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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棋盘

    侯君铭又喝了口茶水,道:“这茶叶确实不错,都是悬渊那里的出产?”

    “我想着师叔喜欢喝茶,平日里搜集了一些。”陈小山一本正经的回道。这茶叶是他遁离悬渊前从各司里搜刮的,此番回来给师父和莫师叔准备了衣袍,自然也不能少了别人的礼物。

    陈小山嘴里这般说着,心下却忽然一凛——忘了给大师伯准备东西了,可能是潜意识里就不想和他走的太近,甚至有些避之不及的意味,要不然也不会看到就翻白眼。

    不过陈小山心里明白,多半还是因为万飞羽而不是那些巨著的缘故。

    此时侯君铭见陈小山眉头蹙起,温言道:“小山,你向来心思重,你且谨记,如果修炼魔门功法心思偏重,会更容易起心魔,对道途影响不小。”

    “啊。啊?”陈小山不由出了一头冷汗。

    侯君铭一笑,道:“你紧张个甚?没谁规定道门弟子不能修炼魔门功法,你的经脉发肤皆有魔门的影子,上次行川烧你胡子时我就发现了,你师叔可不是瞎子。”

    陈小山挠了挠脑袋,心知这事多半师父和师祖也知道,只是这两位照顾自己的小心思,一直没有揭破。

    侯君铭笑过后自己续了茶水,说:“条条大路通大道,达者为先,何况咱们楠鸿建派时间不长,也没那么多规矩。你一向尊师重道,我就不多说了。”

    陈小山拱了拱手,没有吭声。

    侯君铭拿起茶杯在木屋里走了几步,喝了口茶水说:“你在悬渊那里颇有建树,这一点可比我们几个都强。三哥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自己厉害,有些事光凭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陈小山不知道他要说啥,不好随便搭话,故此还是不吭声。

    “上次门派比试我尚未入门,所以并未参加。后来听说那次是凭了三哥和师父二人苦撑,咱们才没被挤出八派。那次战后师父受了重伤,三哥也将养了好些年。”

    陈小山想起师父说过以一打七,心下佩服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建派不容易,守派也不容易。

    侯君铭转过头看着陈小山道:“我当时就想,在我有生之年决计不能让此事重演,可惜我天分不佳,祖师所传的丹法博大精深,我悟了这么多年方才修到了四海中境。”

    “师叔在丹道上的成就已经远超旁人了。”陈小山站起来说道。

    侯君铭摇了摇头,问:“你可知八派比试,争的是何物?”

    陈小山屏住呼吸,拱手:“还请师叔赐教。”

    谁知还没听到答案,一道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这猴子别在老子徒弟面前胡说八道,让他们师兄弟自己叙话,你过来陪哥哥喝酒。”随着话音落地,一股大风撞进木屋,将侯君铭连同茶杯一起卷走。

    陈小山心里顿时有些失望,知道师父怕影响自己的道心,所以打断了交谈。

    侯君铭一走,马行川立刻跳了进来。

    师兄弟二人重新落座,陈小山问道:“老马,路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马行川往屋外看了看,见江名正专心看着炉火,便小声说道:“其实也没啥大事,我们走到第三个传送门时叶师弟非要回家去看看,结果碰到了一个打劫的,被我随手打发了。”

    陈小山好奇:“师兄现在可以啊,天虞剑派的弟子你都能随手打发?”

    马行川抱拳,叹服道:“师弟居然能未卜先知。你看。”说着拿出招神幡一摇,从幡里随即走出一位五官普通的年轻人。他出来后就站在马行川身旁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周身气势不显。

    陈小山借着魇沌之力查探分明,此人是通窍四境,相当于道门天人境修为,猜到是那个无处可去的鬼仆,便笑道:“倒是便宜了他。”

    马行川点点头:“我正发愁要去哪给他找副躯体,别人送上门来咱不要也不好。”

    陈小山哈哈一笑,手指点了马行川两下:“老马,你现在可是有趣儿多了。”

    马行川小眼睛发光,笑道:“都是托师弟的福。”他边说边把鬼仆重新收入幡内,又摇了摇头说:“我放他走,他不走,一心想在我的招神幡里修炼,我见他实在无处可去就答应了,给他取了个名叫马忠。”

    陈小山只一笑,并未答话,心说,中了役鬼禁法还想走?只怕这鬼仆早把招神幡当成自己的家了。

    马行川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说:“抓获此人后马忠想了法儿问了个明白,这人原叫孙立,是天虞剑派内门弟子,在门里有一个三品金丹的师父叫方碧玲,人称碧玲仙子,听说与朱霖扬之间有些瓜葛。”

    陈小山点了点头,赞了句‘好’,马行川能问出这么多东西,看来没白培训,就是不知道被二师伯送回老家的是不是这个碧玲仙子。

    正在琢磨,又听马行川问:“师弟,他们天虞剑派是不是盯上咱们什么东西了啊?”

    “怎么说?”陈小山明知故问。

    “还能怎么说?他们肯定不是因为二师伯决斗之事,要算后账总不能单独派这么一个弟子过来算吧?可要说是为了悬渊执掌更没道理找咱们,这是三大派指定的,就算打赢了咱们他们也一样拿不到执掌。”

    陈小山打了个哈哈,道:“他们要的东西被我先拿到了。”

    马行川脸色一松,抱了抱拳:“还是师弟厉害,你拿到了就好,不能便宜了他们,你看当初秦思业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陈小山见他还为此事耿耿于怀,劝慰道:“不过是一个小卒子,师兄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不值。”

    马行川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他一个外门弟子让我和叶师弟二人险些招架不住,要不是后面你来了,我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陈小山淡然一笑:“你还坐在这里,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也是。”马行川乐了,又说:“我看这天虞剑派铁了心的要和咱们过不去,师弟以后要小心了。”

    陈小山摇摇头,“门下弟子如何行事未必代表整个门派的意思。”

    “师弟是说?”

    陈小山站起来走了两步,缓声说道:“老马,有时候不妨跳到棋盘外去看看,或许能发现更多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