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黑猫与少女
洛德缓缓接过面具，努力控制着轻微发抖的右手。
见此，茜拉从风衣中取出一个全新的针筒，向右微微侧头，右手精准地扎入颈上青白的血管中，用力抽取。
猩红血液逐渐注满针筒，她面不改色地拔出，轻轻朝前一抛，被洛德接住。
“节约点用，仅此一支。”
说完，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示意洛德可以离开，便伏倒于桌面，再度香甜酣睡起来。
一时无言，洛德将德尔镇密探交由的纸条压在了桌面，转身离开。
出到门外，洛德握着尚且温热的针筒，用力扎向大腿。
拇指轻按，温热的血液注入血管，流经全身，顿时平复了此前的燥热与滚烫。
继而一种飘然的舒畅感从体内每一个器官中涌现，像是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满足的低吟——这是一种足以让人上瘾而沉沦的诱惑。
也确实有那么一个瞬间，洛德想要不顾一切地抽出镰刀，肢解开身后那熟睡女人的肢体，让自己沐浴在她腥甜的血液中。
但他那时刻绷紧的直觉警告着他——真动起手来，被肢解的一定是他。
拔出针管，望着左手的无脸面具，洛德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针筒里还剩下少许血液。
于是，他将仅存的血液滴落于左手的面具。
只见血珠接触面具的瞬间，如雨滴入海般融入了进去，而后无脸的面具开始扭曲地蠕动，渐渐变成一张精致的女性面庞。
与茜拉面容一般无二。
仔细端详许久，洛德也没能找出任何瑕疵，他索性直接翻开了笔记本：
【茜拉面具】
【由纯净血液经过特殊的猎人工艺而制成的面具，可通过吸收不同的血液而变成对应的容貌。
多次使用将降低原始面具的血液纯净度，从而降低面具的变化效果，最终失效。
身为暗猎的成员们，常常运用此物渗透入敌对的组织。】
大致了解完用途，洛德将面具放入笔记本中。
根据描述所说，面具第一次融入血液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往后效果会不断削减，也就是说，如无意外，他以后最好顶着茜拉的容貌办事。
“喵。”
脚边，踱步而来的黑猫叫唤了一声，尾巴朝巷外一指。
而后，不等洛德反应，便朝指出的方向小跑过去，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洛德本想回格林街14号房休息，见此便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跟随，走过数条主街道，他越来越远离雪城下城区的中心。
街道两旁的房屋逐渐变得简陋，活动的人流却肉眼可见地增多，只是，他们的服饰大部分发灰而陈旧，面容憔悴不堪。
这里是雪城最大的贫民窟，下城区中的下城区，被形象地称为【底层区】。
在拐过又一个转角后，洛德停在了原地，眼中失去了黑猫的踪迹。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而街道上浑浑噩噩的贫民又太多，一晃眼便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某条街道上。
一个身穿灰白仆人长裙的少女被眼前静静盯着她看的黑猫吸引了目光。
“看你那漂亮的深蓝色瞳孔，真是让人羡慕。”
少女慢慢蹲下，伸手想要抚摸黑猫的毛发，但黑猫一窜而出，跑到远处街角，又回头继续盯着她看。
“你是在邀请我吗？可爱的小猫。”
浓重的黑眼圈下，少女望着黑猫，小步跟随在它身后。
跑过几个狭窄的小巷，少女来到一个黑暗的死胡同，却不见黑猫半点踪影。
回过神来，她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没有人会经过的阴暗角落。
在这样的角落中，最容易滋生出人们心中的幽暗——无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无名的恐惧从心头升起，少女回头想要离开，却听到四周的墙壁内部传来窸窸窣窣的啃食声音。
像是无数只兔子小口地啃咬萝卜，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蚕食着腐烂的尸体。
就在此时，一只苍老如树皮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吓得她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我的骄傲啊，爱丽丝！又来贫民窟了吗？”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妪阴笑着打招呼。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眼前老妪的微笑，爱丽丝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她还是礼貌地回应了。
“薇特乐丝护士，还真巧，两个月就遇到了你两次。”
老妪搓着干巴巴的手掌，依旧慈笑着，“自己跑出来的吗？宝贝，你看起来很憔悴，过得不好吗？”
“一起回家吧，顺道来看看我的鸽子……它们就和你一样漂亮。”
听到老妪的话，爱丽丝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我不想去，上次去就花了我不少钱，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爱丽丝·利德尔！”老妪忽然怪叫喊出少女的全名，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变得狰狞而刻薄。
“是谁在那场火灾中找到了你？是谁帮你在邦比医生那找到地方住？要不是我，你早就流落街头，出卖你那下贱的肉体！而你，却不舍得施舍给我一点零钱？”
十年前，六岁的爱丽丝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她的父母和姐姐在烈火中如板栗般被烧得焦脆，只有她活了下来，并从此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人们认为是爱丽丝养的一只黑猫打翻了油灯，造成了火灾，但薇特乐丝护士知道真相。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邦比医生对爱丽丝的催眠治疗中，门口的她听到爱丽丝癫狂地呐喊：
【……大家都因我而死，我救不了你们！】
在老妪看来，用一些微不足道的费用换取免于牢狱的自由，很值得不是吗？
“不过爱丽丝，我的宝贝，这次我还想要多一些东西，比如……一些食物。”
正说着，老妪满是褶皱的脸突然鼓出大大小小的疙瘩肉块，疙瘩骤然裂开，生出细密的红色蠕动触手。
在爱丽丝惊恐的尖叫中，老妪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裂开的大口咬向她的脖颈。
就在此时，一只黑靴猛然从侧边踏中老妪满是触手的头颅。
老妪轰然倒地，继而黑靴高高抬起，猛然落下！
嘭！
头颅破裂，断掉的红色触手四处飞溅。
见此，茜拉从风衣中取出一个全新的针筒，向右微微侧头，右手精准地扎入颈上青白的血管中，用力抽取。
猩红血液逐渐注满针筒，她面不改色地拔出，轻轻朝前一抛，被洛德接住。
“节约点用，仅此一支。”
说完，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示意洛德可以离开，便伏倒于桌面，再度香甜酣睡起来。
一时无言，洛德将德尔镇密探交由的纸条压在了桌面，转身离开。
出到门外，洛德握着尚且温热的针筒，用力扎向大腿。
拇指轻按，温热的血液注入血管，流经全身，顿时平复了此前的燥热与滚烫。
继而一种飘然的舒畅感从体内每一个器官中涌现，像是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满足的低吟——这是一种足以让人上瘾而沉沦的诱惑。
也确实有那么一个瞬间，洛德想要不顾一切地抽出镰刀，肢解开身后那熟睡女人的肢体，让自己沐浴在她腥甜的血液中。
但他那时刻绷紧的直觉警告着他——真动起手来，被肢解的一定是他。
拔出针管，望着左手的无脸面具，洛德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针筒里还剩下少许血液。
于是，他将仅存的血液滴落于左手的面具。
只见血珠接触面具的瞬间，如雨滴入海般融入了进去，而后无脸的面具开始扭曲地蠕动，渐渐变成一张精致的女性面庞。
与茜拉面容一般无二。
仔细端详许久，洛德也没能找出任何瑕疵，他索性直接翻开了笔记本：
【茜拉面具】
【由纯净血液经过特殊的猎人工艺而制成的面具，可通过吸收不同的血液而变成对应的容貌。
多次使用将降低原始面具的血液纯净度，从而降低面具的变化效果，最终失效。
身为暗猎的成员们，常常运用此物渗透入敌对的组织。】
大致了解完用途，洛德将面具放入笔记本中。
根据描述所说，面具第一次融入血液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往后效果会不断削减，也就是说，如无意外，他以后最好顶着茜拉的容貌办事。
“喵。”
脚边，踱步而来的黑猫叫唤了一声，尾巴朝巷外一指。
而后，不等洛德反应，便朝指出的方向小跑过去，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洛德本想回格林街14号房休息，见此便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跟随，走过数条主街道，他越来越远离雪城下城区的中心。
街道两旁的房屋逐渐变得简陋，活动的人流却肉眼可见地增多，只是，他们的服饰大部分发灰而陈旧，面容憔悴不堪。
这里是雪城最大的贫民窟，下城区中的下城区，被形象地称为【底层区】。
在拐过又一个转角后，洛德停在了原地，眼中失去了黑猫的踪迹。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而街道上浑浑噩噩的贫民又太多，一晃眼便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某条街道上。
一个身穿灰白仆人长裙的少女被眼前静静盯着她看的黑猫吸引了目光。
“看你那漂亮的深蓝色瞳孔，真是让人羡慕。”
少女慢慢蹲下，伸手想要抚摸黑猫的毛发，但黑猫一窜而出，跑到远处街角，又回头继续盯着她看。
“你是在邀请我吗？可爱的小猫。”
浓重的黑眼圈下，少女望着黑猫，小步跟随在它身后。
跑过几个狭窄的小巷，少女来到一个黑暗的死胡同，却不见黑猫半点踪影。
回过神来，她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没有人会经过的阴暗角落。
在这样的角落中，最容易滋生出人们心中的幽暗——无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无名的恐惧从心头升起，少女回头想要离开，却听到四周的墙壁内部传来窸窸窣窣的啃食声音。
像是无数只兔子小口地啃咬萝卜，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蚕食着腐烂的尸体。
就在此时，一只苍老如树皮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吓得她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我的骄傲啊，爱丽丝！又来贫民窟了吗？”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妪阴笑着打招呼。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眼前老妪的微笑，爱丽丝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她还是礼貌地回应了。
“薇特乐丝护士，还真巧，两个月就遇到了你两次。”
老妪搓着干巴巴的手掌，依旧慈笑着，“自己跑出来的吗？宝贝，你看起来很憔悴，过得不好吗？”
“一起回家吧，顺道来看看我的鸽子……它们就和你一样漂亮。”
听到老妪的话，爱丽丝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我不想去，上次去就花了我不少钱，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爱丽丝·利德尔！”老妪忽然怪叫喊出少女的全名，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变得狰狞而刻薄。
“是谁在那场火灾中找到了你？是谁帮你在邦比医生那找到地方住？要不是我，你早就流落街头，出卖你那下贱的肉体！而你，却不舍得施舍给我一点零钱？”
十年前，六岁的爱丽丝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她的父母和姐姐在烈火中如板栗般被烧得焦脆，只有她活了下来，并从此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人们认为是爱丽丝养的一只黑猫打翻了油灯，造成了火灾，但薇特乐丝护士知道真相。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邦比医生对爱丽丝的催眠治疗中，门口的她听到爱丽丝癫狂地呐喊：
【……大家都因我而死，我救不了你们！】
在老妪看来，用一些微不足道的费用换取免于牢狱的自由，很值得不是吗？
“不过爱丽丝，我的宝贝，这次我还想要多一些东西，比如……一些食物。”
正说着，老妪满是褶皱的脸突然鼓出大大小小的疙瘩肉块，疙瘩骤然裂开，生出细密的红色蠕动触手。
在爱丽丝惊恐的尖叫中，老妪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裂开的大口咬向她的脖颈。
就在此时，一只黑靴猛然从侧边踏中老妪满是触手的头颅。
老妪轰然倒地，继而黑靴高高抬起，猛然落下！
嘭！
头颅破裂，断掉的红色触手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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