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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刘戒还想看看他腿伤如何,盛怒之下的孔崇明一把将他推开,刘戒瞧见孔崇明的手指紧紧握着,腕上青筋暴起,抬头再看那脸色,孔崇明眼睛里的怒火正艳,明显被气得不轻。

    孔崇明转身就走人,也不管自己血流成河的腿,刘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把人家气得那么狠,难道自己真要那么烦人吗?

    年轻人心气高,别说外人气他了,就是自己也能把自己气得不轻,刘戒看着他腿上的伤,再三思量觉得还是闭嘴为好。

    孔崇明比他懂得多,自己知道个好歹,不需要什么人来提醒他做事,就是他好心提醒,孔崇明也未必肯听,说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刘戒抬头看着身边的景色,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来,既然不能言谈取乐,那就去欣赏这大片风光秀丽山水。

    这一路走下来,在他刘戒闭上嘴之后,孔崇明的脸色明显就平和了不少。

    他俩是大半夜起来赶路的,睡眠不足因此精力有限,到了午后太阳正毒的时候,他们才肯停下来没有接着赶路。

    择了块阴凉地方坐下,互相之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孔崇明完全把身边的刘戒当成了个透明的,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撩起裤腿处理伤口。

    刘戒跟着他坐下,瞄了几眼后就不管了,当然他想管也管不住,他脱下穿在外面的一层外衣,裹成布团放到脑后当成枕头。

    凉风扶耳,听着夏蝉刘戒的神经逐渐放松,整个人都舒展了下来,很快就睡过去了,他这一觉睡得是非常舒坦,简直是他入世以来睡过的最好的一觉,但却被人中途晃醒了。

    刘戒睁了下眼睛,看见孔崇明的胸口横在他脸前,心想他们又该赶路,顿时懒虫作祟闭上眼装死。

    孔崇明站在他面前,似乎是在交代什么,不过好像并不是要他赶路的意思。刘戒想他是不是腿伤终于受不住,要去找人医治了?

    最后刘戒只听到了一句话:“你先在里面呆着吧。”

    刘戒随后就感觉周身天地倒转,紧接着身旁刮得人发颤的凉风消失了,这正合他的意,翻了个身美滋滋地睡他的大觉。

    一觉睡了个大饱,刘戒悠悠转醒,发现他是被孔崇明放在了之前的铜柱里,四周灰蒙蒙的一片。

    他身旁还躺着一个人,是那个重伤至今未醒的孔崇明同门,地上放着盛水的竹筒,和刘戒脱下来的外衣。

    刘戒神志清醒了不少后,越发待不住了,抓耳挠腮地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可他身旁就一个躺着没动静的人。

    刘戒拿起竹筒杯,走过来看看这同门身上的伤势,接着又端详起他的模样,这位仁兄自打出现到现在,刘戒还没好好瞧瞧他长的是个什么模样,这一看长得方方正正的。

    刘戒闲来无聊,跟他聊了起来:“一个男人长得整整齐齐就好,就是这个身高绝对不能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他聊着聊着,聊到了孔崇明身上:“人比人气死人啊!有的人就是一出生有貌还有腿,你说气不气人?都是娘胎里出来的,他凭啥是那个模样?咱就得是这个模样!”

    刘戒低下头将这同门全须全尾地打量了一番,郁闷道:“唉!咱这身高始终是差了点,就是死得太早,想长也长不了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再往上长长?”

    刘戒看着同门,想着这些话人家听了,心里肯定比他更不舒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老天那都是公平的,像他这种人太过张扬!一生必不会平安顺遂。你看我生前就是太完美了,惹得天妒人怨,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又背井离乡的下场。”

    “当然了,咱现在这外形条件也不差,不过这也不是咱能决定的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那都是上天给咱的磨练,苦点就苦点吧!”

    “呕!”眼前的同门兄弟胸腔突然鼓动,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淤了出来,刘戒大惊失色。

    “哎呦我滴妈!不会把他给聊过去了吧?兄弟?你没事吧兄弟?”

    刘戒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了起来,只见同门眉头大皱,好半晌竟然睁开了眼瞪着他,咬着牙齿好像有话要说。

    刘戒忙握着他的手道:“我在!我在!有什么话你尽管告诉我吧!”

    那同门脸憋得酱紫,牙缝里艰难地突出来几个音节,“他……他……”

    刘戒侧耳去听,跟着念:“他?他妈的?我知道我不会聊天,把您给气着了,我该死我闭嘴!”刘戒装模作样地扇着自己的嘴巴。

    “疼!疼疼疼!”那同门终于叫了出来,原来是刘戒的手撑在看他的伤口上,刘戒忙把拦在同门身后的手撤了回来,这人脑袋狠砸在地上又是一阵痛呼。

    刘戒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鲜血,猜想是不是同门身上的伤口让他给弄开了?那他应该怎么做?缝针?擦血?还是换布条?

    刘戒没照顾过人,何况还是照顾一个伤员,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而那个同门摔到地上后,反而舒畅地吐了一口气。

    刘戒老实安分等在一旁,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同门觉得口中腥甜,沙哑回道:“水。”

    脸上不见一点愠怒的神色,没有因为刘戒的不周有所埋怨,刘戒见此重拾信心,拿起竹筒喂到他嘴边,喂水他还是会的。

    等他把水悬在他嘴唇上方,这人却不张嘴,因此水又浇了他一脸,这人迷惑地看着他:“你不该先扶我起来?”

    刘戒委屈地想:不是怕碰到你伤口嘛!

    刘戒见他肩膀后面没伤,捞着他肩膀把他扶了起来,把水小心喂到他嘴里。这人性子很温和,一句话都没有责怪他,吐了口血水后,温顺地饮了几口水解渴。

    “好点了吗?”刘戒想把他放下去,这人又开口:“扶在下坐起来。”

    刘戒放下手中竹筒,腾出手来扶他坐起来,这里也没个靠背的,就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抬眼发现这人正在盯着他看。

    这位同门问:“请问友人是……”

    刘戒说:“我就是你找到的那个人。”

    这人听后神色明显诧异,上下打量他后摇摇头说:“真是认不出。”

    刘戒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能干笑着。

    “你饿吗?”问完刘戒就后悔了,他身边东西就那么点,哪里来的食物给人吃?好在这人摇了摇头谢拒了他的好意。

    刘戒见他虚弱成这个样子,很是不忍心,“我出去给你找吃的。”不过刚站起来身,刘戒又顿住了,问他:“对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同门抬头望了望四周,在刘戒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在下那位师兄呢?”

    “他在外面,我睡觉时听他说,他要离开一会儿,好像是去办事儿。”

    这人一边听刘戒说话,一边闭上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摇着头神色严肃,说:“情况不好。”

    “怎么了?”

    “在下在识海中叫他,不应该会没有回应,怕是出事了。”这人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得赶快出去找他!”

    李狗蛋抬眼看了看周身这片方寸之地,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这不是一般的器物,不好破啊。”

    说着又把目光投到他刘戒身上,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身上的灵力呢?”

    刘戒拿出脖子上长命锁模样的东西,对他说:“孔崇明说,是这东西锁住了我的灵力。”

    “那便有法了。”

    李狗蛋话毕,盘腿在地上念了很长的一段口诀,吩咐刘戒把禁锁取下,之后把他赶得远远的,俩人在这空间内各占一方。

    这位兄弟抛出一方黄巾,那黄巾竟浮在空中静止,同门口中咒语停了下来。刘戒腿都给站酸了,仍不见同门兄弟有进一步的指示,便也盘腿坐下。

    不知什么时候,那黄巾终于动了,迎着刘戒的脸就过来了,只不过黄巾移动得很慢,刘戒盯着空中的黄巾发呆。

    正盯得两眼发昏之时,一道警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