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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的开始

    沙城,一个

    这天晚上饭桌上,一家三口坐着。

    韶染妈妈给韶染夹了菜放在她碗里:“染染明天中午我和你爸爸要开车去你外婆家一趟,你外婆身体不太好,所以爸妈要过去几天,你呢,就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

    韶染吃着饭,听到妈妈说要离开几天,抬起头看着她:“你们去外婆家为啥不带我?我也想去看外婆。”

    韶染爸爸:“我倒是挺想带你去的,可是你得上学,你现在高三,我们这开车都要开半天才能到你外婆家,来来回回都得一天,你可耽误不起,马上高考了。等你放暑假了再带你去,然后告诉外婆你考了个好学校。”

    韶染妈妈:“嘿,这染染都还没考,你就知道考了个好学校?”韶染也附和着。

    韶染爸爸:“我闺女考上什么学校都是好学校,再说咱闺女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韶染:“行了,爸!你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不也得上班吗?去几天没关系吗?”

    韶染妈妈:“我跟你爸都请假了,等回来给你带你喜欢吃的外婆做的豆腐乳。”

    韶染:“好嘞!那你们路上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吃饱了,去写作业了,你们慢慢吃。”

    韶染爸爸:“去吧!这才吃这么点就不吃了,都瘦了,这高三压力就是大。”

    第二天

    教室里刚打响的下课铃,闺蜜林晨就把脑袋趴在桌上。

    嘴里嘟囔着:“这该死的高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从高二开始,我都分不清周末了。天天就是读书补课写作业,没完没了。”

    韶染摸着她的头:“行啦!再熬过这个学期就可以了。到了大学咱们就自由了,到时候你再找个男朋友,你就不会抱怨高中三年了。我妈说以后我们都会怀念这三年的。”

    突然座位旁边,站着一个人,声音从脑顶传来:“你们干嘛呢?焉啦吧唧的!下课了也不活动活动一下。走,哥请你们吃冰棍去。”说着就拉着韶染的胳膊就提了起来。这是他们俩最后的男性朋友陆哲。

    韶染抽回自己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转头拉起林晨:“走,吃冰棍去。”

    预备铃响起,三人还每人拿着根冰棍走着。

    林晨咬了两口:“这么快,我还没吃几口呢!”

    韶染拉着林晨就跑:“一边跑一边吃,上课铃也快响了。陆哲你快点!”

    陆哲嘴巴含着冰棍一边跑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节好像是阎王的课,迟到就完了。”

    三人在上课铃响的前几秒做到位置上,老师后脚就走进来了。三人也刚好把冰棍吃完,气喘吁吁的听着讲台上老师说话。

    这节课韶染感觉格外的久,心里总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课不到半小时,突然班主任走到教室门口敲了下门:“王老师打扰一下,我们班邱韶染的家里来电话了,有急事我找下他。”

    听到班主任叫她,她懵了一下,平时一般家里不会打电话来学校找她,今天怎么回事。台上的王老师示意让她出去,她站了起来走出去,跟着班主任往前走。

    班主任突然回过头对着她:“韶染,你做好心里准备。”

    班主任这么一说,弄得她一头雾水。班主任接着说:“医院刚刚打了电话到学校,说是你爸妈在高速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带你过去。”

    韶染在听到出了车祸的时候脑袋就木了,一时反应不过来,难怪她心这么慌。她就这样一言不吭的跟在班主任后面。

    医院手术外面,医生在跟着班主任说着什么,韶染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突然医生走过来:“你就是患者家属吧?”

    韶染抬头看向医生,眼神里没有一点波动。医生继续说:“我们尽力了,你爸妈都抢救无效,请节哀。”说完医生转身就走了。

    韶染难受得快喘不过气了,她不相信这些是真的,就这样做着不动。

    班主任在一旁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看她还没有动就走了过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难过就哭出来,别坐着不动,你还是去看他们最后一眼吧!”

    停尸间里,两张床上两个人盖着百布,韶染不敢去揭开百布,她希望这不是她父母,她不敢揭开,她怕看到躺在床上的父母没有一丝生机,班主任就这样现在后面看着她。

    没一会儿韶染出声了:“吴老师,你先出去吧!我想陪他们呆一会儿。”

    班主任看着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担心她会扛不住,可还是走出了房间。

    韶染伸出两只手,一边一只手攥着百布,始终不敢掀开,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百布,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熟悉的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就这样看着。最后她控制不住,蹲下了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你们说好要陪我过18岁生日的,就只有一个月了,你们不能言而无信,说好要看我考上大学,看我谈恋爱结婚的,你们怎么就躺在哪里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变小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你不是说要去外婆家带豆腐乳给我的呢?你不是说在我十八岁送我一双高跟鞋的呢?这些我都不要了,你起来,我们回家好不好。”一边哭着一边说,双手紧攥着床边,她又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不是说要看我嫁人吗?看那个臭小子娶了我吗?怎么躺在这里不动?是不是又睡着了,你赶紧醒,不然我去找外面的臭小子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哭着哭着她哭累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就这样坐着。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韶染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四人冲了进来,两老人趴在自己女儿的床边就哭了起来,舅舅站在床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舅妈看了眼病床,眼眶红了,她转眼看到坐在两个床中间地上的韶染,走过去扶起了她。

    韶染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外婆他们,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也需要安慰。她檫干眼泪,走到外婆背后,拍着外婆的背。

    “外婆,别太难过,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他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们都要好的。”这些话是父亲曾经跟她说的,那时父亲也失去了父亲,可他却总这话安慰韶染,他才知道那时候父亲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