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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卿卿正名

    “卫姐姐说的极是!”怀思公主高高兴兴的接下话,并主动改了对卫卿卿的称呼,“和只能日复一日的穿宽松黑色衣裳相比,只是穿长一点的裙子罢了,这有什么?”

    怀思公主说着竟上前几步,郑重其事的冲卫卿卿行礼,“怀思谢姐姐再造之恩!”

    卫卿卿毕竟是靠着脑海里的记忆治好怀思公主,用的也是别人告诉她的方子,见怀思公主一脸真诚的感谢她,她不由有些心虚,“公主言重了,我不过是替公主治个不会危及性命的小症罢了,哪当得上‘再造之恩’这四个字?”

    “姐姐无需与我客气,你我同为女子,我心里的苦你定然知晓,”怀思公主一想起之前种种,目光不由黯淡几分,但很快又重新明亮起来,“这于我来说,便是再造之恩了,说是凤凰涅槃也不为过呢!”

    卫卿卿对怀思公主印象很好,觉得这个小姑娘说话温柔细语,看似温柔乖巧,却也有放手一博的勇气……最重要的是,她不仗势欺人,一点都不摆公主架子。

    既然公主如此落落大方,她又何必矫情呢?

    卫卿卿很快释然,不再推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怀思公主的谢意。

    这时,立在怀思公主身边的立夏,目光无意间滑过卫卿卿的脸,顿时惊呼出声,“卫夫人你的脸颊……”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卫卿卿左边脸颊多了几个红点。

    卫卿卿替怀思公主试药时就知道会这样,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我对黄芪过敏,一丁点都沾不得,但不会有大碍就是,最多发几天疹子。”

    怀思公主不由满心内疚——她喝了卫卿卿开的药病好了,人变瘦变漂亮了,但卫卿卿自个儿却因替她试药,脸上起了红疹。

    怀思公主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担心,怕卫卿卿难过,话都说得小心翼翼的,“卫姐姐这些红疹会不会痒?除了脸上,其他地方有起吗?好了后可会留疤?我让人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可好?”

    “公主不必忧心,我真的不会有事,我……咳是大夫,我说的话公主还不信吗?”卫卿卿早知道自己对黄芪过敏,也知道这是对性命无忧的小毛病,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

    怀思公主心知卫卿卿是为了让她母亲安心,才会明知自己对黄芪过敏还主动以身试药,不由更加感激卫卿卿、想要好好的酬谢她,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谢她,只能一脸求助的看向晋安长公主……

    晋安长公主无奈的嗔了女儿一眼,开口说道:“治病开药也是件费心神的事儿,趁着寿宴还未正式开始,卫夫人不如先回去小做歇息,一会儿本宫会派人过去接你一同赴宴。”

    晋安长公主见卫卿卿点头,又道:“本宫先前承诺的话自然算数,除此之外,本宫还会另外备上‘厚礼’,以答谢卫夫人诊治公主之恩。”

    晋安长公主对如何答谢卫卿卿已有打算,话一说完便递给怀思公主一个眼色,示意女儿稍安勿躁。

    卫卿卿倒是真的有些疲惫,先前太用力回想过去,让她脑袋一直隐隐作痛。

    她也想先找个地方小憩,便顺着晋安长公主的话告辞,由旬嬷嬷带着去了一处厢房,一沾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后又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

    梦里,出现在她身旁的还是那个黑衣男人。

    她和他一前一后的立在书案前,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大手包裹住她提笔的手。

    她感觉到他身体故意下沉,有些不高兴的娇嗔,“快起身!我不写了!”

    他俯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是不经逗的小猫!这就炸毛生气了?不是你说要学簪花小楷吗?怎么又不学了?”

    他嗓音低沉浑厚,带着浅浅的笑意,如陈年老酒般醉人。

    她不被他所惑,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你故意使坏害我集中不了精力,怎么学?”

    “嗯?我使坏?我怎么使坏?”他坏笑着逗她。

    她气呼呼的斜眼瞪他……

    他见她生气了终于正经起来,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字,“笔握紧些、腕悬高些,下笔要沉稳有力,收笔时要干脆利落……”

    雪白的宣纸上很快出现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她忍不住轻念出声,“愿陪你,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诗句很美,她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话用在我们身上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他扳过她的身子,不悦的与她对视。

    她欲开口再言,却被他紧紧抱进怀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低喃,“阿卿,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会信我对不对?”

    “阿卿,等我,等我回来。”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握住她腰肢的大手倏然紧缩,力道之大,让她猛地从梦中惊醒!

    梦到这里就断了,她没有梦到她是怎么回答他的,也没梦到他为何会让她等他。

    老天爷似乎故意捉弄她般,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梦到黑衣男人了,可和前三次一样,他的眉眼依旧笼罩在一层薄纱中,似现非现,让她始终看不清楚黑衣男人的脸,只看到他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

    卫卿卿忍不住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这种浑浑噩噩,三不五时闪现一些零碎记忆片段的迷茫状态,究竟何时才能彻底改善?!

    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真的真的让她很不爽啊!!

    卫卿卿心里的不爽让她改变了初衷——嗯,等她找到梦中那个黑衣男人,她一定要狠狠的抽他一顿!

    都怪他不主动来找她,才让她找他找得这么辛苦……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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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卿卿小憩起来后刚净了脸,晋安长公主就派人过来请卫卿卿一同前去赴宴。

    卫卿卿自是不会拂了晋安长公主一片好意,重新梳妆打扮后,取了块面纱戴上、遮住脸上起的红疹,这才带着白糍过去和怀思公主汇合,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起往摆宴的正厅走去。

    半道上,晋安长公主遇到有事要先行离开的好友,便停下同对方寒暄几句,让怀思公主带着卫卿卿先行一步。

    卫卿卿还未步入正厅,远远的就听到她名义上的婆婆、承恩伯夫人姚氏的声音,她侧耳仔细一听,隐约听得姚氏似乎正在同人介绍凌婉柔……

    “黄夫人,这便是刚刚和我家烁儿一同归来的柔儿!当年若不是她胆大心细,救了浑身是血的烁儿,我如今怕是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烁儿能够平安归来,继续在我膝下尽孝,全都多亏了柔儿!她啊,不仅仅是烁儿的救命恩人,还是我和韩家的大恩人,”姚氏一脸慈爱的携着凌婉柔的手,把她推到好友黄夫人面前,“你们瞧瞧,这孩钟灵毓秀、秀丽脱俗,模样是不是像极了观音菩萨坐下的玉女?怪不得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能助我们烁儿化险为夷!”

    姚氏并不知道先前大门外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卫卿卿也来了梅苑,依旧按照之前和儿子商定好的计划,一面替凌婉柔正名,一面变着法子给凌婉柔树立好名声。

    凌婉柔当然知道卫卿卿也在梅苑,但她不想错过在贵妇面前露脸的机会,又认定卫卿卿一直不被姚氏喜欢,肯定不敢到正厅露脸,便无所顾忌的以女主人的姿态出现在正厅,大方得体的在众位夫人、太太面前周旋,乖巧懂事的替姚氏尽地主之谊招呼宾客。

    而那位黄夫人乃是姚氏的手帕交,又岂会不捧姚氏的场?

    她笑吟吟的拉着凌婉柔的手,赞道:“如此说来,你们家烁儿可算是因祸得福啊!这丫头模样还真是生得极好,又是个有福运的,对长辈也孝顺,你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不必怕儿媳担不起宗妇之责了!”

    姚氏十分信任儿子的目光,对凌婉柔也是极为满意的,闻言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家烁儿自来就是个有福气的,以后有了柔儿这个贤内助相助,自然会鸿运当头,我……”

    “黄氏你过来。”

    晋安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些蛮横无礼的招黄夫人上前说话,让姚氏话说一半、只能被迫打住,惴惴不安的看向晋安长公主。

    黄夫人见晋安长公主唤她,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撇下姚氏和凌婉柔,堆着笑容迎了上去。

    “这位是建宁伯府的大小姐卫卿卿,是承恩伯府世子的原配发妻,”晋安长公主携着卫卿卿的手,对黄氏介绍卫卿卿的身份,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围着她的贵妇都能听清楚,“卿卿虽为内宅妇人,但医术超群,先前随手替我儿怀思开了一方,便治好了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晋安长公主此言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频频在卫卿卿和凌婉柔身上交替扫视,有些没听说小道消息的一时不由有些糊涂———怎么有两个承恩伯世子夫人?

    承恩伯夫人姚氏先前向众人介绍凌婉柔时,不是说她是他们家世子的发妻吗?

    为何晋安长公主会说那位卫氏才是承恩伯世子的原配?

    众人不敢质疑晋安长公主,探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姚氏身上,让姚氏脸色大变、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晋安长公主显然是听到她和黄夫人之间的对话,才会突然打断她的话,蛮横的把黄夫人叫过去,并当众把卫卿卿引荐给黄夫人。

    晋安长公主此举,无疑是当众打她的脸!

    姚氏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对上众人探究的目光,对晋安长公主和卫卿卿则是恨之入骨!

    可偏偏她非但一句不满的话都不敢说,还必须得小心赔笑———谁让晋安长公主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倒是那黄夫人瞬间见风使舵,只微微愣了片刻便态度大转,“原来这位才是世子夫人啊!都怪我前段时日一直病着、许久不曾出门,这不才会认错人、闹了个大笑话,让长公主见笑了!”

    黄夫人自个儿寻话替自个儿圆了场后,便一个劲的夸起卫卿卿来,“世子夫人天生丽质、气质不凡,和世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初次见面,我身为长辈理应给你个见面礼……”

    黄夫人说着褪下手腕上那对价值不菲的玉镯,二话不说的硬塞给卫卿卿,“我不晓得会在这儿遇到你,便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对玉镯不值几个钱,你且拿着戴着玩,等回头我再补件好东西给你!”

    黄夫人此举,可谓是唯晋安长公主马首是瞻,紧跟着晋安长公主的脚步,把姚氏和凌婉柔的脸打得“啪啪啪”直响!

    凌婉柔见状,气得紧紧攥住袖子里那块成色一般、完全和卫卿卿得的那对玉镯不在一个档次的玉牌,恨不得一把将它捏碎甩到黄夫人脸上———卫卿卿得的那对玉镯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而先前黄夫人给她的见面礼,却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玉牌?

    还说什么和她甚是投缘,她是她最喜欢的晚辈……我呸!

    可惜凌婉柔同样敢怒不敢言,只能将头垂得低低的,以掩饰眼底的不甘和愤怒。

    晋安长公主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替卫卿卿撑腰,对黄夫人的识趣还算是满意,但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很快再度缓缓开口,毫不留情的训斥姚氏,“姚氏,我朝可没有正室身体抱恙,就由妾室出面待客的规矩,你可是久未入宫赴宴,把规矩都给忘了?”

    晋安长公主说着淡淡的斜睨了凌婉柔一眼,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妾就是妾,不过是件玩物罢了,岂能登大雅之堂?”

    姚氏一被晋安长公主点名训话,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她身旁的凌婉柔脸色也很难看,却同样不敢反驳晋安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