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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

    公元1457年,正是大明景泰帝年间,皇宫里的刑部天牢内,一个老人和一个青年正隔着一堵墙交流。

    “岳丈,您说正统帝……是什么意思?”都被关在这了,青年不再顾忌什么言多必失,莫谈国事。

    老人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要是当真对您动了杀心,是要被后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青年并不相信,或者说并不愿意相信皇帝当真会对隔壁这位为国操劳一生,曾挽救社稷于风雨飘摇之中的老人做点什么,然而这位正统帝却是出了名的耳根子软,已让奸人蛊惑了一次,谁也说不准有没有第二次。

    老人终于开口了“尚德,君为臣纲,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也有办法带您出去,不然……我怎么向璚英交代。”青年并没有夸大其词,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就算现在他也被关在天牢,可是整个皇宫里都有他的人,要想把人弄出去,无非就是找两个替死鬼,然后隐姓埋名连夜跑路就是了。

    老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尚德……替老夫照顾好璚英。”

    青年刚想说点什么,一个一身锦衣的太监走进来,捧着一张圣旨,扯着尖细难听的嗓子开始念“圣旨到!”

    青年极不情愿的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兵部尚书于谦,有谋篡之心,助郕王谋反,罪大恶极。”

    青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岳父已是凶多吉少,夺门之变,自己是全力拥戴岳父的,估计九族是跑不了了,他瘫坐在地上,什么也听不进去。

    “罪臣朱骥……”

    他迷迷糊糊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知道自己比岳父晚一天处斩。

    翌日,京城崇文门前,于谦带着枷锁,腰却是挺得异常板正,被侩子手一步一步的押送到断头台前。

    侩子手拍拍于谦的肩,于谦也知道程序,跪了下去。

    “扑通”半个BJ城的百姓随着他一起跪下,哭喊着于少保。

    侩子手提起刀,举在半空中,终于还是落了下去,一道血花溅起,这位对大明朝忠心日月可鉴的重臣,就这么死在了自己曾誓死保卫的城墙下。

    侩子手举起闸刀,看着于谦身首异处的尸身,仰天长啸一声,替于谦喊了冤,随后又举起大刀,干净利落的自刎在断头台前。

    青年失魂落魄的坐在牢房里,知道这会岳父已不在人世了,皇帝把守卫都换成了东厂的太监,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一个太监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青年没抬头看他,那太监却小声和他说起了话“骥哥,骥哥。”

    青年一惊,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从前的手下,不知从哪找了一身太监的衣服,摸了进来。

    那人“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我对不住你,我没护好嫂子。”哭的声泪俱下。

    青年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人却掏出一串钥匙“弟兄们把门口的守卫打晕了,骥哥,你快点走。”

    说完打开了牢门,还一把扯下来自己身上那件太监的衣服递给他。

    “那你们怎么办?”他大惊,劫天牢可是死罪,弄不好还要牵连九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骥哥,我有今天,全仰仗你一手提拔,你也知道我是孤儿,我把事都揽下来了,连累不到兄弟们。”

    说完一把将牢里的青年拽出去,自己钻进了牢房,重新把牢门锁了起来,把钥匙丢进牢房里。“骥哥,兄弟知道你舍不得走,这会你可是不得不走了。”

    青年忍痛一把拉住他的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他穿着太监的衣服,顺着宫墙逃出了宫里,找了个街边的乞丐打晕,换上了一身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抹了一脸的泥,等入了夜小心翼翼的朝着家里走去。

    门口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几个禁军衣着的人守在门口。

    他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出城,却正好遇到一群拿着画像四处搜捕的禁军。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青年暗骂这小子眼睛这么尖指定有什么副业,一边没了命的朝城外跑。

    四面八方的巡逻队包围过来,他走投无路,一头撞进了一户人家里。

    然而里面似乎并不是寻常的民居,青年四下张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已经准备认命了,就是可惜了那个拼死救自己出来的兄弟,然而禁军却没有追进来。

    昏暗的油灯里,一个老者坐在典当行似的高台之上。“可是饿了?”似乎把他当做了逃难的叫花子。

    他拱手抱拳“可否请掌柜收留一晚?”

    老者笑了笑“无处容身?”

    他点点头。

    老者扔出一床被褥和枕头“借宿就借宿吧。”

    语气中透露着窃喜,然而这时的青年并没有听出来。

    翌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昨晚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典当台的大门敞开着。

    他走上去,桌上只有一本书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我的任务完成了!”能看出老者写字的时候非常兴奋。顺便画了个箭头,让他翻开旁边的书。

    他打开了书,被书中的内容震撼的久久不能自已。

    满朝文武,没人知道被诛九族的朱骥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在数百禁军的围捕下人间蒸发了,即使令禁军挨家挨户搜查也一无所获。

    已把年号改为“天顺”的正统帝龙颜大怒,斩了当日几个领头追捕的禁军,随后极其无力的对身后写起居注的史官“便如实写罢。”

    大明朝的“朱骥”一直活到了弘治帝四年,那家小小的“当铺”里,对于死里逃生的青年来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雨夜。

    磅礴的雨下的无休止,哗啦哗啦的雨声掩盖住了许许多多的声音。

    一个人影在黑暗的街上奔跑。身后跟着几个人紧追不舍。凑近细看,是个齐肩短发的少女,精致的脸被淋湿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只能见到一只眼睛写着慌张。她穿着一身校服,跑的飞快,几个大男人居然追不上她。

    但她同样也甩不掉这些人。体力终归有限,她开始寻找能躲藏的地方。

    淅淅沥沥的雨花了她的眼,她迷迷糊糊看着前面有一处亮光,盘算到了有人的地方,他们一时半会也不能把她怎样。这样想着,她加了加速,一头扎了进去,没站稳,一头扑在了地上,额角撞在坚实的地板上。

    少女只来得及心想一句“完蛋了。”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外面的男人只见到她直直的朝墙上撞,还以为这小娘们想不开了,却直接不见了人影,吓得他们以为平白见了鬼,人也不敢再追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战战兢兢的走了回去。生怕被什么东西跟在后面。

    屋子里。少女摔得的时候只看到了地板,她并没有看见,当时她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诧异她这个“闯入者”。那男人生的俊美,扎着泷谷源治同款的马尾,鼻梁很高,两只眼睛细长,生了一对象眼,唇如薄翼,正含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不过初见就对自己行如此大礼的少女。

    “喂?”男人招呼一声。少女毫无反应。不会是摔晕了吧?男人如此猜测,随即蹲下伸出左手食指,戳戳地上的少女,见她当真没有反应,这才叹了口气,暗自腹诽怎么还能有平地把自己的摔晕的傻子。

    男人站起身来,把先前放在桌上的酒杯拿起来,仰着细长的脖颈喝干。拉起少女的一条胳膊,一把把她扛在肩上,抬头看看窗外“这雨怎么还在下?”男人有些不耐烦,总是下雨不免会让人心情烦躁,而且正下着雨,他也不能把人直接丢出去,那样未免有些太缺德了。

    安好迷迷糊糊的觉得全身上下热乎乎的,咋咋呼呼的弹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已经遭了毒手,稀里糊涂投了胎,可惜孟婆汤兑了水,自己现在已经在下辈子的娘胎里了。

    她脚下一滑,又摔了一跤,腰重重的跌落在一个凸起上,忍不住痛呼一声“嗷!”

    疼得她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刚刚躺在浴缸里,刚刚那么一下让她结结实实的摔在浴缸壁上。

    外面的男人听见声响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安好倒栽葱似的,上半身在浴缸外,下半身在浴缸里。

    安好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大喊一声把男人轰了出去,在浴室里找了块浴巾,像吃京酱肉丝一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才走了出去。

    外面的男人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安好刚刚没来得及看他,现在这么一细看才发现这家伙长的还挺帅,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他把她扒光了丢在浴缸里的事实。

    “你是变态吗?”安好愤怒。

    “小姑娘,搞清楚,是你跌跌撞撞的跑到我这里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安好的斥责生气。

    “那些追我的人呢?你怎么把他们赶走的?”

    “追你的人?姑娘,做人虽然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这么自信吧。哪有追你的人?”男人正好借此反唇相讥她骂自己变态。

    安好气的涨红了脸,脸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怎么没有人追我,追着我打的人也算追我,怎么没有人追我?”

    “哦?这个倒是没有?我们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男人说话还是夹枪带棒。

    这么一番交谈下来,安好突然觉得对面的男人有些神秘,长了一张和她差不多年纪的脸,谈吐举止却绝对不是她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说他是个保养的好的中年人,她都相信。

    不过,想起当时追她的人离她并不远,不可能没有见到她进这里,又联想到曾经熬夜看得恐怖小说,不禁流下冷汗来。颤抖着声音问男人:“你是人……是鬼……”

    男人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胳膊“疼吗?不是梦。我掐到你了吗?我当然是人,你才不是人。”

    安好大叫着跳起来“你非要掐我一下证明自己是个人嘛?还有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好像真是个傻子。”男人的脸上写满了同情,还有一丝讥笑?。

    “我怎么就像傻子了?”安好不忿。

    “平地能摔倒,全身淋得湿透不让人脱衣服,不是傻子是什么?”男人似乎已经认定了她不太聪明的事实。

    安好一时无言以对。

    男人推着她走,到了一个房间外,替她打开门,示意她进去“门锁朝右拧是反锁,别把床给我弄脏了,灯就在你左手边。赶紧去睡觉吧,天都快亮了,你还昏了一会呢,我这一宿都没捞着睡。”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看样子是睡觉去了。

    安好猜不出男人是人是鬼,也没有傻到和一个异性共处一室还能睡的安稳,索性想着一夜不睡。

    结果前半夜的体力消耗太大,刚刚跑的热水澡又实在舒服,趴在暖和的被子里。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翌日清晨,安好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使用了人类已知的唯一穿越方式——只需闭眼就可以穿越到几小时到十几小时不等后的现实。

    她摸了摸身体,确定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起身走向门边,发现门也锁的好好的。

    她裹紧了浴袍,打开门探出脑袋。长长的走廊格外空旷,两边的房间门都关的好好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格外整洁。安好突然想到普通的商铺绝对没有这么大,她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她发现自己的校服已经晾干,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地上。

    一阵香味传来,安好伸出小脑袋仔细寻找,确定了气味的方向,随后把衣服拿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