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慌乱
“大嫂家被抢了，她抱着多地在草堆里藏着躲过去了。”
“得亏没去我那边住！我那也被抢了，红梅赶紧弄水给大嫂洗洗。”
“多地咋样了？”登福娘赶紧跑出来问。
“睡着了，”登丰代替了桂枝回答。
登福娘上前抱孩子，一看孩子感觉不对头，颤抖着手放孩子鼻子上试，呼吸出来的气都发烫。
她抬起手一巴掌打的桂枝跌的老远。
“你就是个祸害精，你祸害了你男人，你又祸害你的孩子，他们做了什么错事遇到你？一家子沾上你准是没好下场。”
“娘你消消气，大嫂一个女人家没主张不怪她，红梅赶紧过来扶人起来。
“怎么了娘？”菊香带着头巾出来。
“妮儿……”登福娘忍不住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菊香大惊，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伸手摸孩子，胖乎乎的小手一摸一个瘪窝，“快，快拿米汤来，快呀！”
登丰没头苍蝇一样跑进锅屋里拿米汤来。
“别碰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喜欢我，别碰我的多地，”桂枝甩开红梅的手跑过来抢孩子。
登福娘躲开她，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眼泪顺着脸颊下来。
“我告诉你，多地要是……老大不会放过你的，好好的孩子被你饿的不行了，你还有脸抢孩子？”
菊香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口甜米汤喂进去，过了半天又舀了一勺喂进去。
慢慢观察多地的情况，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大反应，就一点一点的继续喂完半碗米汤。
“多地还发着烧，要是缓过来了，就得想法子退烧，不退烧人能烧成傻子。”
“我去找大夫，”韩大年抬脚要出去。
“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不是被抢，就是跟我们一样关紧门户的，上哪能找到大夫的，登丰无奈的说完。
“去地窖里拿烈酒上来，还有魏大夫给留的药都拿出来。”
“我去拿，”红梅听了赶紧跑去后院下地窖拿东西。
“捅开炉子，给多地熬点浓糊的米粥，米汤不管饿只能过度用。”
韩大年忙不迭的去屋里捅开炉子，抓一把米洗干净开始熬粥。
“饿……爹我饿，”多地嘶哑的声音喊的韩大年两口子直掉眼泪。
“饿我们就吃，”菊香柔声接话，又端了半碗甜米汤过来。
一勺米汤送到孩子嘴边，多地伸头就自己吃了，这一次半碗米汤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姑姑还饿。”
“等爷爷米粥熬好在吃，现在没吃的了。”
“什么时候熬好？”
“爷爷在烧了很快就好了，”菊香不给多地吃。
怕他饿到极点吃饭会撑死，饿成瘪窝状就得米汤养一天，不然人白搭活不成的。
“你睡一觉醒了就吃饭，”菊香对她娘点点头，抱着多地有节奏的拍打着。。
登福娘心疼闺女接过孩子，轻轻的摇晃着手臂来回走动，多地很快睡了过去。
“娘，把孩子放在铺好的羊皮上。”
菊香挽起袖子用酒擦了擦手，顺着多地的腋下反复来回的抹擦，然后再把孩子翻过来顺着脊背推拿了半天。
“好了，用羊皮包好多地直到出汗为止，”菊香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怎么不给多地擦脚？”红梅好奇的问，她见过老人给高烧的孩子擦手心脚心的，菊香这样的反而没见过。
“擦脚心和手心那是针对强壮的孩子，多地饿的内腹孱若受损，只能用腋下淋巴散热散汗，后背排气毒湿。”
“你们兄弟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爹不得疯了吗？”登福娘泪脸贴在羊皮面上低低的说着。
“二哥那里被撞开，我能理解屋里没人住没杠子，大嫂你那里我爹可是前后都检查了的，怎么会被撞开的？”
桂枝坐在地上不语抱着膝盖发愣。
“二哥你回头清点一下记得报官，这么慌乱的时候如果流出什么东西，犯事了说不好就牵连了全家进大牢。”
“我明白了，”登丰点头答应。
桂枝抬起头看着菊香，“是我兄弟打开的，是我兄弟打开的你满意了吧？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娘家吗？”
“我有什么好满意的？他们既然打开了门怎么不带你这个好姐姐走？你干什么躲进草堆里等着我们这些看不起你的人救你？”菊香冷冷的看着桂枝，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的。
“你是不是让你大哥休了我？菊香你说是不是？”
“休不休的我不说，多地没事了你或许还有一碗饭吃，多地要是有事了你以为你还能回的去？”
“大哥走的时候跟你说了又说，你心里大概夫君儿子都是不值一提的，这么慌乱的日子里你兄弟竟然都比你儿子重要！我只是好奇你的亲人为什么不带你走？”
“她的亲人？她真正的亲人就是她自己，你们对她的好，她觉得都是应当应分的，你把肝给她吃了，她还埋怨你少了胆没摘呢！她就该刘老拴那样的婆家对她。”登福娘也是一声冷笑说完。
“好日子越过越不知足了，你已经伤老大一次心了，你还是屡教不改的，这种时候你还是如此，什么样的夫妻能看到自己孩子要死了还无动于衷的？”
“红梅扶大嫂去洗洗吧！后面的事等大哥来了在做处理。”登丰心里也颇有微词但是没说出来。
菊香转身进屋看孩子休息。
韩大年则是去陪另外两个孙子了。
桂枝红着眼睛看红梅，“他二婶我不是故意的，你也有兄弟姐妹，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你帮我跟多地他爹说说行吗？俺们都是外嫁进来的媳妇，没有菊香这个出嫁的姑娘在韩家有份量，我就是……”
“大嫂，你们两口子的事，哪有我一个弟媳妇可以插口的？”
“你眼下还是担心担心多地吧！孩子擦了酒用羊皮捂着都不出汗，现在又找不到大夫，要是真有个好歹，大哥那里你怎么交代的过去？”红梅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没见过这样当母亲的，大的大的不疼，小的小的又带成这样！
现在攀扯小姑子的错处出来，她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姑嫂相处的，就菊香这样好的小姑子真是很少见，别说还违背婆婆鼎力帮过大嫂的，大嫂怎么变得这么不知足了？让人看了真是寒心！
“出汗了没有？”菊香打开羊皮摸孩子头。
“不行非得找大夫不可，多地都不用摸头靠近就一股高热，你们在家候着门，我出去找大夫来，”菊香包好头巾准备要出去。
“我去找，你刚出月子街上空的都慎人，你又是女子出去也不安全，”登丰先菊香一步去了门口。
“我要是一直没回来别出去寻我，”登丰回头交代他爹。
“老二……”登福娘红着眼睛看二儿子。
“二哥去杏林堂碰碰运气，陈大夫不在远行了，你找锄药，他是陈大夫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要是那里都没人了你就回来吧！”
“不行，别的堂里还有大夫，别不救他，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呀！他可是你大哥亲儿子。”
“他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的下心不救他儿子？那么深的恩情你都不还了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桂枝冲过来拽住菊香的衣领，哭的泪眼迷蒙的。
菊香用力拉下她的手，拖着她来到门口，“你现在出门去你知道的大夫堂找人，二哥一个人只能找杏林堂，你是孩子的亲娘，孩子又是在你手上出的事，你去找，只要你能找来大夫，花多少钱我都认了，去，”菊香连拉带拽的要把人推出去。
桂枝死死的扒住门不松手，瘫坐在地上。
菊香对她真是心灰意冷了，“他们兄弟俩来这个世上就是替你还孽债的，你至今都不思悔改。”
“你心疼你娘家兄弟，大哥心里明白你的担心，他私下里都已经做了安排的，你三番两次的违着他的意做事，村里你还能回的去吗？”
“二嫂也有娘家兄弟，她姐姐还住村里呢！为了孩子她带了吗？”
“三个当家人就怕孩子们出了差错，特地分开租了三套房子。”
“三座房子抢了两座，这仅有的一座是整个老韩家的希望，你还要闹？让别人去替你孩子送命？你一个当娘的为什么不去为孩子拼命？不是你，多地能成这样？”
桂枝坐在地上抽泣的哭，登福娘看她的样子吃她的心都有了。
“当初我就说她心不正不能娶她，老大非不听害己害人呀！我真是老了老了都不得安生。”
妮儿的恩情轮着老大要了？你出来充什么棍？你跟老大压榨的妮儿小两口还不够多？”
“我真是天生的眼瞎，怎么就摊上你这样的寡妇儿媳！”登福娘气急的抱着孩子哭着进屋了。
韩大年一把扯过她，拿木头堵在门后往外看，粗糙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门拴，绷紧的身体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看着看着韩大年慌忙弯身拿杠子堵门。
菊香见状也跑过去吃力的抬棒子。
街上有人吆喝，大声喧哗的说话声中带着污言秽语，他们在门口堵门，还要时时刻刻承受被用力撞门的震动。
红梅帮着抬木头低低哭着，“爹，登丰还在外面怎么办？不是说街上没人了嘛？”
菊香一把捂住她的嘴，对着外面指了指，又让他爹靠边墙站着躲好。
她拽的人远离了门口，肯定有人趴门缝看，不能给他们看见人影了，要是看见了影子全家老少一个都跑不掉。
“二嫂进屋安抚住孩子别出声，我进去给小的喂吃的，一定不能发出声音来，如果情形不对就把孩子藏地窖里。”
“你怎么办？”红梅看着菊香眼里都是担心。
“屋里还有一个地窖，孩子不能再一个地窖里躲，就像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样的道理，如果他们闯进来，孩子们才是最要紧的。”
韩大年对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快进屋，他自己则是不停的加顶杠子。
菊香进屋赶紧撩起衣服就喂孩子，不敢给他发一点声音出来。
红梅在婆婆的掩护下，把孩子们都送去了地窖蹲着，不大一会她又上来了。
“没给她那个看见吧？”
红梅对婆婆摇摇头，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舀米粥喂。
门外撞门越来越激烈了，登福娘吓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娘过来给思谦拍拍，”菊香小声的对她娘说到。
“再去地窖安抚多发兄弟俩，别让他们哭出声来。”
登福娘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桂枝，恨恨的出去了，“我去帮帮你爹。”
菊香不得不防着她大嫂，她现在心绪不稳的时候，一家老小都处在极度危险的状态下，要是她咳嗽一声都不得了。
红梅抱着两个孩子看菊香对她点头，她眼眶一红去了边屋下了地窖。
门外持续撞门的声音一直没歇息。
韩大年努力撑着身体，撞掉的顶杠他就捡起来加上，身上被掉下的木杠砸了也顾不上，一头一脸的血，用手麻一下都嫌弃费时间。
两个时辰左右他都快绝望了，撞门声突然停止了，门口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散开了。
接着就是一阵呼啸而过的脚步声，他瘫坐在地上以为这次真的完了。
不想脚步声只是路过自家门口，并没有停留下来，韩大年咬牙起身捡起木杠继续顶门。
半个时辰左右门又一次拍响。
“爹，我是登丰，”门外传来拍门声。
韩大年手忙脚乱的卸杠子，打开门看着儿子也是一身伤，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
把人拉进门，从里面又开始抵死了门。
“得亏没去我那边住！我那也被抢了，红梅赶紧弄水给大嫂洗洗。”
“多地咋样了？”登福娘赶紧跑出来问。
“睡着了，”登丰代替了桂枝回答。
登福娘上前抱孩子，一看孩子感觉不对头，颤抖着手放孩子鼻子上试，呼吸出来的气都发烫。
她抬起手一巴掌打的桂枝跌的老远。
“你就是个祸害精，你祸害了你男人，你又祸害你的孩子，他们做了什么错事遇到你？一家子沾上你准是没好下场。”
“娘你消消气，大嫂一个女人家没主张不怪她，红梅赶紧过来扶人起来。
“怎么了娘？”菊香带着头巾出来。
“妮儿……”登福娘忍不住眼泪刷刷的落下来。
菊香大惊，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伸手摸孩子，胖乎乎的小手一摸一个瘪窝，“快，快拿米汤来，快呀！”
登丰没头苍蝇一样跑进锅屋里拿米汤来。
“别碰我的孩子，你们都不喜欢我，别碰我的多地，”桂枝甩开红梅的手跑过来抢孩子。
登福娘躲开她，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眼泪顺着脸颊下来。
“我告诉你，多地要是……老大不会放过你的，好好的孩子被你饿的不行了，你还有脸抢孩子？”
菊香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口甜米汤喂进去，过了半天又舀了一勺喂进去。
慢慢观察多地的情况，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大反应，就一点一点的继续喂完半碗米汤。
“多地还发着烧，要是缓过来了，就得想法子退烧，不退烧人能烧成傻子。”
“我去找大夫，”韩大年抬脚要出去。
“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不是被抢，就是跟我们一样关紧门户的，上哪能找到大夫的，登丰无奈的说完。
“去地窖里拿烈酒上来，还有魏大夫给留的药都拿出来。”
“我去拿，”红梅听了赶紧跑去后院下地窖拿东西。
“捅开炉子，给多地熬点浓糊的米粥，米汤不管饿只能过度用。”
韩大年忙不迭的去屋里捅开炉子，抓一把米洗干净开始熬粥。
“饿……爹我饿，”多地嘶哑的声音喊的韩大年两口子直掉眼泪。
“饿我们就吃，”菊香柔声接话，又端了半碗甜米汤过来。
一勺米汤送到孩子嘴边，多地伸头就自己吃了，这一次半碗米汤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姑姑还饿。”
“等爷爷米粥熬好在吃，现在没吃的了。”
“什么时候熬好？”
“爷爷在烧了很快就好了，”菊香不给多地吃。
怕他饿到极点吃饭会撑死，饿成瘪窝状就得米汤养一天，不然人白搭活不成的。
“你睡一觉醒了就吃饭，”菊香对她娘点点头，抱着多地有节奏的拍打着。。
登福娘心疼闺女接过孩子，轻轻的摇晃着手臂来回走动，多地很快睡了过去。
“娘，把孩子放在铺好的羊皮上。”
菊香挽起袖子用酒擦了擦手，顺着多地的腋下反复来回的抹擦，然后再把孩子翻过来顺着脊背推拿了半天。
“好了，用羊皮包好多地直到出汗为止，”菊香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怎么不给多地擦脚？”红梅好奇的问，她见过老人给高烧的孩子擦手心脚心的，菊香这样的反而没见过。
“擦脚心和手心那是针对强壮的孩子，多地饿的内腹孱若受损，只能用腋下淋巴散热散汗，后背排气毒湿。”
“你们兄弟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爹不得疯了吗？”登福娘泪脸贴在羊皮面上低低的说着。
“二哥那里被撞开，我能理解屋里没人住没杠子，大嫂你那里我爹可是前后都检查了的，怎么会被撞开的？”
桂枝坐在地上不语抱着膝盖发愣。
“二哥你回头清点一下记得报官，这么慌乱的时候如果流出什么东西，犯事了说不好就牵连了全家进大牢。”
“我明白了，”登丰点头答应。
桂枝抬起头看着菊香，“是我兄弟打开的，是我兄弟打开的你满意了吧？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娘家吗？”
“我有什么好满意的？他们既然打开了门怎么不带你这个好姐姐走？你干什么躲进草堆里等着我们这些看不起你的人救你？”菊香冷冷的看着桂枝，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的。
“你是不是让你大哥休了我？菊香你说是不是？”
“休不休的我不说，多地没事了你或许还有一碗饭吃，多地要是有事了你以为你还能回的去？”
“大哥走的时候跟你说了又说，你心里大概夫君儿子都是不值一提的，这么慌乱的日子里你兄弟竟然都比你儿子重要！我只是好奇你的亲人为什么不带你走？”
“她的亲人？她真正的亲人就是她自己，你们对她的好，她觉得都是应当应分的，你把肝给她吃了，她还埋怨你少了胆没摘呢！她就该刘老拴那样的婆家对她。”登福娘也是一声冷笑说完。
“好日子越过越不知足了，你已经伤老大一次心了，你还是屡教不改的，这种时候你还是如此，什么样的夫妻能看到自己孩子要死了还无动于衷的？”
“红梅扶大嫂去洗洗吧！后面的事等大哥来了在做处理。”登丰心里也颇有微词但是没说出来。
菊香转身进屋看孩子休息。
韩大年则是去陪另外两个孙子了。
桂枝红着眼睛看红梅，“他二婶我不是故意的，你也有兄弟姐妹，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你帮我跟多地他爹说说行吗？俺们都是外嫁进来的媳妇，没有菊香这个出嫁的姑娘在韩家有份量，我就是……”
“大嫂，你们两口子的事，哪有我一个弟媳妇可以插口的？”
“你眼下还是担心担心多地吧！孩子擦了酒用羊皮捂着都不出汗，现在又找不到大夫，要是真有个好歹，大哥那里你怎么交代的过去？”红梅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没见过这样当母亲的，大的大的不疼，小的小的又带成这样！
现在攀扯小姑子的错处出来，她长这么大见过不少姑嫂相处的，就菊香这样好的小姑子真是很少见，别说还违背婆婆鼎力帮过大嫂的，大嫂怎么变得这么不知足了？让人看了真是寒心！
“出汗了没有？”菊香打开羊皮摸孩子头。
“不行非得找大夫不可，多地都不用摸头靠近就一股高热，你们在家候着门，我出去找大夫来，”菊香包好头巾准备要出去。
“我去找，你刚出月子街上空的都慎人，你又是女子出去也不安全，”登丰先菊香一步去了门口。
“我要是一直没回来别出去寻我，”登丰回头交代他爹。
“老二……”登福娘红着眼睛看二儿子。
“二哥去杏林堂碰碰运气，陈大夫不在远行了，你找锄药，他是陈大夫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要是那里都没人了你就回来吧！”
“不行，别的堂里还有大夫，别不救他，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呀！他可是你大哥亲儿子。”
“他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的下心不救他儿子？那么深的恩情你都不还了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桂枝冲过来拽住菊香的衣领，哭的泪眼迷蒙的。
菊香用力拉下她的手，拖着她来到门口，“你现在出门去你知道的大夫堂找人，二哥一个人只能找杏林堂，你是孩子的亲娘，孩子又是在你手上出的事，你去找，只要你能找来大夫，花多少钱我都认了，去，”菊香连拉带拽的要把人推出去。
桂枝死死的扒住门不松手，瘫坐在地上。
菊香对她真是心灰意冷了，“他们兄弟俩来这个世上就是替你还孽债的，你至今都不思悔改。”
“你心疼你娘家兄弟，大哥心里明白你的担心，他私下里都已经做了安排的，你三番两次的违着他的意做事，村里你还能回的去吗？”
“二嫂也有娘家兄弟，她姐姐还住村里呢！为了孩子她带了吗？”
“三个当家人就怕孩子们出了差错，特地分开租了三套房子。”
“三座房子抢了两座，这仅有的一座是整个老韩家的希望，你还要闹？让别人去替你孩子送命？你一个当娘的为什么不去为孩子拼命？不是你，多地能成这样？”
桂枝坐在地上抽泣的哭，登福娘看她的样子吃她的心都有了。
“当初我就说她心不正不能娶她，老大非不听害己害人呀！我真是老了老了都不得安生。”
妮儿的恩情轮着老大要了？你出来充什么棍？你跟老大压榨的妮儿小两口还不够多？”
“我真是天生的眼瞎，怎么就摊上你这样的寡妇儿媳！”登福娘气急的抱着孩子哭着进屋了。
韩大年一把扯过她，拿木头堵在门后往外看，粗糙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门拴，绷紧的身体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看着看着韩大年慌忙弯身拿杠子堵门。
菊香见状也跑过去吃力的抬棒子。
街上有人吆喝，大声喧哗的说话声中带着污言秽语，他们在门口堵门，还要时时刻刻承受被用力撞门的震动。
红梅帮着抬木头低低哭着，“爹，登丰还在外面怎么办？不是说街上没人了嘛？”
菊香一把捂住她的嘴，对着外面指了指，又让他爹靠边墙站着躲好。
她拽的人远离了门口，肯定有人趴门缝看，不能给他们看见人影了，要是看见了影子全家老少一个都跑不掉。
“二嫂进屋安抚住孩子别出声，我进去给小的喂吃的，一定不能发出声音来，如果情形不对就把孩子藏地窖里。”
“你怎么办？”红梅看着菊香眼里都是担心。
“屋里还有一个地窖，孩子不能再一个地窖里躲，就像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样的道理，如果他们闯进来，孩子们才是最要紧的。”
韩大年对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快进屋，他自己则是不停的加顶杠子。
菊香进屋赶紧撩起衣服就喂孩子，不敢给他发一点声音出来。
红梅在婆婆的掩护下，把孩子们都送去了地窖蹲着，不大一会她又上来了。
“没给她那个看见吧？”
红梅对婆婆摇摇头，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舀米粥喂。
门外撞门越来越激烈了，登福娘吓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娘过来给思谦拍拍，”菊香小声的对她娘说到。
“再去地窖安抚多发兄弟俩，别让他们哭出声来。”
登福娘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桂枝，恨恨的出去了，“我去帮帮你爹。”
菊香不得不防着她大嫂，她现在心绪不稳的时候，一家老小都处在极度危险的状态下，要是她咳嗽一声都不得了。
红梅抱着两个孩子看菊香对她点头，她眼眶一红去了边屋下了地窖。
门外持续撞门的声音一直没歇息。
韩大年努力撑着身体，撞掉的顶杠他就捡起来加上，身上被掉下的木杠砸了也顾不上，一头一脸的血，用手麻一下都嫌弃费时间。
两个时辰左右他都快绝望了，撞门声突然停止了，门口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散开了。
接着就是一阵呼啸而过的脚步声，他瘫坐在地上以为这次真的完了。
不想脚步声只是路过自家门口，并没有停留下来，韩大年咬牙起身捡起木杠继续顶门。
半个时辰左右门又一次拍响。
“爹，我是登丰，”门外传来拍门声。
韩大年手忙脚乱的卸杠子，打开门看着儿子也是一身伤，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
把人拉进门，从里面又开始抵死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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