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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天灾和皇帝有关?

    在虚空中坠落。

    下方,有一道光门。

    秦观坠在门前,看到门上写着两个字:良知。

    推门而入。

    “秦观,你来了。”

    他来到了一叶乌篷船之上。

    船外是雾气弥漫的大泽,船内有一人正襟危坐。

    脸庞消瘦清矍,自带沉稳气质。

    “守仁兄?”

    这人竟然是王阳明!

    “坐。”

    此时的王守仁已经人到中年,四十余岁了。

    “自上次一别,又过数载。”

    王守仁缓缓道,“观兄一切可还安好?”

    秦观:“一切安好。”

    王守仁点头:“如此便好。”

    “只是……”

    他看了一眼秦观:“秦观兄竟不会衰老。”

    秦观苦笑,他无法给王守仁解释四维生物。

    王守仁拿起船内火炉上的陶罐,煮茶、斟满,递给秦观一杯:“人生如逆旅,进亦是退。”

    秦观不知道大佬这话是什么意思。

    “咚咚!”

    船外阴沉的湖面上传来轰隆隆的战鼓声。

    鼓声将雾气冲散,继而搅动大泽之水,翻起滔天巨浪。

    小小的乌篷船,上下颠簸,似有随时倾覆的危险。

    “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

    夜静海涛三万里,月明飞锡下天风。”

    王守仁稳坐船头,低头喝茶,悠悠吟了一首诗。

    此诗一出,湖面波浪瞬间平复,乌篷船仍旧安静浮于水面之上。

    “杀!”

    “杀!”

    战鼓声近了。

    秦观从船内远远看去,昏暗的月色之下,远处的湖面上出现了点点火光。

    是很多战船。

    “宁王朱宸濠于洪州叛乱。”

    船头静坐的王守仁道,“他们在鄱阳湖集结大军东压安庆、建康、上京,却不料被我突袭了洪州大本营。”

    “朱宸濠从安庆回撤,欲夺回洪州。”

    “我在此,只为挡住朱宸濠。”

    “……”

    秦观再次大觉惊奇。

    他竟然进入了王阳明人生中的另一高光时刻。

    神速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事件!

    宁王,明朝亲王番号。

    燕王朱棣在靖难之役造反之时,曾许诺第一任宁王,若是坐了江山将和宁王“共天下”。

    后来造反的确成功了,朱棣成为至高皇帝。

    但他反悔了,没有兑现承诺。

    只是将洪州封给了宁王。

    皇帝的话,不可信。

    宁王一脉始终觉得天下应该有他们一半,于是在蛰伏了156年之后,他们在洪州宣布叛乱。

    当时刚刚在赣南完成剿匪的王阳明,紧急前来平定宁王之乱。

    结果这位大佬,仅用了四十三天就将“宁王一事”搞定了。

    以文人之身被封为“新建伯”,完成了“立功立德立言”的儒家三不朽。

    王阳明平定叛乱的第一步就是,趁着朱宸濠东进时,趁虚而入洪州,围魏救赵。

    朱宸濠没办法,只能回撤,意图抢回大本营。

    两方在鄱阳湖相遇。

    一方是朱宸濠三十万水军,一方仅王阳明和秦观两人。

    “宁王叛乱,是想当皇帝。观兄,你觉得,皇帝是什么?”

    王阳明缓缓站起身,眼睛看向远方的战船火光,“皇权天授?还是凡人努力便可成王?”

    “你可知,朱宸濠,是太祖朱重八的五世孙。”

    “156年前,朱重八就是在这片水域,承‘天宪之印’,做了皇帝。”

    “……”

    秦观想起了“刚才”自己见过的朱重八。

    “皇帝是天授皇权。”

    秦观知道这是一方超凡世界,他比较认同这个看法。

    王阳明点头,随即又摇头:“既是天授,那么便需要等价之物来交换。”

    “不然,凭什么让你做皇帝?”

    “或者你想过没有,一朝之历史,大概超不过三百年。”

    “开国时的太祖皇帝有多么风光,亡国之君就有多么凄凉。”

    “靖康之耻屈辱北狩的徽钦二帝、崖山懵懂着跟随陆秀夫跳海的小皇帝、煤山自缢的崇祯。”

    “看似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逃脱不了的圈。”

    “皇帝之路,是一件新衣。”

    “其实他们和凡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凡人认为皇帝之威不可冒犯。”

    “凡人在看到皇帝时往往可以自己脑补皇威浩荡。”

    “朱元璋是皇帝,他的五世孙宁王只能做亲王。”

    “而朱耷——八大山人,朱元璋的九世孙,最后只是一个画家。”

    “观兄想过为什么吗?”

    “……”

    秦观思考着王阳明的话,半晌道:“皇帝好当,王朝难守。”

    王阳明又道:“超越之路中的皇帝,第十境就叫皇帝,而第一境,叫猪狗。”

    秦观一愣:“从皇帝到猪狗?越修越低?”

    王阳明点头:“【皇帝】是逆向、下跌式修炼。承天宪之印的便是皇帝,这是最高境界,也拥有最高的实力。”

    “而随着超越之路的行进,皇帝会发现自己会慢慢变成亲王、朝臣、凡人、甚至猪狗。”

    “王朝会覆灭,是因为皇帝的皇权在王朝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观兄,若你是皇帝,你能接受从至尊到卑贱的改变吗?”

    “……”

    很难。

    一个人获得了至高的皇权,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修炼,总是在走下坡。

    个人实力在下降,王朝根基在腐朽。

    终究逃不过毁灭。

    皇帝,似乎也是别人的玩物。

    这很容易导致心里崩溃。

    “凡间的王,只是圣人的狗。”

    秦观忽而有所感,“天宪之印,其实是圈养‘皇帝’的法则。”

    王阳明点头:“所以,宁王叛乱,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开始,皇帝发现只要愚弄凡人,就能穿上‘皇帝的新衣’。”

    “所以,民智是最难开的。”

    “皇帝不敢。”

    “他们怕被看出皇权的脆弱。”

    “……”

    王阳明在秦观双眼间一摸,金光隐入眼瞳。

    “不做凡人,亦不做皇帝,我们做圣人吧。”

    王阳明话音一落,秦观便看到对面浩浩荡荡地水军中无数道金线延伸到了夜空中。

    或者说是夜空里有无数条线拴在朱宸濠的水军身上。

    一大群提线木偶。

    “致良知。”

    王阳明打了一个响指。

    一圈青光蔓延,所过之处那些金线尽皆断裂。

    提线木偶的线断了。

    朱宸濠水军的火光灭了。

    “吼!”

    一只巨鼋出现,大口一张,将朱宸濠三十万水军吞了进去。

    “观兄,须知,凡间的皇帝和天上的圣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们有着非凡的起点,和每况愈下的超越之路。”

    “你所要调查的天灾,也许和皇帝、和圣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