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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做完这些的姑娘,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他脸色发白,虚弱地跪倒在灼热的地面上。

    身体摇摇晃晃,眼前一明一暗看不清楚,可姑娘却不敢昏倒在这里,她的灵脉正在疯狂吸收灵力根本控制不住。

    姑娘把沉重的身体从地上支了起来,心里惶恐不安,她从四面八方都感觉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她这样能跑到哪里才算是安全的?这里哪里都是不安全的,起码在这秘境之中根本就不会有安全的地方。

    姑娘往她来时的方向快速飞奔而去,她得找到其他的修士们方可安身,就是不知她有没有那个命跑到。

    “噗!”

    姑娘只跑出去了几米远,便气血逆流一口血从嘴里涌了出来,紧接身子发面在地上站不住了,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不行,不能停下!”她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这里火光冲天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那些人一定都察觉到了,他们肯定也在往这边赶,她只要坚持住就一定会获救的!

    姑娘停下脚步,以她的速度,走的那两步路跟没走一样,还不如打坐调息,以稳定体内灵脉。

    姑娘脸上青筋绷起面色通红,周身的空间变得十分厚重,好像砖石正在慢慢挤压着她,她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她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感觉到放松,想再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灵脉。

    自古以来修士的灵力都是十分珍贵的,修士靠灵脉运用灵力,以达仙人之能。

    大部分修士的体内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只会有人抱怨灵力之少,而从没有人会嫌灵力之多,所以一旦到了灵气茂盛之地,他们体内的灵根就会自觉吸收化为己用。

    然而这个芒山,在这个秘境之中,像是故意为他们准备的噩耗一般,他们这些修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降妖伏魔代行神明之职,在人世间仿佛是真神的化身,所到之处无不受百姓膜拜。

    可在这个地方他们却被狼狈地打回了原形,没了神力的他们甚至比凡人还不如,脆弱得犹如那小肉虫子,再怎么谨小慎微,只要人轻轻一碰,指甲盖就能碰掉它几寸肉。

    就像现在这样,她只是略施一些小法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少了大半条命。

    姑娘闭目调神呼吸逐渐微弱,正专注于控制体内灵脉的她,没有注意到在焦黑的大地上,伸过来一片鲜明的绿叶子,正无声无息地靠近她。

    那绿叶子颇大,与那坐在地上的姑娘一比,可以完美地将她包裹在叶子里,宽大的绿叶缓缓波动着,仿佛是在摩拳擦掌。

    姑娘突然间觉得浑身一紧,再抬起眼皮子的时候,脸上已被冰凉的树叶蒙住了,姑娘刚要挣扎,又来了几根绿藤把她栓死在了绿叶里面。

    姑娘想召回自己的配剑,心里刚念起口诀,脑门就是一阵刺痛,这铺天盖地的灵气把她伤得不轻,令她暂时作不了法。

    姑娘又眼前一黑,堕入无边的黑暗中没了意识,可眼前的噩梦不会因为她的昏迷,就会有所制止。

    又伸过来了几片树叶,把姑娘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藤条拖拽着这个人形包裹来到那深邃的裂缝边,藤条竟是从那地缝的水里面伸出来的,要把这姑娘往水里拖。

    此时暗处杂草一动,利刃出鞘闪过锋芒,那些藤条齐齐断了开来,不知从哪儿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扛起包裹就跑了。

    那些植物妖怪哪肯就此放走它们好不容易抓来的猎物?伸出无数的藤条来抓住这个小贼,而小贼的剑法娴熟,藤条一靠近就会被削光,令它们难以接近小贼的身边,小贼又逃得快,很快就跑回到那块烧黑的地上。

    这人将被树叶包住的姑娘放下,用铁剑把树叶划开,昏迷中的姑娘狰狞着脸,看上去不太好受。

    来人拍了拍她的脸,见她还不醒,伸出手诊着姑娘的脉象,一探下来得知这姑娘的灵脉快被源源不断灵气给撑爆了。

    他脚下这块地的植物虽然给烧没了,能伸过来的树枝有限,叫他还有防守的余地,可也不是什么能久留之地。

    来人取出个长命锁模样的项圈,戴到这姑娘的脖子上,他要赶快藏起来,等安全下来了,再想办法叫醒这姑娘。

    “啊!!!”

    “停!怎么回事?”

    “有东西在附近!大家小心!”

    远处好像有一大波的人,那嘹亮的大嗓门在林子里回荡着,这个小贼抬起头望着远处,他并没有跟这些人碰面的意思,想法倒是想尽快逃离他们。

    他还听到在他旁边蠢蠢欲动的藤条,发出了逐渐远离的响声,应该是那帮人比较吸引它们,因此便放弃了他这条油滑又没多少肉的泥鳅。

    小贼把姑娘背起来,快速逃离这满目疮痍的地方。

    他之前是看到这里的动静,才决定过来一看究竟的时候,路上并没有植物攻击他,是来到了这附近,植物才会动起来攻击他的。

    可见不是所有的植物都会动的,只要他远离了这里,应该就安全了。

    他带着姑娘进了他挖出来的小洞,他的洞是竖挖在地上,挖了不到一人半那么深,就往侧面挖开了一个窝。

    给这姑娘带上禁锁后,她身上的状况已经有所制止了,这人又帮她疏散了大部分的灵气,喂给她几颗治内伤的药,他能做的事情便算做完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过了段时间后他去瞧那姑娘的情况,姑娘的伤势果然在恢复,只是怎么叫她都不醒,这便只能等到天亮她醒来,再向她询问情况吧!

    男子出了这小窝,坐到直洞里合上眼睛睡觉了,次日再睁眼时,他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叫醒姑娘,果然,这次姑娘很快就睁开了眼。

    “我,我这是……”姑娘眯缝着眼睛,嗓子沙哑声音细弱。

    “你可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吗?”

    “昨夜……”

    姑娘皱起眉头,觉得全身的骨头脆得生疼,一边努力地翻找着昨夜的记忆,刚要回答时,又话锋一转。

    “你是谁?”

    这人说:“在下姓刘名强,有个弟弟名叫刘戒,是个凡人,姑娘可曾见过他?”

    “刘戒?”

    不知为何,这声刘戒让男子感到了一些异样,姑娘因为刚醒过来,语气一直是雾蒙蒙的,却在说刘戒时,声音听起来镇定清醒。

    姑娘又问:“你叫刘强?”

    男子眼睛亮了一下,难道这人他还真找对了?这姑娘正好认识刘戒?“不错。”

    没想到,他这话刚说完,那姑娘就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嗤笑,她说:“孔,崇,明。”

    自己的名字毫无防备的,就从别人嘴里冒了出来,孔崇明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该接什么话。

    任他怎么去看姑娘的脸,也只能看到她脸上的轮廓,此时是清晨光线稀薄,更何况上有茂盛的树叶挡了不少光线,他们这个洞里就更是阴暗黑沉。

    “你是谁?”孔崇明从洞里退了出来,死死盯着他面前的这姑娘。

    “紧张什么?不认识我了?”

    她的声音确实另孔崇明感到有些耳熟,可他就是想不起来,“我认识你?”

    “何止是认识,当年有人说再见我,便要打死我呢!”

    孔崇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大声叫着:“钟采忧?”

    “崇明弟弟,好久不见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得有八年还是九年来着?孔崇明记得当年钟采忧离开的时候,他哭得撕心裂肺,觉得往后的日子都变得阴沉了。

    如今八九年过去了,钟采忧留下来的痕迹早已变淡了,自己也几乎不怎么会想到她了。

    他曾经还幻想了无数次,再见到钟采忧会是什么情景?再幻想里,他骂过钟采忧、无视过钟采忧、还斗法赢过她把她痛扁了一顿。

    幻想到了最后,他已经没了对钟采忧离开的愤恨,只想能再见她一面就好,如今他再见到钟采忧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印象就只剩下这些了,而钟采忧已经跟他记忆里的不是一个人了,他不知道该跟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说话?

    钟采忧语气里带着笑:“怎么?不打死我吗?”

    孔崇明不知怎么接话,偏过头去,语气淡淡的:“出去说吧。”

    孔崇明左右腿蹬着土壁,轻松一跃就从洞里跳了出来,钟采忧却站在洞底,迟迟不肯上来。

    孔崇明想着她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催她不太好,因此站在洞边耐心等着,一琢磨时间长得太不正常了,心道不好,钟采忧怕是又昏过去!

    他焦急地回到洞边,刚要喊钟采忧,就跟钟采忧睁得大大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那钟采忧好端端站在洞里面,满头大汗脸上红彤彤的,手指抓着土壁,仰着脸看着他。

    孔崇明看着她呆呆的脸,神色也跟她一样呆呆的,问:“你干什么?”

    钟采忧带着歉意对他笑了笑,她浑身疼痛难忍,站起来都费劲,实在是提不起力气从这里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