。
跟着走就跟着走呗？他还有心情安抚身边的吴娘：“白妹妹，不对，吴妹妹，你放心，到时候就用我的命来替她的命，你放心，我是不死之身。”
吴娘和姥姥的心里都是翻了个白眼，这么假的安慰，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你能不能走点心？脸皮简直比城墙都要厚了。
很快地，姥姥就带着他们两个和刘倩月的尸体来到了遗迹的外面。
刚出门他们就被领主府的人给拦住了，姥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领主府的守卫看到之后，马上恭恭敬敬地放行。
方灰看到这一幕，心底也是微微吃惊，心头开始狐疑起来，这个五妹妹到底是杀了一个什么大人物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姥姥的身形就开始变得鬼鬼祟祟起来，躲避着总镇府的人，离开了龙潭山。
方灰看在眼中，顿时有了一些想法。
三个人几乎是连夜回到了铜城，来到铜城城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早上开门的时间。顺利地进了城之后，他们来到了刘倩月落脚的客栈。
进了屋之后，方灰只感觉自己骑马骑得都要散架了，找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恨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姥姥在门口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人监视之后，这才将刘倩月的尸体从麻袋里拿出来，放在了床上，一扭头就看到了方灰在养大爷，顿时火冒三丈。
“滚起来！”姥姥的拐杖狠狠地抽打在方灰的腿上。
“哎呦！”方灰赶紧扔下手里的茶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俘虏也是有人权的！”
“老实点！”姥姥将拐杖放在了方灰的脖子上，却发现这小子居然真的不怕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姥姥将拐杖挪到了吴娘的肩膀上。
方灰这次慌了，连忙赔笑：“婆婆有话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波利益交换所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波利益交换，你说是不是？”
“呵！你身上有什么利益？”姥姥嗤笑。
“我是不死之身，我能给你家小姐偿……好吧，反正你们也不信。”方灰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已经在婆婆手里了，你家小姐也已经死了，我是要杀要剐随你，只希望你放过吴娘。”
吴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灰，却收获了一个鬼脸。
“你去总镇府，带着我的令牌，就说找总镇府的叶霜琳，和她一起过来。”姥姥抬手扔出了一块令牌。
方灰接在手里，仔细一看，正是让他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就从龙潭山出来的令牌，正面雕刻着虎豹刀兵，中央是“青铜总镇”四个字，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叶”。
“叶观星？！”方灰虽然心里也还有些猜测，但是依然大吃一惊。
“知道就好！还不快去？回来晚了，你的这个小姑娘，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是！是！”方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吴娘说道：“妹妹，你还真是惹了个大祸，早就知道叶观星在找遗失的女儿，没想到还没找回来就被你给……”
“废话少说！”姥姥都没想到方灰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一下就猜到了刘倩月是总镇叶观星的女儿，顿时威胁道：“管好你的嘴！”
“行！您厉害！听您的！我去了！”方灰推开门便窜了出去。
吴娘冷声问道：“你就不怕他跑了？”
姥姥眯了眯眼，将吴娘扔到了一边：“将你们两个单独留在客栈，你们必定不会老实，那小子既然那么在乎你，只要你在我手里，他就会替我叫人过来。”
吴娘嗤之以鼻：“登徒子，没有真心！”
“你对龙越是真心？”姥姥冷声问道。
吴娘冷眼相对，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姥姥转过身去，直接开始研究起了，刘倩月的身体，没过多久便叹气摇头，看来刘倩月是彻底没救了。
吴娘冷笑：“这是炼丹大师留下的毒药，破灵境界也抵挡不住！”
“臭丫头！”姥姥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门被推开来，一道身影飞了进来。
方灰“哎呦”一声摔在地上，揉了揉屁股爬起来，看着将自己扔进来的叶霜琳，小声嘟囔：“长得丑，脾气也差，难怪嫁不出去。”
“嗯？”叶霜琳看过来。
方灰顿时一骨碌钻到了吴娘的身边，假装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关切地问道：“妹妹，老婆子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吴娘看到方灰真的没有自己跑掉，心底里多了一些感动：“没有，你呢？”
方灰看到吴娘回应自己，马上眉开眼笑：“我有不死之身……”
“闭嘴！”姥姥狠狠地呵斥道，两个小家伙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霜小姐，您看……”姥姥问道。
叶霜琳看了一眼刘倩月的身体，伸手探了一下刘倩月身上的生机，顿时脸色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姥姥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之后，叶霜琳怒道：“这就是你干的好工作？！”
“那个，其实……”方灰忍不住开口。
“闭嘴！”两个人再次厉声呵斥。
方灰缩了回去，姥姥继续说道：“霜小姐，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给姑爷一个交代。活生生的女儿就这样死了，姑爷难免要迁怒……”
“那也是你的事情！”叶霜琳黛眉微挑：“是你看管不力，才让她出现了意外！若是大哥要一个交代，你就等着去给嫂子守坟一辈子吧！”
但是面对叶霜琳的威胁，姥姥却丝毫不慌，反而是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越发的阴险。
“霜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姥姥说道：“小姐自小流落在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的。但是一个人起点太低，终究还是先天不足，导致她连一柄好剑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叶霜琳冷声问道。
“姑爷让你接小姐之前，我猜是叮嘱过的吧？要好好安顿小姐，姑爷对于这个女儿的重视程度，想来比重视你更甚，你可不能因为嫉妒，就对小姐放置不管啊！”
“你说什么？”叶霜琳顿时炸了毛，在也维持不住冰山美人的形象：“你的意思是，刘倩月的死，都是我的责任了？”
姥姥说道：“我和小姐出去买剑，不仅没有门路要自己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柄趁手的好剑，却被上官瑾抢走。总镇府的嫡生小姐，就算还没有认祖归宗，受到这样的委屈，到底是谁的责任？”
“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你的罪责吗？”叶霜琳威胁道：“到时候让你吃不俩兜着走！”
姥姥却无所谓道：“我的下场已经很清楚了，夫人死了，现在小姐也死了，我这一辈子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无所谓的。但是就算是要死了，我也能拉霜小姐下马，您可要想清楚了。”
“你到底要怎样？”叶霜琳想到叶观星的冷酷遍体生寒。
“其实，我们……”方灰再次开口。
“闭嘴！”叶霜琳和姥姥再次呵斥道。
方灰撇了撇嘴，却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说道：“你们还能不能让人说句话了？你们在这儿勾心斗角，我们旁边听来听去很烦心的好吗？”
叶霜琳心头正不爽，结果方灰就撞在了枪口上，她猛地抽出了长剑：“再说多一句话，砍断你的舌头！”
姥姥却拦住了叶霜琳的手，看着方灰说道：“小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嘿嘿！”方灰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不像是有些人，长得也不好看，脾气还暴躁的不行，假装冰山一样，结果一出事就喊打喊杀，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叶霜琳气的浑身发抖。
姥姥说道：“小子，从开始就要插嘴，到底想要说什么？”
方灰笑着说道：“我想说，其实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姥姥突然就笑了，给叶霜琳使了个眼色，叶霜琳顿时心生疑窦，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而是问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那么样？”
方灰说道：“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但是你们要清楚，刘倩月到底长什么样，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懂了吗？”
“杀了你灭口！”叶霜琳的长剑顿时更进一步。
方灰脸色变了变，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没长脑子？”
叶霜琳身上的气息更加暴躁了起来，姥姥却是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直接用拐杖挡住了叶霜琳的剑刃。
“小子，说出你的想法。”
方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你家小姐回到铜城，是你们两个接引的，叶观星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既然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代替她呢？”
姥姥目光闪动，看向了吴娘：“她？”
方灰笑着点点头。
叶霜琳却摇头：“断然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方灰问道。
叶霜琳冷笑：“刘倩月本身是黑林城城主，而且接受过祖上的传承，身具冰霜属性，破灵境界的修为，更是报名参加了百城争霸赛。她身上一点修为都没有，拿什么鱼目混珠？”
说是谁是鱼目呢？方灰腹诽了一下，然后眼珠子一转，拍着胸脯说道：“你看我怎么样？我自己也是破灵中期，如果你把传承转给我，说不定我都破灵后期了，到时候参加百城争霸赛……”
“可你是男的！”叶霜琳气急败坏，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臭小子就是在用小命消遣他们。
但是方灰却说：“可是叶观星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女的。”
“当年夫人生产，姑爷确实不在身边，但是回去之后我们汇报过，夫人诞下的孩子，就是女子，这是多少年来肯定的事实。”姥姥说道。
方灰笑了：“多少年来肯定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还可能是骗局。”
这一下姥姥真的感兴趣了：“你继续。”
方灰缓缓地踱步，慢慢说道：“当年总镇府人临盆，贼人入侵害人，你们带着夫人逃离，在野外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你们其他的人因为走散，弄丢了夫人和孩子，最后只找到了夫人的尸体，是也不是？”
姥姥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如果事情是这样的呢？”方灰摊开手掌，翻覆了一下说道：“当年你们的人贼人杀死，夫人临终前将孩子藏在了一个地方，后来只有婆婆你陪着夫人一起逃生，最后夫人被杀死，你因为意外逃出生天。但是当你返回藏匿婴儿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啊！”姥姥顿时惊呼了一声。
“然后，你们怀疑是贼人带走了孩子，便谎称夫人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就是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夫人当年生下来的其实是……”
说着，方灰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姥姥和叶霜琳对视了一眼，顿时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都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当中。
若是操作得当，他们两个人相互配合，还真的有可能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何况知道刘倩月身份的，确实只有屋子里的这四个人了。
方灰趁热打铁：“刚刚你曾经说过，你家小姐曾经因为买剑和上官瑾发生过冲突，上官瑾今天就在遗迹那边，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个人是你们临时找的替身，为了配合当年的谎话，试探对总镇的孩子图谋不轨的人。”
姥姥和叶霜琳顿时眼前一亮，都明白了怎么做。
方灰笑了：“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波利益交换所不能解决的。”
他喜欢穿着灰色的衣服，喜欢用灰色的武器，喜欢看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泼墨，甚至喜欢那些异域风情，稍微带着一些淡淡灰色的眼瞳。
可是现在，他看着地上那一坨灰色的大粪，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说！到底是你们谁干的？”姥姥厉声问道。
就在刘倩月经过一番苦战解决掉那一头灵虎之后，姥姥看着刘倩月将墙上的藤蔓斩断，那柄灵器长剑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让人恶心的是，掉下来的地方正好是老虎沤屎的地方，结果剑柄上就沾上了一些灰色的粪便。
但是刘倩月也没有在意。
灵兽本身便是秉承天地灵性而生的，身体上更到处都是宝贝，很多人也都将灵兽的粪便入药，所以只要将粪便擦下去，洗干净之后又有什么影响？
然而就在刘倩月开开心心掏出一块手帕将剑柄上的粪便残渣擦掉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味道似乎有些冲，紧接着就是头晕目眩。
方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白妹妹居然会在屎里下毒，这样恶毒的……不对，这样精妙的手段都能够想出来，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妹妹的目标就在这二人组的身上，似乎是报仇？没有修为的人想要找武者报仇，无非也就是那几种手段了。
他咽了咽唾沫，扬起头来义不容辞：“是我干的！”
姥姥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就像是夜叉：“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姥姥抬起了手里的拐杖：“既然是你害死了我们家小姐！那就由你来偿命吧！小子，受死！”
“等等！”就在拐杖将要落到方灰头顶上的时候，清脆的声音从白裙少女的嘴里响起：“不是他干的！是我干的！”
姥姥的目光闪动，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拐杖：“到底是谁干的？”
“就是我干的！”方灰赶紧给白裙少女使了个眼色。
然而人家根本就没看他的颜色，依旧倔强地梗着脖子说道：“就是我干的！我叫吴娘！是龙越的朋友！我来报仇了！”
龙越是谁？方灰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的疑惑，却看到姥姥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糟糕！方灰哪里还不知道？刚刚自己的疑惑已经被人家看到了，龙越肯定和这个老婆子、白妹妹和地上那具女尸有关，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局外人。
当机立断，他顿时说道：“总之我愿意一命换一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她给龙越报仇杀了你家小姐，你也杀我一次，用我换她的命！”
“哼！情种！”姥姥冷哼一声。
吴娘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了方灰，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明明是萍水相逢，而且这人总是无缘无故黏上来，着实是讨厌至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灰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对姥姥说道：“不过婆婆，说实话，小子到现在还是个处男，难为我就要死了，希望死之前能……”
说着，他看向了吴娘，吴娘顿时毛骨悚然：“不可能！”
姥姥都要气炸了，但是被这人一搅和，她也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好收场。自己带着刘倩月来到了铜城，那是受到了总镇叶观星的指派，而且还是叶霜琳亲自接过来的。
现在刘倩月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看护下，尤其是叶观星还非常看重这个女儿，难免自己就要受到牵连，甚至叶霜琳都要……
心中顿时有了一些计较，姥姥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目光变了又变，突然说道：“不管是谁干的！你们都跟我走！”
这个遗迹是不能呆了，带着灵器长剑和刘倩月的尸体开始往回走，方灰和吴娘跟在身后，无数次都像要逃跑，但是刚刚动了一点念头，姥姥的目光就会横过来。
尝试了几次之后，方灰便放弃了。
跟着走就跟着走呗？他还有心情安抚身边的吴娘：“白妹妹，不对，吴妹妹，你放心，到时候就用我的命来替她的命，你放心，我是不死之身。”
吴娘和姥姥的心里都是翻了个白眼，这么假的安慰，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你能不能走点心？脸皮简直比城墙都要厚了。
很快地，姥姥就带着他们两个和刘倩月的尸体来到了遗迹的外面。
刚出门他们就被领主府的人给拦住了，姥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领主府的守卫看到之后，马上恭恭敬敬地放行。
方灰看到这一幕，心底也是微微吃惊，心头开始狐疑起来，这个五妹妹到底是杀了一个什么大人物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姥姥的身形就开始变得鬼鬼祟祟起来，躲避着总镇府的人，离开了龙潭山。
方灰看在眼中，顿时有了一些想法。
三个人几乎是连夜回到了铜城，来到铜城城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早上开门的时间。顺利地进了城之后，他们来到了刘倩月落脚的客栈。
进了屋之后，方灰只感觉自己骑马骑得都要散架了，找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恨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姥姥在门口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人监视之后，这才将刘倩月的尸体从麻袋里拿出来，放在了床上，一扭头就看到了方灰在养大爷，顿时火冒三丈。
“滚起来！”姥姥的拐杖狠狠地抽打在方灰的腿上。
“哎呦！”方灰赶紧扔下手里的茶杯，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俘虏也是有人权的！”
“老实点！”姥姥将拐杖放在了方灰的脖子上，却发现这小子居然真的不怕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是姥姥将拐杖挪到了吴娘的肩膀上。
方灰这次慌了，连忙赔笑：“婆婆有话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波利益交换所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波利益交换，你说是不是？”
“呵！你身上有什么利益？”姥姥嗤笑。
“我是不死之身，我能给你家小姐偿……好吧，反正你们也不信。”方灰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已经在婆婆手里了，你家小姐也已经死了，我是要杀要剐随你，只希望你放过吴娘。”
吴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灰，却收获了一个鬼脸。
“你去总镇府，带着我的令牌，就说找总镇府的叶霜琳，和她一起过来。”姥姥抬手扔出了一块令牌。
方灰接在手里，仔细一看，正是让他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就从龙潭山出来的令牌，正面雕刻着虎豹刀兵，中央是“青铜总镇”四个字，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叶”。
“叶观星？！”方灰虽然心里也还有些猜测，但是依然大吃一惊。
“知道就好！还不快去？回来晚了，你的这个小姑娘，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是！是！”方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吴娘说道：“妹妹，你还真是惹了个大祸，早就知道叶观星在找遗失的女儿，没想到还没找回来就被你给……”
“废话少说！”姥姥都没想到方灰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一下就猜到了刘倩月是总镇叶观星的女儿，顿时威胁道：“管好你的嘴！”
“行！您厉害！听您的！我去了！”方灰推开门便窜了出去。
吴娘冷声问道：“你就不怕他跑了？”
姥姥眯了眯眼，将吴娘扔到了一边：“将你们两个单独留在客栈，你们必定不会老实，那小子既然那么在乎你，只要你在我手里，他就会替我叫人过来。”
吴娘嗤之以鼻：“登徒子，没有真心！”
“你对龙越是真心？”姥姥冷声问道。
吴娘冷眼相对，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姥姥转过身去，直接开始研究起了，刘倩月的身体，没过多久便叹气摇头，看来刘倩月是彻底没救了。
吴娘冷笑：“这是炼丹大师留下的毒药，破灵境界也抵挡不住！”
“臭丫头！”姥姥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门被推开来，一道身影飞了进来。
方灰“哎呦”一声摔在地上，揉了揉屁股爬起来，看着将自己扔进来的叶霜琳，小声嘟囔：“长得丑，脾气也差，难怪嫁不出去。”
“嗯？”叶霜琳看过来。
方灰顿时一骨碌钻到了吴娘的身边，假装什么都没说过一样，关切地问道：“妹妹，老婆子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吴娘看到方灰真的没有自己跑掉，心底里多了一些感动：“没有，你呢？”
方灰看到吴娘回应自己，马上眉开眼笑：“我有不死之身……”
“闭嘴！”姥姥狠狠地呵斥道，两个小家伙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霜小姐，您看……”姥姥问道。
叶霜琳看了一眼刘倩月的身体，伸手探了一下刘倩月身上的生机，顿时脸色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姥姥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之后，叶霜琳怒道：“这就是你干的好工作？！”
“那个，其实……”方灰忍不住开口。
“闭嘴！”两个人再次厉声呵斥。
方灰缩了回去，姥姥继续说道：“霜小姐，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给姑爷一个交代。活生生的女儿就这样死了，姑爷难免要迁怒……”
“那也是你的事情！”叶霜琳黛眉微挑：“是你看管不力，才让她出现了意外！若是大哥要一个交代，你就等着去给嫂子守坟一辈子吧！”
但是面对叶霜琳的威胁，姥姥却丝毫不慌，反而是笑了起来，而且笑容越发的阴险。
“霜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姥姥说道：“小姐自小流落在外，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的。但是一个人起点太低，终究还是先天不足，导致她连一柄好剑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叶霜琳冷声问道。
“姑爷让你接小姐之前，我猜是叮嘱过的吧？要好好安顿小姐，姑爷对于这个女儿的重视程度，想来比重视你更甚，你可不能因为嫉妒，就对小姐放置不管啊！”
“你说什么？”叶霜琳顿时炸了毛，在也维持不住冰山美人的形象：“你的意思是，刘倩月的死，都是我的责任了？”
姥姥说道：“我和小姐出去买剑，不仅没有门路要自己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柄趁手的好剑，却被上官瑾抢走。总镇府的嫡生小姐，就算还没有认祖归宗，受到这样的委屈，到底是谁的责任？”
“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你的罪责吗？”叶霜琳威胁道：“到时候让你吃不俩兜着走！”
姥姥却无所谓道：“我的下场已经很清楚了，夫人死了，现在小姐也死了，我这一辈子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无所谓的。但是就算是要死了，我也能拉霜小姐下马，您可要想清楚了。”
“你到底要怎样？”叶霜琳想到叶观星的冷酷遍体生寒。
“其实，我们……”方灰再次开口。
“闭嘴！”叶霜琳和姥姥再次呵斥道。
方灰撇了撇嘴，却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说道：“你们还能不能让人说句话了？你们在这儿勾心斗角，我们旁边听来听去很烦心的好吗？”
叶霜琳心头正不爽，结果方灰就撞在了枪口上，她猛地抽出了长剑：“再说多一句话，砍断你的舌头！”
姥姥却拦住了叶霜琳的手，看着方灰说道：“小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嘿嘿！”方灰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不像是有些人，长得也不好看，脾气还暴躁的不行，假装冰山一样，结果一出事就喊打喊杀，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叶霜琳气的浑身发抖。
姥姥说道：“小子，从开始就要插嘴，到底想要说什么？”
方灰笑着说道：“我想说，其实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姥姥突然就笑了，给叶霜琳使了个眼色，叶霜琳顿时心生疑窦，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而是问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那么样？”
方灰说道：“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但是你们要清楚，刘倩月到底长什么样，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懂了吗？”
“杀了你灭口！”叶霜琳的长剑顿时更进一步。
方灰脸色变了变，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没长脑子？”
叶霜琳身上的气息更加暴躁了起来，姥姥却是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直接用拐杖挡住了叶霜琳的剑刃。
“小子，说出你的想法。”
方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你家小姐回到铜城，是你们两个接引的，叶观星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既然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代替她呢？”
姥姥目光闪动，看向了吴娘：“她？”
方灰笑着点点头。
叶霜琳却摇头：“断然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方灰问道。
叶霜琳冷笑：“刘倩月本身是黑林城城主，而且接受过祖上的传承，身具冰霜属性，破灵境界的修为，更是报名参加了百城争霸赛。她身上一点修为都没有，拿什么鱼目混珠？”
说是谁是鱼目呢？方灰腹诽了一下，然后眼珠子一转，拍着胸脯说道：“你看我怎么样？我自己也是破灵中期，如果你把传承转给我，说不定我都破灵后期了，到时候参加百城争霸赛……”
“可你是男的！”叶霜琳气急败坏，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臭小子就是在用小命消遣他们。
但是方灰却说：“可是叶观星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女的。”
“当年夫人生产，姑爷确实不在身边，但是回去之后我们汇报过，夫人诞下的孩子，就是女子，这是多少年来肯定的事实。”姥姥说道。
方灰笑了：“多少年来肯定的，不一定就是事实，还可能是骗局。”
这一下姥姥真的感兴趣了：“你继续。”
方灰缓缓地踱步，慢慢说道：“当年总镇府人临盆，贼人入侵害人，你们带着夫人逃离，在野外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你们其他的人因为走散，弄丢了夫人和孩子，最后只找到了夫人的尸体，是也不是？”
姥姥点头：“正是如此。”
“那么如果事情是这样的呢？”方灰摊开手掌，翻覆了一下说道：“当年你们的人贼人杀死，夫人临终前将孩子藏在了一个地方，后来只有婆婆你陪着夫人一起逃生，最后夫人被杀死，你因为意外逃出生天。但是当你返回藏匿婴儿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啊！”姥姥顿时惊呼了一声。
“然后，你们怀疑是贼人带走了孩子，便谎称夫人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就是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夫人当年生下来的其实是……”
说着，方灰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姥姥和叶霜琳对视了一眼，顿时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都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当中。
若是操作得当，他们两个人相互配合，还真的有可能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何况知道刘倩月身份的，确实只有屋子里的这四个人了。
方灰趁热打铁：“刚刚你曾经说过，你家小姐曾经因为买剑和上官瑾发生过冲突，上官瑾今天就在遗迹那边，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个人是你们临时找的替身，为了配合当年的谎话，试探对总镇的孩子图谋不轨的人。”
姥姥和叶霜琳顿时眼前一亮，都明白了怎么做。
方灰笑了：“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波利益交换所不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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