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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见故人

    米糖生的病名叫心肌肥大症,是布偶猫的一种常见遗传病。我却偏偏在这时候忙起来,只能将她托付给苏哲。

    “你放心,她一定会好起来。”苏哲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一是米糖的病有些严重,我不能守在旁边,难免提心吊胆。二是即便苏哲再怎么说没关系,我也还是觉得麻烦了他。

    今天我难得比较清闲,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时才下午两点多。我刚想去医院看看米糖,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小恬恬,猜猜我是谁啊。”

    我忍不住笑出来,这几天积累在心脏上的阴霾都散了不少,“呸!你恶不恶心啊沈鑫河。”

    “哇,真没劲。”他的语气一如从前,“这就被猜出来了。”

    “那是,您这动听的嗓音,我想不听出来都难啊。”

    “哟,几年不见说话这么好听了。”他顿了顿,“对了,我回国了。”

    我想说我已经知道了,但毕竟我是从胡安那里得知的消息,觉得和他提起胡安有些尴尬,就装不知道了,“是吗?回国了都不请我吃饭呀?”

    “这不就来请你了嘛。”他笑,“晚上六点,我去接你怎么样?不过你现在是名人了啊,还能和我吃饭吗?”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那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他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和沈鑫河的久别重逢不像当初见胡安那么尴尬,他还像过去一样爱说爱笑,和他呆在一起几小时,我笑的次数都快赶上我平时一周笑的次数了。然而即便这样,他还是看出来我心情不太好,问我怎么了,我就一五一十地把米糖的病和工作的压力说给了他,唯独没提胡安。他没安慰我——安慰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变着法儿逗我开心才是他的作风。

    我和他喝了点酒——确实就只是一点点,但我的酒量实在不行,他送我回去时我已经是晕乎乎的了。

    “你能不能行?我要不要扶你进去?”我下了车以后,沈鑫河摇下车窗问我。

    我一摆手,“没问题!没问题!”

    我迷迷糊糊地进了门,衣服也没脱就倒在沙发上。再次见到沈鑫河,我是开心的,他比起过去显然成熟了不少,只是对我说话还是喜欢没个正经,我倒也觉得轻松。

    沈鑫河是胡安的大学校友,我当初认识他和胡安当然也脱不了干系。

    大学时,我和胡安同城,却是一南一北,隔得很远。因为高中毕业时我已经把对他的喜欢挑明,大学时我干脆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追他,每当有空,我就到他的学校那里转悠,车票不知不觉堆了厚厚一摞。一开始胡安还理理我,和我见见面说说话,后来干脆就放鸽子了。在某次被放鸽子以后,我一个坐在他们学校对面的米粉店里吃米粉。

    我坐在店的最里侧,一个人低头吃着米粉,突然,一个人坐在了我对面,问我“我可以坐这里吗?”

    路过的几个拿着书本的女生瞥了他一眼,似乎说了句,“又换人了。”我瞬间反应过来,轻轻皱了皱眉,有点不情愿,却也不好赶他走。

    “你是哪个专业的?”他主动搭话。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我淡淡地答,“我是学外语的。”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对我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接起电话。“我在吃饭。”

    我转头往门外看,但还是依稀听得见他讲话的内容——他对我根本没有戒备的意思。不像……“你傻了吧胡安。”不像胡安。

    等等。

    他刚刚说胡安?

    我的目光瞬间回到他身上。

    半晌,他打完电话,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什么呢?”

    “你刚刚的电话……”

    “电话?胡安,我朋友啊,你认识他?”

    “也许同名吧……”我言不由衷,“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他挑眉,似乎没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叫沈鑫河,你呢?”

    说起这些,我又没了兴致,闲扯了几句后我就借口说有事想要离开。然后,我在出门的那一刻遇见了放我鸽子的胡安。

    他没什么变化,我却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不等我开口,沈鑫河也紧跟着我走了出来。

    “意恬你还没走啊?”沈鑫河俨然一副认识了我好久的样子。胡安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疑惑,却没开口问。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回答什么,是沈鑫河先打破了尴尬,“你们是不是认识啊?”很显然,又走向了新的尴尬。我知道胡安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急忙回答说“不是”,然而与此同时,胡安说“是”。

    “啊?那到底是不是啊?”

    我说“是”,结果胡安又和我“异口异声”地说了“不是”。

    我尴尬得不行,胡安面无表情,沈鑫河则是一副了然的样子——虽然我也不明白他到底听懂了什么。

    后来沈鑫河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我私心里想着他毕竟是胡安的朋友,就没拒绝。但是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倒确实是意外。

    沈鑫河不像胡安那样让人看不透,他所有的情感都直来直去,和他相处我很轻松愉快。当初他出国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也切切实实地难过了好久,如今旧友重逢,确实可以算是我的一桩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