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罪无可恕
这布善道人收养孤儿之事，哪怕是为了隐瞒自己的龌龊勾当，但收养如此多的孤儿也算是美事一桩，冷月心还对布善道人存有最后一丝好感，此时听顾子枫所言，原来布善道人收养孤儿只是为了训练杀手，当真怒不可遏，骂道：
“你这贼道士，号称布善，我看你是极大的不善，竟然对那些孤儿做如此畜生的行径。”
布善道人这时才有了一丝慌神，道：
“顾掌印，贫道一直对你算是多有礼让，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顾子枫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录，扔在布善道人面前，道：
“这是我命人查近日来景县的外地江湖人士名单，其中有好几人都来历不明，包括昨日的凶手在内，索性我朋友在江湖上还算有些眼线，细细查访之下，发现这几人其实都是十五岁那年才突然在江湖出现，虽然身份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从景县出来。”
布善道韧头不语，此时顾子枫可能已经全盘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再狡辩或许已无多大作用。
顾子枫继续道：
“你所收养的孩童十五岁便任其自愿离开，其实是让他们去江湖闯荡，脱离景县背景方便为你行凶杀人，四个月前杀蔡翔之人也是如此，如今我已加派人手去捉拿他们，你还有何话好。”
布善道韧头阴冷笑了两声，不再辩解，忽然手持拂尘横空一扫，一阵迷烟袭来，顾子枫马上转身护住冷月心，其他人也都背过身捂住口鼻，等迷烟散去，布善道人早已不知所踪。
冷月心气的直跺脚，问顾子枫道：
“竟然让这恶道士溜掉，顾大哥我们赶紧分头追吧。”
顾子枫摇了摇头道：
“无妨，其实秦姑娘根本没有查出那几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客身份，他们隐藏的着实深，方才我依照推测假装试探，这布善道人自己惊慌反而漏出马脚，如今既然潜逃，那便是我猜测属实，他这次罪责难逃。”
秦慕心上前也问顾子枫道：
“可是如今人已经跑掉了，这人狡猾至极，恐怕再想抓到他难上加难。”
顾子枫抬头看了看远方，笑道：
“恐怕他此时早已在别人手心，你们先行回府衙，我自去带他回来。”
冷月心心中略有不满道：
“顾大哥，你又要自己行事吗？你不是以后不再瞒我吗？这次我同你一起吧。”
顾子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
“月心，此次非是我不愿带着你，而是那盗圣不愿见外人，你就乖乖同秦姑娘一起回去就好了，仅此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再瞒你。”
冷月心不过担心顾子枫单独行事有危险，哪会真正生气，点头准备和秦姑娘先行回府衙，只有曾言轻忽然问道：
“盗圣？他真的在帮你？我就觉得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总是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一般。”
秦姑娘捂嘴笑了笑道：
“曾大哥是不是在这道家之地呆久了，也有些疑神疑鬼了，快走吧，别耽误顾大哥做正事了。”
言罢，三人便一同离去。顾子枫看着三人走远，转头又看了看暗处章半仙留下的记号一展轻功向所指方向遁去。
等到顾子枫赶到时，只见布善道人已经双腿被飞针击中，血流如注，而章半仙则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布善道人，脸上的八字胡也已摘下，露出真实少年模样。
布善道人躺在地上，远远见顾子枫赶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呼道：
“顾掌印，快来救我，此人要杀我！”
顾子枫缓缓走过去，看着往日嬉皮笑脸的章半仙，此时却完全没有平时模样。
“章兄，这是你所为？”
章半仙始终盯着布善道人，头也不回地点头道：
“他拒捕潜逃，我替你抓住他有何不对吗？”
顾子枫低头仔细瞧了瞧布善道人双腿道：
“那又何必偷袭直接打断双腿骨节呢？早前王大哥告诉我昨夜抓捕凶手拒不交代布善罪行，我便怀疑蔡翔胸骨之上的拂尘伤痕乃是死后有人故意为之，而做这一切的人无非是想让我稽刑司将矛头指向布善，你约战我到景县来盗这紫台龛，也是出于此目的，你到底与这布善道人有何关系？”
章半仙还是一动未动，只是双眼盯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布善道人。布善道人听顾子枫分析，才知有人暗地谋划自己，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章半仙，一时似乎想起什么，道：
“原来是你，当年你不是已经身死了吗？”
章半仙冷冷地回道：
“我不假装身死，如何能等到今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布善道人恨恨道：
“怪不得你会使这穿骨飞针，想不到我教导你的本事，你却用来对付我，我辛辛苦苦养育你十几年，你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恩将仇报！”
章半仙听布善道人所言，双眼渐渐通红似乎快渗出血来，大声道：
“十几年养育之恩？你岂有将我们当养子一般，我们不过是你养在池塘里的食人水鬼而已！”
布善道人哈哈笑道：
“顾掌印，今日我布善栽在你手中，我无话好，可是此人你也不能放过，他亲手杀害他的兄长，更是罪无可恕！”
顾子枫一听，回头看向章半仙，眼神中满是疑惑。
“章兄，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我想听你亲口。”
章半仙缓缓回头看向顾子枫道：
“你早前是否跟随布善去那城郊看过那群孤儿？”
顾子枫点点头，当时在场的还有冷月心。章半仙似乎陷入以前的一些不好的回忆，痛苦道：
“那些孩童都是各处流落的孤儿，在这街头巷尾流浪，最渴望的只不过是有一个安稳的家。布善道人以伪善面目收留他们，想想当年我还真是满怀感激。布善道人教导人生于世，最重要莫过于有朋友兄弟之义，所以把所有孩童都会两两一组，平日日则同食，夜则同寐，以亲兄弟相称。”
顾子枫回想那晚窥伺房中情况时，的确每两人睡一张床，当时还以为是孩童过多，床铺不够使然，想不到布善道人竟然还会教导兄弟之义，让他们感受家饶温暖。
章半仙呵呵冷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悲凉，道：
“顾兄是否觉得布善道人此番教导颇为有心，然而他人之心岂是我等能够随意揣测，布善道人此举不过是想让这些孩童互相依赖，在十三岁那年做一个决定而埋下的种子。”
顾子枫隐隐感到一丝阴冷，问道：
“什么决定？”
章半仙怒视着布善道人大声喊道：
“是选择亲手杀了自己兄弟还是自己赴死？”
顾子枫惊道：
“竟然如此歹毒？”
“每当孩童到十三岁时，布善道人便会在兄弟二人中选出一个比较听话的单独谈话，交给对方一杯毒酒，指明谁喝了毒酒谁就会死，让孩童送去给自己兄弟喝，如若不然，那么这杯毒药就会交到他兄弟手上，看他兄弟是否也会放过自己，两人只能活下一个。”
顾子枫回头怒视着布善道人，方才所言章半仙杀了自己兄长，原来布善竟然如此歹毒，显示培养大家感情，然后威胁孩童自相残杀，再以杀害兄弟之由威胁他们帮自己做事，当真心如蛇蝎，罪不可恕。
布善道人此时早已不求得生，狂笑道：
“你我无情，那你呢，当年你兄弟拿着毒酒拒绝毒害你，结果送到你手中，你却直接要了他的命，你又能好到哪里？如今竟然好意思是为了报仇而来，你若真想报仇，你应该杀了你自己！”
章半仙一脚踩在布善道人受赡腿上，癫狂的笑道：
“我们兄弟二人之事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想的明白的？当年我若是拒绝你，我们兄弟两个也不会有好结果，我索性假意拿了毒酒回房，实则准备兄弟俩一起逃命，我大哥却明着答应我一起逃跑，暗地里偷偷喝下了毒酒，只为让我留得一命，今日我终于可以手刃了你！”
章半仙一掌劈下，顾子枫伸手直接拦住，慢慢地将章半仙的右手按下，道：
“布善道人以道之名行恶事，章兄切勿步他后尘。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兄弟，但如今你又多了很多。”
章半仙回忆自己兄长时，早已两眼含泪，此时听顾子枫所言，抬头望向顾子枫，只觉跟以往自己所见的不同，以往自己眼中望去，众人都是表里不一，眼神中总是夹杂着各种阴谋诡计，而如今所遇的人，哪怕毒舌的萧三少、冷漠的叶无名、姐脾气的冷月心还有好多好多围绕在顾子枫身边的，他们眼神中总是带着真诚，哪怕这一刻和你还在吵闹，下一刻又可以毫无芥蒂的一起开怀畅饮，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顾子枫看章半仙一直盯着自己，道：
“你，你没事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是受不了你，大不了我同意你以后在稽刑司白吃白喝行了吧？”
章半仙刚刚感受到的一点儿温情瞬间荡然无存，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围着顾子枫这样一个完全不靠谱的人，真是奇怪！不过自己也忽然想在他身后跟随下去了。
“你这贼道士，号称布善，我看你是极大的不善，竟然对那些孤儿做如此畜生的行径。”
布善道人这时才有了一丝慌神，道：
“顾掌印，贫道一直对你算是多有礼让，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顾子枫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录，扔在布善道人面前，道：
“这是我命人查近日来景县的外地江湖人士名单，其中有好几人都来历不明，包括昨日的凶手在内，索性我朋友在江湖上还算有些眼线，细细查访之下，发现这几人其实都是十五岁那年才突然在江湖出现，虽然身份各有不同，但却都是从景县出来。”
布善道韧头不语，此时顾子枫可能已经全盘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再狡辩或许已无多大作用。
顾子枫继续道：
“你所收养的孩童十五岁便任其自愿离开，其实是让他们去江湖闯荡，脱离景县背景方便为你行凶杀人，四个月前杀蔡翔之人也是如此，如今我已加派人手去捉拿他们，你还有何话好。”
布善道韧头阴冷笑了两声，不再辩解，忽然手持拂尘横空一扫，一阵迷烟袭来，顾子枫马上转身护住冷月心，其他人也都背过身捂住口鼻，等迷烟散去，布善道人早已不知所踪。
冷月心气的直跺脚，问顾子枫道：
“竟然让这恶道士溜掉，顾大哥我们赶紧分头追吧。”
顾子枫摇了摇头道：
“无妨，其实秦姑娘根本没有查出那几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客身份，他们隐藏的着实深，方才我依照推测假装试探，这布善道人自己惊慌反而漏出马脚，如今既然潜逃，那便是我猜测属实，他这次罪责难逃。”
秦慕心上前也问顾子枫道：
“可是如今人已经跑掉了，这人狡猾至极，恐怕再想抓到他难上加难。”
顾子枫抬头看了看远方，笑道：
“恐怕他此时早已在别人手心，你们先行回府衙，我自去带他回来。”
冷月心心中略有不满道：
“顾大哥，你又要自己行事吗？你不是以后不再瞒我吗？这次我同你一起吧。”
顾子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
“月心，此次非是我不愿带着你，而是那盗圣不愿见外人，你就乖乖同秦姑娘一起回去就好了，仅此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再瞒你。”
冷月心不过担心顾子枫单独行事有危险，哪会真正生气，点头准备和秦姑娘先行回府衙，只有曾言轻忽然问道：
“盗圣？他真的在帮你？我就觉得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总是有人在暗中看着我一般。”
秦姑娘捂嘴笑了笑道：
“曾大哥是不是在这道家之地呆久了，也有些疑神疑鬼了，快走吧，别耽误顾大哥做正事了。”
言罢，三人便一同离去。顾子枫看着三人走远，转头又看了看暗处章半仙留下的记号一展轻功向所指方向遁去。
等到顾子枫赶到时，只见布善道人已经双腿被飞针击中，血流如注，而章半仙则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布善道人，脸上的八字胡也已摘下，露出真实少年模样。
布善道人躺在地上，远远见顾子枫赶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呼道：
“顾掌印，快来救我，此人要杀我！”
顾子枫缓缓走过去，看着往日嬉皮笑脸的章半仙，此时却完全没有平时模样。
“章兄，这是你所为？”
章半仙始终盯着布善道人，头也不回地点头道：
“他拒捕潜逃，我替你抓住他有何不对吗？”
顾子枫低头仔细瞧了瞧布善道人双腿道：
“那又何必偷袭直接打断双腿骨节呢？早前王大哥告诉我昨夜抓捕凶手拒不交代布善罪行，我便怀疑蔡翔胸骨之上的拂尘伤痕乃是死后有人故意为之，而做这一切的人无非是想让我稽刑司将矛头指向布善，你约战我到景县来盗这紫台龛，也是出于此目的，你到底与这布善道人有何关系？”
章半仙还是一动未动，只是双眼盯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布善道人。布善道人听顾子枫分析，才知有人暗地谋划自己，挣扎着抬头看了一眼章半仙，一时似乎想起什么，道：
“原来是你，当年你不是已经身死了吗？”
章半仙冷冷地回道：
“我不假装身死，如何能等到今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布善道人恨恨道：
“怪不得你会使这穿骨飞针，想不到我教导你的本事，你却用来对付我，我辛辛苦苦养育你十几年，你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恩将仇报！”
章半仙听布善道人所言，双眼渐渐通红似乎快渗出血来，大声道：
“十几年养育之恩？你岂有将我们当养子一般，我们不过是你养在池塘里的食人水鬼而已！”
布善道人哈哈笑道：
“顾掌印，今日我布善栽在你手中，我无话好，可是此人你也不能放过，他亲手杀害他的兄长，更是罪无可恕！”
顾子枫一听，回头看向章半仙，眼神中满是疑惑。
“章兄，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我想听你亲口。”
章半仙缓缓回头看向顾子枫道：
“你早前是否跟随布善去那城郊看过那群孤儿？”
顾子枫点点头，当时在场的还有冷月心。章半仙似乎陷入以前的一些不好的回忆，痛苦道：
“那些孩童都是各处流落的孤儿，在这街头巷尾流浪，最渴望的只不过是有一个安稳的家。布善道人以伪善面目收留他们，想想当年我还真是满怀感激。布善道人教导人生于世，最重要莫过于有朋友兄弟之义，所以把所有孩童都会两两一组，平日日则同食，夜则同寐，以亲兄弟相称。”
顾子枫回想那晚窥伺房中情况时，的确每两人睡一张床，当时还以为是孩童过多，床铺不够使然，想不到布善道人竟然还会教导兄弟之义，让他们感受家饶温暖。
章半仙呵呵冷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悲凉，道：
“顾兄是否觉得布善道人此番教导颇为有心，然而他人之心岂是我等能够随意揣测，布善道人此举不过是想让这些孩童互相依赖，在十三岁那年做一个决定而埋下的种子。”
顾子枫隐隐感到一丝阴冷，问道：
“什么决定？”
章半仙怒视着布善道人大声喊道：
“是选择亲手杀了自己兄弟还是自己赴死？”
顾子枫惊道：
“竟然如此歹毒？”
“每当孩童到十三岁时，布善道人便会在兄弟二人中选出一个比较听话的单独谈话，交给对方一杯毒酒，指明谁喝了毒酒谁就会死，让孩童送去给自己兄弟喝，如若不然，那么这杯毒药就会交到他兄弟手上，看他兄弟是否也会放过自己，两人只能活下一个。”
顾子枫回头怒视着布善道人，方才所言章半仙杀了自己兄长，原来布善竟然如此歹毒，显示培养大家感情，然后威胁孩童自相残杀，再以杀害兄弟之由威胁他们帮自己做事，当真心如蛇蝎，罪不可恕。
布善道人此时早已不求得生，狂笑道：
“你我无情，那你呢，当年你兄弟拿着毒酒拒绝毒害你，结果送到你手中，你却直接要了他的命，你又能好到哪里？如今竟然好意思是为了报仇而来，你若真想报仇，你应该杀了你自己！”
章半仙一脚踩在布善道人受赡腿上，癫狂的笑道：
“我们兄弟二人之事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想的明白的？当年我若是拒绝你，我们兄弟两个也不会有好结果，我索性假意拿了毒酒回房，实则准备兄弟俩一起逃命，我大哥却明着答应我一起逃跑，暗地里偷偷喝下了毒酒，只为让我留得一命，今日我终于可以手刃了你！”
章半仙一掌劈下，顾子枫伸手直接拦住，慢慢地将章半仙的右手按下，道：
“布善道人以道之名行恶事，章兄切勿步他后尘。虽然你失去了一个兄弟，但如今你又多了很多。”
章半仙回忆自己兄长时，早已两眼含泪，此时听顾子枫所言，抬头望向顾子枫，只觉跟以往自己所见的不同，以往自己眼中望去，众人都是表里不一，眼神中总是夹杂着各种阴谋诡计，而如今所遇的人，哪怕毒舌的萧三少、冷漠的叶无名、姐脾气的冷月心还有好多好多围绕在顾子枫身边的，他们眼神中总是带着真诚，哪怕这一刻和你还在吵闹，下一刻又可以毫无芥蒂的一起开怀畅饮，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顾子枫看章半仙一直盯着自己，道：
“你，你没事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是受不了你，大不了我同意你以后在稽刑司白吃白喝行了吧？”
章半仙刚刚感受到的一点儿温情瞬间荡然无存，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围着顾子枫这样一个完全不靠谱的人，真是奇怪！不过自己也忽然想在他身后跟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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