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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命里的冲突

    圣诞节在一场大雪纷飞里来到了。

    林宇回到爸爸的公司上班,一边从基层做起,一边琢磨着自己对音乐的规划,嘉约重新回到学校上课,经过求婚视频的轰炸,加上他们火箭速度结婚,已经让流言不攻自破,曾经指指点点的同学们脸上竟然挂着几分羡慕。

    向暖终于看清了那天夜里稀里糊涂戴上的戒指的样子,钻石不大,可调节大小的,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总会抬起头,举起手,将它放在阳光下,看看它与阳光谁更耀眼,向阳因为请假的缘故回去上班了,但他和向暖似乎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早上他给向暖做好早饭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就能吃上向暖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快到新年了,今天,向阳仍旧给向暖做好了早饭,他静悄悄地上楼,站在向暖的房间门口,举起手,想要看看亲爱的她,只是有犹豫了,想着再让她睡一会吧,微笑着转身走了……

    “早饭在锅里热着呢,早点起来吃早饭”八点多,向阳到达医院,准备门诊,他给向暖发了消息,匆匆赶到门诊。

    九点多,他掏出手机,查看没有收到向暖的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担心,无奈门诊病人太多,他只得继续接诊,九点半,他仍旧没有收到向暖的回复,他只好暂停五分钟,匆匆给向暖打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他挂掉电话,想了想,又给嘉约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

    “喂,嘉约,你在哪?”向阳着急地问。

    “喂,我上午没课,在我妈妈这儿吃早饭呢”她咂着嘴巴。

    “那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去向暖工作室看看,钥匙你是有的吧?”他拿着电话,扶着楼梯间的扶手,大拇指不安地搓着。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嘉约感受到了向阳强烈的情绪变化。

    “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但我有不好的预感,你快去吧”

    “好好好,我马上去,保持联系”嘉约匆忙挂掉电话,拉着林宇就走,“妈妈,我们走了,有急事,晚上来看您”

    接着林宇带着嘉约到了工作室,快十点了,工作室还没开门,他们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找到钥匙便冲了进去,嘉约急忙上楼,站在向暖房门口,她深呼了一口气,“姐姐没事的,没事的”她推开向暖房门,向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她冲进去,跪在床边,“姐姐,姐姐”她大声喊着,本来等在楼下的林宇听到声音立刻冲了上来,只见向暖满脸通红,毫无知觉,“别急别急,我们先叫救护车”林宇拉着嘉约的手,这时的嘉约双手颤抖,泪流满面,根本无法顾及响了无数次的手机,林宇拿起手机,听到向阳急促的声音,“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的,她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我们马上叫救护车”林宇说道。

    “别别别,我马上派车去接,直接到我们医院”向阳坚定地说道。

    “好,那我们等你”林宇挂掉电话,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嘉约,他也蹲下,“你先别急,向阳已经派车过来接了,你帮忙收拾一下向暖住院要用的东西吧”

    嘉约擦了擦眼泪点头。

    医院这边,向阳已经通知了医院的救护车,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开门跑了出去,引来了很多围观,他的助理护士追上来,“向医生,您还有门诊呢?”

    “什么狗屁门诊,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得去陪在她身边呀”他近乎疯狂地吼着。

    “谁生病了,你都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才是你作为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救护车已经出发了”从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师傅”向阳叫着师傅,带着几分乞求的语气。

    “回去”师傅强硬地说道,向阳只能硬着头皮转身回去了。

    医院门口,向阳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直到向暖从救护车里被抬下车,他冲了上去,同事们推着车,向阳跑着跟在车后边,确定脉搏,心跳,血压,直到向暖被推进急诊室。

    一群人在急诊室外等候,向阳给她确定了病因,氧气,吊瓶全部都用上了,他的双手颤抖,甚至有些拿不好听诊器,直到确定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向暖被推了出来,满头大汗的向阳紧随其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接着向暖被推进了病房,这是个Vip单间,是向阳特地安排的。

    “怎么样了,姐姐怎么样了?”嘉约焦急地问着。

    “她是肺部感染了,所以高烧,积痰,后面治疗感染,压制住了就好了”向阳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向暖说道,“你们在这先看着,我还有工作,等她醒了叫我”说着就转身走了。

    嘉约和林宇一直守在床边,接着小黑来了一趟,谦默来了一趟,送走他们,向暖终于醒了。

    “嘉约”向暖发出微弱的声音,嘉约上前,拉住姐姐的手,“姐姐,我在这儿呢,感觉好些了吗?”

    向暖点头,她左右巡视,却没有看到向阳,脸上掠过一丝丝的悲伤,房门开了,向阳走了进来,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向暖抬头,虽然脸上盖着氧气罩,却能从她眼里看到了笑意,她伸手,向阳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眼泪就滚落下来,久久地没有言语,就这样看着她,笑着,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他。

    “你们回去吧,这里我来照看,我下午没有工作了,我也通知叔叔阿姨了,他们下午也会过来”向阳抬头对林宇夫妇说。

    “好,我下午还有课,姐姐就交给你了”从初识,在嘉约的心里向阳就是哥哥,只要有他在向暖身边,她就能安心。

    “我们早点结婚吧”向阳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吊瓶准备给向暖换吊瓶,“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怎么样?”他坐在向暖身边,摸着她额头边上的碎发,“我想把你放在枕边,带在身边,我已经接受不了你生病你难受了”,他深情的眼神,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向暖,让她感动,让她信任,她点头,向阳笑了,抿着嘴唇笑了。

    下午时分,向暖的父母来了,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于这个准女婿他们充满了信任,却也充满了怀疑,因为他们晓得这是个好孩子,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可他们却怀疑这样的惊喜会不会临到这样的家庭。

    虽然有父母在身边,晚上向阳还是陪在她身边,只要自己能完成的,绝不劳烦父母。

    第二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向阳下班后就赖在向暖这里,陪着她,很多医务人员也没事过来溜达,想一睹向阳女友的风采,“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了,有什么想吃想做的事情吗?”向阳拉着向暖的手问道。向暖砸了砸嘴,“想吃小馄饨了”话音刚落,嘉约便推门进来了,“姐姐,我带了你最爱的那家小馄饨”,向阳和向爸妈都笑了,是欣慰的笑,安心的笑。

    饭后,向暖坐了起来,倚着窗户,“还记得我们当年一起跨年的场景吗?”她的眼里带着许多的憧憬和回忆,还有些许向往。

    “当然啦,那时候向阳哥哥背着你,我以为林宇喜欢美兮,心里很难过”嘉约托着下巴说着。

    “那天我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呢”小黑和小麦走了进来。

    “你们来啦?我没事啦,你们回去照顾生意吧”向暖不好意思地说着。

    “没事没事,做生意也是需要休息的嘛!”小麦抢着说道。

    “强强强,我来啦”林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许多小零食,“既然要一起跨年,怎么能没有零食呢?”他瞄了一眼嘉约,像是在邀功。

    “干的不错”嘉约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咚咚咚”门外会是谁呢?谦默走了进来,不是他一个人,他的手里牵着一位姑娘,“怎么样,向暖好些了吗?”他很关切地问道。向暖没有回答,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边的这位姑娘身上,她长长的头发,眼睛很大,目测身高一米七,典型的大长腿,是个有气场的女生,看到大家的关注点,谦默才想起介绍,“不好意思,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倩倩”

    “大家好,我是倩倩”姑娘大方地与大家打招呼。

    “你好”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着,大家都为此感到开心,特别是嘉约,让她的心里负担落了下来,很多人在没有恋爱之前都会设定许多的择偶标准,许多条条框框,可是等到某个让你心动的人出现的时候,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不会成为彼此相爱的拦阻和阻碍,因为对方是对的人。

    大家一起聊天,谈天说地,这里有友情,有爱情,更有亲情,小小的病房里挤满了人,挤满了爱和温暖。

    “请问,向暖是在这里吗?”外面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嘉约跑去开门,“啊,美兮,是你”说着扑上去抱住她,又拉着她走进了病房,只见一个瘦弱的姑娘出现在眼前,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大棉袄,简简单单的打扮让人知道她还是原来的美兮,却又不是曾经的美兮了,可能经过一些磨砺她更勇敢更坚强了吧。

    “向暖,我回来啦”她说着走向向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向暖拍着她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们打开了电视,跟着电视屏幕上闪烁的数字一起倒数,“10,9,8,7,6,5”向阳坐在床边搂着向暖,林宇将嘉约搂在怀里,“4,3”,小黑和小麦也彼此依偎着,谦默默默牵着倩倩的手,连向爸妈也牵住了彼此的手,“2,1,新年啦,新年啦”,他们走过了几年需要掰手指仔细数数,可他们知道不过走过几年,不管在哪里,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是团聚就是未来。

    新年第一天,嘉约在林宇的怀抱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抽泣,“怎么啦?老婆”林宇问道,这才吵醒了嘉约,抽泣变成了号啕大哭,“老公”她吸了吸鼻子,“我梦到姐姐了,她走了”泣不成声的她搂着林宇的脖子,他拍了拍她,“没事没事,梦都是相反的,再睡会吧,没事没事,不怕”。

    而后的第一天“排骨海带汤”小黑送来了汤,让向爸妈休息,她来照顾。

    第二天,“今天西红柿鸡蛋汤,生病的人需要荤素搭配哦”美兮带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来换班。

    第三天,“妈妈煲了老鸡汤,我就借花献佛咯”嘉约带着鸡汤和一堆零食来了,她又要和向暖挤在一张床上了。

    向暖慢慢地好了起来,面色红润透露着健康的气色,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就在新年的第三天,晚上向暖开始咳嗽了,而且是剧烈的咳嗽,听到咳嗽,嘉约停止了和向爸妈的聊天,“叔叔阿姨,你们先照看着,我去找向阳哥哥”说着就冲出去了。

    向阳闻讯而来,他听了一下向暖的肺部,面露难色,“怎么会这样呢?”向暖仍旧咳嗽,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嘉约,你快去16楼住院部找我师傅,你们见过的,让他赶紧过来”向阳一边照料向暖一边叮嘱嘉约,嘉约得到指令飞奔而去。

    “叔叔阿姨,你们去护士台找护士来帮忙”向阳说话的空档已经将她放平,插上了氧气,向暖仍旧在氧气罩里艰难的呼吸着,护士来了之后,在他们众人的合作下,给她吊上了吊瓶。

    十分钟后师傅赶来了,经过诊断,“她的肺部已经严重感染,炎症非常严重,里面积痰多,直接影响了呼吸,现在情况很危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这几天明明就挺好的啊,她恢复的很好啊,她能吃能睡,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啊,师傅您再看看吧,是不是看错了”向阳目光涣散,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向阳,你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诊断呀,你只是不敢面对而已,像她这种情况,很多小小的细菌和病毒,在我们正常人身上都只是小感冒,甚至不痛不痒的,可在她身上就不一样,她的肺本来就被挤压了,发育不完全,一旦感染是很危险的”师傅直截了当地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向阳追问道。

    “先手术,麻醉后呼吸机帮助她呼吸,还要从插管帮助她排痰”

    嘉约想到了自己做的梦,不知所措,向爸爸猛得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嘉约赶紧上前扶住了,“叔叔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嘉约心里知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呢,安慰向爸妈,也安慰自己。

    向暖被推走了,“师傅,我跟你一起吧”向阳追上去。

    “你听我的,在外面等着,你现在进来不是好的决定,听师傅的话”师傅试图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