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围困
由联合政府官方运营的机械巴士缓缓停在指定的停泊区域，车门刚刚打开，不需要司机多加催促，车上的乘客便一涌而下。
然而各式各样的人群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车外，他们当中大部分是推销各种手工艺品和食物的商贩，小部分是盯上刚探险归来的冒险者的收购商，还有混杂其中的乞讨者和扒手。
他们迅速确定好潜在的“客人”，然后轰轰烈烈地将目标包围起来。
这些老油条往往眼光毒辣，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潜在目标，哪些是不能惹的“大人”。
毕竟在超凡者多如牛毛的流光城，他们几乎是社会最底层，连二阶超凡者都不敢轻易招惹。
一时间，叫卖声、乞讨声接连不断，行人钱包和行李偷走后的叫骂声也层出不穷。
偷窃者通常会伪装成小贩或者乞丐，选择合适的对象和时机下手。或者说，小贩和乞丐们都可能是潜在的小偷和扒手，只要你稍不留神，他们便趁机会摸走钱包或者顺走行李。
面对鬣狗的的人群，有经验的乘客都死死看好自己的行李，在包围圈尚未完成之前便挤了出去。遗憾的是，叶枫和安言因为选了比较靠里的座位，没能及时下车，然后就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暂时困住了。
叶枫面无表情，催动着体内魔力，毫不掩饰三阶巅峰的超凡波动，众人识趣地上前阻拦——这些没背景没实力的小人物理所当然地误认为这年轻的超凡者是某大家族的子弟，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安言没有主动外放超凡波动，但圣职者的打扮以及与集市格格不入的气质令那些商贩没敢随意上前——并非高人一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恬静圣洁，而且他们也看出这位年轻的修女和那位冷漠的超凡者少年是同伴。
小贩们很识趣，五六个乞讨者却使劲往前凑。他们有男有女，年龄不一，但都同样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个干瘦的小老头还瘸着腿、拄着棺杖，他们向安言伸长手臂，手里拿着用来同样破旧的器皿——他们知道有些“大人”不喜欢他们乌黑的手。
“圣女大人，我的丈夫没了，母亲和儿子得了绝症，我已经没钱给他们买药了，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圣女大人帮帮我吧，我家孩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救救孩子吧！”
“可怜可怜我吧，圣女大人！”
乞讨者声泪俱下，以最卑微最可怜的语气哀求着。
这些依靠他人怜悯良善为生的可怜人其实不敢轻易惹恼普通的超凡者，真被超凡者大爷收拾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谁会为了几个社会底层的“蝼蚁”去触怒社会中流砥柱的超凡者呢？甚至不少人将他们是做蝼蚁都不如的“蛀虫”。
如此一来，严于律己、慎言慎行的圣职者反倒成为他们最佳的目标，他们深知只要自己没有过分逾越，代表教会脸面的圣职者大人即便不悦，也轻易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简单点说就是——欺人良善，捏柿挑软。
安言控制着表情，投手释放圣光笼罩周边的众人。
“圣光在上，圣光教堂在岩武门东边2公里设立了赈济所，那里有免费的食物和药物，任何人皆可前往求助。赈济所还设有事务介绍处，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体面的工作。”
然而安言的话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乞讨者没有离去，他们一遍遍的说着“家人、孩子、病痛、饥饿、残疾、无法工作”，乞求着他人施舍，甚至又凑近了几分。
安言无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次甚至用上了圣言术。
带有安抚、镇定效果的圣言术立刻令乞讨者们冷静下来，但他们仍然没有让开道路，依旧木讷地低声重复着那些可怜的话，那位没了丈夫、母亲孩子重病的女人甚至还想上前抓住安言的手。
安言灵巧地躲开，却不禁皱眉，圣言术没有发挥想象中的效果，而带有攻击性的神术是万万不能对无罪的普通人使用的，尤其她还是圣光教会的预备圣选，这让她不得不思考接下里应该任何应对。
商贩们则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些，他们不想和任何一方扯上关系——招惹了走投无路的乞丐们，很可能会遭受无止境的纠缠，至于触犯一位年轻但强大的圣职者，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直沉默的叶枫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声道：
“让一让，让一让。”
说罢，他操控魔力在体表形成了一层简易的魔力屏障，然后便从乞丐中间硬挤了出去。那屏障足以推开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又不至于伤到他们。
乞丐们被魔力推开，“牢笼”出现一丝空隙，安言紧跟其后，同样释放出圣光形成简易屏障，趁机脱离困境。
在乞讨者们反应过来之前，被包围的两人早已身处数十米外，超凡者的强大体能远非不能使用魔法的常人可以比拟，一旦包围圈被打破，他们便再也不可能再将身为超凡者的叶枫和安言围困起来。
“大姐，我们就这样放跑了‘那个人’亲自指派的目标，我们会不会被——”那位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眉头都快要拧成一个漩涡，不过此时他的声音竟比方才年轻了许多，听起来像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和他干瘦年迈的外表完全不符合，明显是易容过的。
队伍中另一位年纪较大的男人也跟着出声：“你是‘头羊’，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乞丐都没出声，缩着脖子看着被称呼为“大姐”和“头羊”也就是先前那位哭诉着丈夫去世、母子重病的女人，一副全听她话事的样子。
女人此时也是满脸愁容，她很清楚这些人的真实想法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她也很清楚自己就是那个高个儿的。
她是这支队伍的“头羊”没错，但“头羊”是要带着大家谋生的，你能带着大家吃饱，那你就是“头羊”，否者的话便是一块“羊肉”。
而且，“头羊”是有“牧羊人”的！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某位大人手底下专门做一些难度较低的脏活的社会底层，是可以随时抛弃更换的“工具”，而他们这种没有实际战斗力但又有一定价值的工具人被称为“羊群”，有一定战斗力的工具人则是“狼群”。
想到几个月前“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强迫自己成为“头羊”，女人只觉得愤怒、无奈，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在成为头羊之前，女人本就是某个小型团体的头领，干的也是些小偷小摸的灰色产业，而“牧羊人”准确地找到了自己，而且还准确地开出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给她母亲和儿子治病的药。
女人当然也可以拒绝，但拒绝后会不会被杀鸡儆猴，就全看“牧羊人”的良心了，前提是人家有这玩意。
成为“头羊”之后，她原先的小团体被拆散，新队伍里只有下那位称呼她为“大姐”的“小老头”是她原来的手下，她能争取到这“小老头”，还是因为他的化妆技术很好，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方便，其他人就没办法争取了，“牧羊人”也不喜欢太难掌控的“羊群”。
其实“牧羊人”给的药只要有钱就能在流光城稍大一点的药店买到的半管制药物，然而“金钱”和“进城”对贫民而言就是最大的天堑。
女人说的“丈夫没了，母亲和儿子得了绝症”也并非假话，只不过她的目的或者说任务并不是乞讨到金钱，而是逼目标人物也就是安言对“平民”作出不合教义的举动，最好是能逼她直接“动手”，可惜在叶枫的干扰下，她失败了。
如果一件“工具”没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那这个“工具”下场想必绝对不会好到那里去。
女人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思路：“我也联系不上‘牧羊人’，回去和‘狼头’报告情况，我们发现了目标和一个冒险者少年关系不浅，这也算是重要收获。”
“狼头”是“狼群”的头领，也是他们这个“羊群”的直接上司，平时“那个人”只负责发号施令，并不会事无巨细地管理手下的“狼群”和“羊群”，“羊群”有什么事情也是通知“狼头”，只有他才能联系上“牧羊人”。
然而“羊群”这次的目标是“牧羊人”直接找到“头羊”下达命令，没有通过“狼头”，所以他们才这么忧心忡忡。
女人压低声音：“如果‘牧羊人’不肯放过我们，那就只能跑了！”
小老头很惊讶：“那你要丢下你母亲和你儿子？”
女人没回答这个问题，当时她脸上扭曲而坚定的表情似乎给出了答案。
这也是一个警告：我连家人都可以放弃，所以你们这些和我无亲无故的人最好也不要出卖我！
能混进“羊群”的，哪怕武力值为零，至少也是个人精，大家都听懂了深层的意思，他们也不急，反正就算怪罪下来，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头羊”，真轮到他们了估计也跑不掉。但“头羊”真的要跑路的话，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去举报了，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
“那些人有些不对劲，恐怕不是普通的乞丐，”叶枫边走边说，“一般人不敢对圣职者如此无礼，而且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抵抗住圣愈术的镇抚效果。”
在圣器加持下的圣言术，连叶枫都稍稍受到了影响，而那些乞讨者明明没有魔力，而且明显受到圣言术的影响冷静了下来，但却依旧敢将两位超凡者包围起来，那个女人甚至还准备想抓住安言，不让她离开。
“他们恐怕是某些组织派出的挑事者，估计是想用我的身份借题发挥。”
“那你要更谨慎些了，小心点总没有错。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之前没有和你一起做过城外客车，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不然一停车我就带你先跑了。”
叶枫顿了顿，笑道：“不过我还以为圣女大人会善心大发，给几个铜板打发走他们。”
“圣光有言，不可无善，不可滥善；不可怠惰，不可贪得。”
身形娇小的安言加紧脚步跟上叶枫，不紧不慢地说：“单纯施舍金钱也救不了他们，我相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哪怕是去赈济所做体力活也足以维生，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意图挑起事端，即使我施舍金钱，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枫对此不置可否：“赈济所的‘以工代赈’其实仅够维生罢了，将弱不禁风的病人从五六公里外的贫民窟带到赈济所可不是件轻松事，还要再将病人运回去，拿到的药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有时候，有些人，哪怕四肢健全甚至身强力壮，也可能会真的走投无路的。”
“不过我认为你这次做的也没错，救穷济苦本就是一项技术活，这些苦差事就交给赈济所头痛吧。你就安心修行，为‘圣选仪式’做好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安言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叶枫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两人就这样沉默而灵活地穿行在人潮当中，以常人难以堵截又不会过于张扬的速度靠近流光城的入城关卡。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流光城最外围的铁血之壁和岩武门也愈发巍峨，数百米高的超凡建筑甚至抬头望不到顶。
这宛如神迹的宏伟建筑确确实实是“凡人”造物，不过人类在创造它时也确实使用了众多尖端的超凡技术，拓荒时期数十代人耗费无数资源、付出后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创造出的人类工程学奇迹，海量的金属和巨石以及数不清的超凡机关共同筑建成山脉般的巨构。
然而各式各样的人群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车外，他们当中大部分是推销各种手工艺品和食物的商贩，小部分是盯上刚探险归来的冒险者的收购商，还有混杂其中的乞讨者和扒手。
他们迅速确定好潜在的“客人”，然后轰轰烈烈地将目标包围起来。
这些老油条往往眼光毒辣，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潜在目标，哪些是不能惹的“大人”。
毕竟在超凡者多如牛毛的流光城，他们几乎是社会最底层，连二阶超凡者都不敢轻易招惹。
一时间，叫卖声、乞讨声接连不断，行人钱包和行李偷走后的叫骂声也层出不穷。
偷窃者通常会伪装成小贩或者乞丐，选择合适的对象和时机下手。或者说，小贩和乞丐们都可能是潜在的小偷和扒手，只要你稍不留神，他们便趁机会摸走钱包或者顺走行李。
面对鬣狗的的人群，有经验的乘客都死死看好自己的行李，在包围圈尚未完成之前便挤了出去。遗憾的是，叶枫和安言因为选了比较靠里的座位，没能及时下车，然后就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暂时困住了。
叶枫面无表情，催动着体内魔力，毫不掩饰三阶巅峰的超凡波动，众人识趣地上前阻拦——这些没背景没实力的小人物理所当然地误认为这年轻的超凡者是某大家族的子弟，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安言没有主动外放超凡波动，但圣职者的打扮以及与集市格格不入的气质令那些商贩没敢随意上前——并非高人一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恬静圣洁，而且他们也看出这位年轻的修女和那位冷漠的超凡者少年是同伴。
小贩们很识趣，五六个乞讨者却使劲往前凑。他们有男有女，年龄不一，但都同样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个干瘦的小老头还瘸着腿、拄着棺杖，他们向安言伸长手臂，手里拿着用来同样破旧的器皿——他们知道有些“大人”不喜欢他们乌黑的手。
“圣女大人，我的丈夫没了，母亲和儿子得了绝症，我已经没钱给他们买药了，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圣女大人帮帮我吧，我家孩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救救孩子吧！”
“可怜可怜我吧，圣女大人！”
乞讨者声泪俱下，以最卑微最可怜的语气哀求着。
这些依靠他人怜悯良善为生的可怜人其实不敢轻易惹恼普通的超凡者，真被超凡者大爷收拾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谁会为了几个社会底层的“蝼蚁”去触怒社会中流砥柱的超凡者呢？甚至不少人将他们是做蝼蚁都不如的“蛀虫”。
如此一来，严于律己、慎言慎行的圣职者反倒成为他们最佳的目标，他们深知只要自己没有过分逾越，代表教会脸面的圣职者大人即便不悦，也轻易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简单点说就是——欺人良善，捏柿挑软。
安言控制着表情，投手释放圣光笼罩周边的众人。
“圣光在上，圣光教堂在岩武门东边2公里设立了赈济所，那里有免费的食物和药物，任何人皆可前往求助。赈济所还设有事务介绍处，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体面的工作。”
然而安言的话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乞讨者没有离去，他们一遍遍的说着“家人、孩子、病痛、饥饿、残疾、无法工作”，乞求着他人施舍，甚至又凑近了几分。
安言无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次甚至用上了圣言术。
带有安抚、镇定效果的圣言术立刻令乞讨者们冷静下来，但他们仍然没有让开道路，依旧木讷地低声重复着那些可怜的话，那位没了丈夫、母亲孩子重病的女人甚至还想上前抓住安言的手。
安言灵巧地躲开，却不禁皱眉，圣言术没有发挥想象中的效果，而带有攻击性的神术是万万不能对无罪的普通人使用的，尤其她还是圣光教会的预备圣选，这让她不得不思考接下里应该任何应对。
商贩们则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些，他们不想和任何一方扯上关系——招惹了走投无路的乞丐们，很可能会遭受无止境的纠缠，至于触犯一位年轻但强大的圣职者，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直沉默的叶枫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声道：
“让一让，让一让。”
说罢，他操控魔力在体表形成了一层简易的魔力屏障，然后便从乞丐中间硬挤了出去。那屏障足以推开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又不至于伤到他们。
乞丐们被魔力推开，“牢笼”出现一丝空隙，安言紧跟其后，同样释放出圣光形成简易屏障，趁机脱离困境。
在乞讨者们反应过来之前，被包围的两人早已身处数十米外，超凡者的强大体能远非不能使用魔法的常人可以比拟，一旦包围圈被打破，他们便再也不可能再将身为超凡者的叶枫和安言围困起来。
“大姐，我们就这样放跑了‘那个人’亲自指派的目标，我们会不会被——”那位拄着拐杖的“小老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眉头都快要拧成一个漩涡，不过此时他的声音竟比方才年轻了许多，听起来像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和他干瘦年迈的外表完全不符合，明显是易容过的。
队伍中另一位年纪较大的男人也跟着出声：“你是‘头羊’，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乞丐都没出声，缩着脖子看着被称呼为“大姐”和“头羊”也就是先前那位哭诉着丈夫去世、母子重病的女人，一副全听她话事的样子。
女人此时也是满脸愁容，她很清楚这些人的真实想法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她也很清楚自己就是那个高个儿的。
她是这支队伍的“头羊”没错，但“头羊”是要带着大家谋生的，你能带着大家吃饱，那你就是“头羊”，否者的话便是一块“羊肉”。
而且，“头羊”是有“牧羊人”的！
说到底，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某位大人手底下专门做一些难度较低的脏活的社会底层，是可以随时抛弃更换的“工具”，而他们这种没有实际战斗力但又有一定价值的工具人被称为“羊群”，有一定战斗力的工具人则是“狼群”。
想到几个月前“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强迫自己成为“头羊”，女人只觉得愤怒、无奈，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在成为头羊之前，女人本就是某个小型团体的头领，干的也是些小偷小摸的灰色产业，而“牧羊人”准确地找到了自己，而且还准确地开出自己无法拒绝的条件——给她母亲和儿子治病的药。
女人当然也可以拒绝，但拒绝后会不会被杀鸡儆猴，就全看“牧羊人”的良心了，前提是人家有这玩意。
成为“头羊”之后，她原先的小团体被拆散，新队伍里只有下那位称呼她为“大姐”的“小老头”是她原来的手下，她能争取到这“小老头”，还是因为他的化妆技术很好，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方便，其他人就没办法争取了，“牧羊人”也不喜欢太难掌控的“羊群”。
其实“牧羊人”给的药只要有钱就能在流光城稍大一点的药店买到的半管制药物，然而“金钱”和“进城”对贫民而言就是最大的天堑。
女人说的“丈夫没了，母亲和儿子得了绝症”也并非假话，只不过她的目的或者说任务并不是乞讨到金钱，而是逼目标人物也就是安言对“平民”作出不合教义的举动，最好是能逼她直接“动手”，可惜在叶枫的干扰下，她失败了。
如果一件“工具”没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那这个“工具”下场想必绝对不会好到那里去。
女人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思路：“我也联系不上‘牧羊人’，回去和‘狼头’报告情况，我们发现了目标和一个冒险者少年关系不浅，这也算是重要收获。”
“狼头”是“狼群”的头领，也是他们这个“羊群”的直接上司，平时“那个人”只负责发号施令，并不会事无巨细地管理手下的“狼群”和“羊群”，“羊群”有什么事情也是通知“狼头”，只有他才能联系上“牧羊人”。
然而“羊群”这次的目标是“牧羊人”直接找到“头羊”下达命令，没有通过“狼头”，所以他们才这么忧心忡忡。
女人压低声音：“如果‘牧羊人’不肯放过我们，那就只能跑了！”
小老头很惊讶：“那你要丢下你母亲和你儿子？”
女人没回答这个问题，当时她脸上扭曲而坚定的表情似乎给出了答案。
这也是一个警告：我连家人都可以放弃，所以你们这些和我无亲无故的人最好也不要出卖我！
能混进“羊群”的，哪怕武力值为零，至少也是个人精，大家都听懂了深层的意思，他们也不急，反正就算怪罪下来，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头羊”，真轮到他们了估计也跑不掉。但“头羊”真的要跑路的话，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去举报了，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
“那些人有些不对劲，恐怕不是普通的乞丐，”叶枫边走边说，“一般人不敢对圣职者如此无礼，而且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抵抗住圣愈术的镇抚效果。”
在圣器加持下的圣言术，连叶枫都稍稍受到了影响，而那些乞讨者明明没有魔力，而且明显受到圣言术的影响冷静了下来，但却依旧敢将两位超凡者包围起来，那个女人甚至还准备想抓住安言，不让她离开。
“他们恐怕是某些组织派出的挑事者，估计是想用我的身份借题发挥。”
“那你要更谨慎些了，小心点总没有错。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之前没有和你一起做过城外客车，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大胆，不然一停车我就带你先跑了。”
叶枫顿了顿，笑道：“不过我还以为圣女大人会善心大发，给几个铜板打发走他们。”
“圣光有言，不可无善，不可滥善；不可怠惰，不可贪得。”
身形娇小的安言加紧脚步跟上叶枫，不紧不慢地说：“单纯施舍金钱也救不了他们，我相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哪怕是去赈济所做体力活也足以维生，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意图挑起事端，即使我施舍金钱，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枫对此不置可否：“赈济所的‘以工代赈’其实仅够维生罢了，将弱不禁风的病人从五六公里外的贫民窟带到赈济所可不是件轻松事，还要再将病人运回去，拿到的药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有时候，有些人，哪怕四肢健全甚至身强力壮，也可能会真的走投无路的。”
“不过我认为你这次做的也没错，救穷济苦本就是一项技术活，这些苦差事就交给赈济所头痛吧。你就安心修行，为‘圣选仪式’做好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安言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叶枫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两人就这样沉默而灵活地穿行在人潮当中，以常人难以堵截又不会过于张扬的速度靠近流光城的入城关卡。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流光城最外围的铁血之壁和岩武门也愈发巍峨，数百米高的超凡建筑甚至抬头望不到顶。
这宛如神迹的宏伟建筑确确实实是“凡人”造物，不过人类在创造它时也确实使用了众多尖端的超凡技术，拓荒时期数十代人耗费无数资源、付出后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创造出的人类工程学奇迹，海量的金属和巨石以及数不清的超凡机关共同筑建成山脉般的巨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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