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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交锋,夫妻初斗3

    “是!太后原是想把他们斩了,是妾身和姐姐求了好久,才饶过的。现正养伤。厨房现在换了大厨,也不知爷习不习惯?味道总归是不一样的。”

    “没办好本份事,闹的这么厉害,便是斩了也活该。吃饭吧!易总管,让人上菜!”

    萧缙从两个女人面穿了过去,在经过云沁时,凉凉的投睇了一眼。

    云沁回以无辜的一眼,深沉的目光令她明白一个事:这个人并不信腹泄毁容事件会与她无关,哪怕所有佐证都有利于她,将她漂白。

    而事实上呢。

    唉,也的确是她捣的鬼:来而不往非礼来:宁以春胆敢来挑衅她,她当然得回敬过去,云沁姑娘从来不是好人。

    晚餐丰盛,有十来道菜,皆是洛都城内的名菜,做的极为精致,色香味俱全。

    萧缙和云沁并列坐于座北朝南的位置,木紫琪坐于右下侧,她对面空着。

    入座后,萧缙淡淡瞄了这二人一眼,慕容瑶穿的简单,容妆显得清淡,安安静静的模样,显的极为的乖巧,可她若真乖巧,木紫琪就不断咬着她不肯放了,而且,刚刚那番话足见她是何等的巧舌善辩了。

    紫琪的裙子是浅粉色,脖子上挂着一串明珠,衬着她肤白如玉,雍容而华贵,正对她浅浅而笑,眼里和尽是含羞带笑的欢喜之色:这女子喜欢她,他知道。

    “王爷一路辛苦了。”

    木紫琪亲自替萧缙斟酒,极尽职的做着一个娴妻该做的事:王府大院,明媒正娶的侧妃,家宴时,是可以与元妃平起平坐的。

    在这种场合,原不必她亲自侍候的,边上,有服侍用餐的奴婢,比如,那位如绢,就是王爷院子里侍墨的――这是一个已婚女子,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侍候他,亲近他,嗯,她这也是试探慕容瑶的反应。

    云沁原想开动,见状,微笑,将木紫琪含羞带喜的小样儿全收进眼,这举动,在正妃面前做来,有点逾越妻妾尊卑之分,当然,她是不在意的,不过,人家侧妃都表示了这样一种关切,自己作为正妻,多少该表示一下,连忙给布菜:

    “王爷,多吃一些菜吧!”

    噌噌噌没几下,就将他面前的小碟里满满夹了一碟子,小山似的一堆,敢情儿是把人家当成饿死鬼投胎了,一边笑吟吟的说:

    “我试过了,厨房那边的新厨子手艺还不错,您尝尝……”

    木紫琪微微敛笑,侧以一目,夹的这么多,唉,好好的食物都给糟踏了,看上去,还真像穷苦地方出来的,吃的时候,总爱往碗里扒很多,大户人物的贵人们,在吃这方面是极讲究,从不这样子――她故意的吧!

    萧缙不说话,也盯着看,一派天直烂漫之色,无惧无畏,一个劲儿的夹菜,隐约透露着几丝恶作剧的意思,只是那份狡黠,她深藏了起来,轻易让人见不得。

    “吃吧吃吧!别客气,这里可是自己家,菜是拿出来吃的,不是看的,吃个底朝天,那不浪费……嗯,我喜欢吃这个……王爷您慢用!”

    给自己也夹了一些菜,云沁笑眯眯的扒起饭,倒没有再狼吞虎咽,可那举动,也称不上斯文高雅。

    她觉男人看人的目光,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让叫毛悚然,外头的人都说怀王的目光,能叫人双腿发软,遇上一个胆小的,还真能被吓坏了去。

    她倒是不怕的。

    萧缙扯了扯嘴角,这女子,倒是有趣,玩弄了整个王府,连太后太医都愚弄在手掌上,现在还能摆出一副没事人一般的轻松自得,这份本事,堪堪的让人刮目相看。

    嗯,他敢打包票,这番的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说起来,从没有女子如此令他觉得有意思过,大家闺秀见得多了,五湖四海,遇得多,如牛毛似的,哪还稀罕?

    才女也见得多,大多是袖花枕头一把草,没什么斤两,更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能耐来,女人们的那些小伎俩,怎么也瞒过他的火眼金睛的。

    古人说,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在这种社会里,多少还是有点那么个意思的,不是他有意看低――全是社会体制害的人,生生把女人养成了蠢物:好像除了迎合男人,打点后院,就再没有别的他用。

    可这女子呢,办的这事儿,真的是玩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整个王府居然找不到什么蛛丝蚂迹来证明她和此事有关。

    他呷了一口酒,甘冽的滋味在舌尖卷起来,又吃了一口菜,赞了一句:

    “还不错!”

    她也笑逐颜开:“那是!四海阁送来的临时厨师,那是一流的……哎,对了,那四海阁是什么来历,贱妾听易总管说好像那边来的人挺了不得!”

    四海阁,那是怀王暗中经营的一处分号遍布西楚的敛财之所,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正好,她是了解一些内幕的。因为云中阁和四海阁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两边稍有交涉,只是不深。

    她故意这么问,既然她是摄政王派过来的,那些敏感的问题,该问的就该问,省得彩姬觉得她没在替人家办事。

    萧缙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回答起来:

    “四海阁是西楚国内三大商号之一,阁里头擅作菜的,是挺多的。至于说那边的人如何如何了不得,这倒少见识。在西楚国内做生意,做的再如何大,总得照得我们西楚的律法来!西楚国内,君王最尊。”

    说的真是圆滑,既肯定了四海阁,又抬高了皇族的地位,完全是萧缙式的官场话。

    “那是那是。”

    她笑的明亮:“西楚国内,皇上最尊,爷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妾身早就和义父说了,爷乃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当世英雄,那个能耐呀,哎呀呀,可真是不得了……您在战场上立的功劳,他只能兴叹一声老矣了。”

    明明是恭维的话,可听到萧缙耳朵里,总觉得是带刺的:她知道的事儿,似乎不少,想着法儿的想试他。

    “王妃就别替本王吹嘘了,本王再厉害,也不及太上皇和摄政王手段高,西楚国能有今天,全是他们的功劳……”

    他想了想,慢慢的嚼着菜,没有再跟着这话题,目光往好奇看着的木紫琪脸上顿了顿:

    “几天不见,瘦了些!是不是王府里的琐事多,累到你了?”

    话说的够体贴的。

    “还好!不累的!就是之前腹泄,人有点虚,现在已没事,多谢王爷关心!”

    木紫琪觉得王爷和王妃的话,另有意指,她有点听不懂,这会儿听得王爷转开话是,问起自己,不觉荡起一个美丽的浅笑,流光湛湛的,好看。

    他深深的流连了一会儿,忽转头看向了吃的不亦乐乎的女人,说了一句:

    “王妃,从明天开始,每日到东理事阁内识字练笔,作为王妃,这点修养必须有,所以,从现在开始慢慢学起来。一年半载总能学得会,要是不行,三年五载,总能学得成的,你说是不是?秀才十年寒窗苦读,才有机会跃入龙门为士。本王会选一个资质深的女官来用心教你。木侧妃也会在边上好好的辅佐你!总有一日,你也能修成正果……才好和紫琪共同分担家事!”

    “噗!”

    一口酒,差点全喷出来,真是斯文扫地。

    她连忙捂嘴,硬生生把酒水忍住,却呛到了自己的喉咙,一阵干咳响起:这男人,真奸诈。

    青袖见状,呆了一下,而后,急忙递餐巾,轻拍她的后背,其实,她很想扶自己的额头:小姐,您怎么失态成这样,丢人!

    可不是,云沁心下在叹,胡乱擦了擦嘴,瞅向那个淡定不惊的男人――

    在看到她失态的表情后,萧缙笑了一个,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刚刚夹过去的菜,一点也并不见怪,极淡定的说:

    “你这吃相也得改改,不雅也便罢了,丢脸也不消说了,倒人胃口也别提了,最最主要是会惹来性命之忧,你不知道,朝上多数人都是迂腐酸才,重礼仪胜于性命,要是叫那些人捉了你的把柄说事,保不齐你就毁在自己的言谈里了。”

    靠,这混球,多能瞎掰,把她的吃相和性命挂上了钩。

    云沁差点黑脸,他这分明就是趁机想要将她彻彻底底监视了。

    丫的,这男人,够黑:轻而易举就将了她一记。

    木紫琪的心全向着萧缙,那么一匝苗头,马上笑呵呵的劝起来:“哟,这可是好事。爷推选出来的女官,必是最好的。姐姐您看,王爷待您呀真是好!”

    好个屁!

    这对鸟夫妻,倒真能一唱一和,赶鸭子上架。

    她憋了一下,心眼直转,一会儿后,很坚定的摇头:

    “别,爷,您省省心吧,贱妾不学!”

    没拐弯,当场一口拒绝。

    萧缙放下筷子,待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了,才问:

    “哦?不学?那说个道理来听听!”

    “读书太辛苦!写字太麻烦!坐在房里,能把人闷死!”

    回答的挺严肃,严肃里带着几丝可怜兮兮,语气却似抱怨一般的,流露着女子特有的娇软媚色,眉心还那么不耐烦的一皱,忤逆性质的话,与她说来,显的有点俏皮。

    萧缙眯了一眼,如此不在理由的理由,亏她能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也不怕遭了训儿,就宛似他与她原就是熟稔的,她只是在向自己一个熟悉的亲人讨价还价似的。

    靠,他和她,可不熟,对立着呢!

    “不准!王妃得有王妃的样子,要不然,摄政王那边本王交代不过去!这是为你好!”

    语气是专横的,态度是强硬的,表情是强势的,以表明他不折不扣就是一个封建主义腐朽体制的拥护者。

    “姐姐,还是学吧!”

    木紫琪轻轻劝:

    “您是怀王妃,该有的……”

    劝辞马上被打断。

    “不学。贱妾自幼就没有学过什么字,现在学这些,太迟,也太难!王爷,贱妾自幼与生父分离,飘落于江湖之上,生平所学,是如何养活自己,字词曲调,那不是妾贱关心的事儿。强学,那就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