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秘密
“梅梅，梅梅。”不到半个小时，文斌推着车进了院子，大呼小叫的喊道。
“喊啥嘞喊？俺在这屋里。”王梅估摸着时间，提前进了饭屋里等着文斌，见他进院了，迈步走到堂屋门口冲他应道。
“你这是在干啥嘛，早上不是说好了今晚到我家里吗？”文斌看了看紧闭的卧房门，王梅娘很自觉的不出来干涉小两口的事儿，稍觉放心的推着王梅进了饭屋，把门关紧了问道。
“俺不愿意去，以后也不会去。”王梅咋会乐意去给老宋上香倒茶，嘴角带着讥讽的笑，眼神玩味的看着文斌。
“不愿意去也得去，又不是让你天天去。咱们刚成亲，给我爹捎个话，让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放心，也是做儿女的应当应分的。”文斌以为王梅拿捏自己是上门女婿，耐着心的劝她。
“敢情你们公务员也迷信？俺刚才不是说了，今天不会去，以后也不会去你家。”王梅调侃了一句，一字一顿的把刚才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等着文斌自己领会。
“你啥意思？虽然我是上门女婿，可明面上，你还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嘛，又不多耽误你时间，不过就是一晚上的事儿。”文斌哪能明白她的真实意图，依然围绕着给老宋上香的话题跟她掰扯。
“俺啥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咱俩已经成亲了不假，不过，俺说过的三个条件，你也同意了的，难不成想反悔？”王梅见他始终不明白，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什么三个条件？”文斌一下子懵住了，想不起啥三个条件。
“就是你爹还活着的时候，俺在俺哥屋里跟你说过的，你想起来没？”王梅冷笑着提醒他。
第一，王梅一分钱也不会给文斌；第二，她哥是神经病，说不定会遗传，要是他俩的后代是神经病，怪不到王梅头上，她是事先跟他提醒过的。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第三个条件，就算他俩成了亲，她也不让文斌弄。
现在文斌想起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梅，一时说不出话来。连弄都不让弄，还谈什么后代，第二个条件跟第三个条件，已经摆明了是王梅在耍他，可恨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答应你的条件可都照做了，成亲是你提出来的，也没跟我说过还要按照这三个条件执行，你这是耍赖。”文斌执迷不悟的跟她谈着。
“你答应的条件是都兑现了，俺不否认，可俺那天也跟你说的明白，所有的条件都不会变，是不？”王梅笃定的跟文斌强调着。
“你，你这是耍无赖，我……我……”文斌在屋里转着圈，也没想出他能把王梅怎么样。铺子重新开了，师傅也帮忙找了，到头来王梅跟他玩文字游戏，摆明是拿他当猴耍。
“你放心，俺答应你的分红，一分不少的都会给你，工资是你主动不要的，俺都发给老张。除了这些，别的你就别再惦记了。”王梅撂下一句话，低着头再不吭声。
“你，你为啥要跟俺成亲？你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文斌顾不上说普通话了，手指着王梅，气得胳膊直哆嗦。
“俺是为了让俺爹早点回家，让俺家的铺子早点重新开张。可恨你利用是宋伯儿子的身份，去法院里纠缠着不让俺爹跟俺见面，还纠缠要一半股份。要是俺早知道是你搞鬼，才不会跟你成亲嘞。”王梅抓住文斌的痛脚，又急又快的说着，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那你是咋打算的？给我的分红都会兑现？”王梅提出成亲，是在见了王顺生之后了，以上所列举的理由有些牵强附会，可文斌自知理屈，眼见是跟王梅过不成日子了，重点放在了钱上面，哪会在意这些过了一段时间的烂账。
“俺咋打算的？决定权在你，过也行不过也行。分红啥的，俺说过给你就会给你，就是你爹在的时候，俺家也没亏欠了他。过年那阵儿，趁俺爹不在家，他跟你夜里商量着要制服俺，别以为俺不知道。”王梅吃定了文斌，一早想好了说辞，把老宋和文斌的龌龊心思翻了出来，让文斌惭愧得再没有了讨公道的心。
这事儿不能闹开，王梅是个乡下女人，没什么好怕的，可文斌好歹是个公务员嘞，这些烂事摊到明面上，丢脸的只能是他。
“我还得找媳妇过日子呢，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愿你能信守承诺，把该给我的钱到时候都给我。咱找个日子去离婚吧。”文斌想了想，主动提出了离婚，维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尊严。
“你放心吧，俺可以写个分红协议给你，盖章按手印。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人，将来能找个比俺好的女人。”王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高兴得简直要蹦高了，毫不含糊的打消他的顾虑。
“那咱们咋跟娘交代嘞？得统一下口径，可别说岔了。”文斌渐渐冷静下来了，花着心思跟王梅商量，刚结婚就离婚的说辞。
真是太没天理了，他跟王梅成亲，除了大醉一场，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还得背个二婚的名头。
“那有啥难的，跟家里人就说，是因为铺子里的分红问题没达成一致意见，对外就说性格不合，缺少感情基础。”王梅张口就来，文斌不由得很是不岔的想，自己这是上了恶当，可事已如此，再理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是早就给我布了个圈套，不过我也不想非得跟你说明白了。有件事，你跟我说实话，就算做个告别，昨晚，我没弄你吧？”文斌带着恶心王梅一把的心态，斜着眼朝她身上瞄了瞄。
“你还好意思说嘞，俺是被弄怕了，所以才下定决心不跟你过。你不知道你自己啥样？其实，俺早就觉得俺不喜欢男人，经过你之后，俺更肯定了，这辈子，俺是不会再成亲了。”王梅所有的谋划，就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爹，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留纰漏，说的时候脸上装作害羞的样子，看得文斌心思乱动。
“那我走了，谢谢你给我收拾行李。离婚的事儿，等下周再去办吧，太仓促了也不好解释。”文斌看着地上王梅早就帮他收拾好的行李箱，伸出手对王梅点点，干脆的拎起来出门了。
天还没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那俺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王梅跟着他出了堂屋门，大声嘱咐了一句，像极了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不会引起娘疑心。要是她问起来文斌为啥不在家里过夜，随便找个理由，王梅就能应付过去。
终于解脱了。等文斌骑着车的身影走远了，王梅关上大门，心花怒放得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梅梅，咱去县城里看看你爹去吧。”第二天上午，娘倒也没多嘴问她和文斌的事儿，而是张罗着去看老伴儿。闺女成亲了，爹在蹲监狱，无论如何该跟他说一声，何况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王顺生了，心里还是很记挂的。
“行啊，带上俺哥一起去。”王梅很愉快的答应了，一边说一边去哥哥屋里叫他。
这些天她都没陪哥哥，一是自打有了孩子，那方面的心思不得不控制下。另外，哥哥越来越清醒了，她也怕事到临头，被哥哥察觉了端倪不好解释。她跟文斌成过亲了，孩子的来路有了合理的解释，如果哥彻底清醒过来，那就当是他的外甥好了。
“哥，咱们去看看爹去。”王梅站在哥哥房门口叫他。
“真的？走吧。”王亮刚才两条胳膊垫在脑后，不知在思索什么，闻声马上下了床，开心的跟她出了屋。
去县城的路上是坐过路小巴，一家三口站在过道里没说什么话，反正不过是不到半小时的路程而已。
见过王顺生之后，他得知梅梅跟文斌成了亲，倒也没说什么，趁着王梅跟王亮起身的机会，用手拉了一下老伴儿，朝王梅使了使眼色。老伴儿自然明白，是要她多看着点儿王梅，别让她吃里扒外。
老伴儿不太懂铺子里的事儿，监视王梅钱财收入有心无力，对于完成王顺生的嘱托，没有多大的信心。
回去的时候，是在县城坐始发车，经过自家门口时下车就行。他们上车时还有些空位置，等着坐满人才开，老伴儿心眼一动，把王亮拉着跟自己坐在了一处，王梅则坐到了有些距离的车厢靠后位置。
“亮亮，你现在恢复得咋样了？娘看你最近好像还不错。”出门在外，娘就顾不上什么阴气中邪的顾忌了，几个月没跟儿子这么亲近的说话，她感到心里有些愧疚。
“娘，俺的病差不多好了吧？梅梅说俺不太认得人，可俺不但认得爹，还认得娘。”王亮有些得意的挑着眉毛。
“那是那是，你是俺的儿，不认得娘还行？”娘今天一路都在观察儿子，见他待人说话都挺正常的，连她也认得，心里那份高兴就不用提了。
“爹刚才不是说了，俺是吃了中药才能好起来的，以后还得接着喝嘞。”王亮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的不停朝车窗外看。天天待在屋里，他都快长出痱子了，好久不见城里的高楼大厦，还有这么多的人，他着实感到兴奋。
“别听你爹瞎说，是娘天天给你烧香拜佛献礼还愿，佛祖菩萨保佑你，才让你恢复起来的，要谢呀，你得先谢谢娘。”娘心情不错，握着儿子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儿子的模样，看也看不够。
“是吗？佛祖菩萨比中药还管用？”王亮有些不太信的问道。
“那当然，要不是娘天天不断的给你还愿，你咋会这么快就好起来了呢？说起来今天要出来见你爹，香还没烧呢，回家娘要多烧几根才行。”娘坚信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佛祖，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神经病，吃啥药也没见好。
“谢谢娘。”王亮颇为感动的说着。
“咦，儿啊，你夜里是不是没睡好？咋黑眼圈那么重？”起先还没注意到，王亮脑袋扭来扭去的，娘忽然看见王亮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不禁问了出来。
“娘，梅梅，噢不对，是小英不让俺说。”王亮紧张的回头看了看仰躺在座位上打盹的王梅，小声冲娘嘀咕了一句。日日相见的女子，到底是小英还是妹妹，他现在还不太敢确定。
王梅最近只觉得越来越慵懒，平时在铺子里蹦跶一整天，晚上不睡觉都没现在这么困倦。今天跑了一趟县城，她比平时还觉得累，她知道是因为孕期的问题，现在哥哥身边有娘陪着，她大可以放心的在车上先休息休息。
“小英？你说的是你妹妹吧？她咋不让你说，你有啥瞒着娘嘞？”娘心里打了个突，自然的追问了一句。儿子分不出小英和梅梅是正常的，以前他就这样，可能现在是还没好利索。
她管不到铺子里的事儿，不妨问问王梅平时陪着哥哥，他俩都说了些啥。说不定王梅在傻哥哥面前，能露出些胳膊肘朝外拐的证据，她打听出来了，不负老伴儿的嘱托。
“俺不能跟你说，不然小英会不高兴的。”王亮牢记着小英的话，轻易不肯透露夜里的事情。
“儿啊，俺可是你娘嘞，天天帮你烧香，你不记得了？你不说，佛祖菩萨会怪罪娘，到时候你的病也好不起来，欺骗佛祖菩萨可是大罪。”娘连吓唬带博同情的小声哄着王亮。
“俺不是和小英成亲了嘛，有时候夜里俺俩一起睡，第二天就觉得困的不行，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有黑眼圈的。你可不敢跟小英说，要不然她就不理俺了。”王亮边说边抓着娘胳膊，央求她保守秘密。
“啥？你俩一起睡？”娘乍听之下，只觉得心头闷得不行，一下子瘫坐在座位里，半天才觉得气平顺了些。
“那你跟娘说说，你俩是咋睡的？”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朝那方面想，要把具体的问清楚了才好判断。
王亮不懂事，梅梅是个正常人，不可能不懂。有时候陪哥哥累了，就势睡一会儿也是有可能的，小时候，小英、梅梅、亮亮，经常三个人在一床上睡嘞。
“这咋能跟你说嘞，怪羞人的。”王亮不好意思的扭了头不看娘，整个脸和脖子都红了。虽然不太认人，可他还是知道啥能说啥不能说的。
“那你俩是不是……”娘不死心的咳嗽几声，捡着能问出口的在王亮耳边问了几句。
“嗯。”王亮轻轻点了点头，让娘彻底崩溃了。
小巴车上满了人，徐徐启动了，却没人发现，坐在王亮身边的娘，嘴唇变得青紫一片，一只手异常辛苦的紧紧抓着窗边，一只手捂着胸口，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不至于晕死过去。
难道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她和王顺生是表兄妹成亲，生下来王亮，好好的变成了神经病。原指望活泼健康的王梅，能撑起家业来，谁曾想她暗地里，却做出了更加让人觉得疯狂的事情。
“喊啥嘞喊？俺在这屋里。”王梅估摸着时间，提前进了饭屋里等着文斌，见他进院了，迈步走到堂屋门口冲他应道。
“你这是在干啥嘛，早上不是说好了今晚到我家里吗？”文斌看了看紧闭的卧房门，王梅娘很自觉的不出来干涉小两口的事儿，稍觉放心的推着王梅进了饭屋，把门关紧了问道。
“俺不愿意去，以后也不会去。”王梅咋会乐意去给老宋上香倒茶，嘴角带着讥讽的笑，眼神玩味的看着文斌。
“不愿意去也得去，又不是让你天天去。咱们刚成亲，给我爹捎个话，让他老人家九泉之下放心，也是做儿女的应当应分的。”文斌以为王梅拿捏自己是上门女婿，耐着心的劝她。
“敢情你们公务员也迷信？俺刚才不是说了，今天不会去，以后也不会去你家。”王梅调侃了一句，一字一顿的把刚才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等着文斌自己领会。
“你啥意思？虽然我是上门女婿，可明面上，你还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嘛，又不多耽误你时间，不过就是一晚上的事儿。”文斌哪能明白她的真实意图，依然围绕着给老宋上香的话题跟她掰扯。
“俺啥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咱俩已经成亲了不假，不过，俺说过的三个条件，你也同意了的，难不成想反悔？”王梅见他始终不明白，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什么三个条件？”文斌一下子懵住了，想不起啥三个条件。
“就是你爹还活着的时候，俺在俺哥屋里跟你说过的，你想起来没？”王梅冷笑着提醒他。
第一，王梅一分钱也不会给文斌；第二，她哥是神经病，说不定会遗传，要是他俩的后代是神经病，怪不到王梅头上，她是事先跟他提醒过的。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第三个条件，就算他俩成了亲，她也不让文斌弄。
现在文斌想起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梅，一时说不出话来。连弄都不让弄，还谈什么后代，第二个条件跟第三个条件，已经摆明了是王梅在耍他，可恨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答应你的条件可都照做了，成亲是你提出来的，也没跟我说过还要按照这三个条件执行，你这是耍赖。”文斌执迷不悟的跟她谈着。
“你答应的条件是都兑现了，俺不否认，可俺那天也跟你说的明白，所有的条件都不会变，是不？”王梅笃定的跟文斌强调着。
“你，你这是耍无赖，我……我……”文斌在屋里转着圈，也没想出他能把王梅怎么样。铺子重新开了，师傅也帮忙找了，到头来王梅跟他玩文字游戏，摆明是拿他当猴耍。
“你放心，俺答应你的分红，一分不少的都会给你，工资是你主动不要的，俺都发给老张。除了这些，别的你就别再惦记了。”王梅撂下一句话，低着头再不吭声。
“你，你为啥要跟俺成亲？你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文斌顾不上说普通话了，手指着王梅，气得胳膊直哆嗦。
“俺是为了让俺爹早点回家，让俺家的铺子早点重新开张。可恨你利用是宋伯儿子的身份，去法院里纠缠着不让俺爹跟俺见面，还纠缠要一半股份。要是俺早知道是你搞鬼，才不会跟你成亲嘞。”王梅抓住文斌的痛脚，又急又快的说着，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那你是咋打算的？给我的分红都会兑现？”王梅提出成亲，是在见了王顺生之后了，以上所列举的理由有些牵强附会，可文斌自知理屈，眼见是跟王梅过不成日子了，重点放在了钱上面，哪会在意这些过了一段时间的烂账。
“俺咋打算的？决定权在你，过也行不过也行。分红啥的，俺说过给你就会给你，就是你爹在的时候，俺家也没亏欠了他。过年那阵儿，趁俺爹不在家，他跟你夜里商量着要制服俺，别以为俺不知道。”王梅吃定了文斌，一早想好了说辞，把老宋和文斌的龌龊心思翻了出来，让文斌惭愧得再没有了讨公道的心。
这事儿不能闹开，王梅是个乡下女人，没什么好怕的，可文斌好歹是个公务员嘞，这些烂事摊到明面上，丢脸的只能是他。
“我还得找媳妇过日子呢，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愿你能信守承诺，把该给我的钱到时候都给我。咱找个日子去离婚吧。”文斌想了想，主动提出了离婚，维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尊严。
“你放心吧，俺可以写个分红协议给你，盖章按手印。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人，将来能找个比俺好的女人。”王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高兴得简直要蹦高了，毫不含糊的打消他的顾虑。
“那咱们咋跟娘交代嘞？得统一下口径，可别说岔了。”文斌渐渐冷静下来了，花着心思跟王梅商量，刚结婚就离婚的说辞。
真是太没天理了，他跟王梅成亲，除了大醉一场，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还得背个二婚的名头。
“那有啥难的，跟家里人就说，是因为铺子里的分红问题没达成一致意见，对外就说性格不合，缺少感情基础。”王梅张口就来，文斌不由得很是不岔的想，自己这是上了恶当，可事已如此，再理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是早就给我布了个圈套，不过我也不想非得跟你说明白了。有件事，你跟我说实话，就算做个告别，昨晚，我没弄你吧？”文斌带着恶心王梅一把的心态，斜着眼朝她身上瞄了瞄。
“你还好意思说嘞，俺是被弄怕了，所以才下定决心不跟你过。你不知道你自己啥样？其实，俺早就觉得俺不喜欢男人，经过你之后，俺更肯定了，这辈子，俺是不会再成亲了。”王梅所有的谋划，就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爹，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留纰漏，说的时候脸上装作害羞的样子，看得文斌心思乱动。
“那我走了，谢谢你给我收拾行李。离婚的事儿，等下周再去办吧，太仓促了也不好解释。”文斌看着地上王梅早就帮他收拾好的行李箱，伸出手对王梅点点，干脆的拎起来出门了。
天还没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那俺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王梅跟着他出了堂屋门，大声嘱咐了一句，像极了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不会引起娘疑心。要是她问起来文斌为啥不在家里过夜，随便找个理由，王梅就能应付过去。
终于解脱了。等文斌骑着车的身影走远了，王梅关上大门，心花怒放得走路都轻盈了几分。
“梅梅，咱去县城里看看你爹去吧。”第二天上午，娘倒也没多嘴问她和文斌的事儿，而是张罗着去看老伴儿。闺女成亲了，爹在蹲监狱，无论如何该跟他说一声，何况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王顺生了，心里还是很记挂的。
“行啊，带上俺哥一起去。”王梅很愉快的答应了，一边说一边去哥哥屋里叫他。
这些天她都没陪哥哥，一是自打有了孩子，那方面的心思不得不控制下。另外，哥哥越来越清醒了，她也怕事到临头，被哥哥察觉了端倪不好解释。她跟文斌成过亲了，孩子的来路有了合理的解释，如果哥彻底清醒过来，那就当是他的外甥好了。
“哥，咱们去看看爹去。”王梅站在哥哥房门口叫他。
“真的？走吧。”王亮刚才两条胳膊垫在脑后，不知在思索什么，闻声马上下了床，开心的跟她出了屋。
去县城的路上是坐过路小巴，一家三口站在过道里没说什么话，反正不过是不到半小时的路程而已。
见过王顺生之后，他得知梅梅跟文斌成了亲，倒也没说什么，趁着王梅跟王亮起身的机会，用手拉了一下老伴儿，朝王梅使了使眼色。老伴儿自然明白，是要她多看着点儿王梅，别让她吃里扒外。
老伴儿不太懂铺子里的事儿，监视王梅钱财收入有心无力，对于完成王顺生的嘱托，没有多大的信心。
回去的时候，是在县城坐始发车，经过自家门口时下车就行。他们上车时还有些空位置，等着坐满人才开，老伴儿心眼一动，把王亮拉着跟自己坐在了一处，王梅则坐到了有些距离的车厢靠后位置。
“亮亮，你现在恢复得咋样了？娘看你最近好像还不错。”出门在外，娘就顾不上什么阴气中邪的顾忌了，几个月没跟儿子这么亲近的说话，她感到心里有些愧疚。
“娘，俺的病差不多好了吧？梅梅说俺不太认得人，可俺不但认得爹，还认得娘。”王亮有些得意的挑着眉毛。
“那是那是，你是俺的儿，不认得娘还行？”娘今天一路都在观察儿子，见他待人说话都挺正常的，连她也认得，心里那份高兴就不用提了。
“爹刚才不是说了，俺是吃了中药才能好起来的，以后还得接着喝嘞。”王亮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的不停朝车窗外看。天天待在屋里，他都快长出痱子了，好久不见城里的高楼大厦，还有这么多的人，他着实感到兴奋。
“别听你爹瞎说，是娘天天给你烧香拜佛献礼还愿，佛祖菩萨保佑你，才让你恢复起来的，要谢呀，你得先谢谢娘。”娘心情不错，握着儿子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儿子的模样，看也看不够。
“是吗？佛祖菩萨比中药还管用？”王亮有些不太信的问道。
“那当然，要不是娘天天不断的给你还愿，你咋会这么快就好起来了呢？说起来今天要出来见你爹，香还没烧呢，回家娘要多烧几根才行。”娘坚信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佛祖，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神经病，吃啥药也没见好。
“谢谢娘。”王亮颇为感动的说着。
“咦，儿啊，你夜里是不是没睡好？咋黑眼圈那么重？”起先还没注意到，王亮脑袋扭来扭去的，娘忽然看见王亮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不禁问了出来。
“娘，梅梅，噢不对，是小英不让俺说。”王亮紧张的回头看了看仰躺在座位上打盹的王梅，小声冲娘嘀咕了一句。日日相见的女子，到底是小英还是妹妹，他现在还不太敢确定。
王梅最近只觉得越来越慵懒，平时在铺子里蹦跶一整天，晚上不睡觉都没现在这么困倦。今天跑了一趟县城，她比平时还觉得累，她知道是因为孕期的问题，现在哥哥身边有娘陪着，她大可以放心的在车上先休息休息。
“小英？你说的是你妹妹吧？她咋不让你说，你有啥瞒着娘嘞？”娘心里打了个突，自然的追问了一句。儿子分不出小英和梅梅是正常的，以前他就这样，可能现在是还没好利索。
她管不到铺子里的事儿，不妨问问王梅平时陪着哥哥，他俩都说了些啥。说不定王梅在傻哥哥面前，能露出些胳膊肘朝外拐的证据，她打听出来了，不负老伴儿的嘱托。
“俺不能跟你说，不然小英会不高兴的。”王亮牢记着小英的话，轻易不肯透露夜里的事情。
“儿啊，俺可是你娘嘞，天天帮你烧香，你不记得了？你不说，佛祖菩萨会怪罪娘，到时候你的病也好不起来，欺骗佛祖菩萨可是大罪。”娘连吓唬带博同情的小声哄着王亮。
“俺不是和小英成亲了嘛，有时候夜里俺俩一起睡，第二天就觉得困的不行，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有黑眼圈的。你可不敢跟小英说，要不然她就不理俺了。”王亮边说边抓着娘胳膊，央求她保守秘密。
“啥？你俩一起睡？”娘乍听之下，只觉得心头闷得不行，一下子瘫坐在座位里，半天才觉得气平顺了些。
“那你跟娘说说，你俩是咋睡的？”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朝那方面想，要把具体的问清楚了才好判断。
王亮不懂事，梅梅是个正常人，不可能不懂。有时候陪哥哥累了，就势睡一会儿也是有可能的，小时候，小英、梅梅、亮亮，经常三个人在一床上睡嘞。
“这咋能跟你说嘞，怪羞人的。”王亮不好意思的扭了头不看娘，整个脸和脖子都红了。虽然不太认人，可他还是知道啥能说啥不能说的。
“那你俩是不是……”娘不死心的咳嗽几声，捡着能问出口的在王亮耳边问了几句。
“嗯。”王亮轻轻点了点头，让娘彻底崩溃了。
小巴车上满了人，徐徐启动了，却没人发现，坐在王亮身边的娘，嘴唇变得青紫一片，一只手异常辛苦的紧紧抓着窗边，一只手捂着胸口，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不至于晕死过去。
难道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她和王顺生是表兄妹成亲，生下来王亮，好好的变成了神经病。原指望活泼健康的王梅，能撑起家业来，谁曾想她暗地里，却做出了更加让人觉得疯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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