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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气开山

    一只小蝙蝠在天空上急速飞行,甚至超过了声音的速度,把空气裂开一道道恐怖的纹路,就像武侠小说中的燃木刀法,在空气中割裂,发出火红的光芒。

    季沧海在小蝙蝠的身后,紧紧地跟随着。与小蝙蝠急速前进的迅疾不同,他的脚步在天空中一步步地踩踏虚空,既没有遵循空气流体动力学,也没有遵循什么物理法则,就这么一步步地跟着。

    他每一步就是百丈远,跟着小蝙蝠,根本不是个事。

    小蝙蝠的速度奇快无比,显然是吸血鬼一族的天赋技能。烈风狠狠地在他的耳边吹过,把他脑门上的绒毛都吹飞起来,像是人类的大背头。

    吸血鬼之所以能从远古被圣灵追杀的时代传承到现在,除了本身血脉的强大以外,速度和感知这两大天赋也是他们保命的大法宝。

    他一刻不停地飞,已经飞出了巴黎城的境内,一直到了西欧平原的上空。

    他就像沾染上火焰的飞蛾,被身后死亡的阴影追逐着,在大片金黄的麦田上扑向大地。

    这是一个小集镇。季沧海却停下脚步,在半空中驻步不前。

    小蝙蝠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落到集镇中,消失不见。

    作为已经掌握了四品符咒制作能力的修士,获得了部分天地元气操控权限的修士,他在这片天地间,已经不算是炮灰,而是真正踏上修行路的强者。

    能打败他的人或许不少,但是能够杀死他的人……

    能从跨界者的手下活下来,季沧海要是真想跑,能追杀他的人,似乎还真不多。

    而作为一个这么牛叉的人物,季沧海还是踌躇不前,那么肯定是有令他极为忌惮的东西存在。

    ……

    小蝙蝠一跃而下,把一间小酒馆的屋顶都给击穿,一下子打在那瓶镇馆之宝的康帝上,把鲜红的葡萄酒液打得满天飞舞。

    看着这一滴滴飞溅的酒液,正在用白布擦拭玻璃杯的少女店长,眼中的震惊和惋惜之色都快要化作水滴出来。

    “我们酒馆的珍藏就这么被你打碎了,你应该怎么补偿?”少女放下手上擦好的玻璃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斜躺在地上的西斯。

    西斯的状态可不怎么好。他原本一丝不苟的金黄色卷发在急速地飞行下,已经变成了焦黄色,好似炒焦的糖块。身上的西装也是一样,有着不少烧焦的痕迹,混着康帝鲜红的酒液,就像流血一般。

    西斯抬起头,再不去介意什么贵族风度:“通知长老,有一个恐怖的东方人。”

    他头一歪,就此昏迷。

    在他的身上,一条条鲜绿色的纹路缓缓生长,就在少女的眼皮底下,长出一片她从小到大都熟悉的梧桐叶子。

    从叶子之中,一道朦胧的人影从越发清晰的肥厚叶面中露出。这个人的出现,好像抽干了西斯整个人的元气,把他原本就青白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甚至连生命气息都不剩多少。

    少女手上的白布微微颤抖。

    从来都只有吸血鬼吸别人的血,从来没见过有人能从吸血鬼身体里抽取本源。她掩住嘴巴,连通报长老都忘了。

    叶脉逐渐枯黄,所有的灵力流到那个人形虚影中,让虚影一下子变得凝实起来。若不是看到了这个人影从虚到实,少女还真看不出这是个灵体。

    “嗯,有点像,但又不是同一种东西。”季沧海的灵体握了握拳,又甩了甩手,一不小心就把酒柜上几支名贵的红酒打得稀烂:“果然不能信那些都市怪谈,尸妖和吸血鬼,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季沧海的身影没有少女见过的狼人那么高大,也没有魔法师那般阴森鬼气,更没有吸血鬼那种挥之不去的高贵感。

    但她很害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因为她利用召灵法从地狱中唤醒灵魂来帮助自己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灵魂敢于响应自己。

    那个人的身上,有一种,甚至是几种能令幽魂都不敢靠近的东西在。

    他究竟是谁?

    ……

    当所有天使的虚影消失之后,封易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座高达十米的大山。这座大山把封易紧紧地锁在里面,应该是化成几缕青烟了。

    所有的枢机主教都在等待,等待着教皇令重新诏令世界。

    在他们看来,任是什么来自异世界的妖魔鬼怪,还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怨灵,没人能在主的威严下撑着。

    当年东征的时候,虽然没有正面与东方道门和佛门开战,但是那些东方大妖,还有几个曾经出手拦截过他们这些西方力量。

    其中有一个甚至是虚空境的玄元灵龟,却被请下神罚打成几缕青烟。

    那时候的神罚甚至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天雷,而不是这种火土烈岩的狂暴。

    此人绝无幸理。这是所有枢机主教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陈牧的视线不像其他枢机主教那般放松,而是继续紧盯。作为这些枢机主教中唯一的东方人,他的地位自然不是其他小教区的主教能比,不然也不会被人视为下任教宗的有力争夺者。

    有趣的是,这样一位掌控夷洲教区数百万教徒的主教,居然在教廷内部没有一个明显的派系势力,不由得让人不上心。

    无论在哪里,站队都是存在的,实力强大的人自立山头,实力弱小的人归附山头,这是全世界通用的法则。

    谁不遵守这个法则,谁就是异类。

    宗教审判的异端,同样是异类。

    可陈牧偏偏没有站到任何一座山头,也没有加入任何一座山头。

    这在整个教廷中,独一无二。

    布鲁斯主教原本也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可现在却不由得把视线转向陈牧。

    他的身上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气势在吞吐,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布鲁斯心下好奇,却又不敢打扰他的专注。

    那股吞吐的气势,令布鲁斯心惊的同时又令他钦佩。如此醇厚的修为,哪怕是米国主教中最虔诚的奥利弗,也不过如此吧。

    可惜没有势力傍身。布鲁斯想着自己投靠的雷顿派,有些微微黯然。虽说自己的教区有人数众多,可自己的修为,却死死地卡在那个门槛上,已经十多年不得进一步。

    若不是自己不能彻底打开那扇大门,也不至于以枢机主教之尊,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陈牧的气息忽然一泄。

    那座小山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