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两个月亮
见小十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十六娘便让他陪着自己做些家务，没再让他睡了。
太阳渐渐没入山谷，天色变暗，小十六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便来到院中乘凉。
山中的夏夜，万物都已屏息，唯有虫鸣在山谷中交织，月亮还没有升上来，星空已经给这片山谷披上了银纱。
星光下，十六娘手持着一把鱼骨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偶尔也给身旁的十六驱赶一下蚊虫。
李老二翻出来家中的破渔网，手中拿着梭子，仔细缝补起来。
“你准备让小十六也干这个？”
见小十六已经打起轻鼾来，十六娘用鱼骨扇指了指渔网，对着李老二轻声道。
李老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探向了远处的星空，“我也不知道。”
“他要去流烟城，这东西就让他试试吧。”收回目光，李老二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要是他感兴趣，也算是多了门手艺。”
不多时，清风徐来，李老二感到一丝凉气，见一轮月亮已经上了山谷，便收拾了一下，叫醒小十六回屋去睡了。
待小十六再次睡着，李老二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小十六没再说梦话，便也上床睡去了。
此时院外的山谷上，又一轮月亮露出了半边轮廓。
随着窗内的银光一寸寸移向床边，夜空中的银芒也慢慢消逝了去。
月光之下，小十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随后便慢慢的将身上的被单移去，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开门时发出了一声轻响，却没有吵醒难得安心睡觉的夫妻二人。
院内月光如昼，小十六站在院中呆呆着看着天空。
“这个世界居然有两个月亮。”王西风叹道。
白天的王西风能感受到小十六的所见所闻，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这个身体，就像是被囚禁一般，十分压抑。似乎只有小十六完全睡去失去意识，自己才能出来。
出来院子，王西风按照白天的路线走向青石斋。
月光洒在王西风身上，两道淡淡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月光下自己的两个影子，王西风的步伐慢慢的缓了下来。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仙法，他想要去走天下、觅长生，逍遥人世间。
可是他也感受了山间的清风，听到了交织的虫鸣，见到了漫天的繁星。
以及爹和娘。
他内心有些彳亍。与修仙一样，他前世也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
王西风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是夺舍了小十六，曾经的道德准则依旧束缚着他，他不敢一直控制着这个身体。
毕竟小十六还在，这个身体就还是小十六。跟他王西风没有丝毫关系。
王西风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青石广场，广场一旁有一歪斜着的巨大石碑，月光之下，石碑投射出来两道影子，一道指向青石斋，一道指向来时的路，王西风便是停在了这阴影重合之处。
转身抬头看去，石碑挡住了两个月亮，他只能看到石碑上泛起的银色月光。
阴影中，石碑上的两个大字“殷家”，显得阴黑异常。
驻足了许久，王西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转身向着一道阴影走去。
刚迈出去一步，却听得另外一边的阴影处传来一道声音。
“小十六。”
王西风转头看去，只见青石斋的院门缓缓打开，老先生正迈步出来。
“先生。”王西风鞠躬道。
“此来何事啊？”
“孩儿无事，孩儿这就退去。”王西风学着小十六的样子道。
他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必要再跟先生解释了。
刚欲转身离去，却忽的感到一阵直击灵魂的冲击，
迈出去的脚步只好缓缓落下。
见到此状，老先生眉头微皱，再次问到。
“那日的符雷可是你之所为。”
王西风感到冲击散去，心中已明了这先生定是修仙之人，已经看透了自己不是小十六。
他便也不敢再有动作，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此来究竟为何？”
“本是求仙问道，现在只想知道一事。”
“何事。”
“今日所赠之诗，先生您可知出自何人？”
“老夫不知，不知小友~？”
这仙人都不知道杜甫，难不成这世间，已没了杜甫之名。
“我也不知，我只曾听闻另外几句。”王西风没敢将杜甫说出。
“阁下讲来听听。”
碧山学士焚银鱼，白马却走身岩居。
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开万卷余。
晴云满户团倾盖，秋水浮阶溜决渠。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听王西风将全诗诵出，老先生快步赶上前问道。
“这碧山学士为何人。”
王西风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先生可谓博学？”
“此话怎讲？”
“不知这诗意，是您不知，还是世人皆不知？”王西风问道。
“我若不知，这世人便皆不知。”
王西风心中愕然，此话虽狂，但是此间仙人都已不知，这世间怕不是真没有杜甫之名了。
老先生顿了一下又道“前辈可能不在其中。”
听到前辈二字，王西风疑惑的看向老先生。
见老先生一脸笃定的模样，王西风眼珠微转，心中暗喜，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四目相对，见王西风笑起，老先生心想所料不错，便朗声大笑起来。
王西风也随之附和笑出了声。
石碑之下，一老一少朗声大笑，惊起了一旁枝丫上的几只昏鸦。
笑声落下，王西风手指石碑问道。
“碧山学士我也不知，不知阁下这石碑之上残灾纪，是何时呢？”
老先生听到王西风的问题思忖了一番，眼神中的尊敬又增加了几分，对着王西风拱手道。
“在下也不知。”
这一个问题怎么让这老先生如此谦卑，王西风心生疑惑，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见王西风皱眉，似是有口难言，老先生便道。
“前辈。您赠我一诗，我当解您一惑。”
“哦~？说来听听。”
“前辈一心向善，没有夺舍这孩子，必定会入此局，那魂崖山上有一人应能解您困局。”
说着老先生指向附近一座山头。交谈许久，月影微移，此时先生手指的方向刚好是那两道月影中间。
“可这魂崖山的黑狼？”王西风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心想着能不能套点法宝傍身。
“前辈有所不知，这月圆之夜，黑狼不会在山上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先生说完在怀中掏出一物，“这是在下傍身之物，到了崖下山上之人自会见您。”
“先生之情，老夫记了。”接过玉佩，王西风不再犹豫。
一步跨出阴影，奔着魂崖山跑去。
太阳渐渐没入山谷，天色变暗，小十六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便来到院中乘凉。
山中的夏夜，万物都已屏息，唯有虫鸣在山谷中交织，月亮还没有升上来，星空已经给这片山谷披上了银纱。
星光下，十六娘手持着一把鱼骨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偶尔也给身旁的十六驱赶一下蚊虫。
李老二翻出来家中的破渔网，手中拿着梭子，仔细缝补起来。
“你准备让小十六也干这个？”
见小十六已经打起轻鼾来，十六娘用鱼骨扇指了指渔网，对着李老二轻声道。
李老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探向了远处的星空，“我也不知道。”
“他要去流烟城，这东西就让他试试吧。”收回目光，李老二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要是他感兴趣，也算是多了门手艺。”
不多时，清风徐来，李老二感到一丝凉气，见一轮月亮已经上了山谷，便收拾了一下，叫醒小十六回屋去睡了。
待小十六再次睡着，李老二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小十六没再说梦话，便也上床睡去了。
此时院外的山谷上，又一轮月亮露出了半边轮廓。
随着窗内的银光一寸寸移向床边，夜空中的银芒也慢慢消逝了去。
月光之下，小十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随后便慢慢的将身上的被单移去，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开门时发出了一声轻响，却没有吵醒难得安心睡觉的夫妻二人。
院内月光如昼，小十六站在院中呆呆着看着天空。
“这个世界居然有两个月亮。”王西风叹道。
白天的王西风能感受到小十六的所见所闻，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这个身体，就像是被囚禁一般，十分压抑。似乎只有小十六完全睡去失去意识，自己才能出来。
出来院子，王西风按照白天的路线走向青石斋。
月光洒在王西风身上，两道淡淡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月光下自己的两个影子，王西风的步伐慢慢的缓了下来。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仙法，他想要去走天下、觅长生，逍遥人世间。
可是他也感受了山间的清风，听到了交织的虫鸣，见到了漫天的繁星。
以及爹和娘。
他内心有些彳亍。与修仙一样，他前世也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
王西风不知道现在自己算不算是夺舍了小十六，曾经的道德准则依旧束缚着他，他不敢一直控制着这个身体。
毕竟小十六还在，这个身体就还是小十六。跟他王西风没有丝毫关系。
王西风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青石广场，广场一旁有一歪斜着的巨大石碑，月光之下，石碑投射出来两道影子，一道指向青石斋，一道指向来时的路，王西风便是停在了这阴影重合之处。
转身抬头看去，石碑挡住了两个月亮，他只能看到石碑上泛起的银色月光。
阴影中，石碑上的两个大字“殷家”，显得阴黑异常。
驻足了许久，王西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转身向着一道阴影走去。
刚迈出去一步，却听得另外一边的阴影处传来一道声音。
“小十六。”
王西风转头看去，只见青石斋的院门缓缓打开，老先生正迈步出来。
“先生。”王西风鞠躬道。
“此来何事啊？”
“孩儿无事，孩儿这就退去。”王西风学着小十六的样子道。
他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必要再跟先生解释了。
刚欲转身离去，却忽的感到一阵直击灵魂的冲击，
迈出去的脚步只好缓缓落下。
见到此状，老先生眉头微皱，再次问到。
“那日的符雷可是你之所为。”
王西风感到冲击散去，心中已明了这先生定是修仙之人，已经看透了自己不是小十六。
他便也不敢再有动作，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此来究竟为何？”
“本是求仙问道，现在只想知道一事。”
“何事。”
“今日所赠之诗，先生您可知出自何人？”
“老夫不知，不知小友~？”
这仙人都不知道杜甫，难不成这世间，已没了杜甫之名。
“我也不知，我只曾听闻另外几句。”王西风没敢将杜甫说出。
“阁下讲来听听。”
碧山学士焚银鱼，白马却走身岩居。
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开万卷余。
晴云满户团倾盖，秋水浮阶溜决渠。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听王西风将全诗诵出，老先生快步赶上前问道。
“这碧山学士为何人。”
王西风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先生可谓博学？”
“此话怎讲？”
“不知这诗意，是您不知，还是世人皆不知？”王西风问道。
“我若不知，这世人便皆不知。”
王西风心中愕然，此话虽狂，但是此间仙人都已不知，这世间怕不是真没有杜甫之名了。
老先生顿了一下又道“前辈可能不在其中。”
听到前辈二字，王西风疑惑的看向老先生。
见老先生一脸笃定的模样，王西风眼珠微转，心中暗喜，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四目相对，见王西风笑起，老先生心想所料不错，便朗声大笑起来。
王西风也随之附和笑出了声。
石碑之下，一老一少朗声大笑，惊起了一旁枝丫上的几只昏鸦。
笑声落下，王西风手指石碑问道。
“碧山学士我也不知，不知阁下这石碑之上残灾纪，是何时呢？”
老先生听到王西风的问题思忖了一番，眼神中的尊敬又增加了几分，对着王西风拱手道。
“在下也不知。”
这一个问题怎么让这老先生如此谦卑，王西风心生疑惑，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见王西风皱眉，似是有口难言，老先生便道。
“前辈。您赠我一诗，我当解您一惑。”
“哦~？说来听听。”
“前辈一心向善，没有夺舍这孩子，必定会入此局，那魂崖山上有一人应能解您困局。”
说着老先生指向附近一座山头。交谈许久，月影微移，此时先生手指的方向刚好是那两道月影中间。
“可这魂崖山的黑狼？”王西风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心想着能不能套点法宝傍身。
“前辈有所不知，这月圆之夜，黑狼不会在山上的。”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先生说完在怀中掏出一物，“这是在下傍身之物，到了崖下山上之人自会见您。”
“先生之情，老夫记了。”接过玉佩，王西风不再犹豫。
一步跨出阴影，奔着魂崖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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