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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大放异彩16

    粉蝶没有喝茶,而是一脸焦急的抓着君临的手,急道:“出事了,今日连霆飞带着奉羽严烁出去玩,三人来到一湖心亭,就在那里歇个片刻,不料过了一会儿都亭候府的小侯爷庾献与琅琊王看到湖心亭也想在里面歇一歇,他们两拨人本来就不合,这下争湖心亭的位置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君临心一沉,果然还是出事了。

    小侯爷庾献与连霆飞的旧仇已久,侯府与连家坞交好那是上一辈的事,是连宗主示好都亭候庾亮,但这两个后生小辈却未必能想那么多,两人互看不爽自然就大打出手了。

    而琅琊王与奉羽严烁三人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下恐怕是……唉!

    粉蝶接着道:“然后两拨人就大打出手了,纵使连霆飞武功再高,他也护不了奉羽和严烁两人,严烁武功不高,琅琊王便以大欺小,最后打斗中,奉羽失手把琅琊王头上的王冠打到水里了。”

    君临一下子站起来,王冠!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琅琊王是亲王殿下,他的王冠可是御赐的,奉羽把它打落到水里,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便是死罪。

    君临正欲追问,粉蝶便说道:“琅琊王非要把奉羽处死,而严烁当时镇定下来,扯上他们是太子府的家奴,琅琊王这么做是不顾长幼,连霆飞更是拿出连家坞的威名来,严烁也随机应变,扯大旗当虎皮,一时唬的琅琊王失了分寸,最后琅琊王说只要严烁把王冠从水里捞出来,就既往不咎。于是大冷天,严烁就真的……”

    君临实在听不下去,就直接冲出去,穿过一个长廊,总算来到严烁的房间。

    打开门,君临就看到连霆飞和奉羽一脸难过的坐在床边,而严烁躺在床上。

    “君临!呜呜,都是我不好!”奉羽委屈道。

    “严烁他如何了?大夫可来过,寒冬腊月天的,偌大的湖里捞个小小的金冠,真是……唉!可服药了?”君临微微凝眉,快步走到严烁跟前,一手搭在他额头,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严烁头越来越晕眩,耳中不断传来嗡鸣声,只觉得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很是凉爽。

    “娘……”看着面前人模糊的身影,严烁想起他的娘亲。

    面前的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是他的娘,一会儿是君临。

    君临皱着眉头,严烁的声音像是含着一把沙子一样沙哑。

    看来病的不清,居然都把她认成娘了。

    她收了手,又拽起严烁的衣服试探了一下,衣服是干的,应该是被奉羽换过的。

    严烁对他姐姐真的很好,为了姐姐他义无反顾的跳进湖水里捞王冠,还冻出一身病来。

    同样作为姐姐,君临她就逊色太多了,她是被弟弟逼得跳进河里,当时差点冻死。

    君临刚想转身对奉羽说话,严烁就下意识的轻轻扯住她的手,说话也不清不楚,道:“别走……阿黄……”

    唔,还不错,这时总算认出她了,没有把她错认为娘。

    她睁开眼睛来望着躺在床上的严烁,沉痛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娘,好儿砸,那我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师兄的医术深得师尊真传,只要师兄出手,没什么病治不好的。

    但是她去找师兄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师兄肯定二话不说就砍死她。

    呵,昔日亲如兄妹的师兄妹,没想到也会有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一天。

    还真是被当初桓温的乌鸦嘴说中了。

    君临称呼他是好儿砸,分明是故意占他的便宜,严烁气的白了一眼君临。

    奉羽慢慢回过神来,依旧面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道:“大夫说严烁的病很重,可开的药需要五吊钱抓,我们没钱抓药,所以严烁并没有服药。”

    连霆飞抚额做悲叹状,“唉,若是连家坞离得近的话,严烁小朋友什么药都可以随便吃的。都怪那个摸我包的死小偷,要不然严烁怎么会没钱买药!”

    君临不想搭理脑回路奇葩的连霆飞,就越过他,甚是亲厚的摸着奉羽的头,安慰她道:“别担心,你弟弟严烁会没事的。来,你跟我出来。不过五吊钱而已。”

    连霆飞第一次被君临冷落,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伤阿黄先生太深了,阿黄先生不想搭理他了?

    临出门时,君临十分慎重地思量了一遍,当初皇兄送给她的一对手镯,当时给北燕公主府的真阿黄一只,现在还剩下一只,实在不行就当了它。

    不过,君临还有别的想法,皇兄已经不在了,若是皇兄的手镯她都不能保住,那她简直是太没用了,九泉之下都愧对皇兄。

    于是君临便想着卖张假画骗点钱。

    君临寻思良久,最终还是带着奉羽来到画斋。

    老板喜滋滋的迎上来,小眼睛打量君临两人,最后喜滋滋的表情变为冷淡无比,道:“对不起,我们画斋不收穷酸儒生的画作。”

    咦?老板好眼力,一脸就看出我们不是买画而是想要卖画的!君临腹诽道。

    君临斜斜朝画斋挂的许多画作瞟了一眼,这一瞟不打紧,但却让君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好一副花开富贵啊,画的还勉强吧,不过就是落款有点让君临接受不了。落款居然是前凉佳定公主。

    君临冥思苦想很久,自己是不是真的画过一副叫做花开富贵的画,然后卖给画斋的人?

    君临甫一抬头,这画作粗糙的很,不够精细,绝对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的画虽然比不上师尊、师兄,但她的画也是勉强能拿得出手的,她的画笔墨特色明显特别的雄浑而且色泽滋润,不仅视觉效果好,色彩上面也是鲜艳亮丽,虽然造型上感觉简易但是给人感觉极其灵动特别的活跃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

    而这一幅花开富贵明显逊色很多。

    唔,得出结论,这是个卖假画的画斋。

    奉羽听到老板这么说,竟有几分腼腆羞涩,扯了扯君临的衣角。

    君临道:“老板,你等一下再赶我们走,我问你,那前凉佳定公主的画作多少钱?”

    “哼,前凉公主那是什么人啊,佳定公主可是名震诸国的,曾经还是神秘的鬼谷高徒,她的画作至少也是一千吊钱。”

    君临点头唔了一唔,诚恳道:“不错,一千吊钱还是少的。呃,要不我画个佳定公主的画,就画那副最出名的清月海棠图,你只要给我五吊钱就好。”

    老板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不已,末了才道:“就你?呵!佳定公主的画岂是你能模仿出的,人家佳定公主可是才艺俱全,画作更是独具一格,风味独特,你居然也敢东施效颦?”

    奉羽也不确定的看着君临,君临真的可以画出佳定公主的画吗?

    君临没有多废话,大笔一挥,不一会儿就把清月海棠图画出来,并顺手拿过画斋里的假章盖在上面。

    老板一看,小眼睛精光一现,一脸激动的深情看着君临,道:“神人,神人,你的画作居然真的可以以假乱真!要是说出去,说这幅画是佳定公主真迹,恐怕没人不信。搞不好说是佳定公主的遗作都大有人信,哈哈哈”

    嗯嗯,这本来便是佳定公主真迹,就是刚才那个章是假的。但若说是遗作,那倒是大大不妥,那岂非是诅咒自己死?

    此时虽然得老板青睐,但无奈这厮吸血鬼上身,非要榨干君临,说什么就算能以假乱真,这也是假的,最多只能付二吊钱。

    气的君临差点想要咬死这厮。

    老板接着说:“在我们东晋,佳定公主可是敌人,她的画作并不受欢迎,要是在前凉,她的画作必然大受追捧,若是你模仿的是我们东晋太子萧泽的画作,十吊钱也是可以的。”

    君临犹豫片刻,便道:“若是东窗事发,你万万不要拖我下水,说那画是我画的。”

    于是君临为了十吊钱便模仿了萧泽的画作,画的便是高山流水图,并嘱咐老板,萧泽画的高山流水图一直挂着他书房,一般人并不知道,人家若是问起画的来历,就胡说一通,反正人家也不知道真假,但别扯上她。

    老板喜滋滋的说好,君临拿了钱就带着奉羽走了。

    严烁问题不大,灌了药,睡了一觉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

    君临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于是君临甚感欣慰。

    严烁疲乏的倚在床杆上,道:“这钱哪来的?莫不是你与萧泽做了什么交易?”

    看来好的还不够彻底,声音还是很嘶哑的,而且神志也不够清醒,一醒来便说胡话。君临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剂药。

    严烁抓着她的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君临,但目光中似乎隐隐有点愤怒。

    君临甚悲摧抬头与他道:“看来你精神好了不少,可累死我跟奉羽了。我们两人轮流守了你一夜。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过会儿我叫奉羽端给你清粥。”

    严烁还是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君临一时也狠不下心来走,就与他道:“你还有什么事?”

    严烁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的,你没那么多钱的。你说那些给我买药的钱是怎么来的?”

    好在奉羽来了,奉羽看到严烁醒了高兴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捂着嘴巴哭。

    君临悄悄退出去。

    回去之后,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全然不知时辰。

    等君临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就打算出去找点东西吃,填一填自己的肚子。

    等她狼吞虎咽吃完东西,她喝了口茶,休息一会儿便寻思着去看看严烁。

    那孩子也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了,是不是还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呢?多可怜的孩子,要是因为发烧被烧成傻子,那可是罪过啊!

    虽说严烁说话有点不中听,为人有点古怪,脾气有点大,偶尔有点莫名其妙,但君临心里还是很喜欢这对姐弟的。

    他们出事了,她也会很难过的。

    方走出门口,正欲穿过这条长廊,那长廊尽头却猛地走出一个人。

    萧泽见着君临,愣了一愣,渐渐敛起一双眉头来。

    君临尴尬地扫了他一眼,寻思着待会儿是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先行个礼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呢?

    初见萧泽是,君临瞧着他一直不苟言笑,便晓得他不大肯与人亲近,不够亲切,这些日子相处,君临便觉得这也怪不了萧泽,性格使然嘛。

    此时萧泽脸上的冷清,倒是令君临一阵心虚,不由得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他不住的坏事?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君临也没想出。

    他一双眸子暗了暗,在君临身边僵了很久,半晌,才沉沉道:“昨日听说严烁落水发烧了,是怎么回事?”

    君临盯着他很久,脑袋中火速过了一过各种可能,莫非萧泽是因为琅琊王那件事来找他们秋后算账的?也是,严烁他们的确惹怒了琅琊王,但事情已经做下了,此刻君临也只能为他们说话了,于是她镇定道:“无妨,只是下水捡个东西而已。事情已经过去了,当事人都没有追究,泽兄你也别太在意。”

    这一番话明着是劝萧泽,实则是提醒萧泽当事人都没追究,也就是说琅琊王都没来找他们算账,萧泽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他皱眉,冷冰冰地道:“我听人说你需要钱抓药,你怎的不通报我一声,我若不来找你,你打算何时对我说?你钱是怎么来的?”

    君临心中说道自然是永远都不对你说了,她讶然道:“这等小事,我怎么敢劳烦你。至于钱是怎么来的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并未擅自动用府里的东西,你也不必担心。”

    他默了半晌,从君临身边走过去,冰冷地瞥了君临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干涩道:“你何必故意气我,我被你气的还不够吗?”

    君临一愣,回过神来就想揪住萧泽,大声质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把话给她说清楚了。气愤之余,君临的心也像一个燃烧的正旺的火炉被人猛地浇了一盆凉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