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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山上有座庙

    “其实我想不明白,”季沧海家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为什么你不去阻拦那个枪手,而是在我被唤醒之后才过去横插一脚?”

    小七倚着墙壁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进入房间的永玉禅师。

    “我觉得,你如果只修性,会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季沧海转过头来,看着那颗大光头:“所以我不去阻拦那位枪手,让你压抑了不知多久的神通释放出来,自动修命。”

    “还有,你现在不以贫僧自称,而是用我,其中的意味你自己也未必想通,那么我来告诉你。”

    “你的三毒重了。”

    永玉禅师低头口诵佛号:“确实是重了。”

    季沧海看了看水缸,又看了看禅师:“别沉到底去就好。”

    ……

    “你说,全死了?”一个同样是光头的男子坐在房间里,即使是再华美的袈裟,也没能将他的眉眼变得柔顺些。

    “是,全死了。”一个身着黑色战斗服的男子站在光头男不远处,低声汇报。

    “怎么死的?”光头男的眉眼中尽显一股凶暴之气。

    “被子弹打死。”

    光头男的眉头一挑,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你说说看,你手下这些所谓‘精锐’,是如何死在子弹下的?”

    “哒哒”的敲门声响。

    “进来。”光头男皱了皱眉。

    一位身着东南亚民族服装的男子走进房门,盘腿坐在光头男的对面:“他并不清楚,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死光光了,没人能回来告诉他真相。”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那是因为我告诉了他。”这个男子面色黝黑,讲的华夏语断断续续,颇为难听,显然是个外国人。

    光头男子一笑:“班伽,我们是合作伙伴对吧。”

    班伽点点头:“没错。”

    “那么合作伙伴之间,是不是应该好好交流一下信息呢?”光头男的意思很明显。

    “那是当然。”班伽将自己的腰带抽下来,拿出腰带中夹着的一片纸张。

    上面是一幅潦草的素描,不过很有水平,不用几笔,就能将一个少年的侧脸特征完美地表现出来,放在华夏那是能上艺术院校的水平了。

    “笔仙大人就是这么画的。”班伽似笑非笑地看着光头男子:“破坏你计划的,就是这个人。”

    光头男接过白纸,仔细地认了认上面的人脸。

    “你上次要的那块玉,拿去吧。”光头男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给班伽。

    “禅师不愧修习不贪金钱戒,果然视外物如粪土。”班伽接过玉,嘿嘿笑道。

    光头男不再理他,只是想起自己师傅过世前跟自己说的话,有些沉默。

    ……

    “禅师你不是个和尚吗,为什么要跟着我来这里?”季沧海故作惊讶地看着永玉禅师,缓步走进一栋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场所的小楼里。

    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的帷帐,还有那种华夏传统的雕廊画柱,无一不显示出这是一处有着华夏背景的……

    窑子。

    “哎呀,有贵客来了。”一个化着浓妆的中年妇女“轻”摇莲步,走进穿着价值不菲的季沧海:“不知贵客想来玩些什么?”

    季沧海往身后挑了挑眉:“不是我想来玩,是这位大师傅思凡,想来你们这逛逛,我才带他来的。”

    老鸨这才注意到身后黑黑瘦瘦的永玉禅师,他今日穿了一身浅褐色的衣服,又脚步轻盈,不注意他的话甚至都看不见这个人。

    “哎呀,贵客你真是会说笑,”老鸨是什么样人,丝毫就不为季沧海的言辞所动,不过脚步却移到了永玉和尚旁边:“不知您想要什么口味的姑娘呢?”

    永玉禅师虽然佛法精深,但毕竟不是半路出家经验丰富的和尚,遇上这些事情真心不知所措,只能低头念佛。

    “居然还真是个和尚。”老鸨有些惊讶。她转过头,想要问询季沧海时,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大堂。

    ……

    “咔哒”一声,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少年从门口走进,两手空空地看着盘坐的两位:“你们好,今天来的有点赶,没有给你们带上点礼物,真有些抱歉。”

    “你是谁!”光头男的双眼忽然变化,瞳孔中出现两个相反的漩涡。

    “别跟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季沧海随意地摆摆手,两人眼光几次相遇都没发生任何反应,让光头男的心往下一沉。

    门后忽然出现第二个身影,同样是光头的永玉禅师走进了房间。

    他抬眼一望,马上就发现了另一个光头。

    两人对上了眼。

    “我就说怎么忽然有种不对的感觉。”季沧海盯住了一身民族服饰的班伽,眼神玩味:“怎么,你们的手都伸到这边来了?这边的势力就没有好好管管你们?任由你们这帮外来汉在这里耀武扬威?”

    班伽的脑门上渐渐渗出了汗珠,他拿出那幅画的时候,早就已经跟总部的教友们说过了情况,本来是意外之喜的发现,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打断。

    那种隐隐约约的威压,压得他根本没办法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剑,更别提起身反抗了。

    明明在预言中,这个人已经被神主的力量击垮,畏罪遁逃了啊,怎么还会?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呢?”季沧海好似有些不耐烦,身上释放出的威压更加浓郁,直直落在班伽的背上,好像一座大山。

    班伽闷哼一声,整个人的身子被压到地上,跟一条被人强行拉直的虾公没什么区别。

    就你这个态度,像是想让我说话的态度吗?他微微抬起头,却发现整个人被压得太死,下巴蒙的磕到地上,砸出牙龈里的血,砸得头昏脑涨。

    季沧海摸了摸下巴,心想看来这里真没有他的教友了,都被羞辱成这个样子还没人出来,真是可怜。

    在楼下,老鸨痴迷地看着一根柱子,好像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伴侣,抱着他倾诉衷肠,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就连闻讯赶至的姑娘们都感到面上红红的。

    ……

    踏踏,踏踏。季沧海与永玉禅师走在路上,两人的步伐出奇的一致。

    明明这里是赤道地带,分布的植被应该都是热带雨林植被,可在这条弯弯曲曲的石阶两旁,却是奇怪无比的落叶阔叶林。

    如此高耸入云的山峰,从来没有被记录在某一份地图上,只是单纯的耸立在这里,直到两个不速之客踏破这里的阵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永玉禅师头也没斜,只是问季沧海:“什么也没做,就能穿破一片阵法的障碍?”

    季沧海指肚上一滴血液一闪而逝:“秘密。”

    石径被层层叠叠的林木挡住前方,看不见尽头,而季沧海和永玉禅师都很清楚。

    山上有座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