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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伪装祭品

    阿月看出秦风的心酸和难过,默默地陪着他,不再说话。

    绝城在烈日下站了两个时辰了,旁人看的心生不忍,但都耐不住烈日的照耀,纷纷离去,只有七月花还坚持在烈日下陪着他。绝城缘何被受罚,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与严真长老争执了一番。

    七月花舌头干燥地舔舔嘴唇,眼前昏昏如患了烧病。绝城斜眼瞥她,瞧出她的不对劲,忍不住愠怒道:“华七月,谁让你跟着我受罚的,回去。”

    “大师兄,你别凶我了,我头晕。”七月花有气无力地说。

    绝城闻此言,还是忍不住地放轻了声音:“既然不舒服,还不回去?”

    “我心疼你啊!”七月花眼前黑影闪烁,“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你受苦吗?”绝城脱口而出。

    七月花惊讶地抬头望他,刺眼的光芒直接照到她的眼睛,她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在触地之前,一只胳膊接住了她。朦朦中,她隐约听到绝城说:“你到底要让我拿你怎么办,让你走你不走,你知不知道,你……”

    七月花赶在彻底昏过去前,意识模糊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凤飘雨来到思苦涯半月了,这天,也不知算个什么天气,依旧尘沙罩满了天。君仙来到的时候,嘴里一边吐着沙子,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什么鬼天气,凤飘雨,你怎么受的住的?”

    凤飘雨笑着与他倒了一杯茶:“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好个屁呀!”一向自诩温文尔雅的君仙长老在一路遭到了各种天气的刁难之后,实在受不住心里的怨气,忍不住说个他此生为数不多的脏字。

    “习惯了就好。”凤飘雨始终温温笑着。

    “你那只灵宠呢,他不是跟你一起来了吗?怎么不见他。”君仙环顾了这被凤飘雨改造的洞屋一圈后,没看到宴离。但看了这里的布置,君仙对凤飘雨愈发钦佩了,竟然能把这样子破烂的鬼地方布置的有点农家小屋的感觉。

    “他寻水去了。”凤飘雨道。前天起了一场大风沙,把他们平常饮的水源沙盖了,他们只好重新寻找一处水源。

    “这种地方竟然连水都没有,凤飘雨,你究竟怎么想的?”君仙忍不住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凤飘雨有点不解其意。

    君仙摇摇头目光发沉地说:“我听掌门说了,你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你那个徒弟。凤飘雨,你明明对你那个徒弟宝贝地紧,为何要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凤飘雨的事,君仙向来看破不说破,为了秦风,凤飘雨特地造了新屋,平常鲜少开口求人的她,竟然管陆简求剑,管他求心法,而这些东西,都是为秦风求的,每次听到秦风受罚或者受了一点伤,那神情都会有些异样。

    凤飘雨闭口没有回答,君仙以为她不想谈及此事,欲不再追问,忽又听她道:“君仙,以后,他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什么意思?”君仙听出了凤飘雨话中的辞别之意。

    “罚期满后,我会辞去长老之位。”凤飘雨道。

    “你要去哪里?”君仙急急追问。

    “四海为家吧,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很好的去处。”她要去鬼族,但这自是不能与君仙明说,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罢了,那之后,可能就真的是四海为家了。她这样的人,总会连累别人,还是一个人的好。谁也不拖累,谁也不亏欠。

    “非走不可?”

    “恩。”

    凤飘雨决定的事,一向很是坚定,旁人无法左右,君仙深知这一点。凤飘雨初来的时候,不朽桑本来为她安排了一处很舒适的地方,附近还有一处温泉,可供她养身体,她却自己选择了七苦殿。师尊要为她配两个侍从,她也拒绝了。

    君仙知道没有再劝说的必要,重重地叹了口气:“走的时候说一声,至少让我送你一程吧。”说完,君仙竟有些伤感起来。在这个世上,能让君仙说的上话的人不多,凤飘雨算一个。

    “好。”凤飘雨道。

    过了一会儿,宴离回来了,看见君仙,立刻火冒:“你大爷的还敢出现在本王面前。”宴离是人人敬怕的鬼王,人前都是自称本王,也只有在凤飘雨面前,才会放下尊贵的架子。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阿离,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脾气怎么还是如此火爆。”君仙不温不火地说。

    “你再叫一句试试。”

    小阿离,从一个男人的嘴里叫出来,让他恶心。

    “小阿离。”君仙好赖不死地又叫了一声,这一次还特地调高了音量。

    “找死。”宴离大喝一声,冲过来就想把君仙这张嘴撕碎。君仙身为离尘仙的长老,也不是虚吊个名,实力还是有的,两人心照不宣地出去打,凤飘雨摇摇头把桌子上被宴离弄乱的地方又整理了一下。

    秦风的提议最后还是被潇宁坚决地驳回了,潇宁心事不顺地去魔族市井溜转,闻听了一些风声之后,火速地赶了回来,彼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主意。既然私自去祭台取太苍境会惊动三大死士,那么只有让别人带着过去,而这个人,要有合理的身份和足够的权力,当潇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

    秦风脱口而出了一个人:“幽罗。”

    “不错,如果有她带着我们去祭台,取太苍境会容易的多。”潇宁道。

    “话虽如此,我们现在在边城,连首城都进不去,如何能接近幽罗?”秦风从阿月那里,对魔族的情况大概知道了一些。魔尊幽罗和几大元老都在首城,也是幻月城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戒备森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动那里的守卫。幽罗下过指令,发现任何异族侵入,格杀勿论。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潇宁道。

    秦风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十日后,魔族和魅族要开战,魔族每逢战事,现任魔主都会去祭台主持祭礼。魔族传统,祭礼需要一名纯阳之体的男子和一名纯阴之体的女子献祭,而眼下,魔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祭品。”

    听到潇宁如此说,秦风已经心知肚明:“看来,要好好地演一场戏了。”

    两日后,梳了两个可爱的包子头,留着微蜷刘海的潇宁妹妹和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秦风哥哥出现在魔族的修罗殿上。

    秦风第一眼见到幽罗的时候,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很美,却像个妖艳的嗜血妖兽,让人害怕。她的眸子是他见过最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刚来的第一天,秦风和潇宁就遇到事,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位幽罗魔尊的冷血无情。

    一个叛徒,据说是已经投诚到了魅族麾下,被幽罗派人穷追不舍地抓回来,听着她一字一字的冷冰冰的话,秦风第一次觉得空气都是寒冷的。

    “通风报信,是舌头不听话,投诚敌军,是眼睛瞎了,出逃幻月城,是腿脚不老实。”

    幽罗每说一句,都会对殿上的叛徒的对应部位行刑,方才还站在秦风身边生龙活虎的人,先是被拔了舌头,然后剜去了眼睛,最后直接身子被砍掉半截。饶是秦风再淡定,也不由地看的背后冒冷汗。这种场景,他只在小时候听养父说过,地府住着一位阎罗王,会拔人舌头,挖人眼珠。秦风余光瞥见面上有些惊怕的潇宁,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装的。如果秦风熟知潇宁的过去,就会知道,她一定是装的。

    残破的尸体很快被清理干净,幽罗抬抬手:“本座累了,把这二人带下去吧。”

    就这样?

    秦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幽罗,他还以为幽罗会对他二人的身份起疑心,好好盘查一下他们的身份,为此,他二人还编排了一个说的过去的故事。见识了刚才的场景,秦风不敢再说废话,跟着这里的人迅速下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风格俊逸却上了一点年纪的男人,那人的目光在秦风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后才从他脸上转移视线。不知为何,秦风从刚才对视的那一眼感觉到了男人眼中异样的情绪,他说不上是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感觉。只看了一眼,秦风就迅速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

    男人的疑心也只是在心里惊起了一片涟漪,并无太大波动,毕竟那个人早就不在了。世人若有像的,不过只是虚有容貌罢了。

    秦风和潇宁被人带下去后,这个叫段凌的男人看着高座上的女人道:“尊主,这二人的身份可查清了?”

    幽罗嗤笑一声:“有啥可查的?“

    “尊主,祭祀一事非同小可,若祭品不纯,恐对战事不利。”段凌平静地说出来,脸上并无多余担心,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对战事其实并不真正上心。倒是他的话,刺激到了本就敏感多疑的幽罗。

    “笑话,本尊亲手打下的疆土和那死殃殃的台子有什么关系,若不是那几个老东西啰嗦,本尊才不会陪他们演这种无聊的把戏。”幽罗有些近乎暴躁地说。

    段凌看着她的样子,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自从,她把魂魄祭出去之后,性情便一天一天地往坏的转变,也可以说,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性情就变了。段凌不再言其他,他抖出一瓶丹药,隔空递过去,说:“这是我特地为你制作的,若你,还信我,便在战前三天服用此药。”

    “段凌,”森然的笑爬上幽罗的脸,“事到如今,你还费这些功夫做甚,”药瓶一点一点地在幽罗手中被捏的粉碎,末了,话音一转,“或者,换句话问,你还想从本尊这里得到什么?”

    刻骨冰冷的话从昔日好友嘴里说出来,段凌只是提了提眉角,初时听着还难受,现在已经快要没感觉了。

    “我什么不求,只愿你平安。”段凌道。

    “伪君子一个,本尊好与坏,与你何干?”幽罗发恨地说。

    段凌自嘲地挤出一点笑容:“的确,与我无关,至始至终,都与我无关。尊主,夜里凉,你记得……”

    “滚。”幽罗不能再忍受段凌假惺惺的言语,眼里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

    “段凌告辞。”段凌不再多言,从大殿里退了出去。

    幽罗见他走了,目光又移到地上一堆粉末,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