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碧晴

    清早用过早膳，纪嬷嬷便开始为司瑢落收整行装。她拿着单子一一比对：“嗯，再取一件较厚的斗篷，夜里有些凉，姑娘若是起身许会着凉。哦，将姑娘那个青色缕金熏炉拿着，寺里的香烟味道浓郁，呛着姑娘就不好了。还有，抱一床锦被。厢房粗糙，姑娘还在长身体，不能硌着…”

    几个丫鬟忙前忙后，将东西一一收起。地面上摆着几只箱子，里面零零散散放了几件物件。

    碧灵，碧环进来险些没有下脚的地方，两人跨过箱子，行至司瑢落身旁：“姑娘。”

    司瑢落看着箱子，忍不住皱眉：“是不是有些多了，此次轻装便行即可，不过两三日而已。”

    纪嬷嬷摇头，对司瑢落说：“大姑娘想为老夫人祈福，抄写佛经，足足要住十日。姑娘还没离府这么长时间呢，老奴不放心。”说着，又指挥人添了添东西。

    司瑢落眼里闪着冷光，没想到在谨落院，纪嬷嬷把控的如此深。

    司瑢落默叹，只能推迟计划了，重新布局吧。她看了看地面，说：“衣服带两三件素色的，不要带珍玩。薰炉、斗篷和棉被暂且带着。两双鞋子，两对珠花就行，把茶具和笔墨纸砚各带一套。”

    她回了卧房，让人重新选了一身衣物，刚才衣服已经沾了灰尘不能穿了。

    丫鬟从衣柜中挑选，拿了一件淡粉镶边缀樱上衣，藕色穿丝挑线长裙。又把妆匣中那套粉玉花苞头面拆开，取两支镶金边花苞含珠粉玉发钗，配月牙白串珠璎珞还有一块环鱼和田玉佩。

    颜色浅淡素净，又有夏天花团锦簇之意，最重要的是丫鬟速度很快，半柱香不到就好了，司瑢落换好衣饰不过一刻钟。

    她看了看衣柜和梳妆台，丝毫未乱。司瑢落若有所思：“你叫什么？”

    丫鬟躬身：“奴婢碧晴。”

    司瑢落抬头，聪明。再次开口：“你将衣柜重新收整。”碧晴将衣物按颜色归置，整整齐齐。

    司瑢落又问：“你有十三了吧？”

    “奴婢十四了。”

    “先前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做什么的？”

    “打扫院子，厨房那里也曾帮过忙。”

    司瑢落收起笑意，太过聪明，只怕用不起。本以为她作为三等丫鬟说自己叫碧晴，是会审时度势，想升一升。

    只是在厨房帮过忙，有人脉，知情势，她现在还没拔出纪嬷嬷和眼线，用她风险太大。

    碧晴又补了一句：“我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是人牙子卖来的。”不是家生子不够忠诚，但同样同府中的人没有牵连，不轻易为人所控，没有软肋。人牙子卖进来，说明家里要么无人，要么不算至亲。身世不好只求安稳。

    司瑢落淡笑，径直出去回到正厅。碧晴垂着头跟着司瑢落，纪嬷嬷准备好了东西正命人装箱。

    司瑢落开口：“碧晴，你去装箱。”纪嬷嬷看了一眼碧晴，让其他人停下。碧晴默默收拾东西，手脚利索。

    恰好，有两个小厮奉了管家的命令来搬行李。司瑢落带着碧环和碧晴去了正门，纪嬷嬷让人将东西放回原位。

    正门，冯管事指挥人将装着行李的箱子安放。

    司繇焕和司繇烨都已经到了。两人皆是一身直裰，颜色素淡，腰间别着玉佩，只发带的颜色稍稍鲜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