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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口舌

    孙俊山牵着牛走在苇塘岸上放牛,塘里时不时的冒出小鱼跃出水面,因为莲藕秧下塘下迟了,现在只有清幽幽的一荷塘叶子。

    靠近他们住的方向登福挖了一个坡出来,打了四层台阶。

    架了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块搭在水面上,留着两家人平时洗个衣服,浇个地什么的方便拎水。

    “俊山这是放牛呢!”台阶上好几个个妇人在锤洗着衣服,其中一个一脸笑的跟孙俊山说话。

    “是的婶子,”孙俊山笑笑点头。

    牵着牛绳朝荒地的方向下去了,村里人耳朵真机灵!登福这鱼塘才修好没到一个月,都能让她们出村来苇塘洗衣服了!

    “俊山这个亲成的真是过好了,盖了大房子,还买了牛,你们说是他那死鬼爹娘给他留的钱,还是韩大年夫妇贴补的?”

    “哼!我堂姐要是能贴补女婿,她家老二能至今不成亲?依我看怕是菊香藏私了,她没嫁给孙俊山的时候,孙俊山过的是啥日子?她嫁过去孙俊山过的又是啥日子?”

    “开强娘这话我认同,俊山现在在我们村里过的不说顶好的,也是有名的了!”

    “你看他那门口晒的菜!在看他家使用的东西,还打了一口井,登福娘看着女婿家过的这么好,不知道心里后不后悔把菊香嫁出去!”接话的妇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我那堂姐就是硬嘴的豆荚,在家后悔的撞墙了,出门都能笑嘻嘻的说她心甘情愿的,好好的童养媳当闺女嫁出去,老大捡了一个不下蛋的破烂货她能好哪里去?”

    “我衣服洗好了我先回去了,”有一个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年轻媳妇起身了,端着木盆赶紧快步离开了事非窝。

    “青杏跑那么快干什么?”

    “你讲干什么?桂枝是青杏的本家嫂子,”接话的妇人看了一眼开强娘。

    “还本家嫂子呢!都给了再嫁书了,还有什么可别扭的?”费家二嫂直着身子掐腰不屑的说到。

    “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当家的跟孙俊山都是姑表亲戚,你胡说一通那天捅开了,他去找你们家当家的还不把你吊起来打?”

    “我还能怕了他不成?他吊着黄玲子不给人家嫁人,转头娶了个孤女,别看现在日子过起来了。”

    “你问问他,他夜里能睡着觉吗?”

    “听说黄玲子在婆家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她当家的知道成亲那天她去找我俊山表弟了,抬过去她婆家非不要了,说什么都要退回来,还是媒婆好说歹说才留下的,”费家二嫂眉眼皆动的说着知道的绯闻。

    “黄玲子跟俊山真有什么吗?”

    “可不是真有什么嘛,我是他亲表嫂,我还能不知道?冤枉他?”

    “真有什么吗?”一声冰冷的声音在岸边又响起来。

    “不是废话吗?没有什么俊山能娶了韩家孤女?”

    “也就是韩家大小子带刘寡妇跑了,那孤女便宜了俊山给他填陷,不然就他穷的水都喝不起还吊着黄玲子,要不是娶亲快,黄老友非得打死俊山不可,”费家二嫂说完没有一个人接她话。

    “我说的真真的……”她后知后觉的看向岸边,看见登福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她。

    “登福……”费家二嫂讪讪的喊了一句。

    “听说菊香这亲是你婆婆说的,我这就去问问她,怎么看菊香是孤女就欺负她?”

    “孙俊山跟黄家闺女有染她也敢说亲?她要是不承认,我就拉你去作证,你是她亲儿媳妇你说的就是真的。”

    “实在不行我再去找黄玲子,外村不像我们村,真有事浸他们猪笼也不亏,”登福说完一阵风的走了。

    “俊山他大舅哥……我……”费家二嫂连声喊着。

    “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真是的说着玩话你就胡编乱造的,黄玲子要是真浸猪笼了,黄家找麻烦跟我可没关系,我啥都没说。”

    “我家也有事,几个妇人都不洗衣服了,慌忙端着盆子上岸,面色惴惴不安的朝家走去。”

    韩家老大去费家找事,要是真闹出人命来,她们今天几个一个都跑不掉。

    费家二嫂身边转眼间如鸟兽散,留她一个人在水边不知所措。

    聊天的妇人们很快没了身影,她也不敢上岸,低头磨蹭着在水边站着,也不能回去,要是回去了她铁定跑不掉一顿打。

    菊香正在屋里忙着做东西,看登福寒着脸过来叫走了孙俊山。

    她喊了一声大哥,都没留住登福。

    桂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菊香,你大哥来了吗?”

    “来了,带着俊山走了好一会,怎么了?”

    “哎呦坏了!”桂枝急的直跺脚。

    “怎么了大嫂?”菊香看桂枝的模样,意识到好像真的出事了。

    “唉……苇塘修好以后,见天的都有妇人去塘边洗衣服,今天登福在荒地里打理药蛋子,听到那边俊山二表嫂说他跟黄玲子的闲话,你大哥一头火的找去了。”

    “什么闲话?俊山跟黄家那边没什么事呀?”

    “就是……”桂枝看菊香说的不像作伪,就实话实说了;

    “妹婿二表嫂说他跟黄玲子有什么了,就是因为妹婿,黄家闺女在婆家过的生不如死,”

    “说是她成亲当天还找了妹婿,被婆家人知道了当时就要抬回来的,乱七八糟的说了不少。”

    “你大哥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就要去找俊山姑母,因为媒就是他姑母说的。”

    “俊山二表嫂最喜欢扯舌头的了,别的扯扯也就算了,怎么这种事也敢扯?弄不好非得出人命的!大嫂你现在就去找娘;”

    菊香在桂枝耳边说了几句,“大嫂记住,一定要让娘咬死找今天都在那说话的人,娘要是不找,今天事情一过黄家那闺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非得算俊山身上不可,苟合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娘说,爹不知道会不会找里正?”

    “爹肯定会找里正!”

    菊香看跑出门的桂枝,眼里闪过冷光,有些人你不一次解决问题,她永远都当你好欺负。

    登福娘接到桂枝回家报的信,头上毛巾一摔,一身煞气的跑去费老太家。

    “桂枝你回去别跟着去了,好好陪陪菊香让她别当真了,俊山不是那样的人,我去里正家说点事一会也去。”

    桂枝点点头,“爹我先走了,我来的时候看菊香神色不是很好。”

    韩大年挥挥手出来,锁好门分头走了。

    桂枝回来的路上,看见费家老二气冲冲的朝着苇塘走过去,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她也是这件扯闲子事件的人物之一,没直接冲上去看情况,绕着旁边的一人高的绿草顺过去看看。

    刚靠近就听到四周七声八舌的劝导声,还有呜咽的救命声。

    桂枝扒开绿草缝勉强看清楚,费家老二抓着俊山二表嫂的后襟领子,扔水里捂着她不给露出水面,看样子是想淹死她。

    “老二还不放手,你现在就是淹死她有什么用?韩登福还在家里跟娘闹腾呢!”

    “今天的事当面说不清楚,他就要去黄家女婿那里问清楚,人家外村的人找来问你婆娘,你给淹死了说的清楚吗?早不管管她,现在出事了管有什么用?”费家老大严厉的责备费家老二。

    费家二嫂被从水里拎出来,脸色捂的煞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等她喘平稳,费家老二抬手没头没脸的打了下去。

    “我错了当家的,我错了,”费家二嫂尖利的哭喊着,双手无助的护着头和脸。

    “你错了?今天出了一点见血的事,都活不了你,叫你没事天天惹事,什么话不传,传败坏名声和村风的事!”

    “县老爷最恨有这样的事出现了,”费家老二越说越气,狠狠一巴掌打的费家二嫂鼻口喘血。

    “我知道错了当家的,我知道错了……”费家二嫂瑟瑟发抖的被她男人连拉带拽的扯走了。

    费家门口里外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登福梗着脖子跟里正说到:“我和桂枝不一样,她死了男人守寡五六年,守寡的县老爷同意再嫁。”

    “可是孙俊山不一样,他们都是有夫有妇之身,这是败坏村风,就该拉去溺死!”

    “里正你今天要是不管,我就去黄玲子婆家问问,别欺负我们韩家单门独户的,我就不信县老爷自己定的规矩他不管了!”

    “大小子你胡咧咧个啥?什么外村?什么县老爷的?”

    “费家二小子婆娘就是图嘴快活,她喜欢传闲话在西头都是有名的了,你怎么还能较真?”里正大声呵斥登福。

    没有天理了呀!登福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没影子的事,俊山二表嫂会说?”

    费嫂子你自己说,“当初他们小两口没成亲的时候,出了风言风语我是不是说算了?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你说俊山跟黄家丫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又是发誓又是保证的,今天你二儿媳妇亲自说他们真有事,你又说是假的?要是真是假的,俺大儿子能这么较真?”

    “她身边围了好几个婆娘都点头了,秀子,你当时也在那里,你说你外甥多添一个字了没?”

    “三姐,怎么扯我身上了?当时也不是我一个人听的,不是还有几个人吗?怎么提我干什么?”开强娘应声直往身后退,脸上也是慌乱不堪。

    开强爹闻言甩手一巴掌打了过去,“死婆娘家里的活都忙不完了,你还有闲心跟人家鬼扯,今天不见官就算了,要是见官了你去给填命去。”

    开强娘被打倒在地上,捂着脸哭到:“又不是我一个人在那听的。”

    “你们谁都跑不了,都吃饱了撑的说什么不好,专说县老爷定的规矩,”里正冷冷的看着开强娘说到,眼里生满了寒气看着人群里喜欢说闲话的人。

    “婶子都是我们家的错,这事真就跟俊山没关系!他老实的在村里都是有名的,都是他二嫂喜欢说瞎话,他也是无妄之灾。”

    “一会我当家的跟二弟带二弟媳妇回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你先起来,”费家大嫂低声下气的劝导登福娘。

    “兰花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一会老二回来了,你要打要骂我老婆子都不会说什么,俊山真就是无辜的。”

    “嫂子,今天说不清楚了,你家老二媳妇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些人都听到了,就是明面上不传,私下里能不传吗?”

    “这也不像别的事你说就说了,风言风语传的是最快,咱村离镇上又这么近,搞不好哪天就传去衙门里了,衙差老爷要是过来拿人,你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呀!”

    “我清清白白的找的女婿,倒头来有这些事,这不是连累人吗?”登福娘说完撒泼的在地上打滚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