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好了，我死了
思维僵住了，像是被锈迹卡住的钟表。
我不知道是怎么接着走下去的。
我死死地抓着黑的衣服，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枯木。
我能感觉到黑轻轻皱眉，
“白，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麻木战胜了恐惧，我根本来不及想前人的下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她的衣服？
她...
是啊，她是最后的大boss，他见过了多少的史诗故事，又见过了多少的血肉地狱...
这点场面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点场面——又算得上什么！
我没有说话，还是被她架着一步步走着。
“白，我可以打你一拳吗。”
？
这...
黑的脸上好像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我该怎么回答，我真的受得住她的一拳吗...
我刚想抬起头，却感觉到胃部一阵猛烈的撞击，胸腔顿时充满疼痛，痛苦由整个心脏位置不断延伸，延伸到每一条神经。
我像个皮皮虾一样弯起了腰，疑惑中略带有不可思议，先前还发软的手脚这是不知道拿来的力气捂住了自己的胃。
她真的...
黑平静的收回手，看着被一拳怼在胃上的我。
嗯...
说一拳就是一拳，我还没被打死...
“白，打了这一拳之后我就不怪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感受着疼痛，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我感觉好像有了一丝丝的力气，不再是那个腿脚发软的样子，可我仍然不敢抬头，不敢回头看看这种场面，我依旧抓着黑的衣服，只不过这次，这应该算是经过同意了吧...
呵，这同意的方法还真是朴实无华呢。
......
接着，我和黑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她可能在东张西望，但我的目光一直的直直的盯在地上，不让自己有任何的余光发散。
我很害怕，我也很胆小。
我做不到波澜不惊，哪怕是装的我也做不到。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多久，我再一次感觉到了阴影打在地上。
这次我稍稍的抬头，又看到了和先前一样的红色森林，静静的立在那里，这里不再有士兵的砍杀，不再有血液的泼洒，只是悄悄的，静静的矗立着。
为什么...这里还有一片森林？
不敢回头，不敢回头确认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黑拉着我走，那我就跟着走了进去，这片树林不再宁静，我能感觉到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这些树在害怕一样颤抖...
树也会害怕吗...
是啊，这种场面，哪怕是树见了也应该会害怕吧。
这片森林不深，不长时间就消失了投在地上的影子——我和黑走出了这一片小小的森林...
甚至这已经不能称得上森林了，这顶多算一层绿化带...红化带，薄薄的小小的一层，贴在边缘，掩饰着什么，又彰显着这片森林真的存在。
抬头，一时间，清新的空气与整齐明亮的景色让我微微恍惚，面前大气干净的街道，路边矗立着的像路灯一样的东西，以及不远处的一片片整齐高大的建筑，最后，也是最明显的，是自始至终耸立在那里的，壮丽的雄伟的洁白的高塔。
这又是哪？
这...
真的是一个世界吗？
我身后的那一切又是什么？？？
不知道，完全想不通，只是脑子微微发昏。
原本看什么都新奇的黑这次近距离看到这座白塔反而还没了兴致，拉着我沉默的走着。
“白。”
“什么？”
“我刚才打了你一拳。”
“嗯...”
我该怎么回答。
黑面露着一些困扰：
“我打你一拳又没什么错，我也不觉得自己哪错了。”
“嗯...”
“但是，白...”
黑看着我，接着就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
“没事...我能理解的...”
是啊，这我还不能理解吗，上一个弄脏她衣服的衣服的都洒了一地，我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黑...
她的逻辑很清晰也很单纯，底线又无比的明确，所作所想的一切都好像基于一条模糊的准则，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又好像还在乎文明道德这些事...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刚来时的傍晚，颤抖的渔叉固定在空中微微的颤抖着...
她...甚至对那些人抱有善意...
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即使我的脑海里一直清晰地显现出那条规则，即使我知道只要对人抱有善意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我还是做不到。
这个世界太诡异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让我感到一种异常的感觉...
或许，这也是一种世界观崩塌吧。
所以，此时此刻，我再次面对黑的时候，我甚至能挤出一句话来说我可以理解。
这不是假的，这是真正的想法，或许，一切的一切的原因都不如一句话来的准确，
因为她是黑嘛...
听到我这句掺杂着真情实意的话，黑明显显得有些意外。
“白...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这次的语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以前？那么以前的白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摇摇头甩开了这个想法，呼出一口气，准备踏上这锡蓝王室的大街，准备...踏上这片“天国”。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就在第一步迈上青石铺成的大道后，我发现我的身子动不了了。
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感觉我的视线变低了，变暗了。
？
怎么回事？
我听到了一阵声响，我听到了一声声爆破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疑惑萦绕在脑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
我发现我的视角在转变，转变到了天上。
我发现了青石路上一摊干涸的油一样的痕迹。
我发现了静静的躺在那痕迹之中的白色眼球。
我发现了爆响的来源。
是黑在一拳拳击打着一位红袍老者。
黑的身体表面浮着无穷多的密密麻麻的锁链。
红袍老者在不可思议的说着什么，听不清了...
......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我的本体是在这眼球中，那么眼球不破碎我可能就不会死，所以，这眼球有多难被破坏呢？
最开始的那种烧毁掉整片蓝色森林的火没有烧掉它，这次的我渣都不剩了也没有毁掉它。
那么，拥有死亡回档的我，怎么才能够死掉呢？
...
...
...
绝望，慢慢的萦绕在身边。
我已经不想去顾及那边的打斗了。
我的异世界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此时此刻就要落下帷幕了。
作为一颗眼球，我会永远的活着，活在这个世上。
我会不老不死，不毁不灭，最终不人不鬼。
或许黑还有能力帮我重塑身躯呢？
可...这种事我自己能相信吗...
人为了求生或许多小概率的事都能相信，但...
我做不到。
...
怎么才能死，
怎么才能去死，
我怎么才能去死？？？？
我感觉到我的视角疯狂的震颤着，开始扭曲，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万事万物在我眼中，像是没有涂色的空白的线稿。
我看到了线里面填充的素描一般的阴影，我看到了在我眼中变得纯黑的黑，我看到了我这颗没有阴影的纯白的眼球。
这又是什么能力，这种能力有什么用，这种能力能不能现在让我——去死！
刹那间，视角不再震动，开始平静，开始拉近，开始定格。
我，直直的看着代表我的白色眼球，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线稿，而是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斑驳交杂，就这样组成了一个圆，我再向周围看去，同样的斑驳中却存在着一丝异常...
除了我，这世界的“线”的构成中，没有红色。
呵，多么可笑啊，红色的世界却又不存在着红色。
我要...怎么办，怎么来使用这个能力...
如果是线的话，斩断就好了吧。
呵...
这老套的剧情...
直死魔眼吗...
圈成一个圆的斑驳的颜色突然断裂了一个小口子，我能感觉原本被圈禁在眼睛里的“白色”在向外流出来。
说是流出来，但更像是一种渲染，白色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周围的“线稿”都被这白色所淹没，像是在油画上泼上了白色颜料，在我的眼中，万事万物都开始被浸染，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白”！！！
当白色遮盖了组成这眼珠的最后一丝线稿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
呵...太好了，我死了吗...
————————————————————
纯白的世界，黑独自的站立在那里，脸上不悲不喜。
“白...”
我不知道是怎么接着走下去的。
我死死地抓着黑的衣服，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枯木。
我能感觉到黑轻轻皱眉，
“白，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麻木战胜了恐惧，我根本来不及想前人的下场，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白，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她的衣服？
她...
是啊，她是最后的大boss，他见过了多少的史诗故事，又见过了多少的血肉地狱...
这点场面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点场面——又算得上什么！
我没有说话，还是被她架着一步步走着。
“白，我可以打你一拳吗。”
？
这...
黑的脸上好像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我该怎么回答，我真的受得住她的一拳吗...
我刚想抬起头，却感觉到胃部一阵猛烈的撞击，胸腔顿时充满疼痛，痛苦由整个心脏位置不断延伸，延伸到每一条神经。
我像个皮皮虾一样弯起了腰，疑惑中略带有不可思议，先前还发软的手脚这是不知道拿来的力气捂住了自己的胃。
她真的...
黑平静的收回手，看着被一拳怼在胃上的我。
嗯...
说一拳就是一拳，我还没被打死...
“白，打了这一拳之后我就不怪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感受着疼痛，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我感觉好像有了一丝丝的力气，不再是那个腿脚发软的样子，可我仍然不敢抬头，不敢回头看看这种场面，我依旧抓着黑的衣服，只不过这次，这应该算是经过同意了吧...
呵，这同意的方法还真是朴实无华呢。
......
接着，我和黑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她可能在东张西望，但我的目光一直的直直的盯在地上，不让自己有任何的余光发散。
我很害怕，我也很胆小。
我做不到波澜不惊，哪怕是装的我也做不到。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多久，我再一次感觉到了阴影打在地上。
这次我稍稍的抬头，又看到了和先前一样的红色森林，静静的立在那里，这里不再有士兵的砍杀，不再有血液的泼洒，只是悄悄的，静静的矗立着。
为什么...这里还有一片森林？
不敢回头，不敢回头确认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黑拉着我走，那我就跟着走了进去，这片树林不再宁静，我能感觉到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这些树在害怕一样颤抖...
树也会害怕吗...
是啊，这种场面，哪怕是树见了也应该会害怕吧。
这片森林不深，不长时间就消失了投在地上的影子——我和黑走出了这一片小小的森林...
甚至这已经不能称得上森林了，这顶多算一层绿化带...红化带，薄薄的小小的一层，贴在边缘，掩饰着什么，又彰显着这片森林真的存在。
抬头，一时间，清新的空气与整齐明亮的景色让我微微恍惚，面前大气干净的街道，路边矗立着的像路灯一样的东西，以及不远处的一片片整齐高大的建筑，最后，也是最明显的，是自始至终耸立在那里的，壮丽的雄伟的洁白的高塔。
这又是哪？
这...
真的是一个世界吗？
我身后的那一切又是什么？？？
不知道，完全想不通，只是脑子微微发昏。
原本看什么都新奇的黑这次近距离看到这座白塔反而还没了兴致，拉着我沉默的走着。
“白。”
“什么？”
“我刚才打了你一拳。”
“嗯...”
我该怎么回答。
黑面露着一些困扰：
“我打你一拳又没什么错，我也不觉得自己哪错了。”
“嗯...”
“但是，白...”
黑看着我，接着就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
“没事...我能理解的...”
是啊，这我还不能理解吗，上一个弄脏她衣服的衣服的都洒了一地，我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黑...
她的逻辑很清晰也很单纯，底线又无比的明确，所作所想的一切都好像基于一条模糊的准则，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又好像还在乎文明道德这些事...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刚来时的傍晚，颤抖的渔叉固定在空中微微的颤抖着...
她...甚至对那些人抱有善意...
扪心自问，我做不到，即使我的脑海里一直清晰地显现出那条规则，即使我知道只要对人抱有善意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我还是做不到。
这个世界太诡异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都让我感到一种异常的感觉...
或许，这也是一种世界观崩塌吧。
所以，此时此刻，我再次面对黑的时候，我甚至能挤出一句话来说我可以理解。
这不是假的，这是真正的想法，或许，一切的一切的原因都不如一句话来的准确，
因为她是黑嘛...
听到我这句掺杂着真情实意的话，黑明显显得有些意外。
“白...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这次的语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以前？那么以前的白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摇摇头甩开了这个想法，呼出一口气，准备踏上这锡蓝王室的大街，准备...踏上这片“天国”。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就在第一步迈上青石铺成的大道后，我发现我的身子动不了了。
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感觉我的视线变低了，变暗了。
？
怎么回事？
我听到了一阵声响，我听到了一声声爆破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巨大的疑惑萦绕在脑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
我发现我的视角在转变，转变到了天上。
我发现了青石路上一摊干涸的油一样的痕迹。
我发现了静静的躺在那痕迹之中的白色眼球。
我发现了爆响的来源。
是黑在一拳拳击打着一位红袍老者。
黑的身体表面浮着无穷多的密密麻麻的锁链。
红袍老者在不可思议的说着什么，听不清了...
......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我的本体是在这眼球中，那么眼球不破碎我可能就不会死，所以，这眼球有多难被破坏呢？
最开始的那种烧毁掉整片蓝色森林的火没有烧掉它，这次的我渣都不剩了也没有毁掉它。
那么，拥有死亡回档的我，怎么才能够死掉呢？
...
...
...
绝望，慢慢的萦绕在身边。
我已经不想去顾及那边的打斗了。
我的异世界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此时此刻就要落下帷幕了。
作为一颗眼球，我会永远的活着，活在这个世上。
我会不老不死，不毁不灭，最终不人不鬼。
或许黑还有能力帮我重塑身躯呢？
可...这种事我自己能相信吗...
人为了求生或许多小概率的事都能相信，但...
我做不到。
...
怎么才能死，
怎么才能去死，
我怎么才能去死？？？？
我感觉到我的视角疯狂的震颤着，开始扭曲，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万事万物在我眼中，像是没有涂色的空白的线稿。
我看到了线里面填充的素描一般的阴影，我看到了在我眼中变得纯黑的黑，我看到了我这颗没有阴影的纯白的眼球。
这又是什么能力，这种能力有什么用，这种能力能不能现在让我——去死！
刹那间，视角不再震动，开始平静，开始拉近，开始定格。
我，直直的看着代表我的白色眼球，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线稿，而是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斑驳交杂，就这样组成了一个圆，我再向周围看去，同样的斑驳中却存在着一丝异常...
除了我，这世界的“线”的构成中，没有红色。
呵，多么可笑啊，红色的世界却又不存在着红色。
我要...怎么办，怎么来使用这个能力...
如果是线的话，斩断就好了吧。
呵...
这老套的剧情...
直死魔眼吗...
圈成一个圆的斑驳的颜色突然断裂了一个小口子，我能感觉原本被圈禁在眼睛里的“白色”在向外流出来。
说是流出来，但更像是一种渲染，白色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周围的“线稿”都被这白色所淹没，像是在油画上泼上了白色颜料，在我的眼中，万事万物都开始被浸染，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白”！！！
当白色遮盖了组成这眼珠的最后一丝线稿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
呵...太好了，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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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世界，黑独自的站立在那里，脸上不悲不喜。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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