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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个人

    01

    一个发了疯的老妪拼命的将自己的手扣着墙,她想打开这堵墙,这堵墙里面关着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自己的女儿。

    可却被这里的县令羁押在了这里,还说没有交税就拿女儿来抵债。

    老妪全家不过两亩田地,却要三亩的税,老妪哪里交的出来?

    她手都扣出了血,指甲被砖磨没,露出深深的一片,她依然不放弃,她觉着只要自己用手指抠出这堵墙,她就一定能救她的女儿。

    有人来了,县令也快步走了过来,他差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架起她,老妪感到了两个结实的臂膀,把她架了起来,扔在了路边。

    老妪的头被跌破了,她哭吼着:“你还我女儿!”

    本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县令闻言,却露出了比强盗还要狰狞的面孔:“你要女儿?那我还要我税呢!”

    随即差人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木棒一下下打着老妪,老妪的哭喊声也渐渐停止,直到没了呼吸,他活活把人打死后,脸上一丁点的后悔之意都没有,他甚至觉着这是理所应当。

    见状后,他说:“把她扔出去!把她扔出去!”

    她像一个没人要的垃圾一般被两个精状小伙丢了出去。

    县令家里的墙上,透出老妪的血,像是索命的鬼,可这世上没有鬼,若是有了鬼,那就没有坏人了。

    等老妪的老伴从外面借钱回来时,刚好看见自己的老婆被人丢了出来,浑身是血。

    “畜生!一群畜生!”

    他骂道:“一群畜生啊!”

    他骂完便哭,天是青色的,可比阴沉还要可怕。

    这老翁心里打定了注意,他决定去找一个人,他是驸马,却不为官,他叫李春平,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李公子。

    他相信,李公子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如果连李公子都主持不了,那他就回来,一头撞死在县令家的墙上。

    02

    远处有一个汉子,由远及近看去,这汉子肌肉壮硕,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

    他走到一个牛肉摊上,割下了十斤牛肉,又走到另一个摊子上买了一壶烈酒。

    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丝毫不在乎肉是生的,酒是烈的。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那些把兄弟,他好久没回来了,如今回来后,一定要和他们一醉方休。

    聚义楼是这个城里面最有名的酒楼,在这里吃饭你可以不给钱,只要你穷的没有钱,穷的吃不上饭,你来这里,就一定有你一顿饭吃,一口酒喝。

    他不但给穷人饭吃,他甚至还给穷人安排活计。

    聚义楼里面有八个老板,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开这个聚义楼什么也不图,他们八个人从小就是在这个城里长大的,小的时候没少受当地的恩惠。

    所以等他们有了一番事业后,就开了这个酒楼,不图挣钱,只为报恩。

    但这个八个老板里面有一个是后来才加入的,就是迎门走进来的这个,他生吃牛肉,喝着烈酒,好不痛快。

    他走到一个房间里面就要推门进去,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听见兄弟们的欢声笑语,他以为是在给自己惊喜,于是他猛地推门进去,嘴里喊道:“老子来了,你们也不欢迎?”

    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屋子里面有着七具尸体。

    他们的眼睛发黑,显然是中了毒酒,他意识到问题不对时,就听见聚义楼里面的小二突然跑出来说道:“来人啊,抓凶手,有人杀了我们的老板。”

    他刚想解释,却被迎面的小二阴了一把,一柄剑直直的向着他刺了出来。

    等他意思到不妙的时候,身子一侧,这柄剑就扎进了他的胳膊。

    他吃痛,一掌打死店小二后,立即就从窗户上跑了出去。

    他要活着,活着找出凶手,给兄弟们报仇,可他没跑多远,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就开始发黑。

    这剑有毒,于是他一咬牙,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割下了自己的胳膊。

    剧痛没有让他昏迷,因为他有烈酒,他把烈酒一饮而尽,又胡乱抓了一把土洒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是外来的,看来他们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来,所以策划了这么一场谋杀,好把罪名嫁祸在自己身上。

    没来得及多想,随着聚义楼的人喊道:“抓住他,他是杀害聚义楼老板的凶手!”

    一句话落地,他便被城里的居民们团团围住,没人会信他的话,只因他是后来才加入的。

    可他还是要跑,他要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这个人虽是驸马,却不是官,他管江湖上的事情,他叫李春平,更喜欢别人叫他李公子。

    03

    衙门堂内,一个衙门的县令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男子,男子一脸桀骜,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衙门县令瞧见他并无半点悔过之意,猛地一拍醒目,喊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刁民?”

    男子笑了,冷笑,很冷的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他说:“我是督军的儿子!你一个小小县令能把我怎么样?我劝你把我放了,我会留你全尸!”

    衙门县令怒急:“你强抢民女,在闹市骑马撞死三位农户,今天我不管你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这里,你就要认罚!”

    他说完,扔下一个令牌,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可令牌扔下,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动,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督军儿子狰狞一笑,站起身来后,指着衙门县令,咬着牙说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旁边的人动了,他们动不是冲着督军儿子,而是冲着这个衙门县令,他们把县令从椅子上架下来。

    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去,督军儿子咬着牙死死踩拧着县令的手,说道:“你不是要打我吗?你打啊,你打啊!”

    他说完,抽出腰上的剑,一剑就砍断了他的手指。

    紧接门口出来一批军队,他们听从督军儿子的号令,不由分说的冲进了衙门县令的家里,将他一家老小全部杀死,理由是造反,他们是平反。

    而督军的儿子似乎有意留他一命,让他活着好好享受痛苦,他想死,却死不得。

    他一辈子刚正不阿,不想就这样了之,他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他,他就是李公子。

    ……

    张覃听着箫泣的话,突然沉默了。

    他知道箫泣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可以为了郭老大不顾一切的人,箫泣说要杀李公子,那他就一定会去,一定会杀了他。

    他和多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但他现在已经杀不了人,他甚至不能看见自己的剑,他家里连刀都没有,菜都是他老婆切,他老婆切完菜后就会把刀收起来。

    他不能看见刀,他一看见刀,他就痛苦,就会痛哭。

    他老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想问,她只是一个农村妇人,没那么多见识,她心里想的是如何把这个家维持好。

    让自己丈夫的衣服不会烂,每天都能吃饱饭。

    生活是这样不错,但箫泣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张覃想要的生活。

    如果张覃想要的是这样的生活,那他就不会痛苦。

    他现在又开始痛苦了,只要有人问及李春平,他就会痛苦,痛苦的就像是在烈日下等待处刑的死囚犯。

    箫泣本来想问关于李春平的事情,但见张覃如此勉强,他便不问了,他不愿意勉强别人。

    “慢着。”

    张覃忽然说道,表情好像在滴血,痛苦的说:“等你接触到了他,你就会发现,你根本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