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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命相许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又用肉身去撞那堵结界,一遍又一遍,摔倒了又再爬起来,胸腔震得出血,手掌、膝盖被擦破了,血涌出嘴角,又擦掉再来。

    “秦风,你别傻了,这是公主设下的结界,你撞不开的。”秦风不听,雪欢在旁边看得干着急。

    秦风撞得头破血流,力尽枯竭,或许是上天怜悯,他屈着腿,一步一步打着颤,最后一次撞过去的时候,结界突然破了。

    “秦风,你快看,结界破了,你真的把结界撞开了。”雪欢喜出望外,看着秦风,流下感动的泪水。

    凤飘雨本是在屋内盘息,冷殇穿骨,她受不住,晕倒在地上,衣服上还有红色的血迹。

    “公主。”雪欢惊慌地大叫一声,秦风迅速地将凤飘雨抱回床上,她安静又苍白的样子,好像冻死了,雪欢吓坏了,眼泪刷一下地就流了下来。

    比起雪欢,秦风虽然担心地心脏都快停止了,脑子却还能冷静地思考。

    “找人,救她。”秦风急迫地说。

    “对了,乾坤仙尊,乾坤仙尊可以救公主。我马上去找他,秦风,公主就拜托你了,你一定不能让她有事啊!”

    “恩。”秦风点点头。

    得到秦风肯定的答复,雪欢刻不容缓地跑了出去。

    秦风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凤飘雨,他的心里翻腾不息,想了很多。以前,做人做畜没有区别,所以他苟且偷生也不觉得有什么。凤飘雨教会他做人,他就觉得做人比做畜好,现在,他觉得做人也不好了。一介肉躯,既不能护她,也不能在她命危之时救她,他究竟能有什么用?

    乾坤是拼了命的赶过来的,路上看到他的人,皆不免匪夷所思,今日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贯儒雅的乾坤仙尊怎的这么不顾形象了。

    乾坤快步走进忆枫居,看见屋内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再一看他几乎毁尽的脸,心里各种调料瓶子都倒出来了。不过,他来不及细想这么多,坐到床边就为凤飘雨诊起脉来。雪欢是在乾坤刚刚号完脉才匆匆跟来的,她走到秦风身边对他说:“秦风,你先出去吧。”

    “我要在这里陪她。”秦风固执地说。

    “等一会儿,乾坤仙尊会为公主医治,有些地方,你作为男子,不适合呆在这里。”雪欢耐心地解释,秦风想了想,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把他支出去?”乾坤一眼就看穿雪欢的用意。

    “秦风对公主情谊深厚,若是让他知道,公主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怕是就不肯治脸了。”

    “恩。”乾坤阅人无数,就刚才那匆匆一眼,他就可以感受的到,秦风对凤飘雨,是真正地在乎。

    “仙尊,公主怎么样?”

    “筋脉尽数被冻伤,没死没瘫算是万幸。”这个女人,怕是撑了很久,想起凤飘雨在天心殿着急离开,估计是快要撑不住了吧!即使如此,也不肯让他医治,倔女人,倔驴!

    “仙尊,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们家公主,下辈子,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雪欢苦苦相求,就差没给乾坤跪下去了。

    “你放心,既然本仙尊过来了,就不会让阎王爷带走她的。”乾坤将凤飘雨的手放进被子里,对雪欢道:“你替她换身衣服,然后带她去玉汤泉,泡够两个时辰再让她出来。我先回去,给她配一些药,以后每日,药浴一个时辰,连续泡上十日。夜里会有点冷,你再抱一床棉被过来,顺便给屋子里生些炭炉,窗户要留条缝。我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雪欢点点头,然后又道,“仙尊,雪欢可否再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我们来之前,公主本来是在忆枫居外面设了结界的,是秦风拼命用身体撞开的,他也受了伤,能不能请仙尊也为他诊治一下?”雪欢道。

    “他竟……就那样撞开的?”乾坤不可置信地看着雪欢,主子傻,下人跟着傻,仙人之力铸成的结界,用凡人之躯去撞,无异于豆腐撞石头。怎么可能撞开呢?哪怕有天人运撞开了,五脏六腑还不得碎成稀泥?

    “恩,公主于他有再造之恩,所以,秦风对公主,就是以命相许。”想起秦风奋不顾身撞向结界的模样,雪欢从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执着地像个傻子的人。公主为了他受了重伤,他为了公主,亦是不要命了。这两人被命运锁在一起,究竟是好是坏?

    “雪欢啊雪欢,你,莫学他们。”乾坤摇摇头,叹叹气,他在凤飘雨身上参了万年都没参透的情爱,今日一下子就悟通了。他自以为喜欢了凤飘雨这么多年,说出来也能算是十万年难遇的情种,有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感动,却不想,却输给了一个相貌丑陋的凡人。

    乾坤为秦风号过脉,虽然胸脾震裂,肺中浸血,可这脉象却四平八稳,与常人无异。乾坤以为自己诊错了,又再诊了一遍,没错啊,这脉象比他还要平稳。

    “你……”乾坤端详秦风片刻,这相貌除了丑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这身材除了比他高一点,也没多几块肌肉,可这奇怪的脉象又怎么解释呢?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切忌不要走动,我先回去给你们抓药。”乾坤放下这么一句,就往回赶了。

    雪欢扶了凤飘雨出来,她比凤飘雨还要娇小一些,撑着凤飘雨,有些吃力。秦风想都没想地走过去,将凤飘雨抱起来:“去哪里?”秦风问。

    雪欢松了一口气:“玉汤泉。”

    去玉汤泉的路上,秦风总觉得身体里怪怪的,有一个说不上来的东西,又可能是连东西都称不上的一种感觉,宛如蛇蜕皮,笋出土一样,想要从禁锢中挣脱出来。它越积越厚,挤压地秦风胸口闷痛,好几次都快呼吸不上气。雪欢对风飘雨的身体忧心忡忡,没有注意到秦风脸上的异样。过了一个口子,秦风觉得它下去了,安歇了,平静了,身体又开始感到真实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