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城墙下马庆摆谱，草原上天化惊心
方天化一看熊立真急了，赶忙翻身上马，临走还不忘一把从熊立马上薅走了标旗。留下熊立一个人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河西城的东门，一队巡防士兵正围着马庆问这问那。
“马哥，你们在萨尔河真的杀了那羯族的万夫长啊？听说那可是乌桓部数得着的猛将！叫胡，胡什么来着？”
“胡达尔，狗屁的猛将，被我们三哥一镗就给抡翻了。”
马庆蹲在城根的阴凉下，边抠脚丫子边说道。
“一个回合？吹牛吧！”
“我可听说了，这王校尉可有些来头，好像是出身鲁州王氏啊。”
“不能吧。真要是王氏子弟，干嘛还跑西州这破地方当个小小的校尉啊？”
看这群士兵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马庆咳嗽一声，挥了挥味道十足的手示意众人闭嘴。
“你们这群连战场都没上过的熊玩意儿，也配念叨鲁州王氏？”
“马哥，那你给讲讲呗。还有啊！为啥你们管他叫三哥啊？”
“之所以这么叫一是弟兄们亲近！二是他在家里大排行在三，两位堂哥那可都是朝廷重臣！”
一听王威堂哥是当官的，几个士兵瞬间就没了兴趣，都觉得这又是一出兄助弟荣的烂戏。
正当他们要出言嘲讽，马庆把大脑袋一晃接着说。
“我三哥乃是本朝征东大将军王崆的嫡孙，王老将军的本事几乎都传给了他，而且三哥还要胜他老人家几分！一个小小的万夫长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听到征东大将军王崆，众人各个面露敬意，也没人再怀疑王威战功的真实性。
王崆那可是三朝元老，虽然退隐多年，但现在的军中声望还可与燕赵王云崇翔齐平的本朝大将啊！
王崆十七岁从军，掌中一条大槊勇冠三军。
宣宗九年阵斩涵国大将金泰亨，率八千飞虎骑夜袭。斩首过万。
二十六岁累功升任中郎将，率军荡平涵国全境，为国朝拓疆千里。
后率鲁州军北上，将常年寇边的北蛮赶回了冰天雪地的老窝，生擒了两位北蛮亲王。
四十岁就成了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镇字将军。
老将军一生戎马，对手下将士照拂有加。每战必身先士卒，在军中深受爱戴。
到了晚年王老将军并不贪恋权位，而是回到故乡青县当了个普通的农户，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没能沾上他一点光。
先皇帝英宗即位之后听闻，此事深感朝廷有愧功臣，下旨敕封王崆为征东大将军，享官职奉禄终生，不许其再务农事。
并拨国币镗银一百万两，在青县为王氏修建府邸，亲自提诗一首表在王府中堂：
勇冠三军将军威，悲歌江水泪如溪。
挥戈一举乾坤动，忠心赤胆永流传。
王氏因此一跃成为将门，在大梁豪族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王崆现已七十有八，据说依然老当益壮，时不时还能上马提槊舞几个来回，十来个棒小伙子都到不了近前。
这帮后生晚辈哪能没听过他的名号，一下子都激动了起来。
“马哥！你咋不早说啊，我爹当年还在王老将军麾下当过伙夫呢”
“马哥，这王校尉也会使大槊吗！？”
“马哥，你们那里还招不招兵啊？”
“马哥！”“马哥！”
正当马庆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人的吹捧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庆，白活够了就去招呼兄弟们，咱们即可动身。”
他转过头，看见王威正骑在他那匹黑的发亮的乌骓马上。
一人一马都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已经听了有些时候了。
马庆顿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知道自己说的太多，连忙跑到一边，招呼其他的夜幽豹弟兄去了。
出城不到五里，王威转过头把身边的几个标长喊到一起，一脸严肃的说道。
“兄弟们，咱们将大都督的话带回军阵，将士们知道了难免会有些寒心，恐不利于军中士气。
我决定，由马庆先带几个弟兄返回军中密报杨帅，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做点事情”。
“什么事啊三哥，咱们不回去还能去哪。”众标长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去劫营。”王威风轻云淡的开口道。
几人瞬间就僵住了。。
什么？！去劫营？就凭咱们这点人？谁劫谁啊？
王威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出自己的分析。
“现在对于咱们而言确是个袭营的好机会。来时截杀我们的骑兵，看装束是左贤王孤鹿贺的游骑。
这羯族游骑的活动范围，最多不过是距离大营五十里。他们的前锋营肯定就在附近。
孤鹿贺此人向来对军权看得极重，每奉战事必亲自坐镇先锋营，中军大权也是交给自己的儿子，除了亲卫苍狼骑，几乎是谁都不放心。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先锋营的驻地，趁乱搅闹一番，也能稍稍遏制一下乌桓部的兵锋，滞缓羯族各部的合围计划。更能在大战前提振我军士气！
若左贤王也在营中，必能让他畏首畏尾，等汇合了中军以后才敢继续深入。”
听王威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众人虽然还有疑虑，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反对。
这时，刚刚成为代理标长的方天化又不合时宜的当了出头鸟。
他对康颜的态度始终耿耿于怀，王威要带夜幽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心中的不满顿时爆发出来。
“三哥，这些年咱们刀头舔血，九死一生。朝廷对咱们是不管不问，还派了个监军过来刻意刁难。我真不知道咱们这些弟兄们天天是了为什么在拼命！”
“为了大梁，为了陛下。”
“为了大梁？为了陛下？？？”
方天化对大梁或许还有家国情怀，但对天绪皇帝可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的家乡在天绪二年遇到了鼠疫，当地官员怕鼠疫扩散，把整个村子活活封了数月，他一家都因为朝廷的不作为死于了这场灾难中。
想到这些伤心的往事，方天化再也克制不住。
“大梁早就不是以前的大梁了！这几年北蛮和恶羯频频犯边，东面和南面各省也皆有战事，却没见朝廷有任何作为！
最后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贱命一条的当兵的？！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天下皆知！此等昏君。。”
话没说完，方天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正被什么东西抵着。
低头一看，王威不知何时抬起了大镗，锋利的镗尖正抵在自己的胸前。
方天化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标长也都大惊失色，没想到王威会突然出手。
“再要讲这种悖逆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上路。”王威冷若寒霜，语气肃杀的说道。
方天化惊的面如死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几十年后，已经功成名就的方大将军。
每每在醉酒后才敢提及此事，脸上的表情却还如今日一般的惊惧，足见王威此刻的气场有多恐怖。
“陛下只是一时被奸臣蒙蔽。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军国大事自有朝堂诸公决议。
去的就跟我走，不去就跟着马庆回军阵。”
王威扔下一句话，独自策马向着遭遇游骑的方向行去。
几个标长愣了愣神，赶忙招呼着自己的部下跟上。
方天化也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咬了咬牙，也毅然决然的选择追随王威而去。
河西城的东门，一队巡防士兵正围着马庆问这问那。
“马哥，你们在萨尔河真的杀了那羯族的万夫长啊？听说那可是乌桓部数得着的猛将！叫胡，胡什么来着？”
“胡达尔，狗屁的猛将，被我们三哥一镗就给抡翻了。”
马庆蹲在城根的阴凉下，边抠脚丫子边说道。
“一个回合？吹牛吧！”
“我可听说了，这王校尉可有些来头，好像是出身鲁州王氏啊。”
“不能吧。真要是王氏子弟，干嘛还跑西州这破地方当个小小的校尉啊？”
看这群士兵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马庆咳嗽一声，挥了挥味道十足的手示意众人闭嘴。
“你们这群连战场都没上过的熊玩意儿，也配念叨鲁州王氏？”
“马哥，那你给讲讲呗。还有啊！为啥你们管他叫三哥啊？”
“之所以这么叫一是弟兄们亲近！二是他在家里大排行在三，两位堂哥那可都是朝廷重臣！”
一听王威堂哥是当官的，几个士兵瞬间就没了兴趣，都觉得这又是一出兄助弟荣的烂戏。
正当他们要出言嘲讽，马庆把大脑袋一晃接着说。
“我三哥乃是本朝征东大将军王崆的嫡孙，王老将军的本事几乎都传给了他，而且三哥还要胜他老人家几分！一个小小的万夫长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听到征东大将军王崆，众人各个面露敬意，也没人再怀疑王威战功的真实性。
王崆那可是三朝元老，虽然退隐多年，但现在的军中声望还可与燕赵王云崇翔齐平的本朝大将啊！
王崆十七岁从军，掌中一条大槊勇冠三军。
宣宗九年阵斩涵国大将金泰亨，率八千飞虎骑夜袭。斩首过万。
二十六岁累功升任中郎将，率军荡平涵国全境，为国朝拓疆千里。
后率鲁州军北上，将常年寇边的北蛮赶回了冰天雪地的老窝，生擒了两位北蛮亲王。
四十岁就成了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镇字将军。
老将军一生戎马，对手下将士照拂有加。每战必身先士卒，在军中深受爱戴。
到了晚年王老将军并不贪恋权位，而是回到故乡青县当了个普通的农户，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没能沾上他一点光。
先皇帝英宗即位之后听闻，此事深感朝廷有愧功臣，下旨敕封王崆为征东大将军，享官职奉禄终生，不许其再务农事。
并拨国币镗银一百万两，在青县为王氏修建府邸，亲自提诗一首表在王府中堂：
勇冠三军将军威，悲歌江水泪如溪。
挥戈一举乾坤动，忠心赤胆永流传。
王氏因此一跃成为将门，在大梁豪族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王崆现已七十有八，据说依然老当益壮，时不时还能上马提槊舞几个来回，十来个棒小伙子都到不了近前。
这帮后生晚辈哪能没听过他的名号，一下子都激动了起来。
“马哥！你咋不早说啊，我爹当年还在王老将军麾下当过伙夫呢”
“马哥，这王校尉也会使大槊吗！？”
“马哥，你们那里还招不招兵啊？”
“马哥！”“马哥！”
正当马庆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人的吹捧之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庆，白活够了就去招呼兄弟们，咱们即可动身。”
他转过头，看见王威正骑在他那匹黑的发亮的乌骓马上。
一人一马都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像已经听了有些时候了。
马庆顿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知道自己说的太多，连忙跑到一边，招呼其他的夜幽豹弟兄去了。
出城不到五里，王威转过头把身边的几个标长喊到一起，一脸严肃的说道。
“兄弟们，咱们将大都督的话带回军阵，将士们知道了难免会有些寒心，恐不利于军中士气。
我决定，由马庆先带几个弟兄返回军中密报杨帅，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做点事情”。
“什么事啊三哥，咱们不回去还能去哪。”众标长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去劫营。”王威风轻云淡的开口道。
几人瞬间就僵住了。。
什么？！去劫营？就凭咱们这点人？谁劫谁啊？
王威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出自己的分析。
“现在对于咱们而言确是个袭营的好机会。来时截杀我们的骑兵，看装束是左贤王孤鹿贺的游骑。
这羯族游骑的活动范围，最多不过是距离大营五十里。他们的前锋营肯定就在附近。
孤鹿贺此人向来对军权看得极重，每奉战事必亲自坐镇先锋营，中军大权也是交给自己的儿子，除了亲卫苍狼骑，几乎是谁都不放心。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先锋营的驻地，趁乱搅闹一番，也能稍稍遏制一下乌桓部的兵锋，滞缓羯族各部的合围计划。更能在大战前提振我军士气！
若左贤王也在营中，必能让他畏首畏尾，等汇合了中军以后才敢继续深入。”
听王威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众人虽然还有疑虑，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反对。
这时，刚刚成为代理标长的方天化又不合时宜的当了出头鸟。
他对康颜的态度始终耿耿于怀，王威要带夜幽豹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心中的不满顿时爆发出来。
“三哥，这些年咱们刀头舔血，九死一生。朝廷对咱们是不管不问，还派了个监军过来刻意刁难。我真不知道咱们这些弟兄们天天是了为什么在拼命！”
“为了大梁，为了陛下。”
“为了大梁？为了陛下？？？”
方天化对大梁或许还有家国情怀，但对天绪皇帝可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的家乡在天绪二年遇到了鼠疫，当地官员怕鼠疫扩散，把整个村子活活封了数月，他一家都因为朝廷的不作为死于了这场灾难中。
想到这些伤心的往事，方天化再也克制不住。
“大梁早就不是以前的大梁了！这几年北蛮和恶羯频频犯边，东面和南面各省也皆有战事，却没见朝廷有任何作为！
最后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贱命一条的当兵的？！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天下皆知！此等昏君。。”
话没说完，方天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正被什么东西抵着。
低头一看，王威不知何时抬起了大镗，锋利的镗尖正抵在自己的胸前。
方天化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个标长也都大惊失色，没想到王威会突然出手。
“再要讲这种悖逆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上路。”王威冷若寒霜，语气肃杀的说道。
方天化惊的面如死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几十年后，已经功成名就的方大将军。
每每在醉酒后才敢提及此事，脸上的表情却还如今日一般的惊惧，足见王威此刻的气场有多恐怖。
“陛下只是一时被奸臣蒙蔽。我等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军国大事自有朝堂诸公决议。
去的就跟我走，不去就跟着马庆回军阵。”
王威扔下一句话，独自策马向着遭遇游骑的方向行去。
几个标长愣了愣神，赶忙招呼着自己的部下跟上。
方天化也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咬了咬牙，也毅然决然的选择追随王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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