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先天第一以及长风阁二十四
偏殿内地方不大，陈设简单，除去一方讲台，堂下就只有九个蒲团，别无它物。陈小山见今天来这里听课的弟子就他们三个，便猜到门里喜欢符法的不多。
这时万飞羽已经在第一排中央的蒲团上坐好，陈小山拉着叶景天坐在了第二排的蒲团上。
叶景天坐下后小声问道：“师弟怎么不坐前面？”
陈小山嘿嘿一笑：“困了可以打个盹，前面有人挡着。”
万飞羽回过头来笑道：“我听说小山师弟天分好，他可以打盹，叶师弟你可别和他学。”
陈小山连忙谦虚：“师兄谬赞。”
三人再无话，静等老师来上课。
不大会儿，伴随着一声清咳，金一诺拿了本书从殿外走了进来。
陈小山上次见到他是在祖师大殿，那时没细看，此时才有空打量。这位大师伯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形瘦高，方巾青袍，相貌儒雅，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依稀是‘阴符经’三个字，活脱脱一个读书人。
他进来后满意的看了万飞羽一眼，看到陈叶二人时明显愣了一下才说道：“两位师侄真是好学。”
万飞羽等三人起身见礼。
“都坐好。”金一诺将书放到讲台上，双手虚按，略做沉吟，“既然小山师侄也在，我就先说些基本的东西吧。”
“弟子谢师伯爱护。”陈小山躬身答谢。
只见金一诺摆摆手，说：“天地之间有大道，清风明月是大道，高山大川同样是大道。长风大陆上人才辈出，有杰出之辈观日月之行，揣五行之气，绘制出灵纹，具现于方寸符纸之间，是谓符。”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青色符纸，一步走到陈小山面前，递过来问：“你看到了什么？”
陈小山第一眼就看到了符纸上的三道蓝色印痕，呈山字形分布在这张三寸左右的符纸上，第二眼便看到了三座高山。
“等等，高山之后......？”正要再细看两眼，脑海里“嗡”了一声，高山又变回了印痕。
陈小山顿觉头晕目眩，连忙闭目行功，半晌才睁开眼，说道：“回师伯，弟子只看到了高山。”
“你的天分已经高出同辈许多了，平时可以花点心思在符箓上面。”金一诺收起青符，走回讲台，笑道：“太鸿玄气岂是人人都可以修的？”
陈小山连忙说道：“师伯谬赞。”
无意间发现旁边的叶景天一脸羡慕，而万飞羽回头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不忿，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他们练的都不是这门心法？是了，师父说我的真气超过了何师姐，想必何师姐也没有修炼玄气。
这时听金一诺说道：“人择法决，法决同样择人。”他再度拿出青符：“这是一枚简单的三山摄元符，能贮存天地元气，也能借此符看到天地元气流向，找出最为浓郁之处。”
又冲万飞羽笑道：“徒弟不用多想，这道符你看了用处不大，你熟知山中阵法，知道元气走向，用了此符反而画蛇添足，有碍修行。”
万飞羽坐在前排，陈小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出师伯这话是专门说给徒弟听的，顿时觉得这位万大师兄的性子似乎小气了一些。
听万飞羽恭声说道：“弟子多谢师父指点。”
金一诺点点头，继续说：“要制符箓，需要符纸和符笔，熟练辨别各种灵纹。藏书阁内有一些基本的书籍，你们可以回去找些翻看。这是为师做的《阴符经》，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相互传看。”说着一抖袍袖，书飞到了万飞羽面前。
万飞羽双手接过，匆匆翻了两下收好。
接下来金一诺又讲了一堆杂七杂八，他讲课喜欢引经据典，往往一句话要引用一个典故，越扯越远，待说回正题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陈小山从前没得到过正式传授，又是第一次听师伯讲课，倒也觉得有趣。而这些对万飞羽来说都是浅得不能再浅的东西，他早早便熟记于心，此时见师父滔滔不绝，心里便有些烦躁。
直到万飞羽想打瞌睡，才听到师父说：“接下来我就继续说说种子符箓。”不由一振。
陈小山前几天刚看过一些书籍，一大堆东西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全，其中又有些弄不明白的地方，故此也是精神一振。
金一诺这时说道：“法器炼制完成后，需要打入种子符箓，待形成禁制后方能启用；各种禁制的种子符箓相互重组，形成新的种子符箓，便是法术的源头了。无论你们将来是祭炼法器也好，符箓也罢，甚或是修炼剑术切磋剑法，都离不开种子符箓的祭炼。”
陈小山听了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和人比剑当然是谁的招数精妙，真气浑厚，谁就能获胜，和种子符箓有啥关系？
金一诺似乎看出了陈小山的疑惑，他停住了话头，温声问道：“师侄有什么疑问吗？”
陈小山本来打算课后再请教，不过既然师伯问到自己头上了，便直接说出了问题：“弟子修为尚浅，不知道师伯说的祭炼种子符箓和剑法切磋有何联系。”
不等金一诺回答，万飞羽回过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愉。
陈小山本不想和同门起了龃龉，尤其这龃龉来得莫名其妙，便挑了挑眉毛，笑着和万飞羽点了点头。万飞羽轻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金一诺似乎没看到二人的小动作，解释道：“比剑，以招数或者以力破之，那是小道。师侄听过一剑生灭，大道之极吗？”
陈小山摇摇头。
“那是用剑之人打出的种子符箓完全达到了合一的境界。”金一诺语气一顿，接着道：“或三十六重天罡禁制，或七十二重地煞禁制，一旦合一便有一个名目，叫做先天神禁。所有禁制先天第一。”
叶景天喜欢用剑，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先天神禁，便问：“师伯，是不是无论法器符箓，甚或是剑术，内中的禁制都有合一的可能？”
“孺子可教！符箓内中禁制合一便可以被称为神符。据说祖师当年凭借一张神符让神宵派的雷万雷也吃了亏！”提起祖师，金一诺一脸敬慕，不过他马上又叹了口气，“可惜祖师绝学流传至今，符法只剩下两页残篇。”
陈小山不知道雷万雷是谁，但是听说自家祖师如此威猛，心下顿感万分自豪。
这时只见万飞羽回头插嘴：“小山师弟既修了太鸿玄气，符法天分又高，如此不俗，将来长风阁二十四画像当中必有师弟一副！”
“借师兄吉言，师弟一定奋勇争先，为师门争光。”陈小山淡然一笑，心下已然对这位大师兄的性子有了些了解，自然不会退让。
万飞羽皮笑肉不笑，转过头去。
听金一诺轻咳一声，说：“师侄有这般雄心壮志本是好事，不过凡事都要一步步来，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陈小山索性站起来说道：“金师伯，无论长风阁二十四画像是什么鬼东西，将来必定有我陈小山一席，也必定有咱楠鸿一席！”
叶景天也站起来说道：“小山，我相信你！”
“好，好！这才是我楠鸿子弟！”金一诺大笑出声。
这时万飞羽已经在第一排中央的蒲团上坐好，陈小山拉着叶景天坐在了第二排的蒲团上。
叶景天坐下后小声问道：“师弟怎么不坐前面？”
陈小山嘿嘿一笑：“困了可以打个盹，前面有人挡着。”
万飞羽回过头来笑道：“我听说小山师弟天分好，他可以打盹，叶师弟你可别和他学。”
陈小山连忙谦虚：“师兄谬赞。”
三人再无话，静等老师来上课。
不大会儿，伴随着一声清咳，金一诺拿了本书从殿外走了进来。
陈小山上次见到他是在祖师大殿，那时没细看，此时才有空打量。这位大师伯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形瘦高，方巾青袍，相貌儒雅，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依稀是‘阴符经’三个字，活脱脱一个读书人。
他进来后满意的看了万飞羽一眼，看到陈叶二人时明显愣了一下才说道：“两位师侄真是好学。”
万飞羽等三人起身见礼。
“都坐好。”金一诺将书放到讲台上，双手虚按，略做沉吟，“既然小山师侄也在，我就先说些基本的东西吧。”
“弟子谢师伯爱护。”陈小山躬身答谢。
只见金一诺摆摆手，说：“天地之间有大道，清风明月是大道，高山大川同样是大道。长风大陆上人才辈出，有杰出之辈观日月之行，揣五行之气，绘制出灵纹，具现于方寸符纸之间，是谓符。”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青色符纸，一步走到陈小山面前，递过来问：“你看到了什么？”
陈小山第一眼就看到了符纸上的三道蓝色印痕，呈山字形分布在这张三寸左右的符纸上，第二眼便看到了三座高山。
“等等，高山之后......？”正要再细看两眼，脑海里“嗡”了一声，高山又变回了印痕。
陈小山顿觉头晕目眩，连忙闭目行功，半晌才睁开眼，说道：“回师伯，弟子只看到了高山。”
“你的天分已经高出同辈许多了，平时可以花点心思在符箓上面。”金一诺收起青符，走回讲台，笑道：“太鸿玄气岂是人人都可以修的？”
陈小山连忙说道：“师伯谬赞。”
无意间发现旁边的叶景天一脸羡慕，而万飞羽回头看自己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不忿，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他们练的都不是这门心法？是了，师父说我的真气超过了何师姐，想必何师姐也没有修炼玄气。
这时听金一诺说道：“人择法决，法决同样择人。”他再度拿出青符：“这是一枚简单的三山摄元符，能贮存天地元气，也能借此符看到天地元气流向，找出最为浓郁之处。”
又冲万飞羽笑道：“徒弟不用多想，这道符你看了用处不大，你熟知山中阵法，知道元气走向，用了此符反而画蛇添足，有碍修行。”
万飞羽坐在前排，陈小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出师伯这话是专门说给徒弟听的，顿时觉得这位万大师兄的性子似乎小气了一些。
听万飞羽恭声说道：“弟子多谢师父指点。”
金一诺点点头，继续说：“要制符箓，需要符纸和符笔，熟练辨别各种灵纹。藏书阁内有一些基本的书籍，你们可以回去找些翻看。这是为师做的《阴符经》，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相互传看。”说着一抖袍袖，书飞到了万飞羽面前。
万飞羽双手接过，匆匆翻了两下收好。
接下来金一诺又讲了一堆杂七杂八，他讲课喜欢引经据典，往往一句话要引用一个典故，越扯越远，待说回正题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陈小山从前没得到过正式传授，又是第一次听师伯讲课，倒也觉得有趣。而这些对万飞羽来说都是浅得不能再浅的东西，他早早便熟记于心，此时见师父滔滔不绝，心里便有些烦躁。
直到万飞羽想打瞌睡，才听到师父说：“接下来我就继续说说种子符箓。”不由一振。
陈小山前几天刚看过一些书籍，一大堆东西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全，其中又有些弄不明白的地方，故此也是精神一振。
金一诺这时说道：“法器炼制完成后，需要打入种子符箓，待形成禁制后方能启用；各种禁制的种子符箓相互重组，形成新的种子符箓，便是法术的源头了。无论你们将来是祭炼法器也好，符箓也罢，甚或是修炼剑术切磋剑法，都离不开种子符箓的祭炼。”
陈小山听了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和人比剑当然是谁的招数精妙，真气浑厚，谁就能获胜，和种子符箓有啥关系？
金一诺似乎看出了陈小山的疑惑，他停住了话头，温声问道：“师侄有什么疑问吗？”
陈小山本来打算课后再请教，不过既然师伯问到自己头上了，便直接说出了问题：“弟子修为尚浅，不知道师伯说的祭炼种子符箓和剑法切磋有何联系。”
不等金一诺回答，万飞羽回过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愉。
陈小山本不想和同门起了龃龉，尤其这龃龉来得莫名其妙，便挑了挑眉毛，笑着和万飞羽点了点头。万飞羽轻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金一诺似乎没看到二人的小动作，解释道：“比剑，以招数或者以力破之，那是小道。师侄听过一剑生灭，大道之极吗？”
陈小山摇摇头。
“那是用剑之人打出的种子符箓完全达到了合一的境界。”金一诺语气一顿，接着道：“或三十六重天罡禁制，或七十二重地煞禁制，一旦合一便有一个名目，叫做先天神禁。所有禁制先天第一。”
叶景天喜欢用剑，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先天神禁，便问：“师伯，是不是无论法器符箓，甚或是剑术，内中的禁制都有合一的可能？”
“孺子可教！符箓内中禁制合一便可以被称为神符。据说祖师当年凭借一张神符让神宵派的雷万雷也吃了亏！”提起祖师，金一诺一脸敬慕，不过他马上又叹了口气，“可惜祖师绝学流传至今，符法只剩下两页残篇。”
陈小山不知道雷万雷是谁，但是听说自家祖师如此威猛，心下顿感万分自豪。
这时只见万飞羽回头插嘴：“小山师弟既修了太鸿玄气，符法天分又高，如此不俗，将来长风阁二十四画像当中必有师弟一副！”
“借师兄吉言，师弟一定奋勇争先，为师门争光。”陈小山淡然一笑，心下已然对这位大师兄的性子有了些了解，自然不会退让。
万飞羽皮笑肉不笑，转过头去。
听金一诺轻咳一声，说：“师侄有这般雄心壮志本是好事，不过凡事都要一步步来，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陈小山索性站起来说道：“金师伯，无论长风阁二十四画像是什么鬼东西，将来必定有我陈小山一席，也必定有咱楠鸿一席！”
叶景天也站起来说道：“小山，我相信你！”
“好，好！这才是我楠鸿子弟！”金一诺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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