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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异物

    死亡,这是所有人都需要面对的。

    一出生,人类就一步步迈向死亡,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探索他们想要知道的事物意义,却无知的加速了这个过程。

    据说,人是有灵魂的,人死后,灵魂会飘到冥界,在那里继续生活。

    年幼的张炽,好奇的问先生,先生却说他没有见过灵魂。

    但是他知道,人的死亡分为两种,肉体死亡和精神死亡,肉体死亡不是终点,精神上的死亡才一切皆休。先生一生的追求就是精神不朽。

    还说在一些大宗门中,灵魂和肉身能真正做到不死不灭。让当时年幼的张炽很是向往。

    此时的张炽明白,那个在学堂上因为他幻想成为大修士而走神时,打他手板的可恶怪老头,说的是真的。

    就像现在,张炽正以一个奇怪的视角,看着自己和他背后的精怪,他此时才知道,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竟然是这精怪的舌头。

    奇异的长舌,像是一块很长的腐肉,包裹着张炽整个身体,黑色腥臭的粘液从舌头上流到张炽的身上再滴落到地上。

    但看到这里,张炽只是微微诧异,心里无比平静。

    这就是死亡之后的感觉吗?

    原来,只有死亡的那一刻是痛苦的。

    原来,死亡之后是解脱的说法是真的。

    遗憾的是,他终究没有完成父亲离开前对他的嘱托。

    “这是什么?”他眼神一凝。

    张炽看到自己身体的腹部正在闪烁着光芒,就像天上的繁星坠下一颗,落在那里不甘的呐喊,嘶吼,闪烁,同时散发着炽热能量。

    那撕咬向自己身体的这不知名精怪,被一股未知能量轰飞出去很远,落在远处朝着他的尸体紧张嘶吼。

    他好奇的伸出虚幻的手掌,触碰那个亮光:“这个位置……是……母亲给的玉珠?”

    “是那颗玉珠在发光!”

    以往的玉珠,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水晶球,表面斑驳,有一些瑕疵,看起来有一些破旧。

    他一直认为是母亲首饰上掉落的配饰,无用后送与他玩耍,一直以来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寻常。

    再观玉珠此时的表现,这明显是件宝物,张炽好奇极重,伸手抓去。

    略显虚幻的手掌,散发着微弱的毫光,晶莹剔透,神异尽显。

    手掌触碰玉珠的一瞬,突然,一股吸力传来,卷住张炽的灵魂,他来不及反应,再次把他拖到他的身体里。

    张炽只感觉,天地倒悬,混乱,使他的脑海乱作一团,如被水中旋涡卷了很长时间。

    等再次睁开眼睛,张炽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前的不远处,丑陋的未知精怪依旧在咆哮不止,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炽。

    周围的环境似乎更加亮了些。

    张炽感受了一下,身体上没有了濒死时的无力,感觉浑身充满力道,就连瘸了多年的右腿,也恢复如初。

    甚至他感觉右腿的力量变得更强大。

    张炽试了试,手一撑爬了起来,跺了跺脚,这不是幻觉,是真的好了!

    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肚脐,玉珠早已不见,感觉此处空空的,让他突然很不习惯。

    与此同时,身体里涌现出无名未知的能量,瞬间游走全身,腹部光华已散,但温热感依旧盘旋,如汨汨神泉,一遍遍荡涤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张炽倍感舒畅。

    “嗷吼……”

    未知精怪,匍匐在不远处,朝张炽不停嘶吼,爪子摩擦地面,咯咯嚓嚓声音响彻四周,但是,它好像对此时的张炽颇为忌惮,不敢上前。

    天空上的两团明月照的亮如白昼,黑黝黝的森林深处,兽吼声更加激烈,就像现在张炽的体内,也是嘈杂一片,看不真切,却感到能量在体内的肆虐。

    尤其是在脐下位置,气流转动间,血液汇聚,蒸腾如煮海,血气浸润皮肉,让张炽身体都微微疼痛,就像针扎一样。

    不过,随即他也感受到身体素质的变化,那隐隐增强的力量,让张炽很是着迷,一时间忽略了面前的精怪与周围的声音。

    “啊……”

    张炽随着体内涌现的气流,运转周身,丝丝疼痛与畅快让他很是着迷,不由叫出声来。

    张炽这样的表现,和身上散发的气息与能量,让精怪不安地左右踱步,爪子摩擦地面,垂头嘶吼不断。

    刚才来自神秘玉珠的恐怖力量消失不见,隐于张炽的身体内,精怪的眼神流露出贪婪和杀机,想要趁着张炽闭上眼睛的空挡,突然偷袭,脸上人性化的露出一丝狡诈的表情。

    “吼”

    啸声震天,周围空气都被挤压的震荡了一番,远处的城里,此方向的城门后面军帐中,都亮起几盏油灯,很快,帐篷外面火把通明。

    驻守城门的兵卒,早已经被惊醒,爬上城墙举目眺望,而后胆战心惊的报禀上级。

    不远处的山林中,飞鸟走兽乍惊,兽吼声、禽鸣声接连响起,响彻山林。

    这终于让张炽回过神来,他攥拳运气,火红色的灵气伴随着气血之力流动到双拳之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这是……已经纳气了?”张炽心中复杂。

    以前所求不得的东西,在今日却如此实现了,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难怪先生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难道就是如此?”

    来不及继续感慨,此时的精怪已经迫不及待的扑向张炽。

    面对这精怪的有力扑击,他只是按照心里闪过的想法,把双拳推了出去。

    此时张炽的内心中也在打鼓,但是他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相信心中的判断。

    精怪的速度何其之快,吼声刚一入耳,紧随其后的就是它扑击过来的风声,压迫感瞬间临身。

    紧张的张炽,死死盯住精怪,尽管看不清它的动作,可是他还是强迫自己面对从未有过的恐惧。

    腾挪闪烁之间,已到张炽身前的精怪,双爪不停,缭绕周围的簌簌风声,吹拂着他额前的乱发,也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加快了摆拳的速度。

    拳风炽热,灼烧炙烤着面前的一切,拳头上的血肉变得红润晶莹,白骨隐约可见,看着坚实异常,金石可摧毁。

    精怪周身黑色气体缭绕,血腥味的恶臭,弥漫在张炽身前,刚才这精怪的舌头,似乎只是它的术法,它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尖牙密布,配合尖利的爪子,才更是渗人。

    “砰!”

    乱想间,张炽的双拳已经和精怪撞上,还略显稚嫩的灵力蓬勃肆意,也只是把精怪身周的煞气炸开脸盆大小的范围。

    不过力道却是不弱,气势极盛的精怪表情似乎错愕了一下,紧接着被张炽的拳头轰飞出去。

    越过丈许的距离,精怪砸在地上,溅起许多尘土,挣扎着站起来后,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他手中还毫无还手之力的张炽,为什么变得如此厉害。

    站在原地的张炽没有移动分毫,他眼中亦是诧异,看着依旧枯瘦的双手,手上缭绕的灵力,让他面色逐渐惊喜。

    “我这是刚纳气的实力?怎么会如此之强?”下一瞬间,张炽心中疑惑。

    正常来说,刚刚纳气的修士,虽然也被普通人尊称一声修士大人,却也只是比普通人速度快一些,力量大一些罢了。

    而眼前的这精怪,观其气势,查其手段,绝对不是刚纳气的修士能对付的。

    “是那颗宝珠的作用?”此时,他又想到了母亲给的玉珠。

    那玉珠展现的神秘力量,给它自身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这玉珠不简单,是一件宝物,父母的踪迹……”

    面前的精怪却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愤怒的再次甩出长舌,又是之前的那个术法。

    “歘!”

    似乎它只会这一个术法,长舌似鞭,抽动空气发出爆鸣,带着它特有的煞气,卷动灵气,飞速击来。

    张炽没有别的对敌手段,只得再次捏拳挥去,迎上精怪的术法。

    碰撞间灵力相撞,炸出一团光芒,推力让张炽终于退了两步,同时拳头上传来丝丝疼痛,缠绕在上面的灵力,似乎也消耗了不少,光芒不再盛。

    张炽似乎明白过来,这是灵力已经消耗了,张炽并不在意,感受着体内的充沛灵力,心思转动间,灵力运转,拳头上再次冒出灿烂的毫光。

    没有其他对敌手段的他,只能以灵力粗糙的裹住双手双脚,同时心里打鼓,不知道能不能打过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