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锄药小哥，我大哥怎么样了？”登丰焦急的询问到。
“目前只能保持这样，我已经写信给我师傅了，我师傅在肯定有办法，我……”他歉意的看着登丰。
“俊山都七八天了，镇上那边怕是快瞒不住了，”登丰烦躁了起来。
桂枝瑟缩着站在边上，清瘦的脸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姿。
“俊山，里正那边又来了，”费家大哥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声的说到。
“县衙师爷那边也在问你们村流民的事，要是你大哥没醒，孙小哥你去指认也可以的，只要能叫出名姓来。”
“然后查证属实了，轻的流放，重的直接砍头。”
“而且你们村这波流民趁乱抢了不少别的村，别的村都已经上报了，并指明你们村去的，想瞒报是不可能的事情，”锄药严肃的跟孙俊山说明厉害关系，怕他犯糊涂不晓得趋利避害。
“就算你们不说，县老爷抓了全村的人去县衙，到时候别的村自然都会指认人，一个都跑不掉，这次流民都杀了人，别的村反抗死伤不少，县老爷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要呀！俊山，不……”
“妹婿我求你别去指认，我求你了，”桂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嫂，就算俊山不去，你爹娘兄弟都跑不掉的，刘家可是死了人的，他们也报了官，刚锄药大夫说的你也听见了。”
“更何况你兄弟带头抢了村子里，还抢了镇上的不少人家，镇上的可不是我们乡下，人家有沾亲带故本事大的亲人，”登丰没好声的说完。
“林里正你听到了吗？我们做不得县老爷的主，就是我们不说什么，小林庄出流民了别的村死了人，人家整村告，咱们还有没有小林庄都不知道了，”孙俊山没什么表情的对着门外说完。
门口的林里正身子瞬间僵住了。
家里来求他的那些人，没说他们去别的村抢杀了呀？
他忍不住晃了晃身子，转身疾步往家跑，那些东西都是刀呀！没有小林庄都是小事，他包庇杀人的流民是要受牵连的。
登丰冷笑起来说到：“一个村的里正，族中林姓大部分人都参与了抢砸，还借机煽动村里人去东庄打卢姓人！人家死了好几个年轻人，他们能给你好果子吃？”
府城的知府大人可是姓“卢”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家，至少都是大卢姓，就冲这一点知府大人都不会轻饶了小林庄的林姓人。”
“府城大人姓卢？”费老大睁大眼睛忍不住问到。
“可不是，街上那几天见天有人敲锣喊。”
府城“卢广仲”大人派府兵平的乱。
“白天喊，晚上逮流民当街就杀了，大嫂我没说瞎话吧？
“你兄弟带头带人撞门打抢，几乎是家家亲眼看见的，你能堵多少人的嘴？”
桂枝的心颓然跌落谷底，她只感觉周身一股股冷气乱窜，周遭有什么她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俊山，”院子里传来一声疲惫的声音。
“魏大夫……？孙俊山猛然窜出去，他怕自己幻听了。
院子里魏大夫风尘尘扑扑的，一脸的疲惫站都站不稳了。
“快扶我进去看看你大哥，”他伸手给俊山。
登丰红着眼上前，跟孙俊山两个人架着他进了屋里床边坐下。
他缓慢的抬手搭脉，“你就是陈知节的学徒大夫？”魏大夫看了一眼锄药问到。
“你认识我师傅？”锄药心喜上前问话。
“不认识，你过来，我说扎哪里你就给他扎哪里，我现在累的坐都坐不住了，没法子给他扎针。”
“好的前辈，”锄药挽起袖子打开针盒上前。
“俊山你们出去，烧热水在给我做点吃的。”
“好，”孙俊山登丰还有费家大儿子都出去了，费三嫂跑进来扯走了桂枝。
几个破炉子开始烧水煮吃的。
孙俊山出来去菜园子，看见门口倒地有一匹口吐白沫的枣红马。
两个时辰左右，锄药一脸汗水的跑出来叫喊抬一桶水进去。
孙俊山趁机端了一碗凉好的面条进去喂了，出来的时候又盛了一碗凉好放着。
一直到天黑，锄药才疲惫的喊人进去抬登福出桶。
孙俊山又给他喂了一碗温面条。
晚上轮流看人，“你年轻你先看，我睡一会后半夜在叫我，要是醒了就用我教你的走最后五针。”
“知道了前辈，”锄药开心的答应到。
魏大夫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孙俊山守在院子里都不敢合眼。
登丰坐在锅屋守着炉子，就怕屋里传话要什么东西。
天光亮了起来，屋里传出来声音：“年轻就是好！我不是让你后半夜叫我换你吗？”
“我叫了，前辈听了我的喊声反而翻身睡的更香了，”锄药委屈的不行。
“是吗？那肯定是你叫轻了，登福夜里醒了没有？”
“醒了，我按照前辈教的走了最后五针，又睡了过去。”
魏大夫坐起来搭脉了半天，“俊山在送一桶热水进来。”
“你在给他走十针中号针。”
“好的前辈，”锄药老老实实的应答。
孙俊山跟登丰抬了一桶热水进去，又倒了两包药进去，把人放进桶里才出来。
一个多时辰屋里吩咐人进去抬人起来，就见锄药坐在地上一脸惨白，通红的眼睛比外面熬夜的人好不了多少。
放好登福，孙俊山赶紧端吃的进来，一碗给魏大夫，一碗给锄药。
“俊山喂他吃，他一天一夜走了七十二针，没有体力吃饭了。”
孙俊山听了，干脆坐在地上喂锄药吃饭。
“小子学着点，陈知节那个半撅子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皮毛的东西并不能救死扶伤，”魏大夫说完扔下碗，扶床下地慢慢挪动走了出去。
孙俊山悄悄的在锄药耳边说，“魏大夫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附近他看过的人没有不好的，家里好几辈的铃医呢！”
“铃医？”锄药惊讶不已。
“什么铃医有这么大的本事？”师傅回来他得问问才好。
吃完饭，孙俊山扶着他上床睡了过去。
“登丰，俊山，你们也去休息，登福那里我看着就行了，有事我会喊你们的，”费家三哥一看舅哥俩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人没醒日子还长着呢！不能都熬坏了。
“好的三哥屋里就交给你了，”孙俊山把空碗给了他，跟登丰进屋睡了过去。
下午起来的时候，登福已经坐在床上了。
“大哥！”孙俊山眼里闪过泪花。
“让你们担心了，”登福虚弱的开口说到。
“大哥你醒过来就好了，爹娘还不知道你出事呢！菊香怕他们听了受不住会出事不让说，你可算醒了！”登丰带着哭腔说完。
登福眼里也闪过泪意，“镇上一切都好吗？”
登丰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说吧！我都能受得住，”轻的像羽毛的声音都没了重量。
孙俊山走了出去，屋里留下登丰说话。
晚上锄药进屋给登福换药，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又出血了，以为他醒来是担心小舅子。
“登福大哥，你那两个小舅子救不得了，要不是师傅写信给县老爷，你们一家都得牵连进去，他们这次不是流民那么简单的事，”锄药在登福耳边低声说了好半天的话。
“诛九族都是可能的，还是东家出面为你们说的情，”锄药严肃的给登福说明利害关系。
登福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岳父岳母呢？”
“他们……！最多只能保流放了，这还是韩大爷拿了好些钱才打点出来的，毕竟你们小林庄的刘家人还在县衙告状。”锄药挠挠头说到。
登福点点头，“谢谢你，你师傅的大恩大德我们韩家会记一辈子的。”
“没事没事，”锄药不在意的挥手。
“还是得感谢你们呢！要不是登丰大哥拼死救我一命，我哪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病人醒了剩下的就是将养着，几个人都放了心各回各家打算好好睡一觉。
桂枝泪水涟涟的看着登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救你爹娘吗？”登福温和的问桂枝。
桂枝拼命的点头，眼里的眼泪落的更快了。
“他们打死了刘家的人，刘家不会放过他们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回刘家抵消他们死去的老太太，要么跟随你爹娘而去。”
“当家的……别送我回去，刘家不会放过我的，看在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当家的……”桂枝一路跪到登福的床边拉着他求情。
“不回去也行，我花钱保你爹娘不死只做流放，你拿了和离书带着钱跟他们去流放的地方，以后永远不许再回来了。”
“你……”桂枝瞪大眼睛指着登福。
“你做的头油花膏的钱，除了你带去镇上被抢完的，剩下的在我身上全都给你，怎么想的你自己选，是去刘家抵你爹娘的人命，还是和离跟去流放照顾？都看你的选择。”
“别送我去刘家，他们家不会放过我的，当家的你忘了他们当初怎么打我的了？”
“求你别送我去行吗？你不喜欢我爹娘我再也不见他们了，别送我走，”桂枝哭的泪雨纷纷的。
“我没忘，是你忘了，”登福就这么平心静气的跟床边跪着的人说话。
“不去就和离，你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搜搜找找，看还剩多少都带走吧！”
“我身体不能动。需要多休息你出去吧，明早我会请人给你一封和离书，以后你就近嫁人还可以照顾你爹娘了，”登福说完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
桂枝瘫坐在地，她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她看着建起来的，她不想走，她也舍不得走，以后再嫁她也吃不上这么饱的饭了。
“当家的……”她撕心裂肺的喊出来。
“村里的这一切，还有镇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私下里跟你爹娘说的情况，他们不会那么准的就能找到地点。”
“老二回来告诉我，我们周围挨着铺面没有一家逃过抢砸，老二那铺面你不过是看了一次，他都还没来得及用，都没逃过砸锁被抢，”登福咧嘴轻声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也告诉他们菊香在镇上？因为你不知道具体地址，给了我偶然说的大概位置，你兄弟们顺着那几条街，一家一家的去抢，可惜的是你不知道，俊山没钱租铺面，租的是住的房子，这才逃过了一劫。”
“你爹娘不会为你死不开口的，你若不想也被下大牢就跟他们去吧！”
桂枝彻底瘫软下来，再也哭不出眼泪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魏大夫进屋查看登福情况，在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桂枝，眼里闪过无解。
锄药早上辞行的时候，登福跟他说好一会话才结束。
桂枝哭的双眼红肿，费三嫂她们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登丰套了牛车送桂枝和锄药回镇上。
“当家的……”桂枝在外面哑着嗓子哭喊，屋里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走吧！迟了你就走不脱了，刘家的人每天都上来，”登丰催促着人走。
桂枝沉默的上了牛车走了。
“目前只能保持这样，我已经写信给我师傅了，我师傅在肯定有办法，我……”他歉意的看着登丰。
“俊山都七八天了，镇上那边怕是快瞒不住了，”登丰烦躁了起来。
桂枝瑟缩着站在边上，清瘦的脸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姿。
“俊山，里正那边又来了，”费家大哥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声的说到。
“县衙师爷那边也在问你们村流民的事，要是你大哥没醒，孙小哥你去指认也可以的，只要能叫出名姓来。”
“然后查证属实了，轻的流放，重的直接砍头。”
“而且你们村这波流民趁乱抢了不少别的村，别的村都已经上报了，并指明你们村去的，想瞒报是不可能的事情，”锄药严肃的跟孙俊山说明厉害关系，怕他犯糊涂不晓得趋利避害。
“就算你们不说，县老爷抓了全村的人去县衙，到时候别的村自然都会指认人，一个都跑不掉，这次流民都杀了人，别的村反抗死伤不少，县老爷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要呀！俊山，不……”
“妹婿我求你别去指认，我求你了，”桂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嫂，就算俊山不去，你爹娘兄弟都跑不掉的，刘家可是死了人的，他们也报了官，刚锄药大夫说的你也听见了。”
“更何况你兄弟带头抢了村子里，还抢了镇上的不少人家，镇上的可不是我们乡下，人家有沾亲带故本事大的亲人，”登丰没好声的说完。
“林里正你听到了吗？我们做不得县老爷的主，就是我们不说什么，小林庄出流民了别的村死了人，人家整村告，咱们还有没有小林庄都不知道了，”孙俊山没什么表情的对着门外说完。
门口的林里正身子瞬间僵住了。
家里来求他的那些人，没说他们去别的村抢杀了呀？
他忍不住晃了晃身子，转身疾步往家跑，那些东西都是刀呀！没有小林庄都是小事，他包庇杀人的流民是要受牵连的。
登丰冷笑起来说到：“一个村的里正，族中林姓大部分人都参与了抢砸，还借机煽动村里人去东庄打卢姓人！人家死了好几个年轻人，他们能给你好果子吃？”
府城的知府大人可是姓“卢”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家，至少都是大卢姓，就冲这一点知府大人都不会轻饶了小林庄的林姓人。”
“府城大人姓卢？”费老大睁大眼睛忍不住问到。
“可不是，街上那几天见天有人敲锣喊。”
府城“卢广仲”大人派府兵平的乱。
“白天喊，晚上逮流民当街就杀了，大嫂我没说瞎话吧？
“你兄弟带头带人撞门打抢，几乎是家家亲眼看见的，你能堵多少人的嘴？”
桂枝的心颓然跌落谷底，她只感觉周身一股股冷气乱窜，周遭有什么她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俊山，”院子里传来一声疲惫的声音。
“魏大夫……？孙俊山猛然窜出去，他怕自己幻听了。
院子里魏大夫风尘尘扑扑的，一脸的疲惫站都站不稳了。
“快扶我进去看看你大哥，”他伸手给俊山。
登丰红着眼上前，跟孙俊山两个人架着他进了屋里床边坐下。
他缓慢的抬手搭脉，“你就是陈知节的学徒大夫？”魏大夫看了一眼锄药问到。
“你认识我师傅？”锄药心喜上前问话。
“不认识，你过来，我说扎哪里你就给他扎哪里，我现在累的坐都坐不住了，没法子给他扎针。”
“好的前辈，”锄药挽起袖子打开针盒上前。
“俊山你们出去，烧热水在给我做点吃的。”
“好，”孙俊山登丰还有费家大儿子都出去了，费三嫂跑进来扯走了桂枝。
几个破炉子开始烧水煮吃的。
孙俊山出来去菜园子，看见门口倒地有一匹口吐白沫的枣红马。
两个时辰左右，锄药一脸汗水的跑出来叫喊抬一桶水进去。
孙俊山趁机端了一碗凉好的面条进去喂了，出来的时候又盛了一碗凉好放着。
一直到天黑，锄药才疲惫的喊人进去抬登福出桶。
孙俊山又给他喂了一碗温面条。
晚上轮流看人，“你年轻你先看，我睡一会后半夜在叫我，要是醒了就用我教你的走最后五针。”
“知道了前辈，”锄药开心的答应到。
魏大夫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孙俊山守在院子里都不敢合眼。
登丰坐在锅屋守着炉子，就怕屋里传话要什么东西。
天光亮了起来，屋里传出来声音：“年轻就是好！我不是让你后半夜叫我换你吗？”
“我叫了，前辈听了我的喊声反而翻身睡的更香了，”锄药委屈的不行。
“是吗？那肯定是你叫轻了，登福夜里醒了没有？”
“醒了，我按照前辈教的走了最后五针，又睡了过去。”
魏大夫坐起来搭脉了半天，“俊山在送一桶热水进来。”
“你在给他走十针中号针。”
“好的前辈，”锄药老老实实的应答。
孙俊山跟登丰抬了一桶热水进去，又倒了两包药进去，把人放进桶里才出来。
一个多时辰屋里吩咐人进去抬人起来，就见锄药坐在地上一脸惨白，通红的眼睛比外面熬夜的人好不了多少。
放好登福，孙俊山赶紧端吃的进来，一碗给魏大夫，一碗给锄药。
“俊山喂他吃，他一天一夜走了七十二针，没有体力吃饭了。”
孙俊山听了，干脆坐在地上喂锄药吃饭。
“小子学着点，陈知节那个半撅子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皮毛的东西并不能救死扶伤，”魏大夫说完扔下碗，扶床下地慢慢挪动走了出去。
孙俊山悄悄的在锄药耳边说，“魏大夫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附近他看过的人没有不好的，家里好几辈的铃医呢！”
“铃医？”锄药惊讶不已。
“什么铃医有这么大的本事？”师傅回来他得问问才好。
吃完饭，孙俊山扶着他上床睡了过去。
“登丰，俊山，你们也去休息，登福那里我看着就行了，有事我会喊你们的，”费家三哥一看舅哥俩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人没醒日子还长着呢！不能都熬坏了。
“好的三哥屋里就交给你了，”孙俊山把空碗给了他，跟登丰进屋睡了过去。
下午起来的时候，登福已经坐在床上了。
“大哥！”孙俊山眼里闪过泪花。
“让你们担心了，”登福虚弱的开口说到。
“大哥你醒过来就好了，爹娘还不知道你出事呢！菊香怕他们听了受不住会出事不让说，你可算醒了！”登丰带着哭腔说完。
登福眼里也闪过泪意，“镇上一切都好吗？”
登丰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说吧！我都能受得住，”轻的像羽毛的声音都没了重量。
孙俊山走了出去，屋里留下登丰说话。
晚上锄药进屋给登福换药，看见他身上的伤口又出血了，以为他醒来是担心小舅子。
“登福大哥，你那两个小舅子救不得了，要不是师傅写信给县老爷，你们一家都得牵连进去，他们这次不是流民那么简单的事，”锄药在登福耳边低声说了好半天的话。
“诛九族都是可能的，还是东家出面为你们说的情，”锄药严肃的给登福说明利害关系。
登福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岳父岳母呢？”
“他们……！最多只能保流放了，这还是韩大爷拿了好些钱才打点出来的，毕竟你们小林庄的刘家人还在县衙告状。”锄药挠挠头说到。
登福点点头，“谢谢你，你师傅的大恩大德我们韩家会记一辈子的。”
“没事没事，”锄药不在意的挥手。
“还是得感谢你们呢！要不是登丰大哥拼死救我一命，我哪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病人醒了剩下的就是将养着，几个人都放了心各回各家打算好好睡一觉。
桂枝泪水涟涟的看着登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救你爹娘吗？”登福温和的问桂枝。
桂枝拼命的点头，眼里的眼泪落的更快了。
“他们打死了刘家的人，刘家不会放过他们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回刘家抵消他们死去的老太太，要么跟随你爹娘而去。”
“当家的……别送我回去，刘家不会放过我的，看在我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当家的……”桂枝一路跪到登福的床边拉着他求情。
“不回去也行，我花钱保你爹娘不死只做流放，你拿了和离书带着钱跟他们去流放的地方，以后永远不许再回来了。”
“你……”桂枝瞪大眼睛指着登福。
“你做的头油花膏的钱，除了你带去镇上被抢完的，剩下的在我身上全都给你，怎么想的你自己选，是去刘家抵你爹娘的人命，还是和离跟去流放照顾？都看你的选择。”
“别送我去刘家，他们家不会放过我的，当家的你忘了他们当初怎么打我的了？”
“求你别送我去行吗？你不喜欢我爹娘我再也不见他们了，别送我走，”桂枝哭的泪雨纷纷的。
“我没忘，是你忘了，”登福就这么平心静气的跟床边跪着的人说话。
“不去就和离，你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搜搜找找，看还剩多少都带走吧！”
“我身体不能动。需要多休息你出去吧，明早我会请人给你一封和离书，以后你就近嫁人还可以照顾你爹娘了，”登福说完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
桂枝瘫坐在地，她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她看着建起来的，她不想走，她也舍不得走，以后再嫁她也吃不上这么饱的饭了。
“当家的……”她撕心裂肺的喊出来。
“村里的这一切，还有镇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私下里跟你爹娘说的情况，他们不会那么准的就能找到地点。”
“老二回来告诉我，我们周围挨着铺面没有一家逃过抢砸，老二那铺面你不过是看了一次，他都还没来得及用，都没逃过砸锁被抢，”登福咧嘴轻声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也告诉他们菊香在镇上？因为你不知道具体地址，给了我偶然说的大概位置，你兄弟们顺着那几条街，一家一家的去抢，可惜的是你不知道，俊山没钱租铺面，租的是住的房子，这才逃过了一劫。”
“你爹娘不会为你死不开口的，你若不想也被下大牢就跟他们去吧！”
桂枝彻底瘫软下来，再也哭不出眼泪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魏大夫进屋查看登福情况，在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桂枝，眼里闪过无解。
锄药早上辞行的时候，登福跟他说好一会话才结束。
桂枝哭的双眼红肿，费三嫂她们看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登丰套了牛车送桂枝和锄药回镇上。
“当家的……”桂枝在外面哑着嗓子哭喊，屋里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走吧！迟了你就走不脱了，刘家的人每天都上来，”登丰催促着人走。
桂枝沉默的上了牛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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