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不会让你一个人
定制便当当然很好吃。他拿着无奈的看向曲如歌的时候，对方立刻转过身护着手里食堂打包好的盒饭，带着一脸你别想抢的表情说，我没吃过这么差的午饭，想体验一下穷人的生活……别拦我啊，平民。唐一帆当场就想笑，只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回应她一个“哦”。
怎么看都像是大小姐的胡闹，但曲如歌的固执和某些时候展现出来的关心并不是假的，这是唐一帆没有彻底将她挡在门外的原因之一。所以那段时间的天台，一直都是两个人。
自己的私人空间被入侵本身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总有人担心你会不会哪天想不开就从这里跳下去，还变着花样给你带好吃的饭，有趣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唐一帆自恋的想过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不过之前亲眼见过曲如歌对黎安的保护，所以他知道曲如歌眼中的自己其实并不特殊。
尽管如此，唐一帆平静无波的生活，还是被曲如歌搅出了浪来。她真的很多管闲事……男生无数次在心里下定论。
某天在天台吃午饭的时候，为了不辜负曲大小姐这么长时间的担心，唐一帆决定逗逗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一天还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毕竟对他来说这件事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透明人本不应该多此一举。
不过他还是做了。像曲如歌说的，遵从自己的想法。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男生吃完饭之后坐在了天台边上，后面是年久失修的破烂台阶，只有这么一个矮阶，连护栏都没有，他却并不觉得可怕。曲如歌愣了愣神，一瞬间流露出小姑娘般无措的表情，她揉着衣角走过去坐在旁边，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嗯”字。唐一帆第一次看到局促成这样的曲如歌，和平时开朗强势的姑娘判若两人，他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笑。
“我想跳下去。”等曲如歌坐稳，他很自然的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坐的平面上摩挲，警惕着旁边的女生因为惊吓而出什么意外，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至少自己能迅速抓住她。
女孩僵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突然褪得干干净净，变得苍白且孱弱。她动了动唇小心翼翼控制好呼吸，生怕气息太重把面前几十公斤的男生吹下楼去。
“你……别冲动，先听我说。”她嗓子都哑了。
“嗯。”这时唐一帆已经非常后悔骗她，甚至内疚的想要触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真诚的说声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计划……”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黑曜石般漂亮的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灼得唐一帆半天没能移开目光，“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死？我有东西想让你看。不会太久，你坚持一下……等等我。”
唐一帆面对如此真诚并且带着恳求的目光已经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更没办法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看着曲如歌泛红的眼眶，努力扬了扬嘴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
“好，我等你。”
当天晚上论坛那篇关于他自杀的旧帖子又被翻了出来，底下一个名为“不许小看别人”的ID回复道：
他本人都没澄清，不了解真相的人乱说什么？万一人家真的想自杀，坟头草都要被你们的冷漠冻成冰草了。
唐一帆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头一次觉得生活还是有些乐趣的，尤其是你开始关注某些东西、某些人的时候。
“后来她变得很忙，但害怕我状态不好，还是每天来天台陪我吃午饭。我没再打难吃的饭，而是选了普普通通大众口味的那些，因为不管我选什么，她都一定会和我交换。”唐一帆叙述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复杂的神色，或许对于有些事他还是抱着纠结，想要探索的态度，却碍于不想打破虚幻的美好而止步不前，“再后来，学生会突然有了校内咨询室，看起来很专业。她开始帮助很多人，也邀请我以非学生会成员的身份去帮忙，和人随便说说话，准备一下道具之类的。”
那天我们坐在和逗她的时候相同的位置上。她对我说，自己提议的校内咨询室通过了。她想让我仔细看看更多人，听听他们的生活，再用她教我的方式去体验不同人生的酸甜苦辣。
最后她说，如果某一天你还是想自杀，我——
唐一帆收回思绪，苦笑着用手摩挲起身旁粗糙的平面。这个位置，和当初他与曲如歌所坐的位置一模一样。
“校内咨询室是为你创办的？”温聿问道。
唐一帆缓缓摇了摇头，苦笑起来：“不，我大概只是推动它成立的最终因素。”
温聿还想追问，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逆翎》的歌词在整个天台扩散，回荡。
——不要责怪自己会忘记，更不必在往生路上寻觅。我不过是一个故事，不值得你如斯固执……
唐一帆的目光暗了暗。
“你怎么才来电话？”温聿对着夏从雪就是一顿谴责，他接电话并没有避开旁边的男生，显得十分坦然，似乎在向他展示诚意。
夏从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你和唐一帆在一起？”
“是啊。”
夏从雪呼吸一滞，语速明显加快，并且带上了难以抑制的焦急：“仔细听我说！我马上到天台，你离他远一点，刚才我用输入法检索到三张灰色纸条，上面的内容是：明白，绝不会，让你一个人——”
温聿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撑着天台平面的手腕突然被狠狠一拽，唐一帆面无表情的脸在他面前迅速放大，他用双手制住温聿带着他直接向后倒去——
耳边铁门的巨大声响和夏从雪的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一瞬间风声大得可怕，温聿睁大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男孩儿，却恐怖的发现自己毫无平衡能力，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抓住的东西来阻止意外发生。
“我不会一个人，”唐一帆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鬼魂，平静得可怕，“你也不会。”
怎么看都像是大小姐的胡闹，但曲如歌的固执和某些时候展现出来的关心并不是假的，这是唐一帆没有彻底将她挡在门外的原因之一。所以那段时间的天台，一直都是两个人。
自己的私人空间被入侵本身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总有人担心你会不会哪天想不开就从这里跳下去，还变着花样给你带好吃的饭，有趣的东西，那就不一样了。唐一帆自恋的想过她是不是喜欢自己，不过之前亲眼见过曲如歌对黎安的保护，所以他知道曲如歌眼中的自己其实并不特殊。
尽管如此，唐一帆平静无波的生活，还是被曲如歌搅出了浪来。她真的很多管闲事……男生无数次在心里下定论。
某天在天台吃午饭的时候，为了不辜负曲大小姐这么长时间的担心，唐一帆决定逗逗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一天还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毕竟对他来说这件事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透明人本不应该多此一举。
不过他还是做了。像曲如歌说的，遵从自己的想法。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男生吃完饭之后坐在了天台边上，后面是年久失修的破烂台阶，只有这么一个矮阶，连护栏都没有，他却并不觉得可怕。曲如歌愣了愣神，一瞬间流露出小姑娘般无措的表情，她揉着衣角走过去坐在旁边，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嗯”字。唐一帆第一次看到局促成这样的曲如歌，和平时开朗强势的姑娘判若两人，他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笑。
“我想跳下去。”等曲如歌坐稳，他很自然的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坐的平面上摩挲，警惕着旁边的女生因为惊吓而出什么意外，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至少自己能迅速抓住她。
女孩僵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突然褪得干干净净，变得苍白且孱弱。她动了动唇小心翼翼控制好呼吸，生怕气息太重把面前几十公斤的男生吹下楼去。
“你……别冲动，先听我说。”她嗓子都哑了。
“嗯。”这时唐一帆已经非常后悔骗她，甚至内疚的想要触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真诚的说声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计划……”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黑曜石般漂亮的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灼得唐一帆半天没能移开目光，“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死？我有东西想让你看。不会太久，你坚持一下……等等我。”
唐一帆面对如此真诚并且带着恳求的目光已经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更没办法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看着曲如歌泛红的眼眶，努力扬了扬嘴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
“好，我等你。”
当天晚上论坛那篇关于他自杀的旧帖子又被翻了出来，底下一个名为“不许小看别人”的ID回复道：
他本人都没澄清，不了解真相的人乱说什么？万一人家真的想自杀，坟头草都要被你们的冷漠冻成冰草了。
唐一帆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头一次觉得生活还是有些乐趣的，尤其是你开始关注某些东西、某些人的时候。
“后来她变得很忙，但害怕我状态不好，还是每天来天台陪我吃午饭。我没再打难吃的饭，而是选了普普通通大众口味的那些，因为不管我选什么，她都一定会和我交换。”唐一帆叙述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复杂的神色，或许对于有些事他还是抱着纠结，想要探索的态度，却碍于不想打破虚幻的美好而止步不前，“再后来，学生会突然有了校内咨询室，看起来很专业。她开始帮助很多人，也邀请我以非学生会成员的身份去帮忙，和人随便说说话，准备一下道具之类的。”
那天我们坐在和逗她的时候相同的位置上。她对我说，自己提议的校内咨询室通过了。她想让我仔细看看更多人，听听他们的生活，再用她教我的方式去体验不同人生的酸甜苦辣。
最后她说，如果某一天你还是想自杀，我——
唐一帆收回思绪，苦笑着用手摩挲起身旁粗糙的平面。这个位置，和当初他与曲如歌所坐的位置一模一样。
“校内咨询室是为你创办的？”温聿问道。
唐一帆缓缓摇了摇头，苦笑起来：“不，我大概只是推动它成立的最终因素。”
温聿还想追问，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逆翎》的歌词在整个天台扩散，回荡。
——不要责怪自己会忘记，更不必在往生路上寻觅。我不过是一个故事，不值得你如斯固执……
唐一帆的目光暗了暗。
“你怎么才来电话？”温聿对着夏从雪就是一顿谴责，他接电话并没有避开旁边的男生，显得十分坦然，似乎在向他展示诚意。
夏从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你和唐一帆在一起？”
“是啊。”
夏从雪呼吸一滞，语速明显加快，并且带上了难以抑制的焦急：“仔细听我说！我马上到天台，你离他远一点，刚才我用输入法检索到三张灰色纸条，上面的内容是：明白，绝不会，让你一个人——”
温聿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撑着天台平面的手腕突然被狠狠一拽，唐一帆面无表情的脸在他面前迅速放大，他用双手制住温聿带着他直接向后倒去——
耳边铁门的巨大声响和夏从雪的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一瞬间风声大得可怕，温聿睁大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男孩儿，却恐怖的发现自己毫无平衡能力，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抓住的东西来阻止意外发生。
“我不会一个人，”唐一帆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鬼魂，平静得可怕，“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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