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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我不干了

    想到赵经纶,章彪心里发闷,不自觉的咳了两声。

    “最近确实有点干燥,你要多用点好东西休养一下,拿着。”丘茂良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瓶和一面铜牌递了过来。

    “谢大人赏赐。”章彪双手接过,不用看也知道瓶子里面肯定是四时花开,而铜牌就是大人的手令。

    将两样物事收好后,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大人,属下听人回报,有人发现张鸣最近阔绰了不少。”

    “还有这事?”丘茂良敲了几下桌面,皱了皱眉,“这事就交由灰卫处理,你不用管了。”

    章彪打了个冷颤,连忙躬身应喏。

    外事阁内有一队灰袍侍卫,只听命于大人。灰卫成分混杂,有各职司抽调过去的,也有无名散修,据说都得了大人秘授功法,神通广大。

    虽然情报司在外人眼中显得可怕,但毕竟是外事阁下辖的正式职司,代表的脸面是天虞剑派,行事总要按章程来,而灰袍侍卫明显不同,用无法无天来形容还稍嫌不够,一个不小心便要被搞得家破人亡。那尊姹女飞天炉正是灰袍侍卫的手笔,九烟派也因此灰飞烟灭。

    惊怕之间,又听丘茂良缓声说道:“你这老小子怕个甚?你可知我为何选了你一个散修做情报司的司长?”

    章彪陪笑道:“属下不知,但是不管属下做不做头目,一样对大人忠心耿耿。”

    丘茂良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其它的司长多数在门内都有靠山,个个对我算不上恭敬,而你不同,你就是一条狗,任打任骂,给不给骨头都不敢生出二心。”

    章彪面上一热,低头说道:“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等了半晌也不见丘茂良说话,章彪抬头偷看了一眼,见他正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心下打算告辞,丘茂良忽然睁开眼睛,悠悠问道:“你可听过泉先之森?”

    “属下不知。”

    丘茂良嘿嘿一笑,“传说那里的风景非常不错,如果真能找到此处,将来我退了执掌之位一定要去看看。”

    章彪思索了一阵,犹疑的问道:“大人这执掌还能坐上好几年,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早了?”

    丘茂良摇摇头,挥了挥袍袖:“你去吧,把门带上。”

    章彪应喏,轻轻走出房间,轻轻推开门,又顺手将房门带好,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低低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哪里比得上狗!”

    章彪定了定心神,飞出长风一后直奔万花楼,特意找了个包间给赵经纶发了枚飞符,让他速来。

    不大会儿,赵经纶带着一脸的不耐之色找了过来。

    章彪随口问道:“赵兄今日玩得不开心?”

    赵经纶打了个哈哈,颇有些埋怨的说道:“你可真会找时候。”

    他接到章彪的飞符时正在撑船,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查看一番,等知道是章彪来找,便糊弄着狠撑几下交了差,确实不太尽兴。

    赵经纶来悬渊的时日不短,虽然有心搜集丘茂良的错处,却一直找不到门路。丘茂良在此地当执事多年,想在这里插上一脚哪有那么容易,更别说处处都需要灵石。恰好这个时候章彪主动上门,不然万花楼他都来不起。

    此时章彪听赵经纶埋怨,笑道:“这楼子里的姑娘可不如教坊司的。”

    “你有啥好主意?”赵经纶眼神一亮。

    “你和朱前辈提过收我做记名弟子的事吗?”章彪反问了一句。

    赵经纶点点头,“等我师父来了我和他再说说,章老弟别急,以你的本事做个记名弟子不难,你先说说教坊司。”

    章彪见他急不可耐,便把丘茂良的话大致复述了一番。

    “丘师兄的话有道理。”赵经纶站起来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先带我去教坊司,看过之后再说。还有,你帮我把这里的账结了。”

    ......

    张鸣忙完一天的活计,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租赁司。他家住在红点区域,那里仙凡混杂,离这处大概几盏茶的功夫,司里在那边给职位低下的弟子单独划了一块地方来住。

    一走出租赁司的大门,张鸣迫不及待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飞行符,当空一抛,符箓立时化作一片宽大的羽毛。张鸣飞身坐上,手捏法决,驱动羽毛向家中飞去。

    青羽飞行符离地只有二百丈左右,张鸣看着下面横七竖八的巷道和来来往往的人们,忽然想起六岁的儿子昨天吵着要吃猫耳朵,而妻子甜儿提了句上次吃的玫瑰柑果脯不错。

    “那果脯酸津津的,娘子不是又有了吧?”

    想到这里,张鸣既满足又有些得意。

    他很快在一条街道上落了下来,这里卖的大多都是吃食,很多都是祖传的手艺,味道好,价格又便宜,不过他以前吃得并不多。

    张鸣收好符箓,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门面。店老板是个和蔼的老头,刚打发走了一位客人。

    “老王,给我包上一只红油酥炸灵鸭,再打一壶三春暖,来两包猫耳朵和两包糖渍的玫瑰柑果脯。”

    王老头呵呵一笑,问道:“张大人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边说边从一排铁钩子上面取下一只滴着红油的酥皮鸭子,用油纸三两下包好,转身又从架子上拿下包装好的吃食。

    张鸣并不答话,一笑接过,又摸出灵石爽快付了账,出了门仍旧抛出飞行符继续赶路。

    “我当初在门里地位低下,连杂役弟子都不如,选择来悬渊真是对了。这八年我不仅开了三条灵脉,连老婆也赚了一个,更别提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想到儿子张鸣乐了,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成天淘气,除去长相和自己相似,其它的地方可太不一样了。

    “希望娘子这次能生个女儿。”

    他飞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和一片小树林后,在一排形制相同稍显简陋的房舍前降下了符箓。

    “家里好像有外人?”

    张鸣不由得紧张起来,快走几步来到自家房舍门口,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地方不大,原本只有一间,张鸣自己用板材隔出一个小单间给儿子住,所以更显狭窄,除去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就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了。

    主位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的灰袍男子,手里拿了个简陋的木制玩具车在摆弄。甜儿拉着虎子站在一角,看起来被吓到了,大气也不敢出。

    “秦思业,你来我家作甚?”张鸣心中忐忑,高声喝问道。

    秦思业闻声抬起头来,微笑道:“张大人,咱们坐着聊。”

    甜儿见张鸣回来,立刻拉着虎子迎了过来,两人站到张鸣身后。虎子扯着爹娘的袍角,伸出头偷看秦思业。

    张鸣拿出几包吃食,交给甜儿,然后向外一指:“你带虎子出去玩吧。”

    甜儿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张鸣笑道:“没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甜儿点了点头,拉着虎子出了门。

    秦思业打出一股法力,关上了房门说道:“说说吧张大人,你最近是发了什么横财?”

    “你有话直说,什么叫我发了横财?我做了什么就让你以为我发财了?”张鸣稍稍镇定,在秦思业对面坐下。

    秦思业一笑,从袍袖中拿出一本黑色账册,翻开后手指一行行划过,嘴里说着某月某日,张鸣从某家铺面的东家手里拿了多少好处,折合成灵石总计超过三百余枚。

    等他说完,张鸣打了一个哈哈,道:“秦思业,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再说我们这些做杂事的弟子月俸只有六十枚灵石。我且问一句,换做是你,如何用六十枚灵石养活这一家几口?”

    秦思业点点头,看上去颇为理解:“也是,不过灵石不够你可以直接和丘大人说,丘大人一向心善,他总和我提起当年在门里之时你赠了他一枚灵丹。灵丹虽然不值钱,可这份同门间的情谊丘大人可是不曾忘记。”

    “呸!”张鸣啐了一口,“用不着他现在做好人。说吧,这次又是谁在背后嚼舌头?”

    “张大人多心了。”

    “我多心?是不是隔壁黄奕中那小子?那狗杂种天天盯着我这门差事不放。成,我现在就把这差事给他,我不干了!”

    ‘啪’的一声,张鸣解下腰牌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