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狼群屠杀
羊皮纸张泛黄，其上纹饰着暗红色的不知名图案——斜着交叉的十字，形如乂，末端勾起锋利的小尖角，下方再接上菱形的下半部，如同一个遮口面罩。
猜测不出纹饰的含义，洛德撩起黑袍收起了徽章。
“村子距离雪城大概有多远的路程？”他诚心地偏过头发问。
在一年的短暂生活中，洛德从未远离过雪村。
他所了解的一切，全都局限于一个人口不过五十的小村落，而更多的认知，也都源于村民的日常交谈以及福克神父的讲授。
“若以普通人计算，没有意外的话，不停歇地走上一天一夜就到了。”
旅途总是充满各种风险与意外，无论是极端天气，还是饥饿的野狼，甚至是盘踞在某个小营地的盗贼团。
亨特双手各扶持着一根粗壮的木杖，好不自觉地又道：“加上我的话，走两天也足够了。”
‘一天一夜……’
洛德内心估算着距离，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不可察地转向芙尔莲娜。
福克神父身死的那天，正值上午；而他遇见芙尔莲娜的时间，也正是次日的上午。
也就是说，若芙尔莲娜不具备特殊的能力，仅仅只是普通人，她便独自一人从遥远的城中毫不停歇地一路来到村中。
途中没有遇到野兽阻拦，没有迷路，更没有受到风雪天气的影响。
未免过于巧合。
“神父大人，我脸上有什么吗？”
注意到洛德正注视着自己，芙尔莲娜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头发上有雪花。”随便找了个借口，洛德搪塞了过去。
就在这时，同行的亨特侧耳微微颤动，突然止住了脚步，快速扔下右手的木杖，松开腰带上的绳扣，取下了锯齿刀。
“准备好，野狼来了。”
洛德即刻停步静听，然而耳中听到的不是风声，便是松叶摩挲的沙沙声。
直到约莫十秒后，远方密林中才传来一声声低沉的狼嚎声，证实了亨特的预警。
熟练的猎人常常对猎物拥有异常的警觉性，这一点即便洛德天生感知敏锐也无法比拟。
“借我一把刀。”
先前的阔剑经过审判火焰的燃烧以及脓液的侵染，剑身焦黑，刃口崩裂，已经无法使用。
“嗯？”亨特像是听到什么诡异的谬论般，怪异地望向洛德。
“你的奇迹呢？”
先前他一直以为洛德只是福克神父的工具人，不敬神，也不通奇迹。
但是在他失血昏迷期间，对方直接释放出罕有的火焰奇迹，焚毁了野兽，热浪也将他从神志不清的状态唤醒。
他这才知晓原来洛德也是神职人员。
“没有必要。”
洛德朝亨特伸出手，对方皱着眉头甩手抛出了锯齿刀。
小山坡上积雪滑落，悄无声息地，一只只通体雪白的野狼从各个坡头，树干边探头而出。
为首的狼王身形最为庞大，兽瞳闪烁着红光。
将近三天，狼群没有任何食物来源。
眼下，它们即将大快朵颐。
“嗷呜！”
骇人的狼嚎从狼王的巨口中升起，吹响了进食的号角。
七头野狼，狼王立于山坡之上，背靠森林，红瞳死死盯着最具威胁力的洛德。
余下六只野狼，狼蹄奔涌，从雪坡上疾驰而下，在行进间有秩序地分化成两个三狼小团体，分别奔向洛德与亨特。
狼群战术，集中弱小野狼的合力来进攻强大的敌人，并由一只狼头来指挥群狼的统一行动。
亨特眉色凝重，取下了另一腰侧的锁镰，三只野狼，若受伤的他能不死，就能够满血复活。
洛德也认真地俯下了身子，双目古井无波，右手的锯齿刀握紧，蓄势而发。
身后是手无寸铁的芙尔莲娜，他无法后退，唯有趁着野狼尚未分散形成夹击阵势，主动出击。
短靴蹬地，雪地陷落，洛德猛然前冲，锯齿刀从下暴力地上挑而出，抽向中间的野狼。
四肢点地，侧身倾斜，中间行动敏捷的野狼轻松躲过挑击。
心有灵犀地，左右两侧的野狼配合着张开大嘴向中间的洛德撕咬。
洛德神色依旧冷静，早有预料，左手扣下扳机。
嘭！
火药从枪口爆射而出，精准地命中在左侧野狼的肩胛骨处，巨大的冲力将它震飞。
同时，右手原本上挑的锯齿刀顺着挥空的余势继续上扬，在空中转过一圈后，洛德突然发力将其砸向右侧的野狼。
咔擦！
锯齿入肉的声音。
紧接着，洛德右臂猛然回拉，宛如屠夫锯肉般，一节节的锯齿在入肉处往回切割。
噗！
温热的狼血喷洒而出，落于雪地，与积雪交融在一起，红白相间，如同画卷。
行云流水的一套连招完成，洛德短靴点地，后撤出一大步，刚好躲过中间野狼的扑咬。
转眼间，来势汹汹的三只野狼，一死一残。
快得甚至连小山坡上注视全场的头狼都来不及反应。
“嗷呜！”头狼仰颈高呼。
受伤的野狼盯着洛德，小声呜咽着缓缓后撤。
另一边，亨特狼狈地躺倒在雪地间，正用两把镰刀和一双腿死死架住压在他身上的三张巨口，腥臭的口水滴落在他过度用力而出血的绷带上。
听到狼嚎，两只角力的野狼忽然松口，步伐一致地朝洛德奔来，而那只受伤的野狼，则缓缓围绕着洛德踱步，伺机找寻着破绽。
一时间，局势再度变化。
一人四狼，三只强劲有力，一只虎视眈眈。
“嗷！”头狼再度高呼。
面前的三狼收到指示，同时从三个方位扑咬而上。
失了挥刀先机，洛德唯有横刀后撤，宽大的锯齿刀此时犹如一面盾牌，在铿锵声中勉强抵御住野狼疯狂的进攻。
锯齿刀长120公分，而洛德身高超过190公分，因此，常人需要双手共持的锯齿刀在他手中，如同一把灵活的单手切肉刀。
在与野狼拉锯的空隙中，通过燧发枪牵制一只野狼，锯齿刀大开大合地挥砍，数次命中了野狼的皮肉，只是由于双狼俱在，他无法有效地切割。
又一个三狼同时进攻的瞬间，伺机而动的残狼抓住机会，从后背一跃而起，利爪伸向洛德的腰椎。
感受到凌冽的风向，洛德及时侧身，脚步向右滑动，躲开了阴险的偷袭。
持着燧发枪的左手缓缓划向衣兜，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使用奇迹。
尽管他有信心缓缓耗死四狼，但是受伤的亨特却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嗷呜！”嚎叫响起，代表着狼群的进攻继续。
洛德不再犹豫，燧发枪往枪套一塞，就要掏出笔记本。
就在此时，一柄飞镰突然从身侧飞来，森寒的镰刀口钩住一只野狼的颈肉，而后猛然一拉，狼首应声断落。
“对付我只留下一只野狼，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冰冷的声音响起，亨特缓缓松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露出里面破烂的黑色猎人服装。
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此时正一点一点地愈合，而在他的脚边，平躺着一只胸腹被切开的野狼。
只是，野狼敞开的胸腹中，内脏清晰可见，却唯独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取而代之的是，野狼的尸体旁多出了一只空荡荡的猎人采血瓶。
显然，亨特在角力中杀死了野狼，不知用何种方法采集了它的血液，治愈了自身。
“嗷嗷！”急促而短暂的狼嚎声。
余下的三狼立即转头退去，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洛德逮住跑得最慢的残狼一刀砸下，当即毙命。
方才残狼的偷袭，洛德虽面无表情，但早已暗记在心。
“先欠着，下次我再找你们玩。”亨特望着逐渐消失在密林中的群狼，冷笑一声，没有追击。
“还你。”
战斗结束，洛德也并不嗜杀，毫不留恋地归还了亨特的锯齿刀。
只是，亨特看向他的眼神异常别扭，上下打量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
“说真的，你别去当神父了，屈才，来我猎人工会吧。”
他就没见过有哪个神父能把双手武器当成单手武器抡得，还抡得虎虎生风，尤其是那一刀屠户般的切割，血液喷溅，甚至让他想起了工会中一位强大猎人曾经的风采。
洛德瞥了他一眼，只以为他又在说疯话，没有理他。
“真不知道为什么至高神会赐福于你。”亨特摇摇头，重新系上锁镰与锯肉刀。
教堂里的主教与神父，每一个能够动用奇迹力量的神职人员，哪一个不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唯独出了洛德这个异类，一手用着神的奇迹，一手杀着神的造物。
尽管他自己也满手鲜血，但他毕竟是个猎人。
“还有两只野狼的尸体，都给你了。”
洛德低头踹了一脚滚落的狼首，让它与自己的身体会合，方便亨特采集血液。
“别再提了，这种程度的野兽血液，品尝了只会让人作呕。”
光是回想到自己方才无奈之下用此等血液治愈自身，亨特便感受到胃中一阵翻腾，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真是恶心的味道。”
“那就走吧，很快就要下雪了。”
猜测不出纹饰的含义，洛德撩起黑袍收起了徽章。
“村子距离雪城大概有多远的路程？”他诚心地偏过头发问。
在一年的短暂生活中，洛德从未远离过雪村。
他所了解的一切，全都局限于一个人口不过五十的小村落，而更多的认知，也都源于村民的日常交谈以及福克神父的讲授。
“若以普通人计算，没有意外的话，不停歇地走上一天一夜就到了。”
旅途总是充满各种风险与意外，无论是极端天气，还是饥饿的野狼，甚至是盘踞在某个小营地的盗贼团。
亨特双手各扶持着一根粗壮的木杖，好不自觉地又道：“加上我的话，走两天也足够了。”
‘一天一夜……’
洛德内心估算着距离，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不可察地转向芙尔莲娜。
福克神父身死的那天，正值上午；而他遇见芙尔莲娜的时间，也正是次日的上午。
也就是说，若芙尔莲娜不具备特殊的能力，仅仅只是普通人，她便独自一人从遥远的城中毫不停歇地一路来到村中。
途中没有遇到野兽阻拦，没有迷路，更没有受到风雪天气的影响。
未免过于巧合。
“神父大人，我脸上有什么吗？”
注意到洛德正注视着自己，芙尔莲娜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头发上有雪花。”随便找了个借口，洛德搪塞了过去。
就在这时，同行的亨特侧耳微微颤动，突然止住了脚步，快速扔下右手的木杖，松开腰带上的绳扣，取下了锯齿刀。
“准备好，野狼来了。”
洛德即刻停步静听，然而耳中听到的不是风声，便是松叶摩挲的沙沙声。
直到约莫十秒后，远方密林中才传来一声声低沉的狼嚎声，证实了亨特的预警。
熟练的猎人常常对猎物拥有异常的警觉性，这一点即便洛德天生感知敏锐也无法比拟。
“借我一把刀。”
先前的阔剑经过审判火焰的燃烧以及脓液的侵染，剑身焦黑，刃口崩裂，已经无法使用。
“嗯？”亨特像是听到什么诡异的谬论般，怪异地望向洛德。
“你的奇迹呢？”
先前他一直以为洛德只是福克神父的工具人，不敬神，也不通奇迹。
但是在他失血昏迷期间，对方直接释放出罕有的火焰奇迹，焚毁了野兽，热浪也将他从神志不清的状态唤醒。
他这才知晓原来洛德也是神职人员。
“没有必要。”
洛德朝亨特伸出手，对方皱着眉头甩手抛出了锯齿刀。
小山坡上积雪滑落，悄无声息地，一只只通体雪白的野狼从各个坡头，树干边探头而出。
为首的狼王身形最为庞大，兽瞳闪烁着红光。
将近三天，狼群没有任何食物来源。
眼下，它们即将大快朵颐。
“嗷呜！”
骇人的狼嚎从狼王的巨口中升起，吹响了进食的号角。
七头野狼，狼王立于山坡之上，背靠森林，红瞳死死盯着最具威胁力的洛德。
余下六只野狼，狼蹄奔涌，从雪坡上疾驰而下，在行进间有秩序地分化成两个三狼小团体，分别奔向洛德与亨特。
狼群战术，集中弱小野狼的合力来进攻强大的敌人，并由一只狼头来指挥群狼的统一行动。
亨特眉色凝重，取下了另一腰侧的锁镰，三只野狼，若受伤的他能不死，就能够满血复活。
洛德也认真地俯下了身子，双目古井无波，右手的锯齿刀握紧，蓄势而发。
身后是手无寸铁的芙尔莲娜，他无法后退，唯有趁着野狼尚未分散形成夹击阵势，主动出击。
短靴蹬地，雪地陷落，洛德猛然前冲，锯齿刀从下暴力地上挑而出，抽向中间的野狼。
四肢点地，侧身倾斜，中间行动敏捷的野狼轻松躲过挑击。
心有灵犀地，左右两侧的野狼配合着张开大嘴向中间的洛德撕咬。
洛德神色依旧冷静，早有预料，左手扣下扳机。
嘭！
火药从枪口爆射而出，精准地命中在左侧野狼的肩胛骨处，巨大的冲力将它震飞。
同时，右手原本上挑的锯齿刀顺着挥空的余势继续上扬，在空中转过一圈后，洛德突然发力将其砸向右侧的野狼。
咔擦！
锯齿入肉的声音。
紧接着，洛德右臂猛然回拉，宛如屠夫锯肉般，一节节的锯齿在入肉处往回切割。
噗！
温热的狼血喷洒而出，落于雪地，与积雪交融在一起，红白相间，如同画卷。
行云流水的一套连招完成，洛德短靴点地，后撤出一大步，刚好躲过中间野狼的扑咬。
转眼间，来势汹汹的三只野狼，一死一残。
快得甚至连小山坡上注视全场的头狼都来不及反应。
“嗷呜！”头狼仰颈高呼。
受伤的野狼盯着洛德，小声呜咽着缓缓后撤。
另一边，亨特狼狈地躺倒在雪地间，正用两把镰刀和一双腿死死架住压在他身上的三张巨口，腥臭的口水滴落在他过度用力而出血的绷带上。
听到狼嚎，两只角力的野狼忽然松口，步伐一致地朝洛德奔来，而那只受伤的野狼，则缓缓围绕着洛德踱步，伺机找寻着破绽。
一时间，局势再度变化。
一人四狼，三只强劲有力，一只虎视眈眈。
“嗷！”头狼再度高呼。
面前的三狼收到指示，同时从三个方位扑咬而上。
失了挥刀先机，洛德唯有横刀后撤，宽大的锯齿刀此时犹如一面盾牌，在铿锵声中勉强抵御住野狼疯狂的进攻。
锯齿刀长120公分，而洛德身高超过190公分，因此，常人需要双手共持的锯齿刀在他手中，如同一把灵活的单手切肉刀。
在与野狼拉锯的空隙中，通过燧发枪牵制一只野狼，锯齿刀大开大合地挥砍，数次命中了野狼的皮肉，只是由于双狼俱在，他无法有效地切割。
又一个三狼同时进攻的瞬间，伺机而动的残狼抓住机会，从后背一跃而起，利爪伸向洛德的腰椎。
感受到凌冽的风向，洛德及时侧身，脚步向右滑动，躲开了阴险的偷袭。
持着燧发枪的左手缓缓划向衣兜，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使用奇迹。
尽管他有信心缓缓耗死四狼，但是受伤的亨特却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嗷呜！”嚎叫响起，代表着狼群的进攻继续。
洛德不再犹豫，燧发枪往枪套一塞，就要掏出笔记本。
就在此时，一柄飞镰突然从身侧飞来，森寒的镰刀口钩住一只野狼的颈肉，而后猛然一拉，狼首应声断落。
“对付我只留下一只野狼，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冰冷的声音响起，亨特缓缓松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露出里面破烂的黑色猎人服装。
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此时正一点一点地愈合，而在他的脚边，平躺着一只胸腹被切开的野狼。
只是，野狼敞开的胸腹中，内脏清晰可见，却唯独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取而代之的是，野狼的尸体旁多出了一只空荡荡的猎人采血瓶。
显然，亨特在角力中杀死了野狼，不知用何种方法采集了它的血液，治愈了自身。
“嗷嗷！”急促而短暂的狼嚎声。
余下的三狼立即转头退去，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洛德逮住跑得最慢的残狼一刀砸下，当即毙命。
方才残狼的偷袭，洛德虽面无表情，但早已暗记在心。
“先欠着，下次我再找你们玩。”亨特望着逐渐消失在密林中的群狼，冷笑一声，没有追击。
“还你。”
战斗结束，洛德也并不嗜杀，毫不留恋地归还了亨特的锯齿刀。
只是，亨特看向他的眼神异常别扭，上下打量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
“说真的，你别去当神父了，屈才，来我猎人工会吧。”
他就没见过有哪个神父能把双手武器当成单手武器抡得，还抡得虎虎生风，尤其是那一刀屠户般的切割，血液喷溅，甚至让他想起了工会中一位强大猎人曾经的风采。
洛德瞥了他一眼，只以为他又在说疯话，没有理他。
“真不知道为什么至高神会赐福于你。”亨特摇摇头，重新系上锁镰与锯肉刀。
教堂里的主教与神父，每一个能够动用奇迹力量的神职人员，哪一个不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唯独出了洛德这个异类，一手用着神的奇迹，一手杀着神的造物。
尽管他自己也满手鲜血，但他毕竟是个猎人。
“还有两只野狼的尸体，都给你了。”
洛德低头踹了一脚滚落的狼首，让它与自己的身体会合，方便亨特采集血液。
“别再提了，这种程度的野兽血液，品尝了只会让人作呕。”
光是回想到自己方才无奈之下用此等血液治愈自身，亨特便感受到胃中一阵翻腾，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真是恶心的味道。”
“那就走吧，很快就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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