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非白”
长夜已逝，晨光熹微。
清晨的微光打在众人身上，豆大的汗滴不断落下，浸湿一片土壤。
王念轻轻地颠了颠背上的矿篓，这放在以前根本无法背起的重量如今却如此的轻松写意。
但王念还是佝偻着身子，扶着矿篓，提着铁镐，隐在人群中顺着人流缓缓向外城走去。
这里是云中城外的一处石料产地，靠人工肩挑向外城城墙那运输石料。
王念随着一队队的劳工摩肩接踵的向前踱步。
不多时，在人群中的王念抬头就能隐隐看到云中城的轮廓。
蚂蚁般大小的人们正在那热火朝天的搬运石料，本就有七丈高的城墙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加高。
近些年周王朝乱象渐起，虽然周盛军依然有席卷天下之势，但地方势力拥兵自重已成气象。
当年为周王朝立下不世之功的世家制，封候制终成掣肘。
但凡有些实力的势力都在铆足了劲筑高墙、广积粮，以期能在未来的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
如此这般下，最直观的便是徭役繁重，赋税压的百姓难以喘过气来。
云中城最近也在重新修缮外城城墙，节节加高的城墙早已高过了周朝律法里的明文规定。
但因为是为公家招人干活，给的待遇不错，所以来此上工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对比起来，这种短工更加吸引民众，毕竟寻常民众虽不入贱籍，可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活下去三个字罢了。
随着日暮西山，一天的工程也接近尾声。
这里的工资是日结，结算工钱一半是铜币，另一半则折算成粮食。
到了结算的时候，场地的管事带着两队兵士抬着几筐铜钱和一堆蒸笼来到了工地上。
几筐铜钱砸在地上，里边串联起来的铜钱碰撞间发出哗哗的声音，很是悦耳。
层层堆叠的蒸笼掀开一看里边是黄澄澄的粗面馍馍，随着热气的蒸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见到这般情景，忙碌了一天神色麻木的劳工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彩。
看着众人流漏出这般神色，那管事也不拖拉，大手一挥拉开木桌就开始派钱派馍。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人挤在一起，在兵士的注视下有序的排队去结算工钱。
王念不争不抢，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伍后方。
今天他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多搬了些石料，因此到他手里时分到了两个大黄馍馍和一小吊铜钱。
那管事认得他，到王念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今天干的不错，笑着把王念的黄馍馍上包了张油纸。
“路上小心些，别被路边的泼皮抢去了。”王念临走时那管事还提醒了一句。
王念也笑着点了点头，像极了十四、五岁的纯良少年。
接着他就一路小跑朝工地出口冲去。
从外城墙施工的地方出来后，王念抄近路快速的穿过了几个大巷子来到了外城通向内城的主干道上。
这里有专门的兵士巡逻维持秩序，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感受到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渐渐消失，王念眼底的狠色一闪而逝，长舒了一口气后朝着自己家的所在的那处片区走去。
云中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
以前王家是开布店的，在内城里有固定的产业。
但在王父王母死后王家的产业很快就被吞并。
当时的姐弟二人只好去外城一处王父以前置办的老宅里生活，这样一过就是八年。
很快，王念就走到了自家所在的片区。
穿过巷子，看着眼前的木门。
想起自己姐姐眼神的王念心头莫名有些发憷。
不过转念一想，王念又笑骂自己，“你亲姐你怕什么。”说着便走上前去。
“咚、咚咚、咚咚咚”
王念用长短不一的节奏在木门上敲了两轮。
不久，木门后传来声响，紧闭的木门吱的一声开了个间隙。
王念一个闪身快速的进了门后，而那木门则啪的关上挂上门栓一气呵成。
进门后王念半倚在墙上，看着自己有些紧张的姐姐不禁笑了笑。
“姐，今天的工钱和馍馍。”说着王念将怀里的铜钱和压的有些扁的油包纸递向那女子。
女子长得十分清秀，两只眼睛看起来明亮动人，二十岁的年纪面孔上已然褪去了稚气。
两句话的时间里她已经从刚才的担忧中缓了过来。
伸手接过油纸和铜钱后，轻声道：“辛苦了小念，快去休息会，一会洗手咱们吃饭。”
言罢就拿着那馒头走向厨房，去收拾今天的晚饭。
王念应了声，拍了拍自己的褂子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屋后王念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反而是做了一套拉伸动作。
自从得到了天赋玉所给的天赋以后，王念愈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了用不完的精力。
细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除了日益增长的气力以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紧接着王念又做了几组前世高强度的训练。
可没一会王念就发现没有一些特殊器材的辅助，这些动作对他本身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做完两组后王念根本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什么变化，只好躺在床上思考这两天自己整理的日后的出路。
“武！”
修武是最为关键的，这个世界可以一人抵千军，掌握了武就等于掌握了天命。
整个云中城能快速接触到武道的只有四个地方，“官府，世家，武院，帮派。”
“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四个地方都能拿到内城的居住权，到时候搬到内城后姐姐的安全也会有保障。”
“其中官府，世家，进入后不好脱身，优先排除。”
“帮派虽然进退都有选择，但没有贡献根本不可能快速学到高深的武学，也排除。”
“这么说只有武院了。”王念捏了捏眉心。
“我交钱你教武，很公平。”
“就算我现在没钱，到时候稍稍展露下天赋应该也会得到些减免，家里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应该也够剩余的部分了。”
“就算武院学到后边也是捆绑教学，但至少比前两者好太多太多。”王念心中定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不多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王念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去院子里简单的冲洗了下自己身上的汗渍。
正好王雯也做好了晚饭，叫王念来正屋吃饭。
“吃吧小念。”
桌前，王雯将煎好的馒头片推向王念，一旁的瓷碗里还盛有两个剥好的水煮蛋，以及一小碟酱油。
“今天捣洗衣服的时候帮邻家婶子洗了几件，临走时她拿了两个鸡蛋给我呢。”王雯褪下围裙后将自己凌乱的发丝理顺笑着对王念说。
看着面前剥好的水煮蛋王念面色复杂，伸手拿了一个后不顾王雯嗔怪的神色将盛有另一个的瓷碗推向她。
“鸡蛋虽然好但可不能多吃，我吃一个就够了。”王念笑了笑。
不一会，王念将最后一片馒头沾了些酱油和着半个鸡蛋一口吃掉。
“姐，明天我打算去内城一趟，那的四象武院正在招收门徒。”王念猛灌了一口水后说道。
“嗯嗯。”王雯就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般模样，王念不禁微微扶额，“要是天赋好的话不但学费有减免，还能搬去内城居住。”
“等我被选上了咱们就不用再在这里受苦了！”
*
*
*
夜半时分，月黑风高。
“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道上的更夫敲打着梆子。
“梆！”
等更夫走过胡同口后，边上的阴影里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其正是刚从家里翻出来的王念。
“子时了，得快些。”按照更夫平时的打更习惯王念判断道。
小心的看了看附近没人通行后，王念顺着阴影向外城墙的一个豁口跑去。
那地方刚刚砸开，没有什么石料、木材之类的财产运过去，自然也无人看守。
*
*
*
“大哥，你说帮主让咱们去和蛇帮火拼，咱们真要去吗？”穿着短褂的汉子吃着面饼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去个屁，人家蛇帮多少人，咱们多少人，他青老三要找死咱们不可能跟着。”长发汉子瞪了他一眼。
“但这次事情结束后，他青老三找咱们麻烦咋办。”这时一旁的另一个汉子问道。
“这我早想好了，看！”长发汉子说着从桌下掏出了一个布包。
这布包是用上好的丝缎缝制的，里边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把三水町那边的帮派给灭了吗。”
“他们帮主那老小子有一个小妾躲在后院的水井里，被我揪了出来一刀剁了。”
“结果却从她身上掏出来了不少好玩意，金叶子就八九片呢。”
“嘿嘿，昨天不是王家那小子被咱们弄死了吗，明个咱们就直接去他家，
让他家那小妞好好爽爽，到时候咱们拿着这钱，那还不是哪都能去。”那长发汉子猛灌了两口酒。
“砰！”
还不待他的两个小弟好好恭维他时，屋门直接被什么东西大力的踹飞了进来。
不算厚实的木门砸在地上却也掀起来了一阵灰尘。
“谁！”一时间三人急呼。
来者自然是王念，如今王念耳目极聪，刚才长发汉子说的话自然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来送你下去的！”本就急行三家才找到他们的王念彻底暴怒起来。
那长发汉子看到来者是本应该死在町里的王念时，还不待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便被一刀枭首。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涌而出，浇灌在了王念和另外两人的身上。
其中一人直接被吓瘫在地，哆嗦着嘴想要喊叫，却被王念一刀穿心而过，刀柄没入胸口，死不瞑目。
见状，仅剩的那人直接抄起来一旁的桌子猛砸向王念。
砰!
王念硬吃下了这一击。
随着咔的一声，木桌碎裂开来四散在一旁。
王念顺手提起其中最粗的一根桌腿，直勾勾的甩在了那人的头颅上。
只见那人的半边头骨直接凹陷下去了一块，还算壮硕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环顾四周，王念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波动。
龙性的冷血中和了他前世的观念。
再说了，他们不死受到伤害的就会是他和他的家人。
一想起下午王雯接过那油包纸时手抖的都快拿不住了，那两个鸡蛋不知道是她洗了多少衣服换来的。
可王雯还是骗他说是邻家婶子顺手送的，一想到这王念的心头就涌起了从没感受到过的温情。
随手将还在地上燃烧的油灯丢向茅草盖的房梁上。
看着缓缓燃起的火焰，王念突然有些默然，可他心中却告诉自己。
“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能做的只有适应。”
“王念，你我互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就是你。”
“你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所以不管日后我手上染上多少鲜血，身上背负多少罪恶，只要她能过得好，我都无所谓。”
这一刻，王念两世的记忆再无隔阂。
清晨的微光打在众人身上，豆大的汗滴不断落下，浸湿一片土壤。
王念轻轻地颠了颠背上的矿篓，这放在以前根本无法背起的重量如今却如此的轻松写意。
但王念还是佝偻着身子，扶着矿篓，提着铁镐，隐在人群中顺着人流缓缓向外城走去。
这里是云中城外的一处石料产地，靠人工肩挑向外城城墙那运输石料。
王念随着一队队的劳工摩肩接踵的向前踱步。
不多时，在人群中的王念抬头就能隐隐看到云中城的轮廓。
蚂蚁般大小的人们正在那热火朝天的搬运石料，本就有七丈高的城墙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加高。
近些年周王朝乱象渐起，虽然周盛军依然有席卷天下之势，但地方势力拥兵自重已成气象。
当年为周王朝立下不世之功的世家制，封候制终成掣肘。
但凡有些实力的势力都在铆足了劲筑高墙、广积粮，以期能在未来的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
如此这般下，最直观的便是徭役繁重，赋税压的百姓难以喘过气来。
云中城最近也在重新修缮外城城墙，节节加高的城墙早已高过了周朝律法里的明文规定。
但因为是为公家招人干活，给的待遇不错，所以来此上工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对比起来，这种短工更加吸引民众，毕竟寻常民众虽不入贱籍，可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活下去三个字罢了。
随着日暮西山，一天的工程也接近尾声。
这里的工资是日结，结算工钱一半是铜币，另一半则折算成粮食。
到了结算的时候，场地的管事带着两队兵士抬着几筐铜钱和一堆蒸笼来到了工地上。
几筐铜钱砸在地上，里边串联起来的铜钱碰撞间发出哗哗的声音，很是悦耳。
层层堆叠的蒸笼掀开一看里边是黄澄澄的粗面馍馍，随着热气的蒸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见到这般情景，忙碌了一天神色麻木的劳工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彩。
看着众人流漏出这般神色，那管事也不拖拉，大手一挥拉开木桌就开始派钱派馍。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人挤在一起，在兵士的注视下有序的排队去结算工钱。
王念不争不抢，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伍后方。
今天他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多搬了些石料，因此到他手里时分到了两个大黄馍馍和一小吊铜钱。
那管事认得他，到王念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今天干的不错，笑着把王念的黄馍馍上包了张油纸。
“路上小心些，别被路边的泼皮抢去了。”王念临走时那管事还提醒了一句。
王念也笑着点了点头，像极了十四、五岁的纯良少年。
接着他就一路小跑朝工地出口冲去。
从外城墙施工的地方出来后，王念抄近路快速的穿过了几个大巷子来到了外城通向内城的主干道上。
这里有专门的兵士巡逻维持秩序，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感受到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渐渐消失，王念眼底的狠色一闪而逝，长舒了一口气后朝着自己家的所在的那处片区走去。
云中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
以前王家是开布店的，在内城里有固定的产业。
但在王父王母死后王家的产业很快就被吞并。
当时的姐弟二人只好去外城一处王父以前置办的老宅里生活，这样一过就是八年。
很快，王念就走到了自家所在的片区。
穿过巷子，看着眼前的木门。
想起自己姐姐眼神的王念心头莫名有些发憷。
不过转念一想，王念又笑骂自己，“你亲姐你怕什么。”说着便走上前去。
“咚、咚咚、咚咚咚”
王念用长短不一的节奏在木门上敲了两轮。
不久，木门后传来声响，紧闭的木门吱的一声开了个间隙。
王念一个闪身快速的进了门后，而那木门则啪的关上挂上门栓一气呵成。
进门后王念半倚在墙上，看着自己有些紧张的姐姐不禁笑了笑。
“姐，今天的工钱和馍馍。”说着王念将怀里的铜钱和压的有些扁的油包纸递向那女子。
女子长得十分清秀，两只眼睛看起来明亮动人，二十岁的年纪面孔上已然褪去了稚气。
两句话的时间里她已经从刚才的担忧中缓了过来。
伸手接过油纸和铜钱后，轻声道：“辛苦了小念，快去休息会，一会洗手咱们吃饭。”
言罢就拿着那馒头走向厨房，去收拾今天的晚饭。
王念应了声，拍了拍自己的褂子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屋后王念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反而是做了一套拉伸动作。
自从得到了天赋玉所给的天赋以后，王念愈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了用不完的精力。
细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除了日益增长的气力以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紧接着王念又做了几组前世高强度的训练。
可没一会王念就发现没有一些特殊器材的辅助，这些动作对他本身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做完两组后王念根本感觉不到身体上有什么变化，只好躺在床上思考这两天自己整理的日后的出路。
“武！”
修武是最为关键的，这个世界可以一人抵千军，掌握了武就等于掌握了天命。
整个云中城能快速接触到武道的只有四个地方，“官府，世家，武院，帮派。”
“同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四个地方都能拿到内城的居住权，到时候搬到内城后姐姐的安全也会有保障。”
“其中官府，世家，进入后不好脱身，优先排除。”
“帮派虽然进退都有选择，但没有贡献根本不可能快速学到高深的武学，也排除。”
“这么说只有武院了。”王念捏了捏眉心。
“我交钱你教武，很公平。”
“就算我现在没钱，到时候稍稍展露下天赋应该也会得到些减免，家里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应该也够剩余的部分了。”
“就算武院学到后边也是捆绑教学，但至少比前两者好太多太多。”王念心中定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不多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王念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去院子里简单的冲洗了下自己身上的汗渍。
正好王雯也做好了晚饭，叫王念来正屋吃饭。
“吃吧小念。”
桌前，王雯将煎好的馒头片推向王念，一旁的瓷碗里还盛有两个剥好的水煮蛋，以及一小碟酱油。
“今天捣洗衣服的时候帮邻家婶子洗了几件，临走时她拿了两个鸡蛋给我呢。”王雯褪下围裙后将自己凌乱的发丝理顺笑着对王念说。
看着面前剥好的水煮蛋王念面色复杂，伸手拿了一个后不顾王雯嗔怪的神色将盛有另一个的瓷碗推向她。
“鸡蛋虽然好但可不能多吃，我吃一个就够了。”王念笑了笑。
不一会，王念将最后一片馒头沾了些酱油和着半个鸡蛋一口吃掉。
“姐，明天我打算去内城一趟，那的四象武院正在招收门徒。”王念猛灌了一口水后说道。
“嗯嗯。”王雯就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般模样，王念不禁微微扶额，“要是天赋好的话不但学费有减免，还能搬去内城居住。”
“等我被选上了咱们就不用再在这里受苦了！”
*
*
*
夜半时分，月黑风高。
“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道上的更夫敲打着梆子。
“梆！”
等更夫走过胡同口后，边上的阴影里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其正是刚从家里翻出来的王念。
“子时了，得快些。”按照更夫平时的打更习惯王念判断道。
小心的看了看附近没人通行后，王念顺着阴影向外城墙的一个豁口跑去。
那地方刚刚砸开，没有什么石料、木材之类的财产运过去，自然也无人看守。
*
*
*
“大哥，你说帮主让咱们去和蛇帮火拼，咱们真要去吗？”穿着短褂的汉子吃着面饼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去个屁，人家蛇帮多少人，咱们多少人，他青老三要找死咱们不可能跟着。”长发汉子瞪了他一眼。
“但这次事情结束后，他青老三找咱们麻烦咋办。”这时一旁的另一个汉子问道。
“这我早想好了，看！”长发汉子说着从桌下掏出了一个布包。
这布包是用上好的丝缎缝制的，里边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把三水町那边的帮派给灭了吗。”
“他们帮主那老小子有一个小妾躲在后院的水井里，被我揪了出来一刀剁了。”
“结果却从她身上掏出来了不少好玩意，金叶子就八九片呢。”
“嘿嘿，昨天不是王家那小子被咱们弄死了吗，明个咱们就直接去他家，
让他家那小妞好好爽爽，到时候咱们拿着这钱，那还不是哪都能去。”那长发汉子猛灌了两口酒。
“砰！”
还不待他的两个小弟好好恭维他时，屋门直接被什么东西大力的踹飞了进来。
不算厚实的木门砸在地上却也掀起来了一阵灰尘。
“谁！”一时间三人急呼。
来者自然是王念，如今王念耳目极聪，刚才长发汉子说的话自然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来送你下去的！”本就急行三家才找到他们的王念彻底暴怒起来。
那长发汉子看到来者是本应该死在町里的王念时，还不待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便被一刀枭首。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涌而出，浇灌在了王念和另外两人的身上。
其中一人直接被吓瘫在地，哆嗦着嘴想要喊叫，却被王念一刀穿心而过，刀柄没入胸口，死不瞑目。
见状，仅剩的那人直接抄起来一旁的桌子猛砸向王念。
砰!
王念硬吃下了这一击。
随着咔的一声，木桌碎裂开来四散在一旁。
王念顺手提起其中最粗的一根桌腿，直勾勾的甩在了那人的头颅上。
只见那人的半边头骨直接凹陷下去了一块，还算壮硕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环顾四周，王念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波动。
龙性的冷血中和了他前世的观念。
再说了，他们不死受到伤害的就会是他和他的家人。
一想起下午王雯接过那油包纸时手抖的都快拿不住了，那两个鸡蛋不知道是她洗了多少衣服换来的。
可王雯还是骗他说是邻家婶子顺手送的，一想到这王念的心头就涌起了从没感受到过的温情。
随手将还在地上燃烧的油灯丢向茅草盖的房梁上。
看着缓缓燃起的火焰，王念突然有些默然，可他心中却告诉自己。
“一切都回不去了，我能做的只有适应。”
“王念，你我互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就是你。”
“你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所以不管日后我手上染上多少鲜血，身上背负多少罪恶，只要她能过得好，我都无所谓。”
这一刻，王念两世的记忆再无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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