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平妻

    午后，阳光炽晒，郁郁葱葱的林木撒下成片成片的斑驳树影，蝉鸣声聒噪乱耳，响彻一片。清风带着花香，混着淡淡的青草味轻轻拂过，室外格外闷热。

    厢房内室，司瑢落走近冰炉，丝丝凉气扑面而来，清爽舒凉。她拿起桌上绣着一树樱花的团扇，一下一下扇向凉风阵阵的冰炉。果真惬意啊，看了看窗外炎热的景象，司瑢落感慨道。

    “吱——”碧环推门进来，额上还沁着汗珠。

    “擦一擦吧。”司瑢落悠然喝着果露，递给碧环一条丝帕，“怎么样，焚音大师讲的哪一篇？”

    碧环接过丝帕，快速擦了两下：“焚音大师讲的是往生道篇的释经。另外，顾小姐是襄阳侯府嫡小姐，是顾世子原配孟夫人所出。而如今的世子夫人是顾世子娶的平妻，后来抬的正妻。”

    碧环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换了换措辞。宠妾灭妻这种后宅阴私还是不要说了，姑娘还小，也不方便知道这些。

    司瑢落皱眉：“娶平妻？”平妻说的好听，但也只是一个特殊的贵妾而已，既然是妾，怎能用“娶”字？

    碧环神色复杂：“是以正妻之礼三媒六礼娶来的。申夫人的嫁妆与孟夫人一样数量。似乎顾世子称申夫人的父亲为岳父。”

    不仅如此，在顾家，申氏甚至不用称孟氏为夫人，不用请安，一应东西都与孟氏一样。

    这些事情在京城早就家喻户晓，年纪稍大些都知道，她只问了几个人就知道了，根本不用花多大功夫。

    司瑢落沉默，又想起顾朝曦跟她说过的伤痕，还有她在庄子上待了七年的事。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申家……是工部侍郎那个申家吗？还是翰林院侍讲的那个申家？

    司瑢落起身，应了一声：“找一本《金刚经》来，我要誊抄。”外人终究是外人，顾家的事她知道个大概就可以，只要不会做“火引”，别的无关紧要，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做个什么呢？将字誊抄到团扇上，让绣娘绣出？就这样算了，左右她也就凑个数，司瑢落安静的抄了两日佛经，到了回府的日子。

    午后未时，皇觉寺后山游亭。

    司瑢落冲亭中人行礼：“四公主。”

    女孩拍拍裙子，笑眯眯走向司瑢落：“起来，起来。”

    她应该是不想人知道她来的，看样子是偷偷出宫的，司瑢落暗暗打量片刻，心中思忖。

    华阳拍拍手，暗卫把信封交给她再次消失。司瑢落瞳孔一缩，是……华阳的，还是婕妤私自在宫外养的？

    华阳坐下来，晃着垂下的腿，挑弄发丝：“你瞧你，这么生分，咱们两个该亲近才对。”

    “华阳表姐。”司瑢落露出笑容，心底却连连猜测。华阳为什么要让她看到暗卫？她想做什么？如此嚣张…

    华阳笑了，亲昵的挽着司瑢落：“这就对了。我与你不比华舒那丫头亲？”

    这倒不错，虽然华舒是司瑢落姑表亲，但着实生分得很。华阳的生母嘉婕妤与白氏是表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如姐妹，倒是近的很。

    司瑢落抛开杂绪，集中精力：“是是。姨，婕妤好吗？母亲之前说，婕妤得了伤寒，发了高热？”

    华阳提起裙摆，又坐回去，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