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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不妨一赌

    陈小山只学了一些阎魔罗书的皮毛,当下也不再多试,飞回偏殿继续打坐修炼。现在没个正式身份,不好到处乱走。他早已不需要吃喝,所居之处又偏僻狭窄,等闲也不会有人寻上门来。

    这里虽然四处昏黄不辨昼夜,好在陈小山有枚沙漏,仍旧按一天十二个时辰算,除去两个时辰揣摩补天剑经,大部分用来修炼阎魔罗书。就算再不想修炼鬼道法决,现在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阎魔罗书有三印四章,镇魂印是使得自家身躯能承受鬼气,之后不但能从幽冥元气中汲取鬼气修炼,更能将其它异种魂魄镇压在自己神魂内强大已身。此印是修习阎魔罗书的基础,共有三十六式手诀,每一式都繁杂无比。

    多亏陈小山常年练剑手指灵活,能曲至不可思议的角度,耍起各式手诀来也算通畅。勾魂章正是需要将手诀全部学全才能演化出来的一道神通。

    不知不觉陈小山已经闷在屋里研习了三个日夜,才总算初初捏出一团勾魂章的种子符箓。这团种子符箓粗浅至极,连形体都不稳固,只是一团指甲大小不时变化形状的白色雾气,偶尔有几条细小的符文钻出雾气表面,闪烁出丝丝黑光。

    这样的种子符箓别说拿来使用,便是风稍微大点都会吹散。

    陈小山浑不在意,以虚字诀将白色雾气细密包裹,之后才满意的呵呵一笑,又取出先前叶筱璃送的那颗毒豆小心送往白色雾气中。

    不过一眨眼功夫两者便合为一体,白色雾气稍微凝实了一些,颜色也有些发青,钻到雾气表面的细小符文明显增多,而且无时不刻都在扭曲变化。

    “也只有这般试试了。”陈小山嘿嘿一笑,将符箓收起。

    从品相来讲,他凝结出的种子符箓虽然粗浅,但远远胜过叶筱璃她师父送出的那团,所以毒豆被轻易吞噬也就不足为奇。

    陈小山一向小心谨慎,又根本不想做什么阎王爷,那么多大能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做到?所以留了个心眼。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顶发冠法器应该是九幽门主的手段,也是十轮井中阴气化鬼的关键。有这件法器在,门内谁中了种子都能一清二楚,而且门主也能借其助长修为。

    既然如此,不妨一赌,索性就将新种子符箓打入那件法器。

    最大的好处是说不定就能出去,退一步说也能夺得法器控制权,毕竟这是通过正宗阎魔罗书缔结出的种子符箓,而且陈小山也不怕被九幽门主看出端倪,门主没有阎魔罗书,看不懂其中的奥妙,哪怕他发现了种子符箓变化,顶多认为是修为有了进展的缘故。

    还有一个好处是根本不用自己修炼,凡是九幽门中修习此法的弟子都会受其控制,只要修为有所进展,种子符箓便跟着水涨船高,总会有一天连九幽门主也要受其所控。

    陈小山做这件事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门中弟子的符箓又不是自己种下的,说不定还能改改九幽门中的风气。

    当然,既然是赌,就有输的可能。万一事情超出自己预料,大不了把种子符箓捏爆,那件法器不要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这里的人除了叶筱璃那小丫头,别的与己何干?

    接下来陈小山就定下心继续琢磨补天剑经。

    先前风霜烈用了多次没有成功,此时再次拿出纸笔,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那个白裙女子,呆了一霎后提笔画出一张撑至满月的巨弓,不禁哈哈一笑,知道这招算是成了。

    正准备研习下一招时听到外面风响,心知是崔冀州到了,便收起纸笔,闭目打坐。

    只见崔冀州低着头进门就说:“白兄,事情办妥了,你现在也是巡察吏了,不过你是三品,我是五品。袍靴要本人去柳若卢那里领。”说着递过来一面褐色腰牌和一本名为《巡察吏条例》的册子。

    陈小山接过两物,看出牌子是某种金属所制,算是件一阶法器,当下没再多看便和册子一起收好,又见崔冀州转头想走,侧脸看上去肿了好大一块,便说:“你坐,说说发生何事了?”

    他是外事阁执事又是飞凰阁阁主,在上位习惯了,语气中自带一股威严。

    崔冀州只犹豫一霎便席地而坐,仍旧不抬头,向旁边啐了一口才说:“柳若卢那厮让你做四品,我不服,和他吵了一架,被人打了。”

    陈小山本来想找个闲差也就算了,几品无所谓,但是这和崔冀州为自己出头被人打了是两回事,于是便问:“你确定你有理?”

    “当然!”崔冀州抬起头,坚定的说,“我觉得连柳若卢自己都打不过你,三个若卢中他的本事最差。上次我被他责打,他只把我扔出去几丈远。”

    陈小山见他把被打的事拿出来做比较,又见他鼻青脸肿,心里觉得好笑,咳了一声问:“若卢是堂里的职位?”

    崔冀州点点头,大略把刑律堂介绍了一番。

    刑律堂总共有百二十人,其中堂主一人,已结了鬼丹,下设两个镇抚,分掌刑典。巡察吏算是堂里最小的职位,共有七十二人,平时管的是偷盗打架巡视等等鸡毛蒜皮,分为五品,上有三个若卢统管。

    陈小山又问了问事情经过,崔冀州现在情绪稳定了不少,沉思片刻后把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他所属的巡察小队归一位柳姓若卢掌管,本来按惯例,巡察吏是个不起眼的职位,和若卢说上一声给点好处就能做。崔冀州不肯给好处,又嫌若卢安排的不好,于是队里有人看不过去,便把他打了。

    崔冀州找了柳若卢三次,被打了三次,第三次时柳若卢终于答应给了三品。

    陈小山听完后心说,你要不是堂主记名徒弟,估计早就没了性命了。这种事情太多了,多到很多人都习以为常,多到如果自己不先给好处便好像做错了一般,但是这明明是不对的。

    “走,带我去看看谁打的你。”

    陈小山又不是判官,也无意去纠结孰是孰非,但是眼下崔冀州挨了打便不行,于是站起身,又将崔冀州拂起。

    崔冀州估计是被打怕了,一个劲儿的说‘算了’。

    陈小山一笑:“怎么,连看看都不敢?”

    崔冀州脸色一红,梗了梗脖子道:“谁不敢!我又没错!”说完当先出了房门。