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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路遇高人

    起初为了和光同尘,周清淼头戴幂篱换上了市井小铺的粗布衣衫。但依然因其高挑的身材,玲珑的身段,惹来路上男人炽热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然而十几天后,出现了新的状况。周清淼从来没有过问章佑灵的修炼进度,因为毕竟才赶了十几天路而已。再天赋异禀短短几天能有什么进境。

    但是当章佑灵赶车也需要覆上面巾,避免被沿途女子过份关注时,周清淼才确定,不只是自己有这种感觉,章佑灵真的是由于功法进境体现出了与众不同。

    短短十几天时间,章佑灵就追上了与周清淼的身高差距。不仅如此,皮肤越来越白皙光滑细腻,模样也从微黑的稚嫩猎人,蜕变成了温文儒雅的俊逸书生。

    先前周清淼坐在他身后注视着他驾车有所悸动,是因为造化神器碎片与造化神器主体之间的气机牵连。与章佑灵的外表没有多大关系。

    如今就是没有那彼此之间的气机牵连,周清淼也愿意坐在章佑灵身旁,因为无论从气质还是模样方面,章佑灵都越来越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每次看到途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用火辣辣的眼神在章佑灵身上刮来刮去。恨不得从这俊哥儿身上刮走二两肉时,周清淼就仿佛是自己白花花的胸脯给人看了去一般懊恼。觉得自家的宝贝没看住被外人凭白无故占了便宜。

    于是章佑灵就不得不像女子一般覆上面巾。以免过多的引起外人的注意,奈何就是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眸,也难免招来那些异性的窥视,和惊艳到呆滞的目光。

    这段时间的同乘远游让周清淼和章佑灵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周清淼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对他修行上的勤勉敬佩有佳。

    做为不在一个大境界上的旁观者,按理说周清淼应该能清晰的感知章佑灵每天气机的变化。就像当初在竹海需要三昧真火灭杀蛊虫时,一眼便能看出章颂修习到了功法九重一样。但是由于章佑灵腰间那枚青灰古怪玉佩的缘故,周清淼也只能通过一些表象来判断章佑灵修行上的进步。

    例如前几天,在一次途中商铺补充物资时,章佑灵就买了一个青皮葫芦系挂在了腰间。赶车路上无人时,偶尔就会拔出塞子喝上一口,起初不觉得如何,但是最近周清淼分明在那葫芦里闻见了淡淡的酒香,而且那香气越来越浓郁。

    周清淼清晰记得,那是《自然诀》第五重‘聚水化形’里的附带功法‘玉液琼浆’。此功法就有点水成酒之能。

    而且随着酒香越来越浓郁,说明这层功法被章佑灵修习得越精深。这重功法也是下卷功法里唯一与战斗杀伐有关的功法。因此从日益增长的酒香里就能看出,章佑灵对其重视程度之深。

    对于这一点,周清淼觉得比较好理解,因为章佑灵曾经是一名丛林间的猎手。猎人天生都具有敏锐的直觉,和对自身战力提升的强烈渴望。

    就像做为猎手,他当初能把弓箭练得多么精准娴熟,那么如今他就会把进攻性功法掌握得多么登峰造极。

    周清淼觉得章佑灵的修道天赋之高世所罕见。就这几天时间,已经从第二重修到了至少第五重,真可谓是一日千里,丝毫没有辜负了当初重金为其购买的马车。

    身材瘦削纤长,青纱遮面,斗笠儒衫布鞋,腰间悬挂青皮酒葫芦。如今的章佑灵愈发的俊逸潇洒气质出尘。

    因为身材愈发高大健壮,之前秦淑准备的衣衫就都显小了。周清淼又在沿途店铺里为他添置了一大批各色衣衫。

    侧坐在其身后的周清淼,回想起秦淑那看未来儿媳妇的眼神,还有那晚瞎子顾长顺说的,跟在男孩子屁股后头的女孩子,最终都成了男孩子的媳妇。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不就正没出息的坐在人家屁股后头吗?有宽敞舒适的车厢不去休息,为啥非要坐在人家屁股后面呢?仔细想来,所图不过是偶尔车子颠簸时,那瞬间手臂肩头与后背接触的舒适温馨。照这样发现下去还真有可能被那瞎子顾长顺一语成谶。

    因为她难以抵挡来自于章佑灵身上散发的魅力。尤其是当他近些天明显境界越来越高之后。这种魅力区别于妖媚施展的迷心幻术,可以用自己高深的修为功力破除抵御。

    它来得那么自然而然和羚羊挂角,仿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感觉温煦祥和人畜无害,却能让自己内心平地起惊雷,静海暗涛升。

    如今仅仅是静静注视章佑灵架车的背影,都能使自己心潮澎湃。脑海中想起当日取回玉佩时筋疲力尽,章颂运转《自然诀》第三重‘妙手回春’,帮助自己恢复体力时的那种身心愉悦舒适之感――简直让人上瘾。

    如今这小子已经能够点水成酒,修炼至最少第五重境界,那岂不是说他早就能够施展《自然诀》第三重‘妙手回春’之术了吗?

    于是正在驾驶马车的章佑灵就听闻身后传来了周清淼:“哎呦呦,哎呦呦,”的轻呼声。

    “咋了?”章佑灵没敢回头,看着路面问道。因为此时官道上时而就要与人或车擦身而过。必须时刻掌握好彼此之间的距离,否则周清淼在侧面晃晃悠悠的腿要是给磕碰到了,又少不得她一顿拍头拧耳朵的惩罚。

    最近这周姐姐似乎特别热衷于拿自己撒气,自己在前面驾车,都能感觉到她在身后注视自己的目光。章佑灵猜测一定是在找自己的错处,然后好好动手拾掇自己一顿。

    “硬梆梆的车板把屁股和腿坐麻了,你的妙手回春练成了没有?快给我治疗一下。”说着就把一条腿抬起,放在章佑灵身边的车板上。同时还不忘每动弹一下就哎呦呦,哎呦呦的说麻死我了!

    章佑灵左手持缰绳,右手执马鞭,车子行走在官道上,时而就要驾驭马车左躲右闪或急或缓,哪里能分出精力来安心给她运功治疗。

    于是也没有管她放在身边的腿,微微往后一靠,后背便接触到了她的肩头。过了一会坐直身体奇怪说道:“除了有些心机絮乱之外并未有其它异常。暂时没有任何淤塞阻滞应该不会有疼痛酸麻之感。要不你再活动活动试试,应该已经好了是吧?”

    周清淼闻言没好气道:“好了!”

    章佑灵暗道这姑奶奶又是抽的什么疯?是不是觉得自己刚刚对她的态度有点儿敷衍?于是举了举手里的刹车缰绳和驱动马鞭,赶紧补充道:“周姐姐,眼下真的倒不出手来,稍后到了路面宽阔处,我们停车歇息一会儿,我给姐姐好好切脉探查一番。”

    周清淼闻言转怒为喜笑道:“好的。”

    章佑灵心中暗道这家伙真好糊弄,这官道走了多久都是这么宽,何曾有过宽阔处。

    马车走在闹市或是人员密集的路段时,通常比较嘈杂喧闹,不利于章佑灵入定修行,所以由章佑灵负责驾驭马车。到了冷清路段章佑灵就端坐车厢里运功修行,转由周清淼驾驭马车。

    当马车行进在一处荒芜人烟的路段时,天空中有一道如流星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高速掠过。当这道身影掠过马车上空时,恰逢章佑灵成功圆满了一个小境界,突破到了下一个小境界。而那个刚刚圆满的境界,本能的自我炫耀了一下气势。只这一下就让天穹掠过之人骤然止住身形,惊疑一声:“好熟悉的气机!”

    然而同样做为高阶修士的周清淼,对于头上的异状却浑然不知。那人发似霜雪肤如婴孩,一身银袍宽大手执水晶龙头拐。双目有神口涂朱,笑眯眯面貌慈祥,一看就是个不知活了多少春秋的老神仙。

    老神仙悬停云端,目送马车在路上缓行,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什么徒儿,什么不知心性如何啥的,最后一番权衡之后,飘下云端顺势朝马车前方路段落去。下落过程中身体已经开始变形,及至落地时已然化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后腿处血迹斑斑,卧在路边如婴儿般呜咽哀嚎。

    马蹄踏着这段偏僻的官道驿路踢踏作响。虽是落日余晖之中,周清淼依然看得清晰。对驿路边哀嚎的受伤狐狸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耽误了车中人的修行。

    然而那哀鸣声如同具有魔力和针对性,直接撞入章佑灵的心湖,并且被无限放大。致使他瞬间从入定中被唤醒,掀帘走出车厢寻声望去,立即心生怜悯,跳下车朝狐狸走去。

    周清淼无言亦无情绪波动,默默停车原地等待。一只普通的狐狸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没有在它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机。这种事只关乎心境无关生死,她懒得理会……

    章佑灵缓缓靠近,做为猎户出身,他既知道狐族有灵,也知道濒临绝境时生死一搏的凶狠。很快从它的眼神中确认了它并无攻击之意,这才蹲下俯身探手替它检查伤势。

    原来是一只后腿被兽夹伤到,皮肤破开骨头断折了。血迹斑斑出血却是不多,运转《自然诀》第三重‘妙手回春’功法,只片刻功夫皮肤破口处就愈合如初,只是断骨接好却需第二天方可走动。

    若是把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家伙放在这里一夜,章佑灵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小心翼翼将它抱进车厢,面对嘟着嘴的周清淼解释道:“断骨伤,得明天才能下地走动。让它在车厢住一晚好吗?”

    “那我这赶车累得腰酸背疼的咋整……”她撅着嘴问。

    “那还不简单,我看此处路宽,停车休息运功给你调理一下。”他心中暗道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关。

    车厢内她再次体会到了那让人上瘾的舒适感觉,真气流遍全身,清爽得令她近乎晕厥。

    白狐蜷缩在车厢一角,目睹这一幕似是隐隐发出了一声叹息……

    重金购置的宝马,难得有一刻没有人对它吆五喝六,悠闲的啃食着路边的青草。啃光一小片就往前挪两步,懂事的它就是不下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