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仙人
“姑娘......”
“姑娘...”
“那位红衣的姑娘......”
江火在桥上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是谁胆子居然这么大？
她等不及看到那人的模样，便抬头四处张望
周围都是提着灯自己顾自己的，哪有什么人啊......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抬脚朝前迈了两步
“姑娘，在下就是在叫你”
她停下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真的假的？
“别指了就是你”
江火“？？？”
人群之中，一笠帽苍发，带着面具的老者身影忽隐忽现，还越来越近
他身着钴蓝长衫，手执拂尘，那面具上点墨未着，只扣出眼睛处两道狭长的口子，看着十分怪异
只见老者拂尘一抖，恍然之间发出铃缶之音，桥上众人竟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火又惊又恐，再望向远处的其他几座桥上，人声鼎沸欢笑畅谈，并未有异，真是奇邪怪邪！
老者站定于江火面前，脱下覆上的面具，露出的不是饱经风霜的苍老面目，而是一极为灵跃的青年人的面庞，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乘云气，御净光，白眉苍发，淡眸童颜，非凡俗类尔
不得不说，这副仙气袅袅，又极为和善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江火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你，你是神仙么？”
没等对方答话，自己先无意识地半退两步，心里畏惧不减
白发男子哧笑道“那要看姑娘是如何看待神仙的了，若是拥有裂天灭地只能才叫神仙的话，那在下可不敢自称什么仙人，在下只是侥幸比身边的的人都多活了些年月罢了”
“可是，这...人，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非是风吹帆动，而是仁者心动，非是风吹不动，而是仁者心不动，姑娘再仔细看看”
环顾周围的人，路人皆提灯而行，买卖的买卖，走路的走路，难道刚刚都是错觉？
再看这白发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瞧着她“姑娘，是否正如在下所言啊？”
江火却闭口不言，非是不言，而是她不想再坏了这桥上的规矩
“姑娘尽可畅所欲言，他们听不见的”
她拍了拍手，见的确没人往他们这边看，这才放下心来，朝着面前之人行了一礼“小女子姓江，单名一个火字，不知......仙人如何称呼”
白发仙人笑而不答，转而问了江火另一个问题“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现有二舟载人，一舟载一人，另一舟载数人，突遭风暴，只能择一救之，若是姑娘做何选择？”
“那......都不救”
男子愣了一下，问道“为何？”
“说是救人，实则杀人。仙人说着是让江火选一个来救，实际上不就是叫江火选择一方去死么，只不过换了一种看似仁善而又无可奈何的说法罢了，江火不愿选，我不喜欢杀人”
他似乎对这个狡猾的回答有些不甘心，追问她道“可若是择其一还有活路，不是么？”
“并非如此，以他人之性命换得自己苟活，良者难自安，疲乏终身；恶者独善己，于民不利；刚者以为辱，弱者以为哀，何谈救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一舟之人自愿赴死，江火必会舍命相救另一舟之人”
“若无人，你就都不救？”
“哎呀...这......再说吧”
“再说？”白发男子被江火逗得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爱逞强的孩子，明明见不得有人在自己眼前送命，还再说......
“你真不救？”
江火低了头，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要是载数人之舟也能容得下那一个落单的人就好了，若仙人的意思是非要杀人才能换另一拨人的命，那就把江火的命也算进去吧”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刚刚说要全灭了那伙人的气势哪去了“刚刚不是还挑挑拣拣，非要分善恶刚弱么？”
“善恶由谁定，刚弱凭谁说？猎户射猎为生，于其室家为善，于林中走兽为恶；将士以身殉国，于国而言为弱，于己而言为刚......仙人尚难评说，这又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定论的”
白发男子低头若有所思，继而大彻大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得很啊”
“只不过...”男子敛了笑意，注视面前的人“你这样的人，怕是要过得很辛苦”
“为何这般说？”江火不解
“若是事事难放下，事事都将自己搅进去，怎么会不辛苦？”接着又淡然一笑转移话题“姑娘，在下对于占卜之术有些研究，今日就送你一卦”说着便撤下江火一根头发，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朝天一掷，黑发于半空燃烧起来，那火苗灵动生机摇曳不止，火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根头发能点起来的
男子轻笑，将火苗捧于掌心，那火光又渐渐平稳起来，最后微弱成一点，直到焚尽成灰，越是紧盯那团灰烬，他的脸色就越发凝重“姑娘的命格还真是...一言难尽啊，姑娘，你早就该死了......可你却一直活到现在，看来姑娘背后之人不简单啊”男子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开口道“姑娘是去取名兵若水的吧？”
“正是，仙人料得不错”
“唉，真是行了步险棋啊，不过也是，身临绝境方能生机再现啊......也只有姑娘这般心性之人才能驾驭的了若水啊”
“江火不解，还请仙人赐教”
“姑娘有那背后之人还需要在下赐教什么，只是有些话在下还是要告诫姑娘，姑娘死劫将之，三月之内若是未到剑冢，怕是天神下凡也绝无可能再有回转之余地。”
“多谢仙人提醒”
男子望着满天星斗，眉头紧锁“在下想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小忙，能否带一句话给你那背后之人？”
“仙人真是折煞小女子，但讲无妨，江火必定带到”
“告诉他，已至人极，不可再逆天而行，否则，身死骨枯，灰飞烟灭”
江火怔在原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仙长所说之人是谁......
身死骨枯，灰飞烟灭
要是那人死了，她就算活下来......还不如死了呢......
未等江火行礼致谢，面前苍发童颜的仙者周身云雾缓缓腾起，修长的玉指将面具覆在面上，拂尘一甩便随腾起的云雾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没来过一般不留痕迹
那云雾萦绕之间，那仙者的声音又再次回响耳畔“江火姑娘，若是取剑归来心有疑云难解，可到飘飖峰兰台学宫再叙，愚名陵洏......世人皆唤在下——无患子”
“姑娘...”
“那位红衣的姑娘......”
江火在桥上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是谁胆子居然这么大？
她等不及看到那人的模样，便抬头四处张望
周围都是提着灯自己顾自己的，哪有什么人啊......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抬脚朝前迈了两步
“姑娘，在下就是在叫你”
她停下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真的假的？
“别指了就是你”
江火“？？？”
人群之中，一笠帽苍发，带着面具的老者身影忽隐忽现，还越来越近
他身着钴蓝长衫，手执拂尘，那面具上点墨未着，只扣出眼睛处两道狭长的口子，看着十分怪异
只见老者拂尘一抖，恍然之间发出铃缶之音，桥上众人竟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火又惊又恐，再望向远处的其他几座桥上，人声鼎沸欢笑畅谈，并未有异，真是奇邪怪邪！
老者站定于江火面前，脱下覆上的面具，露出的不是饱经风霜的苍老面目，而是一极为灵跃的青年人的面庞，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乘云气，御净光，白眉苍发，淡眸童颜，非凡俗类尔
不得不说，这副仙气袅袅，又极为和善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江火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你，你是神仙么？”
没等对方答话，自己先无意识地半退两步，心里畏惧不减
白发男子哧笑道“那要看姑娘是如何看待神仙的了，若是拥有裂天灭地只能才叫神仙的话，那在下可不敢自称什么仙人，在下只是侥幸比身边的的人都多活了些年月罢了”
“可是，这...人，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非是风吹帆动，而是仁者心动，非是风吹不动，而是仁者心不动，姑娘再仔细看看”
环顾周围的人，路人皆提灯而行，买卖的买卖，走路的走路，难道刚刚都是错觉？
再看这白发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瞧着她“姑娘，是否正如在下所言啊？”
江火却闭口不言，非是不言，而是她不想再坏了这桥上的规矩
“姑娘尽可畅所欲言，他们听不见的”
她拍了拍手，见的确没人往他们这边看，这才放下心来，朝着面前之人行了一礼“小女子姓江，单名一个火字，不知......仙人如何称呼”
白发仙人笑而不答，转而问了江火另一个问题“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现有二舟载人，一舟载一人，另一舟载数人，突遭风暴，只能择一救之，若是姑娘做何选择？”
“那......都不救”
男子愣了一下，问道“为何？”
“说是救人，实则杀人。仙人说着是让江火选一个来救，实际上不就是叫江火选择一方去死么，只不过换了一种看似仁善而又无可奈何的说法罢了，江火不愿选，我不喜欢杀人”
他似乎对这个狡猾的回答有些不甘心，追问她道“可若是择其一还有活路，不是么？”
“并非如此，以他人之性命换得自己苟活，良者难自安，疲乏终身；恶者独善己，于民不利；刚者以为辱，弱者以为哀，何谈救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一舟之人自愿赴死，江火必会舍命相救另一舟之人”
“若无人，你就都不救？”
“哎呀...这......再说吧”
“再说？”白发男子被江火逗得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爱逞强的孩子，明明见不得有人在自己眼前送命，还再说......
“你真不救？”
江火低了头，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要是载数人之舟也能容得下那一个落单的人就好了，若仙人的意思是非要杀人才能换另一拨人的命，那就把江火的命也算进去吧”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刚刚说要全灭了那伙人的气势哪去了“刚刚不是还挑挑拣拣，非要分善恶刚弱么？”
“善恶由谁定，刚弱凭谁说？猎户射猎为生，于其室家为善，于林中走兽为恶；将士以身殉国，于国而言为弱，于己而言为刚......仙人尚难评说，这又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定论的”
白发男子低头若有所思，继而大彻大悟，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得很啊”
“只不过...”男子敛了笑意，注视面前的人“你这样的人，怕是要过得很辛苦”
“为何这般说？”江火不解
“若是事事难放下，事事都将自己搅进去，怎么会不辛苦？”接着又淡然一笑转移话题“姑娘，在下对于占卜之术有些研究，今日就送你一卦”说着便撤下江火一根头发，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朝天一掷，黑发于半空燃烧起来，那火苗灵动生机摇曳不止，火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根头发能点起来的
男子轻笑，将火苗捧于掌心，那火光又渐渐平稳起来，最后微弱成一点，直到焚尽成灰，越是紧盯那团灰烬，他的脸色就越发凝重“姑娘的命格还真是...一言难尽啊，姑娘，你早就该死了......可你却一直活到现在，看来姑娘背后之人不简单啊”男子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开口道“姑娘是去取名兵若水的吧？”
“正是，仙人料得不错”
“唉，真是行了步险棋啊，不过也是，身临绝境方能生机再现啊......也只有姑娘这般心性之人才能驾驭的了若水啊”
“江火不解，还请仙人赐教”
“姑娘有那背后之人还需要在下赐教什么，只是有些话在下还是要告诫姑娘，姑娘死劫将之，三月之内若是未到剑冢，怕是天神下凡也绝无可能再有回转之余地。”
“多谢仙人提醒”
男子望着满天星斗，眉头紧锁“在下想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小忙，能否带一句话给你那背后之人？”
“仙人真是折煞小女子，但讲无妨，江火必定带到”
“告诉他，已至人极，不可再逆天而行，否则，身死骨枯，灰飞烟灭”
江火怔在原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仙长所说之人是谁......
身死骨枯，灰飞烟灭
要是那人死了，她就算活下来......还不如死了呢......
未等江火行礼致谢，面前苍发童颜的仙者周身云雾缓缓腾起，修长的玉指将面具覆在面上，拂尘一甩便随腾起的云雾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没来过一般不留痕迹
那云雾萦绕之间，那仙者的声音又再次回响耳畔“江火姑娘，若是取剑归来心有疑云难解，可到飘飖峰兰台学宫再叙，愚名陵洏......世人皆唤在下——无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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