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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及笄大礼(二)

    吴令西、吴令修兄弟二人今日负责招呼有身份和有辈分的男宾,郭氏、秦氏以及分出去的三房夫人负责接待女宾,宗家的子弟则招呼自己关系好的亲友以及其他来访小辈。今日天公作美,仿佛老天都在宠着吴真真。及笄礼一结束,宾客们都不急着去吃宴,有人忙着互相套交情,有人结伴到长春林吟诗作对,小女孩们在这个时节更乐意赏花扑蝶。整个吴府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比过年还热闹。

    “吴缨呢?”吴令佐已经问第三次。

    吴令西和吴令修对视一眼,“说是在路上了。”吴令佐一定要请吴缨和程馥这个做法让他们十分不理解。没事给自己添什么堵呢,大好的日子。而且那两个人还不一定肯来。

    “四叔、六叔,程家兄妹怎么不在?”盛装的吴真真步履稳重地踏进兴盛堂,她身后紧紧跟着两名丫鬟,专为她提着繁复的裙摆。

    吴真真今天是令人惊艳的,也必须是要高兴的。若是谁让她皱一个眉头,郭氏不会轻饶。而此刻她嘟着嘴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脸的不痛快,吓得身边的仆妇慌张不已。

    “哎哟小祖宗你今天可不能这样。”郭老夫人忙拉着人到跟前哄。

    好不容易把宝贝外孙女说高兴了,郭老夫人扭头问吴令西和吴令修,“程家兄妹也没到?”吴缨不到就算了,他毕竟是吴家人,真不来也不能拿他如何。程家兄妹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参加吴真真的及笄礼,那是上辈子积德。可及笄礼都过了,人影都没一个,这分明就是不把吴家,把今天这些贵宾放在眼里。

    郭老夫人心下已经有了计较,若是程馥今天真不到,她明日就拆了程家,让这对兄妹知道惹毛她的下场。

    吴令西没吱声,吴令修则好奇地问,“真儿什么时候跟程家兄妹交好了?”今天这么多名门子弟给她道贺,还不够她高兴的么?

    “程家兄妹先前以下犯上,对外祖母、父亲、母亲不敬,我今日特地给他们这个机会来磕头认错,他们该知恩才是。”吴真真说得头头是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微微歪着的脑袋,显得有些俏皮,很难让人不喜爱。

    吴令修慢慢地哦了声,皮笑肉不笑道:“那六叔再去催……”

    “主子,吴缨少爷到了,这会儿在长春林同丁知县说话,不便过来。”传话的嬷嬷因为匆忙,没留意到自己打断了吴令修的话。

    “就他高贵,他是祖宗。”郭氏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她本在应酬,发现几个老爷都没了踪影,而今天的正主,她的宝贝吴真真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就想着会不会都在兴盛堂歇息,便亲自过来瞧个究竟。

    “你去把他带过来。”自从打砸了两河轩,狠狠出了口气,郭氏的自信心就上来了,现在对谁都敢理直气壮。

    嬷嬷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应下了。

    郭老夫人却是有些疲倦,不耐烦这节骨眼上在一个白眼狼身上浪费时间,“吉时不是早到了么,我看就开宴吧,有什么话你们席面上说。”她也不清楚吴令佐为什么非要请吴缨,都结仇了,以后没准不死不休,还有必要强求那点亲情么?

    吴家在杭州损失惨重,族里的公账上没有钱,其他族人日子过得寻常,唯吴缨有日进斗金的两河轩和鸿泽行,除了他还有谁能为宗家分这个忧。偏偏这白眼狼非但一个子不出,还把族老害死了。

    郭老夫人从女儿那听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气了半天,对吴家竟没有处置吴缨感到匪夷所思。而郭氏只说吴令佐毕竟养大了吴缨,一直当亲儿子对待,古往今来有几个儿子坑了爹,爹舍得大义灭亲的?郭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但心里对吴缨更瞧不上了。

    丁知县本名丁达,在东桥县当官,跟丁通是出了五服的远亲。

    丁家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丁通这代已经没几个人了。所以在得知还有个丁达,便主动捎信去联络。丁达也不觉得对方故意攀他,高兴地回了信,一来二往的就亲近起来。

    丁达这趟本不想来,吴家在东桥县有五个肥庄,庄子上的管事平日里耀武扬威,横行乡里,他又气又没辙,偏偏这几个庄子养活了一个镇三个村。他不来,那些村民都不答应,生怕他得罪吴家,以后大家连田都没得种。

    不过他这趟来金陵也不纯粹是为了捧吴家的场。

    丁通一直了解他的处境,所以在往来的书信上经常提起吴缨的鸿泽行及两河轩,尤其是两河轩。丁通说他们有一个没有生成正式文书,对外公开的营生,就是帮扶较弱的产业和商户,现在金陵的几个潦倒的画院、绣坊、医馆、渔场通过两河轩的帮扶,都有了起色。

    丁通建议他此次来金陵一定要守到吴缨,没准对方能帮到他。

    “两河轩还有另一位东家,待我与她商议后遣些人下东桥县看看,如何?”以前吴缨可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性子,是程馥的一系列帮扶举措改变了他。帮到别人的同时自己没亏本,还赚得人家一声谢,这种感受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

    丁达没想到这么顺利,突然有种意外抱到粗腿的奇特感受,又微妙又欢喜。趁热打铁,他想索性将东桥县的情形也告诉对方,可还未来得及整理措辞,就被吴家一个小丫鬟打断了,说是马上要开席,吴令佐请他们过去。

    于是两人便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聊些有的没的,由着那丫鬟带路。

    吴家有处专门设宴的地方,在潇园的一隅,靠近吴家最大的花园。大至千人族宴,小至三五小聚,都可以尽兴。

    “我知她与我们不同,可这也太过了。”六房庶女吴真月是又羡慕又为自己没投个好胎而委屈。

    去岁刚出嫁的,同样是六房庶女吴真澄拧了妹妹一把,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别说了,你不知道家里全是大伯母的眼睛么。”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吴子琪和吴真真。因为郭氏完全干得出逼大房庶子庶女,以及宗家其他堂兄妹给自己儿女下跪认错这种事。

    吴真月越想越委屈,被嫉妒迷了心智,死活不肯去席上。吴真澄无法,只好拉着她先在潇园另一处坐坐,等她想通了再过去。反正她们两个都是庶女,也没人放在眼里,什么时候到场都不会有人在意。

    吴缨同丁达快走到潇园时冷不丁地停下脚步,前面的小丫鬟许是因为赶时间,没有察觉身后两个人停下了脚步,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

    吴缨待那丫鬟有些距离后,对身边的丁达道:“丁大人,咱们有意向合作,但八字还没撇,还做不得数。过了今日您再决定。”

    丁达以为对方其实早就知道桥县情形复杂,深思熟虑后仍然觉得不好操作,临时反悔,所以暗示他知难而退。丁达不太擅长掩饰,自以为理解了吴缨话中所示,神色由喜转哀,苦着脸应下了。

    堂堂一介知县,这副委屈小媳妇模样让吴缨有点烦,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前面那个丫鬟终于发现自己把人落下了,忙一脸歉意地小跑回来,继续领着他们往前。至此,两人没再说话。

    他们到达潇园时,宾客还有小部分没入座,男宾和女宾隔着老远,但热闹劲都混到了一起。吴缨无趣地扫了眼众人,心想吴令佐一定有病才巴巴的请他和程馥来。就不怕乐极生悲么?

    小姑娘的话本里常有一类情节:恶人死于唠叨,善人死于侠义;女人死于得陇望蜀,男人死于见利忘义……吴缨认为吴令佐一家子将来的死因应该是妄自尊大。

    此时,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朝吴府而来,马车后拖着三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烂的男子,这个画面相当有冲击性,引得沿路百姓纷纷侧目,还有的人还特地停下手中的活,凑上前看热闹。

    ……

    客人们陆续入席后,吴令佐光场面话就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坐在族人那一区的吴缨还真有点被他给说饿了,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上菜。而就这短暂分神的功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吴永龄用手肘拱了拱他,“叫你呢,快上去。”

    吴缨莫名其妙,但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催他。

    “去哪啊?”

    吴永龄把他拉起来推出去,他才发现吴令佐一直望着他,那眼神别提多慈爱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慈爱的大伯父。以至于他有一瞬间怀疑对方中邪。

    “……阿缨是我们族里的小辈,凭一人之力把鸿泽行、两河轩经营得风生水起,鸿泽行的木材、海货,两河轩的……哦,失礼,诸位应该还不知道两河轩是做什么营生的吧?去岁金陵那场热热闹闹的长跑赛就是两河轩主办……有阿缨这样的子侄,乃吾族之幸。”吴令佐说完,不忘重重地拍了拍吴缨的肩膀。

    “哟,原来两河轩的东家出自吴家,难怪长跑赛办得这么风光。”

    “是啊,我去岁要不是不在金陵,我也参加了。”

    “可我怎么听说,吴大夫人前阵子去砸了两河轩?”

    “对对我也听说了,闹得满城风雨。这又是怎么回事?”

    客人们纷纷自顾自地交流起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

    吴缨想过对方要用出身来羞辱他,用长辈、宗主的身份来逼他当众做违背意愿的事,就是没想过对方会提鸿泽行和两河轩。

    他面色平静地挪开两步,与吴令佐刻意保持距离,笑呵呵地解释:“吴宗主过誉了,鸿泽行与两河轩都是小本生意,挣点年节的肉钱,吴缨绝没那个脸皮与人攀比。”他也不气,本来就知道是鸿门宴,哪怕今天要玩命他也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