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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满桂大拜张贵,国舅爷实心为国!

    满桂这样失态,自然跟之前边军物资被以次充好太严重了,又状告无门,积怨颇深有关。

    当然,也是因为满桂不想因为这事,使张贵这样实心之人寒心,而不再揽下给自己这些边军做冬衣的生意。

    不过,他这一骂,倒让杨涟、姚宗文、梁梦环三名言官脸色越发难看。

    连同在都察院兼着左佥都御史官的徐光启也笑着说道:“这算是把我们都骂了。”

    而因徐光启这么一说,满桂在失态后,才忙又抱拳道:“末将刚才失礼,请诸位上差见谅!”

    孙承宗则笑着说道:“无妨!将军还是赶紧让你麾下官兵把今年的新胖袄都拿出来要紧。”

    “是!”

    满桂回了一句,便开始照办起来。

    没一会儿,满桂就让麾下官兵把新胖袄都拿了来。

    孙承宗、徐光启、杨涟三人各拿了一件,仔细用手摩挲着。

    徐光启不禁对孙承宗道:“稚绳,我是松江人,对棉布还是很清楚的,这的确是上等好棉布,针线和密,关键一看这缝,就知道这棉布应该很宽,的确非粗制滥造之棉布!”

    孙承宗点点头:“我也感觉这棉布很好。”

    杨涟这时候喝令眼前一士兵:“用你的腰刀,把这胖袄划开,我要看看里子。”

    这士兵有些犹豫,把刀拔出半截,就看向了满桂:“将军!”

    满桂见此只得自己拔刀将一胖袄划开,露出了里面的棉花来。

    刚才那士兵脸上闪过心疼的表情。

    杨涟则扯出了里面的棉花,揉搓了半晌。

    孙承宗这时候走了过来,正要扯一大把出来,但一注意到眼前这些士兵的眼神,只得扯一点点出来,说道:“的确是新棉花,不起团。”

    徐光启也扯了一点点出来,一边揉搓着一边笑道:“比我身上穿的棉还好呢。”

    ……

    “皇后,你看朕给小皇子做的木马怎样,还给你顺便做了个木簪,朕亲自雕的花,因张贵说,新漆有毒,也就没上漆,你看看如何?”

    天启跑来皇后这里,正向张嫣说着话,但见张嫣郁郁寡欢,也就问道:“怎么愁眉不展的?”

    张嫣莞尔一笑:“臣妾没有,陛下误会了。”

    天启则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张贵真做了什么错事,是吧?”

    说着,天启就起身道:“既如此,朕亲自去一趟,如果他真做了错事,惹得边军不满,朕亲自向那些为大明戍守基业的边军们道歉,而让他们愿意让朕放过张贵,只要边军们理解朕,别的人有什么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天启说着就又离开了乾清宫。

    张嫣见此忙喊道:“陛下!别!”

    天启已经走远,没有听见张嫣的话,带着魏忠贤出了坤宁宫,且吩咐道:“魏忠贤,我们微服去,不要带太多人,带几个得力忠心的禁卫即可。”

    “是!”

    没多久,天启就快马与魏忠贤等一起来了喜峰口这里的一处驿站,寻了一处在驿站附近开的客栈住下。

    这客栈是两层楼,楼下吃饭,楼上住店。

    天启等先去了楼上。

    但天启刚到楼上,就见孙承宗、张贵等便服进了客栈。

    魏忠贤见此忙对天启说道:“皇爷,是国舅爷他们。”

    天启摆了摆手:“先不惊动他们,不然,孙先生会怪朕微服出宫。”

    “明白!”

    ……

    孙承宗等也是为了尽快回京复命,而不愿被地方官们打扰,便也都微服回京,且没有住驿站,寻了这家较大的私人客栈歇息。

    一来到这里,徐光启就先说道:“毋庸置疑,国舅爷是清白的,而且是目前我们调查过的边关里,唯一给边军供应了真材实料的人。没有白拿朝廷的银子。”

    孙承宗也点头道:“这的确是事实,令人不得不信,是我们误会国舅爷了。”

    孙承宗说着就看向杨涟:“杨公认为呢?”

    杨涟神色复杂地看了张贵一眼。

    突然,杨涟起身朝张贵作了一揖。

    这一幕倒是惊呆了不少人。

    连在楼上偷看的天启也很意外,道:“这个杨涟素来脾气倔,藐视权贵,怎么会给张贵作揖?”

    这里,杨涟道:“国舅爷实心为国,是我等科道言官所奏不实,敝人之前也对您颇有偏见,使您寒心了,敝人深表歉意!”

    张贵回了一礼。

    这时,孙承宗也笑了起来,说:“有杨公这句话,这件事便可了结了。”

    徐光启这时候道:“杨公可要记得把国舅爷实心为国这话写在奏疏里。”

    杨涟点头:“这是自然!”

    魏忠贤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这张贵没有造假,自己这颗人头算是保住了!”

    同时,魏忠贤也对天启低声道:“皇爷,你听见了吗,国舅爷是清白的,连杨涟都说国舅爷实心为国!”

    “朕听见了!”

    天启笑了笑。

    此时楼下,徐光启接着又道:“另外,我们发现的非国舅爷供应的那些边关边军胖袄被以次充好的问题得上报!不能姑息养奸!”

    “不可!”

    在徐光启说这句话后,姚宗文突然插了一句。

    楼上的天启见此不由得收住了笑容。

    楼下的徐光启、孙承宗等人也都看向了他。

    姚宗文这时候看着杨涟、孙承宗、徐光启三人道:“居庸关的胖袄是刘阁老的人供应的,古北口是大司马的人供应,皆是我们文臣的人,唯独喜峰口国舅爷供应的胖袄没问题,这是要陛下觉得,文臣们操守不如一外戚乎?”

    姚宗文说着就又道:“孙公虽是帝师,但也是我士大夫,徐公虽无党无朋,但也是文臣,杨公更是我言官领袖!你们难道真欲要让陛下因此看轻我士大夫,从此不再信我文臣?是故,以敝人之见,诸公不应将其余人造假胖袄事上报朝廷,只实奏国舅爷之事即可。”

    张贵听后呵呵冷笑。

    这时,姚宗文倒也看向了张贵,还拱手作揖:“国舅爷也不必冷笑,这事是我们言臣调查不严导致,本就是风闻言事。你若不再计较这事,且也不揭发此事,敝人保证,我科道言官不再弹劾国舅爷,并为国舅爷正名,使国舅爷不再有佞幸不德之骂名!哪怕国舅爷将来真做了违法的事,我们文臣也绝不揭发!不知国舅爷意下如何?”

    “口说无凭,得立字据。”

    张贵说道。

    “立就立!”

    姚宗文道。

    一时,张贵还真就和姚宗文立了字据。

    但张贵在立了字据后,就笑道:“这字据是准备作为证据给陛下的,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也不愿意和你们一道蒙蔽圣上!”

    姚宗文发现自己被耍,大怒,看着张贵:“你!”

    张贵冷笑:“怎么,真以为你们文臣能控制舆论就能控制一切?”

    说着,张贵看向了孙承宗、徐光启、杨涟三人:“三位口口声声说秉公持正,若我这个皇亲真做违法之事,必要揭发!怎么,现在真相大白,轮到要揭发自己文臣有贪腐乱来之事,就不敢秉公持正了?养条狗尚且知道看家呢,国家养尔等士大夫两百年,碰到事涉士林清誉就不敢了,就要欺君了?”

    “张国舅,你是真不担心继续被天下文臣唾弃吗?!”

    梁梦环见此忙威胁着张贵。

    “怕!”

    张贵回了一句,又道:“但与社稷安危相比,皆不足道!”

    “说的是,事涉边备,关乎社稷安危,若不知还可,若知,岂能不报!”

    徐光启这时先起身道。

    孙承宗也点头:“敝人世受国恩,岂能视而不见。”

    杨涟也道:“身为言官,自然当言不能言之事。”

    姚宗文看着三人:“三位别忘了,你们有今日的地位,也是整个士林捧起的,你们这样不顾士林清誉,就不怕从此也留下奸臣之名吗?!”

    “从心做事,何惧骂名,清白自有澄清日。”

    徐光启回道。

    孙承宗也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死亦不惧,何惧其他。”

    杨涟也跟着点头。

    姚宗文突然指着这三人:“你们!”接着,他就咬牙威胁道:“你们就等着被天下文臣唾弃吧,被言官弹劾吧!”

    “看样子,你们俩眼里,这天下是文臣言官的天下,而非朕的天下了?”

    天启这时候走下楼来,问道。

    张贵、孙承宗、徐光启、杨涟、韩珪等大惊,忙转身致礼:“陛下!”

    姚宗文和梁梦环二人则怔在了原地,心道:“怎么办,刚才的话,肯定都被陛下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