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试试看？
挑明身份，倒也没有影响二人继续聊天。
李范依然坐在正座，态度也并未有多大的变化。
他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有一事颇为好奇，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九公子也没有摆开架子，与正鹰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转向李范，微微点了点头。
李范开门见山，直接将这两日的疑惑开口问出：
“殿下贵为皇子，为何要屈身行商，往山东跑这么一趟呢？”
他的语气不似方才的谦恭，言语中竟透出一些凌厉。
他早就感到九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所以在流烟城时，关于海妖肉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
可毕竟腿长在九公子自己身上，他不能保证自己回家探亲时九公子就未曾听闻过一丝消息。
如今身份确认。
如果他们三人的目的真的是海妖，那么有些事情，他或许不得不做。
毕竟，相对于山西，他还是更喜爱家乡山东的那片净土。
他扫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九公子双瞳上，他希望能在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答案。
“范叔，实不相瞒。”
九公子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叹了一口气，而后娓娓道来：
“我虽贵为皇子，可却有名无实，幼年丧母，以至父皇冷落，再加上我与父皇政见不合，这才被发配至此，沦落到此番境地。”
李范微微皱眉，他没有在九公子表情中读出掩饰的痕迹，可这前半段的回答，并没有触及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他盯着九公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九公子也看出李范在等一个答案，于是继续回答下去：
“父皇重农，我却喜商，这也是我谪戍至此的主要原因。
来此之前，我本以为仙海郡边地贫瘠，难以发展，可来到之后却发现这里水路发达，良港众多。
这让我燃起些许劲头，可四处打听后才知，这里常年遭灾，并无适合贩卖的产品。
直到有人跟我提到了您。
所以我才随您走了一遭，想看看这路线是否合适。”
李范点了点头，这个故事的逻辑比较通顺，他也没有看出九公子流漏出一丝关于山东的贪念。
而且九公子之前就多次表明不准备入伙，这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收回目光，接来九公子的话：
“这样看来，您是认为这路线不太合适了？”
“非也。”九公子摆了摆手。
这使得李范的心再次紧绷起来，目光又投回九公子身上。
“我想扩大商队。”九公子看向李范，眼神中流出一丝兴奋，“我给你一支军队，你来做统领，我们组一个皇家盐商，你看可好？”
听到这里，李范脸庞微微抖动，他确实能感到九公子只是单纯的想做生意，可一旦人多眼杂，总免不了走漏消息，只要有一人起了贪念，结果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扩大商队的原因。
他想拒绝，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冥思苦想之际，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二人对话。
“九哥，你这小了啊。”
九公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小十六翘着二郎腿，手捧一把瓜子，正向一旁吐出一口瓜子皮，口中再次吐出几个字：
“格局小了啊。”
九公子疑惑的看着小十六，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王西风看着他，再次吐出一口瓜子皮，而后将手中瓜子放回盘中，拍打了一下双手，自顾自说道：
“如今正值乱世，好男儿不想着保家卫国，做出一番事业，却只顾那蝇头小利，着实有点小了啊。”
听着小十六讲出这些话，九公子满是羞愧，想要辩解什么，却是憋的脸颊通红，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皇储短命，龙体不佳，九哥你就不想点什么。”王西风站起身来，绕到九公子座椅后，扶着椅背，附在九公子耳上，再次低声道：“就像你其他兄弟那样。”
方才九公子递给正鹰的信，王西风也跟着看了，其上的主要信息就是皇帝圣体欠佳，怕是要不久于人世，其他皇子早早就已开始行动，似乎有一个皇子已经是死于非命，归天入地了。
九公子缓缓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比椅背高上一头的少年，对方的言语之犀利，神情之老道，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其和之前满是懵懂的小十六联系到一起。
“小十六？”
王西风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九公子满是不解。
“我知道。”王西风直起身子，向自己位置走去，“而且，你比我更清楚。”
九公子苦笑一声，倚在靠背上，神情有些释然。
“对，你说的没错。”他双手一摊，“可我能怎么办呢？我的情况你又不知。”
九公子的语气也变了很多，他已经将小十六当做一个辩论的对手来看待，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和缓。
“哦？”王西风又坐回原位，再次抓起一把瓜子，“那你将你的情况说来听听。”
九公子鼻子哼出一口粗气，小十六如今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教育孩子的长辈，或者说就像他爹那样令他不爽。
他直起身子，对着小十六，将自己的难处一一列了出来，期间也不顾正鹰阻拦，将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甩了出去。
最后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着小十六愤愤道：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王西风依旧是嗑着瓜子，再次将一个瓜子皮放在面前已经堆成小山的山尖上，缓缓开口道：
“你说圣上最宠爱的是三皇子的生母？”
九公子点了点头，他倒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屁孩有什么资本给自己出谋划策，
只见小十六拍打了几下手中瓜子的余屑，拿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就好办了。”
九公子本是脾气极好之人，看着小十六不轻不重地说出这句话，他气的几乎要爆了粗口，眼前这人真的比他爹还要欠揍。
正欲发泄情绪，他却被一旁思虑良久的李范拉住。
他转头看去，只见李范同样也是微微点头。
“小十六说的没错。”
九公子被其打断，也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他看着李范，等他继续向下说去。
李范看了看一旁的正鹰青健，而后将椅子挪到九公子旁边，在其耳边悄悄地说了一些什么。
正鹰和青健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九公子深深皱起的眉毛，慢慢地舒展开来。
到了最后竟是点了点头，对着李范喃喃道：
“那就……试试看？”
李范依然坐在正座，态度也并未有多大的变化。
他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有一事颇为好奇，不知殿下可否解惑。”
九公子也没有摆开架子，与正鹰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转向李范，微微点了点头。
李范开门见山，直接将这两日的疑惑开口问出：
“殿下贵为皇子，为何要屈身行商，往山东跑这么一趟呢？”
他的语气不似方才的谦恭，言语中竟透出一些凌厉。
他早就感到九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所以在流烟城时，关于海妖肉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
可毕竟腿长在九公子自己身上，他不能保证自己回家探亲时九公子就未曾听闻过一丝消息。
如今身份确认。
如果他们三人的目的真的是海妖，那么有些事情，他或许不得不做。
毕竟，相对于山西，他还是更喜爱家乡山东的那片净土。
他扫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九公子双瞳上，他希望能在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答案。
“范叔，实不相瞒。”
九公子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叹了一口气，而后娓娓道来：
“我虽贵为皇子，可却有名无实，幼年丧母，以至父皇冷落，再加上我与父皇政见不合，这才被发配至此，沦落到此番境地。”
李范微微皱眉，他没有在九公子表情中读出掩饰的痕迹，可这前半段的回答，并没有触及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他盯着九公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九公子也看出李范在等一个答案，于是继续回答下去：
“父皇重农，我却喜商，这也是我谪戍至此的主要原因。
来此之前，我本以为仙海郡边地贫瘠，难以发展，可来到之后却发现这里水路发达，良港众多。
这让我燃起些许劲头，可四处打听后才知，这里常年遭灾，并无适合贩卖的产品。
直到有人跟我提到了您。
所以我才随您走了一遭，想看看这路线是否合适。”
李范点了点头，这个故事的逻辑比较通顺，他也没有看出九公子流漏出一丝关于山东的贪念。
而且九公子之前就多次表明不准备入伙，这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收回目光，接来九公子的话：
“这样看来，您是认为这路线不太合适了？”
“非也。”九公子摆了摆手。
这使得李范的心再次紧绷起来，目光又投回九公子身上。
“我想扩大商队。”九公子看向李范，眼神中流出一丝兴奋，“我给你一支军队，你来做统领，我们组一个皇家盐商，你看可好？”
听到这里，李范脸庞微微抖动，他确实能感到九公子只是单纯的想做生意，可一旦人多眼杂，总免不了走漏消息，只要有一人起了贪念，结果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扩大商队的原因。
他想拒绝，可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冥思苦想之际，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二人对话。
“九哥，你这小了啊。”
九公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小十六翘着二郎腿，手捧一把瓜子，正向一旁吐出一口瓜子皮，口中再次吐出几个字：
“格局小了啊。”
九公子疑惑的看着小十六，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王西风看着他，再次吐出一口瓜子皮，而后将手中瓜子放回盘中，拍打了一下双手，自顾自说道：
“如今正值乱世，好男儿不想着保家卫国，做出一番事业，却只顾那蝇头小利，着实有点小了啊。”
听着小十六讲出这些话，九公子满是羞愧，想要辩解什么，却是憋的脸颊通红，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皇储短命，龙体不佳，九哥你就不想点什么。”王西风站起身来，绕到九公子座椅后，扶着椅背，附在九公子耳上，再次低声道：“就像你其他兄弟那样。”
方才九公子递给正鹰的信，王西风也跟着看了，其上的主要信息就是皇帝圣体欠佳，怕是要不久于人世，其他皇子早早就已开始行动，似乎有一个皇子已经是死于非命，归天入地了。
九公子缓缓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比椅背高上一头的少年，对方的言语之犀利，神情之老道，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其和之前满是懵懂的小十六联系到一起。
“小十六？”
王西风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九公子满是不解。
“我知道。”王西风直起身子，向自己位置走去，“而且，你比我更清楚。”
九公子苦笑一声，倚在靠背上，神情有些释然。
“对，你说的没错。”他双手一摊，“可我能怎么办呢？我的情况你又不知。”
九公子的语气也变了很多，他已经将小十六当做一个辩论的对手来看待，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和缓。
“哦？”王西风又坐回原位，再次抓起一把瓜子，“那你将你的情况说来听听。”
九公子鼻子哼出一口粗气，小十六如今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教育孩子的长辈，或者说就像他爹那样令他不爽。
他直起身子，对着小十六，将自己的难处一一列了出来，期间也不顾正鹰阻拦，将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甩了出去。
最后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着小十六愤愤道：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王西风依旧是嗑着瓜子，再次将一个瓜子皮放在面前已经堆成小山的山尖上，缓缓开口道：
“你说圣上最宠爱的是三皇子的生母？”
九公子点了点头，他倒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屁孩有什么资本给自己出谋划策，
只见小十六拍打了几下手中瓜子的余屑，拿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就好办了。”
九公子本是脾气极好之人，看着小十六不轻不重地说出这句话，他气的几乎要爆了粗口，眼前这人真的比他爹还要欠揍。
正欲发泄情绪，他却被一旁思虑良久的李范拉住。
他转头看去，只见李范同样也是微微点头。
“小十六说的没错。”
九公子被其打断，也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他看着李范，等他继续向下说去。
李范看了看一旁的正鹰青健，而后将椅子挪到九公子旁边，在其耳边悄悄地说了一些什么。
正鹰和青健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九公子深深皱起的眉毛，慢慢地舒展开来。
到了最后竟是点了点头，对着李范喃喃道：
“那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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