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山羊的诡计
‘贵族小姐’，这是爱丽丝曾讽刺过对方的话，不曾想又被讽刺了回来。
但她并不会天真到相信对方是为了救她而出手。
身前，洛德快速朝三个怨灵冲去。
他先前被击中的右胸已经完全恢复，按照黑山羊的说法，仙境中的他处于一种脱离肉体的状态。
这种状态类似于黑山羊存在的状态，因此他才能听到黑山羊口吐人言，同时，黑山羊也才能在吞食敌人后为他提供小部分的治疗。
这也是他敢正面应对敌人的底气，敌人对爱丽丝采取的消耗战术在他面前将形同虚设。
急速俯身，洛德灵敏地躲过势大力沉的拳击，反握住袭来的拳头，右掌成锥状刺入怨灵胸口。
身侧，包围而上的另外两个怨灵齐齐挥拳，瞄准的是洛德的头部，却被他低头闪过，四拳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裂骨声。
同时，洛德在怨灵体内的右手再度分裂成多条触肢，缠绕上敌人跃动的内脏。
收缩！拽出！
噗噗！
黑色的油脂如泉水般喷洒。
尸体轰然倒下，外层的包围圈中也迅速地上前补上空缺。
只可惜，怨灵空有蛮横的力量，却没有灵巧的速度。
宽松的长袍在黢黑的怨灵群体中跃动，狂轰而至的攻击每每擦着柔软的衣角掠过。
长袖下，洛德的右手鬼魅般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穿破敌人的肉体——后脑、脖颈、下腰、前胸、腹部等等。
糜烂的内脏碎块逐渐布满他的右臂，青绿的草泥地渐渐被如雨滴般落下的黑油浸湿。
许久，最后一具尸体缓缓倒下，洛德沉重地抽回右手，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举目四望，地面是成堆的尸体，每具尸体身上都有一个巨大的血肉窟窿。
而崩裂的裂痕也不再有黑油喷发，转而成了干涸的河床。
“好饱啊，快要撑死了，嗝~”
印记内，黑山羊四脚朝天地仰面躺着，满脸是幸福的笑容。
不知有多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美食了，记忆中只有第一次见风衣猎人的时候，对方才大方地掏出一大堆灵魂结晶。
羊蹄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黑山羊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主人，刚才我留心看了眼这个什么‘仙境’，发现了它的一些秘密。”
“说来听听。”
“好吧，主人你说过这里是别人的梦境吧。但奇怪的是，这个梦境的源头其实并不只有一个。”
“嗯……而且，与其说这是梦境，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囚笼，被用来关押某个人，或是某种东西。”
“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是，那个被关押的东西想要出来，其中一个梦境的源头便想要压制它，但另一个梦境源头却想要释放它，由此才造成了梦境的崩坏。”
“不过，嘿嘿~”正说着，黑山羊忽地憨憨一笑，“崩坏使完好的梦境出现了裂痕，我可以通过这些裂痕反向传播我们的污染。”
“只要污染达到一定程度，我们就可以反客为主，把梦境抢过来！变成我们的东西！”
看着黑山羊两眼放光的模样，洛德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说他原本的目标只有离开此地，但在听到黑山羊这番话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是时候忙碌起来了。
听从黑山羊的指示，洛德来到大地开裂的缝隙处，缓缓将右手探入其中。
手背的印记亮起渊黑的光芒，洛德的五指间开始渗出流动的渊黑液体，形似曾见过的黑色脓液，但无恶臭味，亦无过分黏稠的质感。
液体汩汩流出，似是深海区的海水，一丝丝地浸入裂痕深处。
远处抱膝而坐的爱丽丝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
冥冥中，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无形的身体深处，正在被某种禁忌的东西入侵。
她正想凝眉仔细确认，但那股恶寒之感转瞬即逝，短暂得仿佛像她的一次错觉。
摇摇头清醒精神，爱丽丝重新将目光集中到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冷漠女人，她方才全程目睹了对方血腥的战斗场面。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何对方的右手能轻易穿透敌人的身体，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明白一些事实。
对方明显拥有着远超于她的实力。在最初遇见怨灵时一昧躲闪避让，想必是为了向她示弱，放松警惕，让她对付怨灵，消耗她的精神。
真是狡猾的女人。
“你成功了，你想怎么样。”
爱丽丝平淡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畏惧或是感激的情绪。
洛德斜眼瞅了爱丽丝一眼，并不知道对方已经脑补了一大堆子虚乌有的东西。
“我想离开。”
“离开？”爱丽丝白了洛德一眼，似乎在嘲讽这蹩脚的借口。
但在双方目不转睛地对视片刻后，最终爱丽丝还是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蓝白裙子上的泥土，面无表情道：
“我在这里被困了十年，直到某一天我睡醒，睁眼便回到了现实。”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离开仙境。”
“不过，如果你是个善良的人，也可以在之后帮受伤的我解决路上的怪物。”
闻言，洛德目光一暗，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见此，爱丽丝嘴角露出轻蔑的浅笑，藏在身后的右手反手握紧了菜刀。
她预料眼前的女人在听到此话后会生气地暴走。
只有当对方唯一的希望被湮灭时，隐藏的真正目的才有可能显露。
然而，出乎爱丽丝意料的，眼前的女人在目光恢复清明后，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而是轻声呢喃着什么话语，挥了挥右手。
紧接着，一只高大的黑色山羊突兀地从对方的骨节分明的手中跃出，安稳地落在地上。
“如果你受伤了，可以骑着它。”
“……”
沉默着，爱丽丝有些愣神。
她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黑不溜秋的山羊是怎么出现在她的仙境里的，也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真的会帮助她。
这可悲的世界会有陌生人甘愿对他人伸出援手吗？
破碎的记忆疯狂涌上大脑，爱丽丝痛苦地捂着脑袋。
直到她用刀尖刺入自己的大腿，才从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中艰苦脱离。
绝无可能，至少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人。
不再多想，爱丽丝沉着脸跨腿坐上黑山羊的后背，不再说话。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先前洛德的沉思中，对方与黑山羊的对话：
“小心她。”
“好的主人！一旦有任何异样，我会毫不犹豫地吃掉她！”
但她并不会天真到相信对方是为了救她而出手。
身前，洛德快速朝三个怨灵冲去。
他先前被击中的右胸已经完全恢复，按照黑山羊的说法，仙境中的他处于一种脱离肉体的状态。
这种状态类似于黑山羊存在的状态，因此他才能听到黑山羊口吐人言，同时，黑山羊也才能在吞食敌人后为他提供小部分的治疗。
这也是他敢正面应对敌人的底气，敌人对爱丽丝采取的消耗战术在他面前将形同虚设。
急速俯身，洛德灵敏地躲过势大力沉的拳击，反握住袭来的拳头，右掌成锥状刺入怨灵胸口。
身侧，包围而上的另外两个怨灵齐齐挥拳，瞄准的是洛德的头部，却被他低头闪过，四拳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裂骨声。
同时，洛德在怨灵体内的右手再度分裂成多条触肢，缠绕上敌人跃动的内脏。
收缩！拽出！
噗噗！
黑色的油脂如泉水般喷洒。
尸体轰然倒下，外层的包围圈中也迅速地上前补上空缺。
只可惜，怨灵空有蛮横的力量，却没有灵巧的速度。
宽松的长袍在黢黑的怨灵群体中跃动，狂轰而至的攻击每每擦着柔软的衣角掠过。
长袖下，洛德的右手鬼魅般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穿破敌人的肉体——后脑、脖颈、下腰、前胸、腹部等等。
糜烂的内脏碎块逐渐布满他的右臂，青绿的草泥地渐渐被如雨滴般落下的黑油浸湿。
许久，最后一具尸体缓缓倒下，洛德沉重地抽回右手，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举目四望，地面是成堆的尸体，每具尸体身上都有一个巨大的血肉窟窿。
而崩裂的裂痕也不再有黑油喷发，转而成了干涸的河床。
“好饱啊，快要撑死了，嗝~”
印记内，黑山羊四脚朝天地仰面躺着，满脸是幸福的笑容。
不知有多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美食了，记忆中只有第一次见风衣猎人的时候，对方才大方地掏出一大堆灵魂结晶。
羊蹄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黑山羊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主人，刚才我留心看了眼这个什么‘仙境’，发现了它的一些秘密。”
“说来听听。”
“好吧，主人你说过这里是别人的梦境吧。但奇怪的是，这个梦境的源头其实并不只有一个。”
“嗯……而且，与其说这是梦境，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囚笼，被用来关押某个人，或是某种东西。”
“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是，那个被关押的东西想要出来，其中一个梦境的源头便想要压制它，但另一个梦境源头却想要释放它，由此才造成了梦境的崩坏。”
“不过，嘿嘿~”正说着，黑山羊忽地憨憨一笑，“崩坏使完好的梦境出现了裂痕，我可以通过这些裂痕反向传播我们的污染。”
“只要污染达到一定程度，我们就可以反客为主，把梦境抢过来！变成我们的东西！”
看着黑山羊两眼放光的模样，洛德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说他原本的目标只有离开此地，但在听到黑山羊这番话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许是时候忙碌起来了。
听从黑山羊的指示，洛德来到大地开裂的缝隙处，缓缓将右手探入其中。
手背的印记亮起渊黑的光芒，洛德的五指间开始渗出流动的渊黑液体，形似曾见过的黑色脓液，但无恶臭味，亦无过分黏稠的质感。
液体汩汩流出，似是深海区的海水，一丝丝地浸入裂痕深处。
远处抱膝而坐的爱丽丝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
冥冥中，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无形的身体深处，正在被某种禁忌的东西入侵。
她正想凝眉仔细确认，但那股恶寒之感转瞬即逝，短暂得仿佛像她的一次错觉。
摇摇头清醒精神，爱丽丝重新将目光集中到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冷漠女人，她方才全程目睹了对方血腥的战斗场面。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何对方的右手能轻易穿透敌人的身体，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明白一些事实。
对方明显拥有着远超于她的实力。在最初遇见怨灵时一昧躲闪避让，想必是为了向她示弱，放松警惕，让她对付怨灵，消耗她的精神。
真是狡猾的女人。
“你成功了，你想怎么样。”
爱丽丝平淡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畏惧或是感激的情绪。
洛德斜眼瞅了爱丽丝一眼，并不知道对方已经脑补了一大堆子虚乌有的东西。
“我想离开。”
“离开？”爱丽丝白了洛德一眼，似乎在嘲讽这蹩脚的借口。
但在双方目不转睛地对视片刻后，最终爱丽丝还是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蓝白裙子上的泥土，面无表情道：
“我在这里被困了十年，直到某一天我睡醒，睁眼便回到了现实。”
“所以，我不知道怎么离开仙境。”
“不过，如果你是个善良的人，也可以在之后帮受伤的我解决路上的怪物。”
闻言，洛德目光一暗，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见此，爱丽丝嘴角露出轻蔑的浅笑，藏在身后的右手反手握紧了菜刀。
她预料眼前的女人在听到此话后会生气地暴走。
只有当对方唯一的希望被湮灭时，隐藏的真正目的才有可能显露。
然而，出乎爱丽丝意料的，眼前的女人在目光恢复清明后，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而是轻声呢喃着什么话语，挥了挥右手。
紧接着，一只高大的黑色山羊突兀地从对方的骨节分明的手中跃出，安稳地落在地上。
“如果你受伤了，可以骑着它。”
“……”
沉默着，爱丽丝有些愣神。
她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黑不溜秋的山羊是怎么出现在她的仙境里的，也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真的会帮助她。
这可悲的世界会有陌生人甘愿对他人伸出援手吗？
破碎的记忆疯狂涌上大脑，爱丽丝痛苦地捂着脑袋。
直到她用刀尖刺入自己的大腿，才从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中艰苦脱离。
绝无可能，至少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人。
不再多想，爱丽丝沉着脸跨腿坐上黑山羊的后背，不再说话。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先前洛德的沉思中，对方与黑山羊的对话：
“小心她。”
“好的主人！一旦有任何异样，我会毫不犹豫地吃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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