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机
“你杵在这干什么呢，登徒子！”流星霜没有穿那身舞女的红色戏服，也不是刺客的男装夜行衣，而是穿了一身红色劲装，头发向后梳成高马尾，更显俏丽。
白焰听见声音转过身，眼前一亮，走上前去绕着女刺客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说：“不得了不得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哪！”
流星霜对着白焰踢了一脚，后者一跳躲了开去。两人总共只见过三面，而且是刺杀的双方，却不知为什么，却都感觉对方已经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你在这是要考玄苑？你还有这天赋？”流星霜道。
白焰怎么听都感觉流星霜像是在鄙视他，但他自己确实没有术法天赋，想反驳一下都做不到，“我送一个朋友进去，我确实没有这个天赋。哎，你不做杀手，怎么来考书院了？”
流星霜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当杀手混不下去了呗！”
“关我什么事，是你学艺不精。”
流星霜左右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吗，你那个相貌猥琐的仆从呢？”
白焰神色一黯，“霍健，死了。”
“……”
流星霜因为违规刺杀，南郡之后便被影流逐了出去，上阴书院开考在即，便决定来看看。她今日刚到上阴书院，还没有参加任一科的考试，逛着逛着就在玄苑门口看见了白焰。她在那一夜喝了白焰熬的鸡汤，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白焰的观感好了许多，现在两人更像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流星霜也没有进玄苑，白焰要去看看辅苑，她也就一块去了。
辅苑下设药科和炼科，顾名思义，辅苑教授的科目以辅助为主，药科主要是研究各种药物，治病救人，药科内部也有特殊的分支，是专门炼制毒药的；炼科则是打造兵器，开矿炼火之术，炼科打造的百炼钢在整个大陆都是闻名的，但是极为难得，整个中州也只有有名的几支强军才能装配百炼钢打造的兵器。
白焰在辅苑又看见了熟人，正是和他一起来上阴书院的镇南公府小公爷王铎。两人从南郡一起来泸安城，进城之后便分开了，王铎去了客栈落脚，白焰则是被南宫煜吸引，进了半闲居，此后几天竟是再未相见。两人不冷不热地打过招呼，便分开了。王铎对白焰地行径一直不大待见，再加上王后柳氏想让白焰娶他妹妹，他更不愿意。但是两人毕竟都是出身卫国南郡，也不会太过冷漠。
流星霜和白焰在药科外面等候，流星霜总是感觉白焰在后面盯着她的后背，终于在白焰伸手欲摸之时被她抓了个现行，她一手抓住白焰的咸猪手，一手给了他一巴掌，“登徒子，你想干什么？！”
白焰一脸委屈，手捂着腮道：“你不是翼人嘛，我看不出来你有翅膀啊，就想用手摸一摸。”
流星霜被他气笑了，“我还没有到凝翼之年，当然没有双翼。还有，那不叫翅膀，是双翼，鸟才叫翅膀！”
“你们不就是鸟人吗”，白焰嘀咕一声，看见流星霜作势欲打，赶紧改了口：“什么是凝翼之年？”
“相当于是你们华族的弱冠之年，过了凝翼之年，凝出双翼，才算是一个成年的翼人。”
白焰有些明白了，“那我们华族和你们翼族之间有生殖隔离吗？”
“生殖隔离？”
“哦哦你没听过”，白焰赶紧解释道：“就是两族通婚能否生育后代，孕育的子女有没有生育能力？”
“当然可以了，华族，蛮族，翼族，都属于人族啊。不过生育的子女能不能凝出双翼就不确定了。”流星霜忽然警惕起来，瞪着白焰，“你想干什么？！”
“只是好奇。”白焰有些明白了，背生双翼应该也是人的一种性状，由特殊的基因控制，就像是有人单眼皮，有人双眼皮，还有人天生六指。
很快便轮到白焰他们这一波考生进号房了，药科的考试也比较常规，都是一些辨别药材、制作解药之类的名目。白焰对这些自然是不大懂，反而是流星霜倒是很懂一些，她以前是做杀手的，大概也会训练一些下毒、自救什么的。药科的主考教习皮肤蜡黄、眼圈黝黑，一副中毒已深没得救的面相，倒是把白焰吓了一跳，打死他都不愿意进药科，是药三分毒他还是知道的。
后面炼科的考试也比较无趣，先是辨认矿石，然后教习教授考生一边打铁的流程，然后便让考生们自行挑选矿石，炼火，打造，淬火，最终打造一把兵器出来。很显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精通此道，有的考生甚至连风箱都拉不动，更别提抡锤打铁了，这样的那便是没有炼科天赋了。
两个人弄了大半天，等灰头土脸地从炼科出来，日头已经西斜。在里面风风火火地锻造还不觉得，一出来便觉得饥肠辘辘了，直想山珍海味大吃一番。
“出了一身臭汗，这什么书院哪，铁匠铺吗不就是！”白焰一边抱怨一边拍打身上的炭灰，“对了，回去先沐浴一番，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饭我自己就可以吃，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流星霜道。
“咱们不是朋友吗，遇到就是缘分，就这么定了，你住在哪，一会我去找你。”
“望江客栈。”
两个人走到上阴书院门口的时候便分开了，流星霜先走一步，白焰想在门口等等南宫煜，却意外地遇见了赵信，应该说是尾随他已久的赵信。
“老白啊，不老实啊，来考个试都能顺便勾搭个红颜知己，这可全被我看在眼里了。老实说，是谁，嚯，你怎么这幅样子，刚从锅底爬出来啊！”赵信从流星霜远去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却又被白焰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不重要。”
“对对，这不重要，那个红颜知己是谁啊？”赵信道。
白焰径自向前走，边走边道：“红颜知己当然就是红颜知己了。”
赵信赶紧追上去，“好你个白焰啊，我都给你介绍我小妹了，你还敢拈花惹草……”
……
两个时辰之前，就在白焰和流星霜两人刚刚踏进辅苑的时候，南宫煜正刚刚开始幻科的考试。
刚刚踏进幻科的号房，南宫煜立即发现了不对，号房内别有洞天，竟是一副无边无际的混沌情景，回头再看时，身后的号房大门已然消失不见。
所谓幻科，就是以幻术迷人双眼，进而惑人心智，让人陷入某种情景，无法自拔，从而困顿其中，施术者便可借机达到目的。民间传闻的障眼法、读心术与摄心术，大抵就是幻术的流派。传说海中有大蜃，口中吐息散于空中，可形成万般景象，名曰“蜃楼”。上古时有巨人名曰侉父，为蜃楼幻景所迷，为追逐楼中红日，日夜奔跑，最终渴死在中途，幻术大致也是如此。
“南宫~”
南宫煜听见呼唤转过身来，一个慈祥的白衣老者站在南宫煜面前，轻声地向他呼唤。
南宫煜突然有些哽咽，“师……师尊！”
“南宫，何为天机？”白衣老者缓缓开口。
南宫煜弯腰向白衣老者行了学生礼，回答道：“天机即是天道运行的规律，是某个人，是某件事，是宿命，亦是因果。”
“嗯~”白衣老者点点头，显然对南宫煜的回答很是满意，“你的悟性天赋世所罕见，比你的师兄们好得多。”
“不敢当师尊之赞。”
“你既说天机是某个人，那到底是谁呢，你可能看透？”
“天机不是指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指世上的每一个人。世间之人生来自带气运，有的人有大气运在身，有的人通过后天的努力又会获得气运，有的人会吞噬别人的气运，气运便是天机。有的人运气好，能够数次死里逃生，但是每次都会消耗一定的气运，等气运消耗空了，便也再难逃避劫难，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气数已尽。身带大气运者，有气运护身，成就大事的能力便会越强，这样的人，本身便是天机。”南宫煜道。
“那什么又是宿命？”
“宿命就是我们的经历和结局从一出生起便已经注定，任你再如何顽强地逆天改命，也不过是换了一条路，最终却都是殊途同归。所以，有的人生来便是天机，看不透，夺不走，杀不掉，毁不了。”
“听起来，真是让人绝望啊。”白衣老者不再看着南宫煜，而是抬头望着天空，好像混沌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白衣老者又道：“窥视天机，乃是逆天而行，而泄露天机更是会百年气运一朝丧。我等窥视天机者，务必谨记，不可吐露与人言。我们能窥看别人的宿命，能预言天下的兴衰，却看不破自己的命运，也看不清与自己有纠葛之人的命运，但是”，白衣老者看了看南宫煜，接着道：“南宫，为师命数已尽，不再怕天道惩罚，今日便把你的宿命告知于你，也好让你今后趋福避祸。”
南宫煜顿时痛哭流涕，拜倒于地，不是感激师尊的遗泽，而是悲痛于恩师的离去。
“徒儿，这上阴书院乃激流汇聚之地，众多天机相遇，难以预测天道走势，这不适于你，当放弃入院，速速离去，不可回头哇！”
白焰听见声音转过身，眼前一亮，走上前去绕着女刺客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说：“不得了不得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哪！”
流星霜对着白焰踢了一脚，后者一跳躲了开去。两人总共只见过三面，而且是刺杀的双方，却不知为什么，却都感觉对方已经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你在这是要考玄苑？你还有这天赋？”流星霜道。
白焰怎么听都感觉流星霜像是在鄙视他，但他自己确实没有术法天赋，想反驳一下都做不到，“我送一个朋友进去，我确实没有这个天赋。哎，你不做杀手，怎么来考书院了？”
流星霜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当杀手混不下去了呗！”
“关我什么事，是你学艺不精。”
流星霜左右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吗，你那个相貌猥琐的仆从呢？”
白焰神色一黯，“霍健，死了。”
“……”
流星霜因为违规刺杀，南郡之后便被影流逐了出去，上阴书院开考在即，便决定来看看。她今日刚到上阴书院，还没有参加任一科的考试，逛着逛着就在玄苑门口看见了白焰。她在那一夜喝了白焰熬的鸡汤，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白焰的观感好了许多，现在两人更像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流星霜也没有进玄苑，白焰要去看看辅苑，她也就一块去了。
辅苑下设药科和炼科，顾名思义，辅苑教授的科目以辅助为主，药科主要是研究各种药物，治病救人，药科内部也有特殊的分支，是专门炼制毒药的；炼科则是打造兵器，开矿炼火之术，炼科打造的百炼钢在整个大陆都是闻名的，但是极为难得，整个中州也只有有名的几支强军才能装配百炼钢打造的兵器。
白焰在辅苑又看见了熟人，正是和他一起来上阴书院的镇南公府小公爷王铎。两人从南郡一起来泸安城，进城之后便分开了，王铎去了客栈落脚，白焰则是被南宫煜吸引，进了半闲居，此后几天竟是再未相见。两人不冷不热地打过招呼，便分开了。王铎对白焰地行径一直不大待见，再加上王后柳氏想让白焰娶他妹妹，他更不愿意。但是两人毕竟都是出身卫国南郡，也不会太过冷漠。
流星霜和白焰在药科外面等候，流星霜总是感觉白焰在后面盯着她的后背，终于在白焰伸手欲摸之时被她抓了个现行，她一手抓住白焰的咸猪手，一手给了他一巴掌，“登徒子，你想干什么？！”
白焰一脸委屈，手捂着腮道：“你不是翼人嘛，我看不出来你有翅膀啊，就想用手摸一摸。”
流星霜被他气笑了，“我还没有到凝翼之年，当然没有双翼。还有，那不叫翅膀，是双翼，鸟才叫翅膀！”
“你们不就是鸟人吗”，白焰嘀咕一声，看见流星霜作势欲打，赶紧改了口：“什么是凝翼之年？”
“相当于是你们华族的弱冠之年，过了凝翼之年，凝出双翼，才算是一个成年的翼人。”
白焰有些明白了，“那我们华族和你们翼族之间有生殖隔离吗？”
“生殖隔离？”
“哦哦你没听过”，白焰赶紧解释道：“就是两族通婚能否生育后代，孕育的子女有没有生育能力？”
“当然可以了，华族，蛮族，翼族，都属于人族啊。不过生育的子女能不能凝出双翼就不确定了。”流星霜忽然警惕起来，瞪着白焰，“你想干什么？！”
“只是好奇。”白焰有些明白了，背生双翼应该也是人的一种性状，由特殊的基因控制，就像是有人单眼皮，有人双眼皮，还有人天生六指。
很快便轮到白焰他们这一波考生进号房了，药科的考试也比较常规，都是一些辨别药材、制作解药之类的名目。白焰对这些自然是不大懂，反而是流星霜倒是很懂一些，她以前是做杀手的，大概也会训练一些下毒、自救什么的。药科的主考教习皮肤蜡黄、眼圈黝黑，一副中毒已深没得救的面相，倒是把白焰吓了一跳，打死他都不愿意进药科，是药三分毒他还是知道的。
后面炼科的考试也比较无趣，先是辨认矿石，然后教习教授考生一边打铁的流程，然后便让考生们自行挑选矿石，炼火，打造，淬火，最终打造一把兵器出来。很显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精通此道，有的考生甚至连风箱都拉不动，更别提抡锤打铁了，这样的那便是没有炼科天赋了。
两个人弄了大半天，等灰头土脸地从炼科出来，日头已经西斜。在里面风风火火地锻造还不觉得，一出来便觉得饥肠辘辘了，直想山珍海味大吃一番。
“出了一身臭汗，这什么书院哪，铁匠铺吗不就是！”白焰一边抱怨一边拍打身上的炭灰，“对了，回去先沐浴一番，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饭我自己就可以吃，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流星霜道。
“咱们不是朋友吗，遇到就是缘分，就这么定了，你住在哪，一会我去找你。”
“望江客栈。”
两个人走到上阴书院门口的时候便分开了，流星霜先走一步，白焰想在门口等等南宫煜，却意外地遇见了赵信，应该说是尾随他已久的赵信。
“老白啊，不老实啊，来考个试都能顺便勾搭个红颜知己，这可全被我看在眼里了。老实说，是谁，嚯，你怎么这幅样子，刚从锅底爬出来啊！”赵信从流星霜远去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却又被白焰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不重要。”
“对对，这不重要，那个红颜知己是谁啊？”赵信道。
白焰径自向前走，边走边道：“红颜知己当然就是红颜知己了。”
赵信赶紧追上去，“好你个白焰啊，我都给你介绍我小妹了，你还敢拈花惹草……”
……
两个时辰之前，就在白焰和流星霜两人刚刚踏进辅苑的时候，南宫煜正刚刚开始幻科的考试。
刚刚踏进幻科的号房，南宫煜立即发现了不对，号房内别有洞天，竟是一副无边无际的混沌情景，回头再看时，身后的号房大门已然消失不见。
所谓幻科，就是以幻术迷人双眼，进而惑人心智，让人陷入某种情景，无法自拔，从而困顿其中，施术者便可借机达到目的。民间传闻的障眼法、读心术与摄心术，大抵就是幻术的流派。传说海中有大蜃，口中吐息散于空中，可形成万般景象，名曰“蜃楼”。上古时有巨人名曰侉父，为蜃楼幻景所迷，为追逐楼中红日，日夜奔跑，最终渴死在中途，幻术大致也是如此。
“南宫~”
南宫煜听见呼唤转过身来，一个慈祥的白衣老者站在南宫煜面前，轻声地向他呼唤。
南宫煜突然有些哽咽，“师……师尊！”
“南宫，何为天机？”白衣老者缓缓开口。
南宫煜弯腰向白衣老者行了学生礼，回答道：“天机即是天道运行的规律，是某个人，是某件事，是宿命，亦是因果。”
“嗯~”白衣老者点点头，显然对南宫煜的回答很是满意，“你的悟性天赋世所罕见，比你的师兄们好得多。”
“不敢当师尊之赞。”
“你既说天机是某个人，那到底是谁呢，你可能看透？”
“天机不是指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指世上的每一个人。世间之人生来自带气运，有的人有大气运在身，有的人通过后天的努力又会获得气运，有的人会吞噬别人的气运，气运便是天机。有的人运气好，能够数次死里逃生，但是每次都会消耗一定的气运，等气运消耗空了，便也再难逃避劫难，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气数已尽。身带大气运者，有气运护身，成就大事的能力便会越强，这样的人，本身便是天机。”南宫煜道。
“那什么又是宿命？”
“宿命就是我们的经历和结局从一出生起便已经注定，任你再如何顽强地逆天改命，也不过是换了一条路，最终却都是殊途同归。所以，有的人生来便是天机，看不透，夺不走，杀不掉，毁不了。”
“听起来，真是让人绝望啊。”白衣老者不再看着南宫煜，而是抬头望着天空，好像混沌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白衣老者又道：“窥视天机，乃是逆天而行，而泄露天机更是会百年气运一朝丧。我等窥视天机者，务必谨记，不可吐露与人言。我们能窥看别人的宿命，能预言天下的兴衰，却看不破自己的命运，也看不清与自己有纠葛之人的命运，但是”，白衣老者看了看南宫煜，接着道：“南宫，为师命数已尽，不再怕天道惩罚，今日便把你的宿命告知于你，也好让你今后趋福避祸。”
南宫煜顿时痛哭流涕，拜倒于地，不是感激师尊的遗泽，而是悲痛于恩师的离去。
“徒儿，这上阴书院乃激流汇聚之地，众多天机相遇，难以预测天道走势，这不适于你，当放弃入院，速速离去，不可回头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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