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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圣贤庄的读书人

    机关城外,孟游依旧不知疲倦的在跟墨家的四圣兽进行厮杀,他的脚边躺着近百具秦军的尸体,每一道尸体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都是体内受损,七窍流血而亡。

    即使是状若小山的四大圣兽,孟游的脸上依旧是疯狂的笑容,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除了疯狂与怒火之外,再难看出丝毫其他的情绪波动。

    墨家的两位巨子与道家天宗掌门无尘子站在岸边,瞧着那已经油尽灯枯的少年,轻声道:“一个五重楼的纯粹武夫,竟然能斩杀近百的秦军精锐,这入魔之后的威势,当真是难以想象。”

    天宗掌门无尘子也是点了点头,凝声道:“修道千年不如一朝入魔,世人都道入魔易,修道难,可没人知晓,想要入魔,可比羽化登仙要难上许多啊。”

    “这少年体内的死气老道生平仅见,远不是一句‘九死一生’可以形容的了。”无尘子皱了皱眉,目光始终落在那入魔的少年身上,“这少年体内的生死平衡被打破了,即便以我天宗秘术‘天罡清心咒’压制住他体内的死气,但想来时日也无多了。”

    “先生可有办法解救?”魏老头有些焦急的问道。

    无尘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只从天宗的典籍里看到过克制魔气的记载,不过只是些只言片语,当中只提到需要修炼本心,以人性压制之。”

    “可这世间单论学问修心而言,儒家小圣贤庄是最合适的选择........”非攻巨子轻声说道。

    “世人皆知我墨家与儒家在学说上针锋相对,一向不和,此时若是向儒家求援......”魏老头有些担忧的道。

    “无妨,此次邀请诸子百家的各路豪杰前来墨家机关城商量推翻暴政一事,现在我们也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更何况这少年并不是我墨家中人,想必小圣贤庄的儒家大掌门也不会过于的刁难.........”非攻巨子淡淡的道。

    魏老头点了点头,轻声道:“还请无尘先生出手相助!”

    那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掐诀,只见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上突然落下了一道雷霆,在老道士的脚底下,雷霆四散,电光闪烁间,竟是形成了一朵巨大无比的莲花!

    老道落于莲花之上,周身灵气涌动,手指一点,脚下那朵巨大的莲花便是直奔孟游而去!

    孟游瞧见了那朵散发着纯净之意的莲花,狞笑了一声,一拳挡住了白虎的攻击,趁着这个间隙,竟是快速的脱离了四圣兽的围攻,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直奔那莲花而去!

    “净!”

    无尘子指尖微动,丝毫没有在意孟游那入魔的一拳,任由其砸在了那朵莲花之上!

    睥睨万军的凶猛拳意并未对那朵莲花造成什么伤害,反而相反的,孟游竟是直接进入到了那巨大的莲花之中,莲花内雷霆闪烁,并伴有道门的术法,就像是一座监牢,死死的将入了魔的孟游困在其中!

    感受着孟游身上传来的庞大魔气,无尘子脸上也是变得凝重了许多,体内的灵气也是不断涌动,想要彻底将这少年体内的魔气,还需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孟游身上的死气不断的被莲花内的净化之气消磨,就如同一块炼炉,任由孟游如何轰击,都是无法突破这莲花的范围.......

    。。。。。。。。

    百断上主峰之上,儒家三掌门子房静静的站在山巅,看着远去的拂衣阁一行人,姜太白出现在他的身旁,两人迎风而立。

    “他终究还是知晓了?”姜太白轻声道。

    子房点了点头,声音温润如玉:“其实这么多年他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今日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罢了。”

    “一步错,步步皆错。当年的那场阴谋,我们始终无法从其中抽离出来,若不是公子非以命找出了一线生机,恐怕我们现在就连翻盘的希望都是十不存一了。”

    姜太白瞧着这个已经成为儒家三掌门的读书人,轻声道:“所以你才答应了师弟,与他一同将这盘棋下完?”

    “这盘棋太过于隐秘,当今天下也不超过五人有这个资格在其中落子,我还没有那份心计与棋力在其中落子,只能跟在几位前辈的身后,一睹这世间第一棋局!”

    “阴阳家那位比邹子还要神秘的东皇太一,可在其中落子?”

    子房摇了摇头,却答非所问:“阴阳家祖师邹子,实乃人杰!”

    姜太白心中明了,棋盘上落子之人,除了他三师弟,妖祖白泽之外的第三人便是那位极其神秘的邹子了。

    可即便是三人联手,千万年间,依旧还是未曾占到半分的便宜。

    “墨家众人,先去洗剑城可好?”

    姜太白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了脚下,透过重重云雾,依旧清晰的瞧见了那已经入了魔的孟游。

    “三师弟曾经与我浅谈过一次......”

    姜太白还未曾说完,便是瞧见子房点了点头:“我曾与三葬法师请教过,复盘那三子十年,大抵也是能瞧出一些端倪。”

    姜太白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他.......”

    “身处乱世,无人可以独善其身。”子房迎风而立,“我们都已经逃不出那双搅弄风云的诡谲之手,只能多多谋划,让后世不要再走上我们的路了。”

    .........................

    让众人按计划行事的姬墟百忘,一个人走在群山峻岭之间,即使从子房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那张如同刀削斧凿的脸上,依旧冰冷如霜。

    一向自认为是下棋人的姬墟百忘突然成为了乱世棋盘中的一颗棋子,骄傲如他,心里又怎能接受!

    更何况临行前子房那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姬墟百忘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凌厉的笑容!

    满心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就真的有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了!

    前方的吊桥上,一个身形不输吴封的男子双臂环胸,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在男子身后,大司命与少司命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显然,这是为他专门留下的后手!

    。。。。。。。。。。。。。。。。。。。。。。

    一辆马车缓缓驶在官道之上,一路向东,驾驶马车的是一位丰神玉朗的读书人,能够让堂堂儒家三掌门亲自驾车,很难想象车厢中的人物会是何等的身份。

    孟游静静的躺在车厢内,双眼无神的望着车顶。小道士正坐在一旁打瞌睡,怀里死死的抱着那把无锋的墨色长剑,生怕被别人偷走了一样。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在墨家禁地有过一面之缘的郭小白竟然也出现在了马车上,小丫头明显很是欢脱,本来只是想着跟巨子撒泼打滚,让巨子同意跟这两个家伙一同游历江湖,可谁想巨子竟然是破天荒的同意了,真的就答应了郭小白的请求!

    原本就隔三差五偷偷溜出去的郭小白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夜就整理好了行囊,一大清早就第一个登上了马车,一脸憧憬的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喂,姓孟的,死不了吧?我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本女侠可不想第一次闯荡江湖就有朋友死在我身边啊!多晦气!”

    孟游苦笑了一声,虚弱的道:“放心,死不了!我晚上还没偷偷溜进你房间,纵情驰骋呢,我死都闭不上眼!”

    见孟游还能说些俏皮话,郭小白这才放心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明显命不久矣的家伙,叹了口气道:“就你?你行不行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

    孟游笑了笑,只是刚刚稍微说话急了一些,体内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苦不堪言!

    武夫体魄尽毁,体内的经脉与肺腑也被死气侵蚀的千疮百孔,若不是他之前的底子打的极好,恐怕现在郭小白也就只能坐在孟游的坟头跟他吵嘴了。

    郭小白懒得跟这个受了重伤的家伙多争辩,一脚就将睡的直流口水的小道士给踹醒了,小道士一脸警惕的抱紧了怀里的长剑,之前就因为光顾着睡觉了,这把一看就值不少钱的好剑差点就被这个小姑奶奶偷去了!

    “小道士,你再把你降妖伏魔的事情说说呗,这都多少天了,实在是无聊透顶了!”郭小白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楚楚可怜的望向了小道士。

    小道士临行之前,曾与无尘子一起,一剑斩树妖!

    那位道家天宗的掌门人似乎总是对小道士青睐有加。

    小道士挠了挠头,刚想说,车厢外面便是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到东海了。”

    两人赶忙将孟游扶了起来,撩开车帘,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车外的一切!

    蓝天白云,无尽蔚蓝,十里金沙,人间仙境!

    三人之前哪里见过东海惊涛拍岸的壮阔场景,一时间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住了!

    儒家三掌门坐在车厢外,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敲打在马屁股上,微笑着道:“此处便是天海城了,临近东海,是齐鲁之地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东边有做浩然峰,小圣贤庄便是坐落在其上。”

    郭小白用力点了点头,努力的将口水咽下,嬉皮笑脸的道:“三先生,早就听说天海城的海味乃是人间极品,儒家的读书人又都是深明大义之辈.......”

    话说到一半,郭小白的独自便是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郭小白一脸尴尬,明明半个时辰前这才缠着三先生买了两个饭团,这才刚下肚,肚子便又开始叫了起来。

    “放心,你们的身份我会保密,你们只是我远游之时挑回来的读书种子。”子房温和一笑,“等到了小圣贤庄,定会让你们吃上一顿饱饭的。”

    别的郭小白倒不是很在乎,闯荡江湖嘛,什么苦吃不得?只要米饭管够,那她郭女侠就不会皱半下眉头!

    孟游也是跟着笑,他看向了那远处的浩然峰,不知道孙重言那个木头疙瘩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了...

    浩然峰,小圣贤庄。

    一座悬挂“仁心”匾额的大堂内,名义上的夫子之首,被大秦礼部登名造册的君子正在喝茶,难得偷闲,神色轻松,在座七八人俱是小圣贤庄的夫子,年纪大多都不小了,其中一位国字脸的儒衫老者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那个榜首的丫头也太胡闹了!”

    似乎胡闹二字评语出口后,老夫子犹不解气,再加上一句,“顽劣不堪!”

    要知道这位国字脸的大儒昔年可是大楚文坛的一棵常青树,不仅通晓儒家典籍,更是学百家之所长,本想凭着一腔报复辅佐大楚国运,可谁想最后还是国破家亡,更是被大秦礼部册封为三十六君子之一。

    大儒一气之下,便是携带学生家眷来到了这齐鲁之地,不再过问世事,一心只想教书育人。

    夫子之首是位身材矮小的和蔼老人,貌不惊人,若非在极重规矩的儒家内高居首座,恐怕寻常人见了也会以为他是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老人。

    矮小老人不觉得这位老友的言语坏了心情,笑呵呵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顽劣法?”

    国字脸大儒怒其不争的道:“凉州孙重言天资极好,经义底子也打得不错,老实巴交的,可就是那性格,唉,就连我跟他说话都是装作没听见,不是坐在树下发呆就是时辰未到就回去给媳妇儿烧菜。我儒家先圣有言,‘君子远庖厨’,虽说并不是字面上那般,但若是不专心钻研学问,误入歧途,如何跟三位掌门交代?”

    矮小老人微微点头,专心品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何问题。

    国字脸大儒越说越气,“还有那小丫头阿岛,更是无法无天,上课的时候,经常神游万里,完全不知道尊师重道,一到了课间,不是带着同门下山去捞鱼,就是去祸害功德林外围的竹海,一言不合就跟同门大打出手,可最可气的是门内除了孙重言以外,竟是没有一人能跟她过上十招!!女子读书本就是有违纲常,她又是如此这般野蛮作态!”

    矮小老人忍住笑,不置可否,低下头喝了口茶水。

    大儒叹了口气继续道:“年纪最小的谢狗……倒是老实本分,不逃课,不捣蛋,先生交代下去的课业,次次都做,可这个混账小子就是个蔫坏蔫坏的主儿,整日跟在阿岛的屁股后面,唯她马首是瞻,俨然就是一副小跟班的做派!每次惹出了祸,这个小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甩的一干二净!被责罚了几次之后倒是消停了不少,可上课的时候就在那儿打瞌睡,迷迷糊糊,满桌子口水!。”

    矮小老人依然不急着下定论,笑眯眯望向某个一直偷偷打盹的皮包骨老人,“苏老,怎么说?”

    腰间别有一块古朴戒尺的老人,被点名后,打了个激灵,睁眼迷糊道:“啥?春食居的牡蛎送来啦?这东西可是宝贝儿啊,你们多吃一些,说不定回去还能多生几个儿子!”

    矮小老人望着这位辈分极高的大儒,无奈的摇了摇头。

    皮包骨老人坐直身体,话锋突然一转,问道:“是荀圣的学问大,还是在座各位大?”

    这不是废话吗?

    老人又问:“那么是荀圣眼光好,还是诸位先生好?”

    得嘞,还是废话。

    儒家自至圣先师开创至今,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如同过江之鲫一般,可真正读书读到圣人之境的又能有几个呢?

    区区三人罢了。

    就算他们已经是天下声名远扬的大儒,在这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小圣贤庄内教书育人,钻研学问,可一旦他们百年之后,名声可还能再继续响彻二十年?

    如何能与儒家三圣相提并论!

    众人虽说一生都在钻研学问,可却并不是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苏老的言下之意,他们都是心知肚明。

    荀圣坐镇小圣贤庄,这位老人家都是没有发话,你们这些读书才读了多少年的小家伙们凭何在此嘀嘀咕咕,妄自非议?

    真当荀圣老眼昏花,是人是物都看不清了?这小圣贤庄内,除了三位掌门之外,也就只有这三个小家伙进入藏书楼跟进自家后院一般随意,咱们这些夫子先生都没有这种待遇,还看不出来荀圣的意思?

    地位极之高的苏老费力的起身,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掏了掏自己的裤裆,苦着脸道:“子房回山了,各位夫子先生保重,我就先撤了!”

    众人望着那溜之大吉的苏老,脸上也是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笑容。

    在这小圣贤庄内,能够直呼三掌门大名的人,除了他的两位师兄和那从未有人见过的荀圣外,也就只有这位辈分高的吓人的苏老有这般胆魄了!

    就连三掌门那副啰嗦的嘴脸,也是跟这个老家伙学的!

    ————

    齐鲁之地多平原,相比于那名气大到没边的泰山来说,浩然峰其实半点不算巍峨,只是矮个子里拔高个,才显得格外挺拔秀气。

    山顶有一株千年银杏树,有个一年四季都穿着单薄布衣的小姑娘发完呆后,熟门熟路地抱着树干,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结果她看到一个守株待兔的年轻男子。

    儒家三掌门温和的笑着,问道:“这个点,是又逃课啦?”

    小姑娘倒是个实诚的,“嗯。我知道儒家有规矩,我认罚。”

    三掌门温柔的笑问道:“怎么,之前在岛上生活的时候,动不动就要挨板子?”

    被晒得黝黑的小姑娘摇头道:“我们岛上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我爹也舍不得打我,只要不惹事,就从来都不会挨板子的。”

    子房哦了一声,好奇问道:“在上边看什么呢?”

    小姑娘愣了愣,看在他是儒家三掌门的份上,这才不情不愿的回答道:“风景啊。”

    子房愈发感兴趣,“什么风景这么好看,我怎么不知道。”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三掌门你自己爬上去看呗。”

    子房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呦,是想着咱们一起不守规矩,然后好让我不告发你吧?小丫头,挺机灵啊。”

    小姑娘呵呵笑了笑,然后又摇头。

    三掌门蹲下了身子,弯着腰,笑望向小姑娘问道:“是不是觉得你爹让你来我们这读书,有些不高兴了?”

    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这个长得颇为俊俏的三掌门,怎么一张嘴就比自己那个只知道练拳却读不进去半点书的老爹还要烦人呢?

    三掌门给气笑了,“小姑娘,你刚才那眼神是何意,是觉得我年纪轻轻,行事却又如此老派是不是?”

    名为阿岛的小姑娘缓缓点头。

    他们岛上虽然读书人不多,可是他爹打小就告诉他,这辈子都不能撒谎骗人,若是是一些不好的话,惹得别人生气了,想跟你动手,那就狠狠的打回去!他娘的说实话天经地义,我错哪儿了?

    小姑娘瞧着三掌门身后的三个陌生人,顿时就来了兴趣,双臂环胸,向左走了几步,再向右移动几步,扬起脑袋看着一脸病态的孟游,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会溜门撬锁吗?会捕鱼烤肉吗?会讲话本吗?”

    孟游不知道这个长得跟假小子一样的小姑娘怎么就单单问自己,但也只好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一脸的欢欣雀跃:“那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在小圣贤庄有什么事就报我阿岛的名字!我罩着你!”

    说完,担心被罚的小姑娘便是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了。

    孟游一脸疑惑的看着三掌门,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可能是你这锤炼的极好的武夫肉身让这丫头想起了她的爹吧。”

    孟游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小丫头,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爹啊。

    ————

    浩然峰上有一座小湖,湖水清澈见底,种植有满满的荷花,虽刚刚入春,还未到花季,但满湖含苞待放的莲苞却有着另一番美感。

    有个七八岁的小书生手持一杆绿竹鱼竿,坐在岸边垂钓,正面一看那娃娃正睡的香甜,口水如同瀑布一般飞流直下。

    这个时间,所有的弟子都应该在习课才对。

    终于有一个一头短发的黝黑少女,来到男孩身边站定,“都已经半个时辰了,怎么一条鱼都没掉出来?”

    小男孩慌忙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笑嘻嘻的道:“老大,这湖里的鱼儿都学精了,死活就是不咬勾!”

    “肯定是那些夫子动了手脚,不然凭我交给你的技巧,咱们今天中午又能大吃一顿了!”

    阿岛的脸上隐约有些怒气。

    她还准备用刚钓上来的鱼来招待自己新认识的朋友呢!

    看他那病恹恹的样子,平日里肯定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烤鱼吧!

    “谢狗!我们去山下偷几条鱼来!”

    “老大,不好吧?城里的饭馆都让咱们偷了个遍了,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锁,咱们之前不是试过了吗,那锁根本就撬不开啊!”

    “要不咱们去藏书楼偷两本书拿出去换?我听城里的大人说,那些书能换不少银子呢?”

    “老大你忘了咱们之前去竹海砍竹子做鱼竿,被抓到后抄了整整三百遍的文章啊!我现在手还疼呢!”

    阿岛点了点头,抄书的确是世间最大的惩罚了!

    可无论如何,今天都得让她的新朋友吃上自己拿手的烤鱼!

    “谢狗,你怕疼吗?”

    男孩点了点头,都快要哭出来了:“老大,又要用那招?”

    阿岛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照着男孩的面门就是一拳!

    平静的小圣贤庄内一时间鬼哭狼嚎。

    ————

    孙重言一副儒生打扮,怀里拿着一个餐盒,里面是他娘子亲手为他做的午饭。

    孙重言在小圣贤庄的朋友极少,不过性子倒是温和,逢人便笑,即使被人当成傻子戏弄,他也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他在小圣贤庄只被罚过一次,是因为伙同谢狗和阿岛去功德林外的竹海偷砍竹子做鱼竿。

    孙重言吃着饭盒里的餐食,味道一如既往的咸的怕人,可孙重言一边喝水,一边将娘子做的食物吃光。

    他抬头,瞧见了一脸鼻青脸肿的谢狗正满心欢喜的抱着两条大鱼,一蹦一跳的朝着自己走来。

    本来一脸得意的谢狗瞧见了孙重言后,立即哭得伤心欲绝,哽咽道:“孙重言,中午吃鱼!”

    孙重言被这个孩子弄得哭笑不得:“又因为嘴馋挨揍了?”

    谢狗死命摇头,“今儿真不是我嘴馋,是老大认识了新的朋友,我们江湖中人当然得表示表示了!”

    “江湖中人哪个像你这样靠着苦肉计还鱼吃的?”

    “我就是啊。”

    孙重言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跟我开口,几条鱼的钱我还是有的。”

    谢狗突然抬起头,豪气的拍了拍胸脯笑道:“干嘛呢!瞧不起我谢狗是不是?别罗里吧嗦的,一会记得藏书楼集合!”

    不等孙重言挽留,谢狗早就跑的没影了。

    跟阿岛一般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