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讯问

    而刚刚仵作说过死者死于中毒，毒不常见，面不改色好理解，手有意蹭过铜甲就…

    司瑢落眸光微闪，这件事，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落姐儿。”白氏在后面轻唤了声。

    司瑢落回头看到白氏，走到她跟前：“母亲，你还好吗？”

    白氏面色有些白，拉拉她的手：“日头越来越晒，许是中了暑气，你陪我去亭中歇会吧。”

    司瑢落估了估时间，差不多午时二刻了，她应了声，扶着白氏进亭。

    亭中桌子上有水壶，司瑢落斟了一杯递给白氏，用手遮住光看了眼那边的情况。

    严松还在查探那里的摆设，尸体被抬到阴凉处，差吏用水蘸了特制的药涂抹出原来尸体的位置和周遭的事物，一旁有人用笔墨记录着。

    白氏不免失笑，她看着司瑢落注视那边的样子发问：“你不怕？”小姑娘胆子这么大？死相那样可怖的尸体都能安然自若了？

    司瑢落弯弯嘴角：“我又没有看他的脸，自然不觉可怖。”白氏笑笑不再说话。

    那边的动静顺着阵阵热风吹至亭中。

    严松隔着手帕将尸体上下翻了翻，不时让旁边的文书记下。核对过仵作简单发现的伤痕，皱眉思㤔。

    又到拐角处查看了几番，他摸摸缝隙处的灰屑，吩咐道：“把这的灰取走，将死者爬出的那间房封锁起来，里面的东西全部搬走。”

    说完，他大步走出拐角行至众人身前，扫视过后，朗声问：“恕余冒犯，敢问是何人先看见的尸体？”

    织浣朝他屈膝，平静的回复：“是我。”

    严松问：“你下来时死者还活着吗？”

    织浣摇头道：“不清楚，只看到倒在血泊里。”

    严松迅速接话：“血泊？当时你如何确定他还活着？”

    织浣微顿，想了想说：“当时…他就倒在那里。”

    严松微笑：“你迟疑了，你在撒谎。”

    司瑢落仔细听着，不觉笑出来。严大人在话里下套又蒙混了一部分，果然使得她陷入误区，不打自招。

    最开始称“尸体”，这是一个有歧义的词，可以指如今死了的死者，也可以带入当时就死了的人。

    第二个问句则用了“死者”，那么即使她注意到话里的歧义，也会自己含混过去。血泊在拐角处，但她们下来以及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来时，尸体已经不在那，而是在离拐角有一段距离的院子。

    加上她说“不清楚”，便可以肯定她在撒谎。血泊在哪她一定知道，毕竟是她先看见的尸体。尸体移动了位置，就在她和吴依云上楼一直到有人看见尸体为止。

    后面严大人追问能否确定死者当时的生死，她迟疑了，而且她说死者倒在那里，是在暗示她不是很清楚当时的情况，但也正因如此，她掉入了误区和陷阱。

    严松不再看她，甚至没有揭露她话中的破绽，转而对彦王妃温声道：“王妃也看到了，此案疑点重重，恐怕一时半刻无法破案，下官需要更多的证人。”

    彦王妃不答，看了看日头对他道：“午时四刻了，应开宴了，严大人还查吗？”

    严松默然，沉思片刻，仍然道：“此案非同一般，牵连甚大，恕下官冒昧。”

    织浣冷眼一扫，沉着声：“大人还查什么？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亭内，白氏也听到了不少，她睁开眼忽然开口：“落姐儿，另一个人…你看到了吗？”

    司瑢落微愣，她说：“是吴…”

    “你什么都没看到。”白氏定定看着她，声音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