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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孔崇明将王封禄和吉祥两个人的事情,大致说给刘戒听,刘戒听得直皱眉头,“怎么听着那么玄呢?像吓唬人的鬼故事。”

    刘戒转念又想到自己在洞中的经历,又说:“我在那洞穴里面,说是煎熬,其实除了一堆蛇之外,也没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最后一个字刚落,又大声惊呼道:“也有一件!我在那洞穴里面,遇到了一条能说人话的蛇精,这蛇精还说要救我出去呢!”

    孔崇明听不明白了,问:“蛇精?是那钟大哥吗?”

    刘戒脑子不太清楚,苦思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应该不是吧,声音也不像,真要是那个钟大哥,救我出去哪还需要那么偷偷摸摸?”

    没想到这一会儿还不到,刘戒转头又推倒了自己的定论:“嘶……难说!这个蛇精一直在引诱我往相反的方向走。”

    这段话可经不起推敲了,蛇精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引诱?而不是直接将刘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带走呢?他可还记得刘戒说过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分不清前后,那又是如何得知,这蛇妖是在引诱他往相反的方向?

    太多问题让他无从问起,便让刘戒从头说起,“详细说来。”

    “我本来晕头转向的,不知道该走哪儿,见那一窝蛇拦在那边让我过不去,我就想着只剩这一条路能走了。随后就冒出来一条蛇说能带我出去,走的也是我要走的路,想想也是顺路嘛!我就跟着它走了,接着我一想觉得不对!那一窝蛇那么疯狂地拦着我,没道理放我安安生生地走去出口啊?”

    孔崇明表示赞许地点了点头,补充他说:“所以你认为有蛇拦着你的地方才应该是出口?”

    “这就说明这蛇精是在把我往相反的方向引,我那个时候给吓懵了,也不敢胡乱揣测,就想找个法子试试他。”

    孔崇明听到了这里皱起眉头,刘戒继续道:“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对我是好心的,就故意怠慢他不肯走,结果他就急了,你看看?”

    刘戒掀起自己大敞的衣领,展示自己的伤口:“最后原形毕露,险些把我给活吃了!”孔崇明盯着他的伤口,眉头紧锁不展。

    孔崇明缓缓把视线移到刘戒的眼睛上去,表情看起来很复杂,看得刘戒也心慌了起来,说:“怎么?我该不会是被鬼附身了?”

    “你的谨慎是没有错的。”孔崇明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句表彰,接着话锋一转:“但你可能错怪人家了。”

    “啊?”刘戒激动地坐起了身:“我哪里错……嘶!”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刷白。

    孔崇明忙伸手稳住他,扶着刘戒躺下:“别太激动,听我慢慢说。”

    看着刘戒躺平身子,孔崇明解释到:“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其实离出口并不远,说明你们走的是正确的方向不假,那蛇精急了恐怕也是被你故意懈怠给惹急了。何况那个钟大夫也确实是在步步逼近,由着你拖下去谁都走不了,蛇精要是真的对你不坏好心,你早该被那蛇精给活吞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刘戒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内心已然被他说服了。“可是那些蛇明明拦着我……”

    “那些蛇拦你或许是为了阻止你逃出去,可是如今看来,倒真像是在看守着山洞里面别的东西。”孔崇明陷入深思:“这洞穴果真有古怪!”

    刘戒激动地抽了一口凉气,“对啊!还是你脑子快,这么说那个洞里面真有东西?只不过也没道理啊?那蛇精跟我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救我呢?我活过来这才多久?能跟个蛇精有啥交情?”

    孔崇明想了一种可能:“可是在做善事吧,有助于它自身的修行,有些受人调教的妖精,修的就是这普度众生的正道。”

    这番话听在刘戒耳里,只觉得十分耳熟,脑子一激灵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那个蛇精跟我提到过一个蛇仙大人,我想就是那个咱们遇到的钟大哥,他也说这蛇仙大人是得道修行的大妖,被天道所束,不能做坏事。”

    孔崇明点点头:“这便说得通了!有些得道修行的妖精,修得是自然之法,是有遭天谴一说。想来那白衣人救你也是这个缘故,你虽不是他亲手所伤,却是因他而起。难怪撞见他时,他口吐鲜血身受重伤,原来是被天道谴罚了,那么拼尽力气救治你的性命,与他反而大大的有利。”

    孔崇明恍然大悟之余,不免心生敬仰,即便是在如今的世上,各家仙法门派鼎盛,近百年间也没出过一个得到飞升的仙人。妖精得道之路更是千难万阻,走到白衣人这一步,青天就在抬手间,与仙家何异?

    “这样聊下来事情越来越有眉目了?”刘戒惊喜到说着,孔崇明仍是一脸的苦闷,摇了摇头。

    刘戒见他如此,忙安慰他:“看开点,既然那洞穴有古怪,白衣人又把我塞进去,一定是有原因的,等我好点了,咱们再回去看看!你也说白衣人耗尽了力气,肯定正忙着恢复呢,应该没那个力气收拾山洞里面的残局,真相其实不远了!”

    孔崇明仍然摇了摇头,否决道:“你这个人还是最紧要的,什么真相这些都是次要的。”孔崇明起身准备离开时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接着赶路去了。”

    听又要赶路,刘戒叫住他问:“去哪儿啊。”孔崇明头也不回地说:“回拏川派。”

    刘戒看着孔崇明在这个空间消失后,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拏川派。”这个从别人嘴里听了无数遍的名字,其实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有了个大致的模样。

    想来这必定是个体系庞大的门派,恐怕这孔崇明在门派里的地位也不低,比如之前那位不知姓命的同门师兄弟,他认识孔崇明,孔崇明却不认识,这就足以说明孔崇明在他们门派里的地位。

    虽然相处下来的这段时间,刘戒只觉得他是个半吊子,没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了不起的,也就脾气了不起!但从孔崇明的言语中,不难看出拏川的等级严格。

    孔崇明张口闭口就是师命,只有体系庞大的群体才需要如此严格的等级来便于管理,而且门派之中,还有那么多珍贵宝物给人家偷走了,一定底蕴不浅。

    他刘戒就快要被带去这个庞大的拏川门派了,这么大个地方,非要得到他这个宝物,还不让别人知道,总感觉这里面有很大的阴谋,着实叫他难以心安。

    刘戒带着虚弱的身体想着想着,就又沉睡过去了,孔崇明则在外面紧赶慢赶的,向着记忆中的那座山赶去。

    这几日发生的事他都没有给师门禀报,几日前给师门递送的消息中,提到自己与神器不日就可回到拏川。

    偏又生了这么大件事,回到拏川的日程就耽搁了不少,还差点丢了刘戒的小命,定是瞒不过他师父的,况且这次不仅牵扯到了孙牟,还有一个目的不明且道法高深的蛇仙大人,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弟子能遮掩得过去。

    孔崇明想了想,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写了下来,告诉给千里之外的拏川,等到刘戒再次醒来的时候,孔崇明进去给他送煎饼饱腹。

    这次醒来的刘戒精神头明显好多了,抓起煎饼大口大口啃着,孔崇明在一边查看刘戒的伤口。

    刘戒身上的一些血痂已经被他自己给抓掉了,露出完好的皮,恢复速度简直是神迹,孔崇明对此等力量不觉敬畏了起来。

    孔崇明探向他的肚子摁了摁,手下没有轻重,嘴里被煎饼塞满的刘戒,被这一摁疼得嗷嗷直叫。

    孔崇明干巴巴瞪着眼,“疼吗?”

    “那不废话吗!”刘戒大叫着,没顾得上嘴里的面沫,喷了孔崇明一脸。

    孔崇明也是罪有应得,忍住没有发作,拿袖子把面沫擦掉,解释道:“想看看你恢复的如何。”

    刘戒小心翼翼扶摸着自己的伤口,之前肚子疼得都坐不起来,现在都能坐起来啃馍了,他平静地回说:“恢复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