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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同道殊途3

    梁家一百多口,万一抄家,那是何等的惨烈啊。

    在最上面的人,他们的目光更远,所以不会在意脚下的蝼蚁,万千草民的生命就犹如蝼蚁一般,说杀就杀。

    可对于那一只只蝼蚁一般的人来说,自己的生命又是何等的珍贵。

    如今,君临也是一只小蝼蚁,自然体会的更明白。

    苻坚稍微抬了抬眼,不动声色道:“好,朕会考虑考虑的。”

    如今的苻坚,果然有西秦国主的气度,比当初太子府的家奴严烁多了一份内敛。

    当初的严烁,骄傲自大,虽然聪明,但过于锋芒毕露。

    可现在的苻坚,依旧是骄傲自大,可他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成熟内敛了许多。

    苻坚问:“师父,安谷侯君莫笑是你师兄吧。”

    “是。”君临点头,道:“他不叫君莫笑,他叫秦珉之。皇上我能给他讨个赏吗?”

    苻坚点头。

    君临道:“师兄对皇上隐瞒真实姓名,确实不应该,皇上能宽恕他欺君之罪吗?”

    苻坚道:“既然是师父的师兄,那便是朕的师伯,朕岂会怪罪。”

    君临犹豫一下,又问:“皇上,萧泽一事,我想求情。”

    苻坚抬眼,把君临瞧了瞧,端着茶杯,并不喝茶,只是把玩着茶杯,道:“不必求情。”

    君临心里一咯噔。

    过了许久,她发觉自己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

    仿佛有万斤担子都压在她身上一般。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个瞬间,她想,干脆啥也不管了,直接跑过去,带萧泽,带小重况一起走了好了!

    缓了一缓,君临迟疑道:“皇上的意思是……”

    苻坚喝了口茶,道:“朕知道师父对他的情义,当日在东晋太子府,朕便察觉出一二,只是不敢确定,没想到啊,你既然如此在意他,朕又岂会为难他。更何况萧昱老奸巨猾,朕岂会相信他?”

    君临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就发觉自己后背全是冷汗,夜风一吹,竟然凉的出奇。

    君临还未道谢,就看到苻坚站起来,道:“今日前来本就是看师父你是否无恙,既然无恙,那朕现在就走了。”

    君临道:“恭送皇上!”

    “不用送了,既然是你家,又没外人,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

    说罢,苻坚便方方正正的踏出大门,挺直的像是一棵松树一般。

    君临瞧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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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梁家。

    梁家是长安首富,富可敌国。

    靠着官商勾结,梁家蒸蒸日上,也靠着勾结的官员众多,所以现在依旧很是平稳。

    但梁家老爷子似乎有点发愁,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近来这局势微微有点不同。

    当今皇帝苻坚似乎很不喜欢他们梁家,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他们梁家以前也和雷丞相有过往来。

    谁能想到雷丞相一力扶持的质子苻坚能击败先皇的三皇子苻生,从而登上皇位啊。

    谁又能想到最后,这苻坚与雷丞相也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啊,他到处铲除三皇子与雷丞相的党羽,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真让人汗颜。

    梁家老爷子叫做梁其振,如今六十多岁,但他的传说依旧活跃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他这一生,最爱的是钱,其次就是命。

    他的观念中,只有钱才能带给他一切想要的东西!

    钱能够买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如果买不到,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钱还不够。

    美女、古玩珍宝,无一不是金钱所能买到的。

    他始终相信,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慕强的,你有了钱,你就有了朋友,每日就能和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塞,你有了钱,无数美女都会前仆后继。

    所以他爱死了钱。

    也有人讥笑他,你的钱买不来爱情,那些女人根本不爱你,她们只是爱你的钱,你死了她们看都不会看一眼!你的钱也买不来朋友,那些狐朋狗友只是酒肉之交,你没钱了他们自然就散了,你真是一个寂寞而又空虚的老人!

    梁其振听了哈哈大笑,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爱情、朋友算是什么,说得好像你没钱你就能拥有爱情,就能拥有朋友似的。

    这么一说,那么人想了想,然后掩面哭泣跑了。

    是的,没钱也未必就能拥有爱情,没钱也未必就能拥有朋友。

    相反,有了钱,别人才会尊敬他,才不会看不起轻视他,他的自尊心才会得到满足。

    如此有钱的生活,他想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所以他第二在意的是命。

    不是他妻子的命,也不是他几十位爱妾的命,更不是他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命,而是他自己的命。

    年少轻狂时,他也曾爱过人,只是他素来薄凉,爱那个人却更爱钱,为了得到贩卖官盐的经营权,他最终还是把她送给别人。

    要说后悔吗,其实也不后悔,但吃饱喝足,空虚之时,偶尔也会那么一想那个人,那个艳若桃李的女人,怀有身孕,被他背叛,投井自尽,那个柔弱的女人该有多么的恨,才会在井边用自己的鲜血写下诅咒,诅咒他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和他最爱的钱孤独终老。

    那个女子浓浓的爱变为浓浓的恨,用自己滚烫的热血一字一字写下决绝的诅咒,然后扑进井水中,与他永远不见。

    他不怕,也不后悔,他不空虚,也不寂寞,他没那么矫情,每日依旧是美女如云,挥金如土。

    可最近,他有点不顺,贩卖官盐的经营权被剥夺,他名下的茶坊、酒楼、赌场、青楼均被不知名的力量打压。

    他的财产一下子缩水一大半,但是也是衣食无忧,毕竟他是最大的米商,民以食为天,一时之间,他还是安全的。

    可有人想要架空他,不想让他把持长安大米的经营。

    他也察觉到了。

    他私下打听过很多,到底是谁想对他出手?

    所有人都闭口不语,没有人敢说话。

    他在官场结交过不少官员,有大有小,能让那些官员都闭口不谈的,恐怕只有天。

    西秦的天。

    西秦国主就是西秦的天,他对西秦的每个人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所以,说是天也不为过。

    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我可以让西秦的天变了。”

    那是一个紫衣公子,他脸上的笑容勾人心魄,只是他的脸有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否则必定是个容貌极佳的大家公子。

    一侧的案几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红衣少女面容冷峻,容貌艳丽,却像是霜冻的李子一般,美是美,但裹着一层冰,她一脚踏在案几翘起的地方,暖烘烘的灯光映照出她的美。

    梁其振见过许多美人,有妖娆的,有清纯的,有可爱的,也有冷漠的,但没有见过这等冷的透着一股戾气的美人。

    那紫衣公子身后的老妪笑了,看不清老妪的脸,但是可以看出他花白的头发,眸子不似老年人那般浑浊,反倒像是年轻人一般矍铄。

    他的声音嘶哑,对梁其振道:“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会痛不欲生的。”

    “你们是谁?”梁其振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这是梁家,高手如云,他豢养了一批江湖高手作为护院,这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这里,足以见他们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我们是谁不重要!”紫衣公子道。

    梁其振大怒,花白的胡子乱颤,怒吼一声:“来人啊,有刺客!”

    嗖嗖嗖,顿时周围巡逻的护院前仆后继的冲进来,黑压压的,无一不是江湖上说得出名号的高手。

    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

    富可敌国的梁家可以让江湖上高傲的大侠们低下高贵的头颅,屈尊降贵的当他的护院。

    这批高手个个身怀绝技,各有所长,可最厉害的还是一位叫做逍遥的剑客。

    逍遥武功卓绝,江湖上有很多他的传说,有他一人便挑了整个为非作歹的土匪窝的传说,也有他奋起反抗,夜黑风高之时杀掉贪官首级的传说,也有他一挑三,单挑江湖三大成名剑客却赢了的传说。

    这么一个潇洒而又来去自如的剑客怎么会成为梁其振的护院呢?

    因为他成亲了,他种田了,他家有妻子有一双儿女要养。

    他是父亲,是一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从此他退隐江湖了。

    有时候种田收成不好,他便要想法子维持一家的生计,再像以前那样劫富济贫,然后把钱大部分分给穷人,自己留一点钱财用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是不行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一旦连累了他的妻子儿女,那可如何是好。

    自打他金盆洗手过后,他便再也不是传说中的侠客,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普通的丈夫而已。

    所以农忙过了的时候,他偶尔会在梁其振那边给他当护院,打打短工,养活他的一家老小。

    是以,梁其振对其很是尊敬,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见面就喊逍遥老弟的。

    有逍遥在,梁其振很是放心。

    来的护院很多,梁其振扫了一眼,问:“逍遥老弟呢?X的,关键时刻不来,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人呢?”

    有一护卫结结巴巴道:“爷,我,我们没看到啊。”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不咸不淡道:“他来了。”

    梁其振大惊,连忙问:“在哪?”

    哪里有?

    他最厉害的护院到底在哪?

    站着的人没有一个是他!

    难道他被打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

    谁能把他最厉害的护院打倒?

    对了,一定是偷袭,一定是暗算!

    紫衣公子微微一笑,道:“宴澄,来,让他见见他要找的人吧。”

    宴澄伸手往案几后面一捞,似乎捞出一个黑色的球,梁其振还没看清,就看到宴澄随手就把那黑色的球抛过来!

    球咕噜咕噜滚到梁其振的脚边,梁其振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煞白,周围的护院也看了一眼,皆是脸色煞白。

    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是恐惧到难以接受时发出的尖叫!

    那不是黑色的球!

    那是一颗人头!

    是逍遥的人头!

    连逍遥都打不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顿时所有人都吓得双腿发软,想要逃出去。

    轰!!

    门关了!

    众人脑子一片空白,门口站着那位红衣少女。

    冷峻的眉眼,轻蔑的眼神!

    不,不可能!

    刚才那叫宴澄的少女还在案几上坐着呢,动作怎么可能如此之快?

    瞬间就从案几上来到门前?

    宴澄说:“我想要一条狗。”

    一护卫道:“那你养啊。”

    宴澄说:“我要一条与众不同的狗。”

    一护卫问:“那你就养啊,可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宴澄说:“那种四只脚的狗太无趣了,我想要一种长得和人一样,会说话,会哭泣、会求饶、也会杀人的狗。”

    一护卫想起什么来,嘴唇颤抖:“宴澄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难,难道是……”

    宴澄这人臭名远扬。

    血洗这血洗那,名声坏的要死。

    屠戮白家庄,血洗刘家,这手段令人发指,在五毒教所作所为更是令人不忍直视,她所到之处几乎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也失去了其夸张的意义!

    江湖三大魔头,虽然第一是毒公子,第二是君临,第三才是她,但是论起凶残和灭绝人性,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那护卫想起之后,连忙跪地求饶,道:“我做您的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媳妇刚生了娃,我不能……”

    还未说完,宴澄一掌劈头,轰!

    那护卫肝脑涂地,肝是不会涂在地上的,因为宴澄打的是天灵盖,但脑子就……

    宴澄说:“生来便是痛苦的,人这一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活着痛苦,不如死了才好,人总会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现在去死。你的小孩若是刚出生就死了的话,应该是很幸福的,因为他就不用了经历过这个世上的痛苦,不用像你一样委曲求全,牺牲尊严做别人的狗。”

    紫衣公子坐在主座上,歪着头一笑,鼓掌道:“说得好,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现在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